第二十二章

五 复仇(3)
　　伊万诺夫这个时候正坐在沙发看报纸，突然，蔑楚留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干嘛？”伊万诺夫脸色丝毫没有变化，眼睛紧紧地盯着报纸，似乎上面有什么大发现一样。
　　“你现在所注意的3K党远不止那么简单。”蔑楚留说道：“你上次灭的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分队而已，并且智商在他们那儿已经是无可救药，可有可无，没了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要我说，在这儿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还是找个机会挪窝吧。”
　　伊万诺夫虽然表情没有显示出来，但他的精神却绷紧了。假如真像蔑楚留所说，那只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小分队，那仅不是对他们来说天大的笑话吗？就区区一支小分队能把伊万诺夫他们搞那么惨，还伤亡惨重，并且失去了最重要的兄弟，假如他们动真格的话，那该有多么恐怖啊！
　　伊万诺夫放下了报纸，背上不寒而栗。接着，他提出了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蔑楚留看了看伊万诺夫，有点迟疑。半晌，他才说道；“你爸安德烈留的遗书里缺了一角，等我填补好后，发现余下的内容是让我找到一个至关重要的文件，放在Y书架第三排第五个文件夹里的‘K’文件。看完后我为了以防意外，将遗书烧了。那个文件夹里的内容全是安德烈搜集到的资料和3K党的介绍。里面3K党的分划、结构、党羽档案和所犯下的事件一清二楚。连严明的纪律、各个小分队和大部队直至大本营的介绍全在里面，还分析了3K党的心理和有可能的下一步阴谋。那个神秘人就是安德烈生前安排的，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多的疑虑，尽管可以按照你想的去做。由于这些档案，你也免除了在童年所遭的痛楚。”
　　伊万诺夫听得一知半解的，竟也点了点头。突然，蔑楚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喊道：“哎呀，尽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了。”伊万诺夫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十分不喜欢话讲到一半突然停住，然后开始卖关子。蔑楚留可能觉察出了伊万诺夫的心理，说道：“3K党肯定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发动了全面攻击。这里是穷乡僻壤，本来就经济不好，被3K党这么一弄，就更不用说了。这里火力不发达，没有像高级城市那么容易有高级火力和人力。外援赶到这也需要很多的时间，这对我们十分不利。我的意思是，与其在这里拖累其他人，还不如搬到旧金山去住，那里我的老朋友多，对方3K党也更容易，还不用花冤枉力气。你看，亚德斯都牺牲了，你难道还想把克罗斯搭进去？”
　　伊万诺夫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蔑楚留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安慰：“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只是打个比方，哎不对不对，比方不是这么打的，我就是，就是提醒一下。”蔑楚留觉得自己支支吾吾，也解释不好，只能脸红着闭上了嘴巴。伊万诺夫站起身，非常理解地看了蔑楚留一眼，打了份电报过去：
　　“解除所有戒备状态，但要准备好防御工事，一部分志愿者和我一起收拾行李，夜晚十二点马上启程旧金山！”克罗斯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脸色十分难看，似乎大病了一场，又像经历了毒气战争，脸色发白又发紫，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刚进来，他便看见了伊万诺夫和蔑楚留，身体抖了一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伊万诺夫慌了，他说道：“哎哎哎，别哭啊，俗话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又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把两件事情都做了呢？”克罗斯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眼泪瞬间止住，想说话，可就在这个时候，蔑楚留惊叫起来：“快来看，这里有一份紧急电报！”伊万诺夫马上抛下了克罗斯，跑了过去。
　　“什么！”伊万诺夫大惊。“怎么了？”蔑楚留问道。伊万诺夫翻译完后似乎有点魂不守舍，蔑楚留很是担心。“谁在外面哭啊！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知道，老人的睡觉时间是很宝贵的！”洛克尔还没等其他人回答，便打着哈欠出来了。“另外，外面怎么那么吵啊？还有枪声！”蔑楚留瞬间面如土色。“还有心思睡觉，真有你的。”蔑楚留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不要睡还怪在我身上喽？”洛克尔反驳。两个人吵了起来。克罗斯缓了过来，对蔑楚留两夫妻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和伊万诺夫反正是见惯了。
　　“你的意思是，3K党当晚已经秘密攻下多处领土，截获了多份电报，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了？”伊万诺夫问克罗斯。“对！”克罗斯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好比这里是一座城堡，小兵只要攻破这道城门就能大获全胜了！当然，用小兵来比喻凶神恶煞的3K党有点不妥，反正听得懂就行。”
　　“那有什么办法吗？”伊万诺夫显得很着急。“这个。老大，你让我凭空想怎么可能突然想出来吗？”伊万诺夫白了他一眼，自顾自想办法去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都说是缓兵之计，是解决不了根源的，但也至少能缓一缓。
　　伊万诺夫冲下了楼。克罗斯拉住了他的手臂：“老大，千万不要去寻死啊！我们那些人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呢！”伊万诺夫力大如牛，一把甩开了克罗斯的手，冲下了楼梯。他听见克罗斯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叫。伊万诺夫果然看见我们排着一排机关枪，一看见伊万诺夫下来，那黑洞洞的洞口便瞄准伊万诺夫，“哒哒哒哒”地开了枪。伊万诺夫以一种处事不惊、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向前走去，等那张牙舞爪的子弹要擦着自己的脸庞的时候，伊万诺夫才一个翻滚，躲进了这个单元的门边。这里乌漆抹黑的，完全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伊万诺夫顺势关上了门。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刺耳的枪声，“哒哒哒哒”，震耳欲聋，伊万诺夫发现，那扇门上面平白无故地多了许多孔，像是通风口，冒着一缕缕的青烟。不一会儿，那扇门像夸父一般倒下，惊着了躲在旁边的伊万诺夫。他再次发抖。
　　伊万诺夫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一下，组织了一下台词，看看外面没动静，心中奇怪，但也喊了出来：“外面的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攻进来，但这刚刚好给了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外面的人，你们千万听好了，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解释。我知道你们现在的目标是我，我是伊万诺夫。这个机会你们等了十几年，你们也有计划地想迫害我，但次次都没有成功。可是按照你们的能力，完全可以闯进家中来杀我，但是你们没有那么做，我不知道意义何在，但也要稍微感谢一下你们给我的成长时光。现在我已经无路可走，但我也恳求你们不要牵连这个小镇里面的人，他们是无辜的，可怜的，你们迫害了他们，那和当年炸珍珠港的小鬼子有什么区别呢？”在这里，伊万诺夫稍稍顿了顿，听对方没动静，才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刚刚自己说错话了，因为炸珍珠港的小鬼子是反美国的，然而，3K党何尝不是呢？他们甚至比那些小鬼子还可怕！伊万诺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连累这些无辜的人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现在恳请你们不要在伤害他们了，不要在继续剥夺他们的领土了！我答应你们，只要到了旧金山，我们便会缴械投降，绝对不会反抗！当人性失去自我，那么他们干的任何事情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想你们应该还不是那种彻彻底底的机器人心脏、冷血杀手！假如这样，你们所做的一切也终将失去意义。”
　　半晌，伊万诺夫安静地躺在大门的旁边，他不敢打电报，现在他发送的每一份电报他们都会截获的到，要是被截获，那他们的生命就会危在旦夕了，刚才的那番话也就白说了。如果3K党要进攻，现在是谁也无法阻挡的，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就表明，伊万诺夫的话语还是有希望的。
　　许久，伊万诺夫听见一声金属般的冷笑声，紧接着，外面机关枪的阵势渐渐退了下去，伊万诺夫是从外面那沉重的声音里判断出来的。蔑楚留、洛克尔和克罗斯刚刚都听到了那番话，现在机关枪都退下了，三个人肯定都是喜形于色，欢呼雀跃。蔑楚留和洛克尔轻而易举地和好了，克罗斯则热泪盈眶，紧接着，他开始歇斯底里地欢呼起来，简直像在开庆功宴。伊万诺夫则眼前发白，对楼上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到了旧金山就任人宰割，那不是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当然，他也盘算好了计划，现在这个计划已经牢牢地刻在他的脑海深处，只准备实施了。
　　伊万诺夫走到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发现地上有一个纸团，他捡起来，打开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血字：
　　“别想抵抗！乖乖遵守诺言，若两天内在旧金山见不到你的人影，这里将发生血光之灾！”
　　伊万诺夫的脸顿时严峻起来，两天内到达旧金山，那之后不就是送死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