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开始她也想过撒泼打滚儿的要个答案的。
可是路上的那二十多分钟,她想来想去,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不是狗,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
她叫任之初,有傲骨,可以忍让但绝不低头。
明明他顾随什么承诺都没给过她,她的询问只能是种不要脸的自我高潮。
有什么意义呢?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承认自己差点委屈的痛哭。
可她听他说了两句话,发现好像答案没有那么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想不明白的东西,比如他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躲她,到底喜不喜欢她……太多了。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末了,她发现自己好像只是想见他一面。
卑微求爱这事儿她真干不来。
找他五天,不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吗?
现在见到了,明白了,死心了。
这么想着,任之初觉得有一瞬间释然。
她笑了声,很突兀,后攥着酒瓶子往他身边走过去。
她越近,他笑的就越疯狂。
“喂!”林晓条件反射去拦她。
任之初这架势像是要去泼他一样,弄的一桌子人都倒抽凉气。
顾随倒不在意,他侧侧脑袋,坐直,笑着给烟按灭在烟灰缸。
“别动她。”
这话冲林晓说的。
任之初攥住瓶子,面无表情的跟他面前的酒瓶子碰了一下。
她站的不稳,手臂似有似无蹭到他手臂。
她立刻躲开,不给人发挥联想的机会。
她笑,有点温柔,眼眶有水。
“你可真渣啊你。”
顾随没动,又点了支烟。
他脸色很不好,忍着什么。
任之初瞧见他皱眉,轻笑,嘲讽。
“阿随。”
顾随一愣,烟灰抖在指节上。
“大家朋友一场的,我就有话直说了啊。”
根本没有给顾随开口的机会。
任之初吸一口气,仰头,喝酒。
没多喝,就一口。
她朝他举举酒瓶,笑。
“第一,祝你前程似锦。”
……
“第二,祝你一帆风顺。”
……
“第三……”
她顿一下,侧侧脑袋好像在纠结要说什么。
眉头都是皱着的。
两秒后,笑着开口。
“反正你顾随这辈子什么都不缺了,祝你什么都挺没意义的。”
最后留给他的是空酒瓶子。
绿色的。
破碎的。
不完整的。
她留下酒瓶子,腰杆子挺的直。
最后一句话像剑。
“谢谢你请我喝酒,以后请人小姑娘喝酒别喝这个了。”
“苦,涩。”
“难喝。”
任之初是被符瑀安送走的。
符瑀安倒是有眼色,看任之初脸色不好,主动请缨。
任之初没拦,也实在没力气,扯个笑,说谢谢。
她离开之后,顾随啪啪两声摔了两个酒瓶子。
钟峥看完全程,无奈抽烟。
他企图缓和气氛。
“喝酒喝酒!”
“来!”
他举起酒杯,顾随默不作声和他碰一下,然后兀自喝闷酒。
喝着喝着,人就醉了。
他喝的迷迷糊糊的,看起来身姿有些晃荡。
手掌撑着脑袋,听钟峥他们扯了会儿皮。
好笑的很,不知道谁先讲起伤心事儿,一个个的,说着说着,就都收不住了。
钟峥提起来小时候被他老子打的事儿,就很委屈气愤。
“他他妈都敢给外边找人了,我凭什么不能骂他?”
旁边的兄弟揽着他肩膀,两个人捂住眼睛呜呜的哭。
顾随看笑了,筷子一伸过去敲头。
“不准哭!”
他坐回去。“真他妈没出息!”
说着说着,又倏然低落。
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笑,一口一口抽烟。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随跑卫生间吐了好几次,吐到整个胃部都是扭痛。
凌晨两点多,最后总算是要准备走了。
顾随喊了句’买单‘!
唰唰扫了码,就准备走呢,身边凑上来抹身躯。
林晓挺能来事儿,见人醉了就过来扶。
她扶住顾随手臂,声音温柔。“还好吧。”
顾随眯着眼认了下,后笑了。
“是你啊……”
“你还没走啊。”
林晓点点头,“我送你回去吧,你喝醉了。”
顾随没拒绝,任她驮住自己的手臂。
俩人正准备走呢,他凑近她耳朵,提醒,“给哥哥外套拿过来。”
“哦好。”
林晓疑惑一秒,那外套掉地上好久了,脏了,照他脾气应该不会再要的。
可他又催一遍,林晓只好就噌噌跑去捡外套,然后递给他,“要穿上吗?”
可真他妈的乖巧听话哦。
顾随没说话,从她手里拿过来外套,嘴里还叼着烟。
他眯着眼,避过烟雾,随意在外套口袋翻动两下,捏出来个东西。
林晓瞬间呼吸一窒。
因为他手里捏着的不是别的。
是个发绳,黑色的发绳。
顾随没理她的僵硬,给发绳往手腕一挂,外套似乎并不主要了。
于是外套被他随手一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林晓的心里不是味儿。
他这样毫无避讳的表示,就跟巴掌似的狠狠甩她脸上。
她倒吸一口气,忍下脾气,挂起笑脸。
“我送你回去。”
就要来扶他。
又走了两步。
“想睡老子啊?”他突然笑了下,手指抚了下她领口。
林晓脸瞬间一红,她说了个没,又来扶他。
“你慢点儿……”
“呵。”
顾随被她拖着走了两步,突然开口。
“我记得你会日语对吧?”
林晓欣喜,他还记得她会日语,“嗯,一点点。”
“你知道我跟任之初睡过了吗。”
他用的日语。
林晓一愣,脚步顿了。
她怔愣的看着他。
“没听懂吗?”顾随笑笑,瞬间就没了刚那副颓唐的醉酒样。
他立直身子,靠在巷子的砖墙上抽烟,眼神混沌,似醉非醉。
“你知道我跟任之初睡过了吗?”
用的中文。
“不要说!”
林晓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她缓了几秒,后开口,“睡过又能怎么样?我也可以和你睡!”
顾随笑笑,吐口烟雾,隔着烟雾去看她。
他很累,很困,胃很疼,整个人极度虚晃。
“睡过又怎么样?”
林晓起身,语气强硬,不甘心。
“你睡过那么多女生,最后不还是该忘就忘了。”
她去攥顾随的袖子,好像下定了决心。
“我可以等你的顾随!真的!她任之初不等你,我可以等你的,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拥有我!”
她快被逼疯了。
她跟他分手只是为了让他哄自己一下,谁知道他真就不再找她了。
可是他已经变心了,为了个叫任之初的,他已经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了。
“我不在乎你和谁睡过,只要你以后好好和我——”
顾随捏了捏眉心,打断她。
“林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带情绪的喊她名字。
林晓瞬间落泪。
她紧紧攥住他袖子。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林晓愣了一下。
“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揍黄子格一顿,我现在乃至将来都会后悔。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会在乎这一巴掌。”
他冷笑,“我要能打死他,给我十巴掌我都能受着。”
“不是的!”
林晓压制住惊慌,试图自欺,“你只是觉得他太张扬,你是因为看不惯他。”
“骗你的。”顾随笑了下,好像在笑她的天真,毫不在意她会怎么反应。
“我就是因为任之初才揍他的,如果有别的人纠缠任之初,下场一样,或许更惨。”
他陷入回忆,“现在就后悔了。”
嘴角勾起,话说的一贯流里流气,“当时就应该给他打的一见任之初就尿裤子。”
顾随最近酒喝太多,头嗡嗡作响,不很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于是试图很快结束。
“确实最开始我只是想和她睡一觉的。但是我和她睡了一觉又一觉,我现在挺想死她床上。”
林晓紧紧捂住耳朵,逃避一样蹲在地上,眼睛紧闭。
“不要说!”
“你……你别说。”
顾随兀自抽烟,缓缓蹲下身子,手臂撑在膝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撑额。
头顶是大排档的灯光,刺眼的很,他脸陷在阴影里。
“我有时会想她为什么不热情,又为什么老是傻乎乎的笑着。她偶尔很沉默,碎碎念的样子最他妈让我头痛,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能自言自语的傻逼。”
“你知道吗?我每次跟她做完,都会很想抱她一会儿。偶尔我不理她,她会碎碎念,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很烦,戴上耳机打游戏,又总忍不住摘下一只仔细听。”
林晓开始抽泣。
声音在巷子里飘荡,像是青春的哀鸣。
顾随叹口气,抬腿就走,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
“这五天我没好好睡过一次觉,我很累,很困,胃疼的快要炸裂。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离开的那样儿,她肩膀很烫,手很冰,我在想她会不会感冒发烧。我很想她,我很想把她一起带走,我他妈现在就想把她掳过来弄一顿。”
“她这个人很轴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
他轻笑,嘲讽自己。“谁知道呢。”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逃兵,只好从任之初世界落荒而逃。
“劝你一句。”
他指腹揉了揉手腕的那根绳子,眼睑只抬了一秒。
第一次,他对她笑的温柔。
“身の程を知らないで。”
你呀你,最好认清自己。
别不自量力。
41
凌晨三点多。
任之初回家之后就一直躲被窝哭,又喝了酒,哭到最后,迷迷糊糊的倒被窝睡着了。
夜深人静,一点点小小的噪音都特别明显。
窗户好弄,防盗推拉门不好开。
顾随趁着夜色靠在阳台上研究了好一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找一堆,最后找到根捆花篮的铁丝。捣弄了好一会儿,’咔‘一声,锁开了。
他没急着进去,靠在墙边缓了下冲脑子的醉意,这才小心翼翼打开推拉门。
扑面而来的就是熟悉的味道。
更像是洗发水儿,也像香水味儿。
这个味道顾随后来给认定为任之初的味道。
房间不小,床中间睡着个姑娘。
还是晚上那件裙子,手臂外露,白的细的。
有点像梦。
美丽的有点不真实。
顾随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他没叫醒她,到她床边,然后一个不稳倒在地毯上。
这会儿头是很晕的,酒让人迷醉,让人发昏,让人口不择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醉了,或者眼前的一切也许都是梦。
他不清楚,更想一直醉着。
手冰,爬墙的时候被冻的。
他怕给人冻着,给手塞脖子里暖热才去探她额头。
额头不能说明全部,又去摸人脸颊。
摸完松口气,好在没发烧。
空气里弥漫着的是夏日的热潮,偶时有蝉鸣和猫叫。
顾随吐了好几轮,又折腾这么一大圈,早就筋疲力尽。
这么瞬间的一阵放松,冲上脑门的就是一股子的疲惫,疲惫到他整个人太阳穴突突疼。
他靠在床沿发了下呆,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两秒后,俯身,吻上姑娘的眉眼。
喝完酒好像会很脆弱,顾随抓了抓她的手,在掌心仔细的摩挲,末了,轻轻笑了。
另一只手屈指抚上她的侧脸,有些凉。
“任之初……”
他嗓子眼儿里冒出来这么几个字。
然后连鞋都没脱,就这么着,攥住她的手,躺到了她的身边。
呼吸很粗重,弥漫的全是酒气。
静谧的房间被黑暗笼罩,大开的窗帘又引月色共舞,光线微微暗淡,他念叨完就不再讲话,眼睛紧闭。
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明明他有好多话想告诉她。
脑子大半酒水,迷迷糊糊的睡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听到任之初的声音。
有点凶,嗓音还是软的。
“顾随!”
“滚蛋!”
任之初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酒气,更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明明身上这么烫,掌心却冰的要死。
她从他手触上自己额头时就已经醒了。
可他醉的太厉害,就跟分不清现实和做梦一样,这种时候,警戒性会大大降低。
他不知道她醒了,他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她刚刚就一直没动作,闭着眼,想要知道他醉醺醺跑来干个什么逼事儿。
结果人就喊句任之初,没了,癞皮狗一样往人床上一躺,小手一拉,睡了。
任之初不能让他睡,她心里还憋着气呢。
于是她侧着身子,和他面对面而躺。
“喂!”
她推他肩膀一下。
“你说不说!不说滚蛋,怎么过来的怎么滚下去。”
“别吵!”顾随皱起眉,“让不让人睡觉啊……”
“……”
任之初忍不了,一脚踹他腿上。
人没踹下去,倒是睁眼了。
顾随艰难抬了抬眼皮,看起来是真的不清醒。
然后和任之初对视两秒,在任之初以为他清醒的时候,他有动作了。
整个人撑着身子坐在床边,眼底戾气和黑眼圈很明显。
他静默坐了两秒,突然去扯她。
任之初皱眉看他耍酒疯,只见他给她扯着在床上坐好,然后人在床边地毯上一蹲。
晃悠两下,差点倒。
“欸!”任之初吓一跳,去扶他。
“滚!”顾随眼睛微闭,避开她手,语气凶狠。
“知道你想睡老子……”他手掌攥住任之初手腕,很用力,像是要捏碎。
眼神混沌,偶尔会晃两下。
“林晓。”
得。
任之初瞬间有气了。
她正要挣开,又听他开口。
“你别他妈在老子面前耍把戏……”
“老子不想睡你!”
任之初:“……”
她坐在自己床上,看着床边醉醺醺的狗男人,胸闷的要爆炸。
“你有病吧!”
“你要找林晓睡现在就滚出去!”
“傻逼!”他嗤笑,侧侧脑袋,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边,“老子才不睡她!她丑死了!”
“那你想睡谁?来!我帮你打电话!”
她要去找他手机,他又笑了,“任之初啊……”
“什么?”任之初没听清。
“任之初啊……”
他打个嗝,一股子酒气,后皱了下眉,像是想了下,然后手臂突然扒住了床沿,眼睛也半睁。
直勾勾地,就这么在黑暗中看着她。
其实也看不清,人困了,迷迷糊糊,又是一片黑,就能瞅见个轮廓。
“老子特想睡任之初,能给搞过来吗?”
他去掏口袋,摸来摸去掏手机,“给你钱,多少都行……今儿心情不好,就想见她!”
任之初不说话,心口有点疼。
他没得到答复,怒了,一手机甩她跟前。
“爷有钱,不缺钱!多少都成!你给她给老子绑过来!”
“老子就想睡她……”
任之初又屏息,不知道他又干什么幺蛾子。
“任之初……”
……
“任之初……”
任之初:“……”
真他妈复读机。
想着呢,对面醉鬼眼眶突然红了。
这次是真的红了。
给任之初看的有点心疼,瞬间脾气散了大半。
偏偏他还又伸来攥住她的手。
她给避开。
“操!”顾随又给抓掌心,“再缩一下你试试。”
任之初:“你真……人渣!变态!不要脸!”
可这回她没给缩回去。
顾随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他想死在这一刻。
对面那人是任之初,他一握就不舍得松手。
“任之初……”
“我下面要说的,你给老子记好了……”
……
“我要离开中国,去一个地方接受一段时间训练,然后我要去好多好多地方,也门……叙利亚……还有……还有……”他想不起来,“反正就是很危险的地方。”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你都见不到我了。”
说到这儿,顾随笑了。
嘲笑呢,嘲笑自己呢。
任之初隐约知道了什么,他要去做的事情,去的地方,原来不仅仅是单纯的出个国。
他是给命交代到外头了。
难说心里头什么感受,不是很敢去深探具体内容,她觉得她可能会接受不了。
嗓音发抖,任之初看他,“就不能不去吗?”
“单纯是为了我呢?”
顾随摇摇头,眼眶酸涩,他眼睛抵住她的手背。
任之初瞬间感觉到他手掌的颤抖。
“我走以后,你别他妈给老子哭。”
任之初:“……”
顾随脑袋缓缓倒在床上,手里还握着她手,喃喃自语。
要睡了,困了。
“爷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就是想做点儿别人不敢做的事儿。”
……
“你要早点出现就好了,早点出现的话,我就不去了。”
“我如果能活着回来,绝对得操死你。”
“少说得操到你不敢跟老子唧唧歪歪瞎掰扯。”
……
“任之初……”
……
“我这辈子如果爱不上别的女人,你就是罪魁祸首。”
“我要单身,也他妈得给你弄成寡妇……”
……
“听老子的话,别哭。我哄不到你。”
任之初听着听着,突然就很想抱他一下。
她落泪,抽泣,“我才他妈的不哭!你最好死在外边!到时候我就嫁给别的男人!”
“你好好想清楚,以后,你躺的位置,会被另一个人取代。或许还抽着烟,烟雾缭绕,吻我眉眼。”
“顾随,到时候我们就两清了。”
“你他妈的敢!”他条件反射怼回去,但醉醺醺的样子,明显是没经过大脑讲的话。
他冷笑,“放你妈的屁!”
任之初闭了下眼,嘲讽一般的笑。
“你甘心吗顾随?”
“如果这样,你甘不甘心?”
“我会杀了你。”
顾随瞬间回吼,声调陡然上升。
恐惧和不甘,委屈和痛苦,张着大口,一点一点把他的理智和理性一并吞噬。
剩下的都是实话。
余下的都是爱她。
“你敢爱上别的男人……我就杀了你……”
……
“我们还没完,两清不了……我告诉你任之初!我们两清不了。”
“这儿我还没给你个交代,我们清不了……”
他指指胸口,醉的不省人事。
只剩最后两句话。
“初初听话……醒来别因为我没解释跟我闹。”
“逃兵这玩意儿不中听,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加上头给你听到……”
最后的最后。
任之初和他一起倒在地毯上。
那是个小小的角落,酒气熏天,呢喃着的都是思念。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酒香和离别的愁绪。
他的呼吸很粗重,睡的很沉,黑眼圈很深。
任之初攥住他的手,用黑笔在自己手指画了条黑色的细线。
然后缩了缩脚,钻进他怀里。
“嘿!”
“不准逃,欠我的以后找你兑现……”
…………
你要是能早点出现就好了。
小时候会觉得什么好东西都唾手可得,世界上最酷的人是那些有胆量触碰危险和野性的人。
但如果有了你,老子安安分分留你身边,做你的英雄。
做拯救世界的英雄挺酷的。
只做你一个人的英雄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很牛逼,是我的整个宇宙。
窗帘在夜风中飘浮,天空逐渐破晓。
手臂在被子外头露着,并不冷,因为他们在相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