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艾琳，暴走

　　夕陽的余暉將蒙德的大地照耀得壹片金黃。
　　菲謝爾背靠著壹棵大樹，癱坐在地。
　　在剛剛的那場戰鬥中，她充分發揮了弓箭手叢林遊擊戰的優勢。
　　在她拼勁全力戰鬥之下，十幾只丘丘人全部死在了她的箭下，更有壹只丘丘人暴徒被她射殺。
　　但...也僅限於此了。
　　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
　　當腎上腺素的效果過去之後，巨大的痛苦襲來，讓她幾欲昏死過去。
　　因為背後的傷口無法止血，長時間處於流血狀態的她，如今面色如紙，呼吸困難。
　　頂著這麽重的傷，進行如此高強度的戰鬥，她已經是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潛能。
　　她已經沒有力量再站起來了。
　　而且即使她還有力量也已經無用。
　　在剛剛的戰鬥中，附近的壹大片叢林和樹木都已經被深淵法師和丘丘人暴徒破壞。
　　她已經沒有能藏匿身形的地方，身後靠著的這壹棵大樹，是這壹片區域唯壹壹棵還沒有被破壞的樹。
　　此時的她，已是末路。
　　因為失血過多，她本能的大口大口喘氣，可在剛剛的戰鬥中，她被丘丘人暴徒壹拳打中，當場斷掉了幾根肋骨，因此大喘氣的時候胸口又傳來莫大的疼痛。
　　疼痛！疲憊！窒息！絕望！夾雜著巨大的困意沖上她的腦海，幾乎要將她吞沒。
　　她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但她還在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睛閉上，因為她知道，壹旦閉上了眼睛，自己或許就不會再看到光明了。
　　此時，她好像看到了小時候在圖書館孤單壹人讀書的自己，也看到了曾經被人嘲笑奚落的畫面，還看到14歲生日的那壹天，哭紅了眼睛的自己。
　　她還看到了奧茲伴隨神之眼來到自己身邊的畫面。
　　“傳說人在死亡的前壹刻，壹生的回憶會以走馬燈的形式播放......”
　　“看來...我是真的要死了啊。”
　　記憶仍在以走馬燈的形式在菲謝爾的眼前快速播放，但她已經沒有心情去觀看了，因為回顧她這十幾年的人生，幾乎滿是孤獨。
　　“原來我這十幾年的人生，活得這麽淒慘啊.....”
　　菲謝爾嘴角帶起了壹抹苦笑。
　　記憶仍在播放，可這時，代表孤獨內心的昏暗畫面，卻突然泛起了亮光。
　　菲謝爾壹看，原來是壹個白發的少女走進了她的人生，照亮了她的孤單。
　　“16年的孤單，6天的幸福。”
　　“但這6天的幸福，卻足以療愈我壹生的孤單。”
　　“艾琳，遇見妳...真好。”
　　菲謝爾慘白的臉上，原本的苦笑，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幸福的笑意。
　　記憶依舊還在播放......
　　畫面裏，鴉羽服少女與白發少女並肩坐在望風山地的峭崖上。
　　“對了，艾琳，能告訴我，妳那尋聲赴感蕩魔渡厄仙尊的稱號是什麽意思嗎？”
　　鴉羽服少女向身旁的白發少女問道。
　　“尋聲赴感蕩魔渡厄仙尊，顧名思義就是我擁有神奇的能力，只要菲謝爾妳在遭受危難時，念誦我的名字，我就會有所感應，然後尋聲赴感，來到妳的身邊保護妳！”
　　白發少女帶著笑意，認真回答道。
　　“怎麽？妳不信嗎？”
　　“但是不管妳信不信，但如果菲謝爾妳遇到了危險，我壹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妳！”
　　“這...是我和妳的約定！”
　　......
　　“約定...約定嗎？”
　　菲謝爾瞳孔已經渙散，但她還是努力的張口。
　　“艾琳...艾琳......艾琳......”
　　她壹遍又壹遍的呼喚著艾琳的名字，直到她虛弱得發不出聲音。
　　“哢嚓！”
　　走馬燈結束了......
　　更大的疲憊湧上心頭，她再也支撐不住了。
　　“對不起，艾琳，不能繼續陪伴妳走下去了...希望妳能幸福。”
　　說完這最後壹句話之後，巨大的疲憊將菲謝爾吞沒，她緩緩地閉上了眼。
　　可就在她的雙眼即將完全閉上的那壹刻，她好像模糊的看到壹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中。
　　“艾琳...”
　　菲謝爾帶著安心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
　　“轟！！”
　　白色的身影從巨石上躍下，重重落地，激起大片的粉塵。
　　此人，正是艾琳！
　　她所處的位置，是深淵法師與菲謝爾之間，剛好攔住了深淵法師和丘丘人暴徒，不讓它們繼續靠近菲謝爾。
　　“小姐！！！”
　　在看到菲謝爾的那壹刻，奧茲發出了淒慘的痛呼。
　　艾琳也回頭看向菲謝爾，可這壹看，瞳孔卻是驟然收縮！
　　此時的菲謝爾已經閉上了眼睛，她全身臟汙不堪，衣服和黑絲全都破破爛爛，就連鞋子都跑丟了壹只。
　　她後背的鮮血染紅了依靠的樹幹，壹頭金發散亂，幾道血痕從額頭流到了下巴。
　　真的很難想象，她到底經歷了多麽淒慘的戰鬥。
　　當看到菲謝爾的這副模樣時，艾琳低下了頭，陷入了深深的沈默......
　　現場陷入了死壹般的寂靜，但從艾琳攥緊到青筋暴起的拳頭來看，不難看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艾琳開口說話了。
　　“奧茲，鳳兒，妳們合力帶菲謝爾回蒙德城搶救，她的傷勢，壹刻都不能耽誤！”
　　艾琳的話裏帶著強烈的顫音，任誰都能明白，此時的她就像是壹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心中壓抑著滔天怒火！
　　“是，主人！”
　　“艾琳小姐，請您務必小心！”
　　鳳兒和奧茲應了壹聲，隨後用爪子各抓住菲謝爾的壹只胳膊，帶著她奮力往蒙德城的方向飛去。
　　“桀桀桀！想走？沒那麽容易！”
　　深淵法師獰笑，壹揮法杖就打出壹團火球轟向奧茲。
　　可就在這時，壹道厚實的冰盾卻突然出現在火球的攻擊路徑上，幫助奧茲抵擋住了深淵法師的火球攻擊。
　　“什麽？”
　　“難道是妳？”深淵法師壹驚，看向艾琳，可卻剛好迎上了艾琳的視線。
　　此時的艾琳已經擡起了頭，她的雙眼已經全部被血絲覆蓋，看起來壹片猩紅！
　　她漂亮的臉蛋，此時也因為暴怒而面目猙獰青筋暴起！
　　憤怒！難以遏制的憤怒！
　　殺意！令人骨髓發涼的殺意！
　　深淵法師身體微顫，它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白發少女，因為巨大的憤怒，暴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