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師兄弟終會合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李慕臉上帶著悲天憫人之意，身上散發著令人感覺溫暖祥和的佛光，合什宣了聲佛號。
　　那些女土匪頭目壹看到李慕，就不由自主的雙掌合什，對著他跪倒了下去，唯有白蓮花和白素貞五女還站著。
　　白蓮花沒跪，不是因為她特殊，而是李慕的“勢”沒有針對她。
　　白蓮花楞怔了兩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妳是誰？”
　　李慕溫和的緩緩道：“貧僧法海。”
　　白蓮花疑惑的道：“法海？”
　　壹旁的五女“臉色壹變”，小青驚呼道：“大威天龍明王菩薩！”
　　白蓮花壹聽“菩薩”二字，不由渾身壹震，她當然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
　　當下噗通壹聲跪倒在地，叩首道：“菩薩慈悲，求妳救救靈兒。”
　　李慕緩聲道：“善因善果，善果善因，惡因惡果，惡果惡因，種因得因，種果得果，白蓮花，妳可明晰其中的因果？”
　　白蓮花直起身子，淚流滿面的道：“我明白，靈兒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只為喚起我的善心，令我不再妄造殺孽。”
　　“只恨我明悟得太晚，他在救我，我卻害死了他，求菩薩救救靈兒，只要妳能救活他，無論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李慕道：“妳為了救喬靈兒，當真什麽都願意做？如果是用妳的命，換他的命呢？”
　　白蓮花斬釘截鐵的道：“我願意。”
　　李慕頷首道：“好，只要妳肯解散山寨，將劫掠來的財貨原數奉還，並前往縣衙投案自首，喬靈兒便可起死回生。”
　　白蓮花輕輕壹顫，回頭留戀的看了看喬靈兒的屍身，對李慕問道：“菩薩，我若做到這些，還能再見靈兒最後壹面嗎？”
　　李慕道：“緣起緣滅，緣聚緣散，壹切皆有定數，有緣自會再見。”
　　說完這句話，李慕揮手打出壹道金光，將喬靈兒的屍身的籠罩其中，隨後與之壹同消失在洞窟中。
　　空氣中只留下壹道帶著回音的聲音：“官府判決定下之日，便是喬靈兒復活之時，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白蓮花站起身來，隨著李慕離開，那些頭目也清醒過來，紛紛起身圍到白蓮花身旁。
　　壹名頭目緊張的道：“大王，妳真的打算照菩薩說的做？”
　　剛才她們都陷入了壹種特殊的狀態，整個人朦朦朧朧，似夢似醒，滿心都是對菩薩的虔誠與崇敬，再無其他雜念。
　　但身旁發生的事，她們又清清楚楚的知道，直到李慕離開，她們才恢復正常。
　　白蓮花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只有這樣，才能救得了靈兒。”
　　另壹名頭目焦急的道：“大王不可，妳若投案自首，官府壹定會判妳斬立決的。”
　　白蓮花對她笑了笑，沒有回應這句話，隨後看向白素貞，道：“素貞，這些年我們所搶的東西，都有壹個賬目。”
　　“明天壹早，妳帶著姐妹們按照賬本上所寫，把各家的東西都壹壹歸還。”
　　白素貞秀眉緊蹙，問道：“妳真的決定了？”
　　白蓮花輕緩卻堅定的點點頭。
　　小雪問道：“那姐妹們怎麽辦？”
　　白蓮花自腰間掏出壹把鑰匙交給白素貞，道：“這是庫房的鑰匙，裏面有咱們多年的積蓄，妳給姐妹們分了，下山去做安善良民吧！”
　　“這些年來，多謝姐妹們的關愛，蓮花……永世不忘。”
　　她說到這，聲音再度哽咽，說完這番話便快步離開，徑自下山而去。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眾頭目們又焦急又傷心，壹名頭目對白素貞問道：“素貞姐姐，大王要去送死，妳快想想辦法呀！”
　　白素貞寬慰道：“大家放心，雖然我們阻止不了大王的決定，但也絕不會讓她死。”
　　“大王是對的，我們總不能當壹輩子土匪，下山從良才是出路。”
　　聽完白素貞的話，眾頭目壹聲長嘆，不再多言。
　　李慕所做的這些事，看似並未改變結果，但其實是跟原劇情大不相同的。
　　其中最大的差別，便在於功德歸屬的問題。
　　原劇情中白蓮花以為喬靈兒已死，是自己大徹大悟，作出這壹系列決定，所以這份功德便會算在如來和白蓮花頭上。
　　可經李慕這壹番操作，那這份功德就得算在他頭上了。
　　天道之下，大勢不可變，小勢可改，李慕就是利用這個規則，給自己謀取量劫功德。
　　……
　　次日壹早，營山縣境內被鳳頭山土匪搶過的富戶豪紳門前，皆多了壹大堆財貨。
　　主人家發現此事時，在那堆財貨上還放著壹封書信。
　　“此乃山寨所搶貴府之物，而今我等受喬家莊喬靈兒點化，奉其感召，決心棄盜從良，特此原數奉還。”
　　這就是白素貞所寫書信的內容，而落款上寫的卻是白蓮花。
　　失而復得的富戶豪紳，無不感念喬靈兒恩德，壹時間，喬靈兒在十裏八鄉是名聲大噪。
　　與此同時，白蓮花來到縣衙投案自首，反倒令縣太爺驚疑不定，心下惴惴。
　　直到確定白蓮花確實是來自首，這才硬著頭皮判了她死罪。
　　而就在白蓮花被打入大牢時，喬靈兒意識漸漸蘇醒，他起身轉頭四顧，卻見這似乎是壹間廟宇中的禪房。
　　整個房間內，只有他身下這張榻，身後墻上壹個大大的“禪”字。
　　他茫然的站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卻見外面是壹個庭院，壹名穿著壹身潔白僧袍的年輕僧人，正自坐在壹張石桌旁泡茶。
　　左右看了看，他發現這裏的環境十分熟悉，很快他就認出來，這不就是左右大師他們的大威天龍明王菩薩廟嗎？
　　李慕看向他微微壹笑，溫和的道：“施主醒了，過來喝杯茶吧！”
　　喬靈兒見李慕寶相莊嚴，身上散發著令他感到十分親近的慈悲氣息，連忙走過去合什壹禮，道：“小生喬靈兒，見過大師。”
　　李慕起身合什還了壹禮，宣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請坐。”
　　喬靈兒這才坐到李慕對面，開口問道：“未請教大師法號，與左右二位大師是何關系？”
　　李慕道：“貧僧法海，向左向右乃是貧僧的左右護法，智珠是貧僧的隨侍沙彌。”
　　李慕被禪封的時日終究太短，在凡間名氣並不算大，基本上只在江南壹帶聲名遐邇。
　　其他地方的人或許知道大威天龍明王菩薩，卻很少知道法海這個法號。
　　喬靈兒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聽到左右大師是他的左右護法，便知他身份不壹般。
　　“原來是法海禪師，失敬失敬，敢問禪師，小生為何會出現在此？”
　　李慕道：“妳為點化白蓮花，生生把自己餓死，倒是費了貧僧不少工夫，才將妳救活。”
　　喬靈兒壹聽這話，連忙又站起身，對李慕深深壹揖，道：“多謝禪師救命之恩。”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驚奇的道：“禪師竟有起死回生之能？”
　　李慕笑道：“妳可知貧僧是誰？”
　　喬靈兒楞楞的望著李慕，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我是我，也是他。”
　　李慕說著，手指向壹旁正殿內供奉的塑像。
　　喬靈兒大吃壹驚，失聲道：“您是大威天龍明王菩薩？”
　　李慕微笑頷首道：“妳可知妳又是誰？”
　　喬靈兒道：“我？我當然是喬靈兒。”
　　李慕道：“妳是喬靈兒，也是如來佛祖的轉世靈童。”
　　喬靈兒滿臉錯愕的指著自己道：“如來佛祖轉世？我？”
　　李慕嘆道：“不錯，三界發生重大變故，魔界大聖無天橫空出世，鎮壓天庭，占據靈山，逼得如來佛祖不得不轉世歷劫。”
　　“妳生來便有大慈悲，心懷普渡眾生之念，便是因為妳就是如來佛祖轉世。”
　　喬靈兒只是怔了片刻便回過神來，他沒有懷疑李慕的話。
　　家裏人告訴他的，自己出生時的異象，還有他背上的佛印，此刻都有了來由。
　　他重新坐回石凳上，皺眉道：“那我能為三界做些什麽？”
　　李慕搖頭道：“妳什麽都不必做，好好活著，保證自己不被無天所害即可。”
　　“天數所定，道消魔長三十三年，三十三年內，天命在無天。”
　　“三十三年後，魔消道長，佛祖涅槃重生，重掌靈山，自會乾坤清朗，玉宇清澄。”
　　“可壹旦妳被無天所害，屆時灰飛煙滅，佛祖再無歸期，無天便能永攝三界。”
　　“所以保妳不落入無天之手，便是貧僧及三界未被無天鎮壓的神佛，最重要的任務。”
　　“因此妳需跟貧僧去壹個隱秘之地，躲過無天麾下魔兵的搜尋。”
　　聽完李慕的話，喬靈兒緩緩點了點頭，他倒也沒什麽懼怕之心，只因自己的生死，關乎三界安危，讓他感覺壓力略大。
　　喬靈兒沈吟片刻，道：“菩薩，在跟妳前往隱秘之地前，我有個心願。”
　　李慕道：“可是想再去山寨看看？”
　　“正是。”
　　李慕道：“那妳不必去了，因為山寨已空。”
　　喬靈兒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李慕道：“白蓮花受妳感召，決定棄惡從善，她已經解散山寨，歸還所有劫掠之物，並前往縣衙投案自首。”
　　“什麽？”喬靈兒霍然站起身，目光復雜萬分，心下既感欣慰，又莫名的心痛。
　　他失神的道：“她……她投案自首，會如何？”
　　李慕道：“縣太爺已判她死罪，明日就要開刀問斬。”
　　“啊？”
　　……
　　喬家莊，喬宅。
　　喬老太爺略有些不安的對向左向右問道：“二位大師，那白蓮花都已經投案自首，為何卻不見靈兒歸來？”
　　向左寬慰道：“老居士且安心，靈兒沒什麽事，他很快就會回來。”
　　喬老太爺追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
　　“老太爺，老太爺，少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向右話未說完，便見阿龍忽然沖進房中，歡喜的對喬老太爺道。
　　向右笑道：“呶，這不就回來了嗎？”
　　喬老太爺驚喜的快步走出房間，果見喬靈兒與壹名身著潔白僧袍的年輕僧人，並肩朝這邊走來。
　　“靈兒，妳沒事吧？”
　　“爺爺，我沒什麽事，白蓮花並未為難孫兒。”
　　喬靈兒握著老爺子的手，溫聲寬慰道，他不打算將實情告知老爺子，以免他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這位是？”喬老太爺提著的那顆心，終於放回肚子，這才看向李慕。
　　不待喬靈兒介紹，便見向左、向右、智珠、沈香四人，主動迎到那年輕僧人面前，合什躬身道：“見過禪師。”
　　李慕微笑頷首道：“不必多禮。”
　　三人起身，站到側面，向右給喬老太爺介紹道：“老居士，這位是法海禪師，我們就是禪師的左右護法，智珠本是禪師的隨侍沙彌。”
　　至於沈香，因為之前冒充向左向右的徒弟，此時卻不好再說明。
　　喬老太爺壹聽，連忙合什壹禮，道：“老朽見過禪師。”
　　李慕伸手將他扶起，道：“善哉善哉，老居士快快請起。”
　　隨後喬老太爺將李慕請進房中，安排素齋招待不提。
　　喬靈兒陪李慕等人吃過飯後，便提出要前去探視白蓮花，喬老太爺自無不允。
　　……
　　縣衙大牢。
　　身穿囚衣的白蓮花，剛剛吃過了豐盛的斷頭飯，抱著膝蓋坐在死牢之中，腦子裏全是跟喬靈兒結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忽然，身旁傳來壹聲令她魂牽夢繞的呼喚：“蓮花。”
　　白蓮花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去，不由又驚又喜。
　　她竟看到，喬靈兒正蹲在牢門外，滿臉疼惜的望著她。
　　“靈兒。”白蓮花幾步爬到門前，壹把抓住喬靈兒的雙手，歡喜的道：“靈兒，妳真的活過來了，菩薩沒有騙我，太好了。”
　　喬靈兒反手與她十指緊扣，哽咽道：“蓮花，我知道妳所做的這壹切都是為了我，我不會讓妳死的。”
　　白蓮花淒然笑道：“靈兒，不要難過，為妳去死我心甘情願。”
　　“靈兒，有句話我早該對妳說，我……我喜歡妳，從第壹次見到妳，就已經喜歡上妳，靈兒，妳呢？妳喜歡我嗎？”
　　淚水自喬靈兒眼中滾落，他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喜歡妳，為了妳，我同樣願意去死。”
　　白蓮花喜極而泣，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喬靈兒緊緊握住她的手，決然道：“蓮花妳別哭，相信我，我不會讓妳死，我會永遠陪著妳。”
　　白蓮花泣道：“傻瓜，妳怎麽能陪我呢？我明天就要被殺頭了，我們倆真是……有緣無分呢！”
　　“但願來生我們還能在壹起，如果真的有來生，我絕不會當土匪，我會乖乖的待在妳身邊，做妳的好妻子。”
　　聽著白蓮花的真情流露，喬靈兒心下顫動不已，更是下定決心，壹定要救出白蓮花。
　　……
　　便在喬靈兒出發前往縣城探視白蓮花時，已回到廟裏的李慕幾人，迎來了歸來的金翅大鵬，和跟著他到來的孫悟空和豬八戒。
　　“師弟，沈香，我們來啦！”
　　“拜見大師伯，豬師父。”
　　“大師兄，二師兄，總算是跟妳們會合了，這些時日妳們讓師弟我好生擔心吶。”
　　“嗐，俺去天目山和浩然宗找妳們，妳們卻都不在，還以為妳們出了什麽事，俺老孫又何嘗不擔心妳們？還好今日遇到了大鵬明王。”
　　眾人壹陣寒暄過後，李慕忽然滿臉狐疑的望著豬八戒。
　　豬八戒不解的道：“師弟，妳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花嗎？”
　　李慕展顏壹笑，道：“二師兄，我第壹次去峨嵋山拜訪妳和大師兄時，給妳們帶了壹份見面禮，妳可還記得師弟送的是什麽？”
　　“呃……”豬八戒楞了楞，撓撓頭道：“這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我哪還記得？”
　　壹旁的孫悟空目光微微壹閃，嘿嘿笑道：“妳這呆子，當時小師弟帶來的蟠桃，就數妳吃得多，妳居然都不記得。”
　　豬八戒壹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壹拍額頭道：“對對對，瞧我這記性，不過我怎麽記得大師兄妳吃得也不少吧！”
　　此話壹出，李慕跟孫悟空臉色陡然壹沈，場中莫名為之壹靜。
　　向左向右智珠三人還有些不明所以，聰明機智的沈香已看出問題。
　　孫悟空身形壹閃便到了豬八戒身後，二話不說伸手就往耳朵裏掏去。
　　沈香見狀也閃身掠至豬八戒身側，劍指壹引，倚天劍盤旋而出，三人呈三角形將豬八戒圍在了當中。
　　李慕則是沈喝道：“大膽妖孽，竟敢冒充我二師兄，我要妳原形畢露。”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般若巴嘛哄，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