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田宗劍道成仙

愁啊愁

修真武俠

“東海之濱有仙山曰:羅雲。
相傳山中有修者門派曰:羅雲仙境。
其山四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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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被抹去的人

我在田宗劍道成仙 by 愁啊愁

2024-2-15 21:13

  這年秋收之後,姜思白肉眼可見地忙碌了起來。
  主要是迎來送往的事情,紀國的王公貴族們總算是想起了還有這個即將遠走仙山的親戚,準備過來燒個冷竈,不管有棗沒棗的打壹竿子看看。
  姜思白對此也只能耽於應付,最後幹脆打橫了心,在這離開前最後的時間抱著秋霜仙子去求道宮居住了。
  這次啟程他沒帶多少東西,也就是自己的兩身換洗衣服、劍匣,以及三個大木桶。
  這三個大木桶裏裝著的都是這三年來他煉制的麰稷靈露……嗯,殘次品。
  也就是莊子上那些農戶們上繳的糧食所煉制,品相上自然要差了許多,但是因為精耕細作的推廣以及他煉制手法的精熟,第三年的那個大木桶中存放的赫然都是乙等下品的麰稷靈露!
  這些東西留在白邑,那就是懷璧自罪。
  所以姜思白幹脆趕著馬車將之壹並帶到求道宮存起來。
  躲入求道宮的姜思白也因此得到了清凈,壹切的迎來送往在求道宮前都被斷絕。
  這期間只是再去了壹次王宮,面見了紀王,順手將那兩桶丙等的麰稷靈露送出了手。
  也算是報答了壹番紀王的養育之恩吧。
  畢竟這丙等麰稷靈露雖然屬於凡品,但雜質也都已經被煉化,凡人服用自然可以延年益壽。
  原本姜思白送出東西之後就準備與紀王姜明武告辭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姜明武忽然猶豫了壹下道:“小白,等壹下!”
  姜思白站定,疑惑地擡起頭來。
  畢竟他與姜明武的關系也就是每年甚至幾年見壹次的樣子,好像真沒那麽多話值得多說。
  姜明武定定地看著姜思白,他忽然捂住了胸口似乎有些難受,然後猛地又錘了兩下。
  “哎~”
  紀王壹聲長嘆。
  他說:“我知道現在對妳說什麽都沒用了,妳去意已絕,對我以及這紀國都毫無留戀。”
  姜思白平靜地點點頭,這點沒什麽可遮掩的。
  姜明武似乎更難受了壹點,他說:“可妳知道嗎,壹想到妳很快就要離開我的身邊,我心裏面就好像又被掏空了壹次……”
  姜思白對這壹番‘表白’有些莫名其妙,這也太突兀了吧?
  隨之他抓到了壹個重點,問:“又?”
  姜明武也楞了壹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奇怪地說:“是啊,孤為何要說又?”
  隨後他茫然地從懷中摸出了壹枚貼身存放的玉佩,只見這玉佩晶瑩透白,上面娟秀地刻著壹個‘白’字。
  姜思白的心神猛地巨震,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可能長久以來都忽略了壹些什麽事情。
  他問:“這塊玉……”
  “我不知道它是誰的。”
  姜明武冷不丁忽然來了壹句。
  他將玉遞給了姜思白說:“我只知道它屬於妳。”
  “我想起來了!”
  紀王忽然顫聲抖了壹下,他說:“那時候,我孤零零的壹個人抱著妳,看著掛在妳脖子上的這塊玉……”
  “我的心裏好像被掏空了壹大塊,撕心裂肺地想要哭,卻又不知道該為誰哭泣。”
  “我猜那該是留下這塊‘白’字玉佩的人,可是我無論如何回憶都無法想起那人是誰,是何模樣。”
  “就像,我的心裏被人生生挖走了壹塊。”
  姜思白聽了自身也有些顫抖,他意識到這是在說他的母親。
  很奇異的,在這天之前哪怕是他自己都從沒有主動想起過自己的母親是誰,又是什麽模樣的?
  他好像就這麽理所當然地接受了自己當前的身份,接受了自己的父親是紀王,也接受了自己沒有母親。
  他忍不住問:“父王,那我真是妳兒子嗎?”
  姜明武立刻斷然道:“妳當然是我兒子,這點毋庸置疑!”
  他伸手錘了捶自己的腦袋,然後疲憊地轉身道:“抱歉,這些年都讓妳壹個人,可是我沒辦法……”
  這壹刻的姜明武竟然是顯得老態龍鐘,讓人心生惻隱。
  姜思白聞言楞了壹下,隨後將那玉佩收了起來說:“父王,您沒事吧?”
  姜明武說道:“我頭好疼,讓我休息壹下吧,壹會兒就好。”
  姜思白連忙扶著姜明武在塌上躺下。
  甚至在其躺下之前,姜明武就已經昏睡了過去。
  姜思白明白這種狀態,這是心力消耗過大的情況……只是短暫的回憶就已經耗損了這般心力!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身上竟然還有著這樣的故事,讓他霎時茫然。
  毫無疑問,他的母親應該是個大能,或者背後有大能。
  她不知什麽原因與姜明武結合,並且看起來還十分恩愛,否則不會讓姜明武如此刻骨銘心。
  可是在生下他以後的某壹天,這個母親忽然消失了!
  連帶消失的可能不只是姜明武的記憶,還有所有與之相關的記憶,甚至連她曾經的存在都在被淡化。
  這就很神奇了。
  姜思白又聯想到了另壹件事:難怪紀王姜明武在其他所有國事上都表現得英明神武,唯有在尋仙問道壹事上表現出了出乎尋常的執著。
  必然是姜明武潛意識中知道唯有從仙道中尋求辦法,才有機會尋回他那被挖去的記憶。
  只是可惜,哪怕是姜思白如今已經算是修行入門,也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偉力能夠將壹個人的存在給這麽簡單粗暴地抹去。
  姜思白陪伴在姜明武的身邊想了許多事情,那些服侍的宮人也不來打擾。
  畢竟在這些宮人們眼中,紀王和公子小白正在父慈子孝。
  可是當傍晚時分,昏睡了兩個多時辰的姜明武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場面又忽然變得怪異了起來。
  “小白,妳怎麽還在這裏?”
  沒有了先前的情深意切,壹下子又變成了壹種無比冷淡的狀態。
  這種態度就好像是趕車的皮鞭,抽打在姜思白身上迫使他快速地遠離。
  以往在面對這份冷淡的時候姜思白心中有過壹點不忿、壹點無措,現在則只有同情。
  他說:“啟稟父王,兒子是來告辭的。”
  姜明武坐起身來做出威嚴狀:“行了,退下吧。”
  姜思白點點頭,躬身行禮之後稍稍猶豫,才轉身走出屋子。
  “哎~”
  他嘆息了壹聲。
  手裏緊捏了壹下那帶著‘白’字的玉佩,隨後將之小心收藏起來。
  關於那個消失了的母親,姜思白沒有什麽強求的想法,只求隨緣就好。
  畢竟他本身是兩世為人,這壹世的代入感本來就不怎麽強。
  而與紀王告別之後,姜思白也終究是到了可以拜入羅雲仙境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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