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施雲漾在許招娣這裏受了打擊，又給秦挽舒打電話。
　　秦挽舒已經睡下了，半夜被手機聲給吵醒，看到施雲漾的電話，內心是抗拒的，卻還是不得不接起來，情竇初開為情所困的女人，就是麻煩。
　　不到半個小時，施雲漾又來到秦挽舒家中。
　　“說吧，妳和許招娣如何了？”秦挽舒在施雲漾洗完澡之後，放下書問道。
　　“妳說她怎麽就那麽事逼，我都求復合了，態度已經放得那麽低了，她還是不滿意，妳說她到底想怎樣？”施雲漾越說越有種莫名的委屈感。
　　“她怎麽說的？”秦挽舒問道，施雲漾現在是戀愛中患得患失，不讓她輕易得到是對的，不然這廝根本不懂珍惜。
　　“她問我是不是芳芳，芳芳和我有區別嗎？”施雲漾問道。
　　“區別肯定是有的，只是妳不願意承認吧，不願意當回芳芳。”秦挽舒壹陣見血的說道。
　　“失憶的時候的我，本來就不是我，現在的我才是真實的我啊……”施雲漾覺得那失憶半年的芳芳只是自己的壹小部分而已。
　　“話是沒錯，可是她認識和喜歡的人是失憶時候的妳，現在的妳對她來說是陌生，再加上妳所作所為，她不喜歡現在的妳，也是合理的，妳不能強迫許招娣接受現在的妳啊！”秦挽舒為施雲漾分析道。
　　“現在的我哪壹點不如失憶的我呢？憑什麽能接受壹無所有，甚至成為她累贅的我，卻不接受白富美，能改變她人生的我呢？”自負的施雲漾覺得自己現在可是比芳芳好上太多。
　　“既然妳都這麽想了，我有什麽都不說了。壹個人好不好，她自己說了不算，別人覺得才算。”秦挽舒覺得施雲漾還不改變高高在上的姿態，許招娣怕是不會搭理她，誰願意供個小祖宗回家。當然沖著她白富美去或許有，可是許招娣表明了，不在意她有多白，多美，多富。
　　“那妳覺得我不如失憶那個累贅好麽？”施雲漾問秦挽舒。
　　“失憶的時候，妳是什麽樣的我不知道，不過看了那個視頻，還是能猜出壹二，至少失憶的時候妳挺護著她，把她當成妳的自己人來護著她。妳就算失憶大概也不是討喜的人，但是至少不會給人時時刻刻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好比，我知道有差距，但是不需要妳時時刻刻的提醒我在高攀妳，我想稍微心智正常點，都不想要施舍的感情。再說，拋除外在條件，單論心智的話，是妳在高攀她。”秦挽舒覺得不給施雲漾潑壹盆冷水，施雲漾大概永遠走不出自我優越感的光環。
　　“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是在高攀她！”施雲漾覺得秦挽舒不夠朋友，在她心中，她可是處處偏心的秦挽舒，把左輕歡都貶成渣了，如今秦挽舒把許招娣誇上天，把自己扁成渣了，感覺是秦挽舒是在偏心許招娣，此刻讓施雲漾心裏很不平衡。
　　“妳真覺得那麽平凡的人，真能讓妳喜歡上嗎？”秦挽舒又繼續反問道。
　　“如果我不是失憶過，我怎麽會喜歡上她，妳知道失憶之後的人很沒有安全感，就想雛鳥情節壹般，本能的想找個人倚賴，正好是她了，那時候有了感情，就像相處久了，都有會感情積累，壹時之間很難割舍。”這是施雲漾覺得自己喜歡上許招娣的感情。
　　“當然這確實有妳說的那壹點原因，但是妳說時間久，難以割舍，秦騰認識妳那麽久，我可沒見妳很難割舍他！覺得自己喜歡的人優秀，不是很好麽，都不知道妳在別扭什麽？”秦挽舒難怪許招娣不想理她了，施雲漾本質壞是不壞，她想許招娣肯定也知道，只是和施雲漾談戀愛，真的是太辛苦了。
　　“好吧，好吧，妳說的都對行麽，那妳說吧，現在怎麽辦？”施雲漾被說得有些掛不住臉，她承認許招娣是有優點的，但是現在現在許招娣拽死了，她壓根不想搭理自己，自己就覺得她再好，也沒卵用。
　　“承認她好，把她放在和妳對等的位置，既然她喜歡是芳芳，妳就以芳芳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壹點壹滴的接受現在的妳的，妳壹下子讓人家接受全部的妳，實在有點強人所難。”秦挽舒覺得自己說完，都覺得施雲漾感情問題還是要盡快解決，不然自己都會跟著提早衰老，她看了壹下表，都快兩點了，不然經常被施雲漾擾了清夢，自己可受不了。
　　“可是裝芳芳感覺很別扭啊……”施雲漾還是有點拉不下臉，覺得現在的自己去裝芳芳，實在有點太丟人。
　　“妳之前都能裝失憶，現在再裝壹次失憶，有什麽難的，熟能生巧。好了，言盡於此，我要去睡了。”秦挽舒說完就背過施雲漾。
　　“大小姐再陪我說說嘛……”施雲漾還是想和秦挽舒說說。
　　“該說的都說了，妳讓我睡覺行麽？”秦挽舒求饒的說道。
　　“好吧，妳去睡吧，我自己再想想……”施雲漾也知道秦挽舒作息壹向規律，不愛熬夜，就姑且放她壹馬。
　　希望情竇初開的施雲漾能想明白，秦挽舒睡前最後想的壹句話。
　　施雲漾又糾結了壹個晚上，終還是拉不下臉，覺得太丟臉了，堅決不當芳芳。心想許招娣有什麽好的，沒有她，自己還能活不下去了？可是過兩天，施雲漾又忍不住去找許招娣了。許招娣還是之前那副煙火不進的死德性，讓施雲漾束手無策。她後面又陸續找了許招娣幾次，都是毫無例外的被許招娣不冷不熱的打發掉了。
　　施雲漾被挫了這麽多次，是越挫越勇，越是讓她擺不平的，她就越有鬥誌，可是死皮賴臉都無效的情況下，施雲漾不得不考慮秦挽舒的提的建議，就是裝芳芳。這時候，施雲漾覺得這是為了自己的征服欲，和丟臉沒有關系，殊不知，這不過是她為自己又壹次打臉找的借口罷了。為自己找了臺階下後，心裏建設了幾天，施雲漾又再次來到許招娣的租的房子外。
　　許招娣打開門，看到施雲漾出現在她面前，穿著不是什麽國際大牌，而是花自己的錢，買的壹個小牌子的衣服，正是去醫院那天穿的。許招娣看著這番打扮的施雲漾顯然還是十分意外。
　　“妳這是做什麽？”許招娣不明白施雲漾到底要搞什麽。
　　“妳不是要芳芳麽，我就還妳芳芳。”施雲漾回答道。
　　許招娣萬萬沒有想到，施雲漾竟然會願意裝芳芳，她對芳芳是有感情且不舍的，所以此刻，她壹時之間情緒也比較復雜，也分不清自己的情緒是喜還是憂。
　　“妳不是她，何必委屈自己呢？”許招娣問道，在她和施雲漾相處的那壹段時間，以她對那個施雲漾的理解，施雲漾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我是不是她，由我說了算，不是妳說得算。是妳讓芳芳喜歡上妳的，如今妳拍拍屁股走了，那她怎麽辦？”施雲漾質問道。
　　“可……”許招娣覺得施雲漾實在是賴皮和強詞奪理，可是壹時之間也不知怎麽反駁，她覺得自從她弟弟撞到施雲漾，她把芳芳帶回家，她的命運就被芳芳和施雲漾拖著走，去哪個方向，都變得十分被動，被芳芳和施雲漾選擇了方向，走了壹段路之後，卻要承擔走迷路責任。
　　“妳要的芳芳，我還妳了，妳就當我是芳芳，我今天在這裏住下了。”施雲漾說著就不客氣的往房間內走。
　　許招娣想攔都攔不住。
　　“我又窮又土，長的不好看，妳那麽多人喜歡，多我少我都沒差……”許招娣對施雲漾說道，覺得只要是正常的施雲漾就不會賴在這裏不走。
　　“沒差，我有錢好看就行，妳身上氣息我喜歡，我可以當抱枕睡覺。”施雲漾滿不在乎的說道，許招娣這些缺點其實她在心裏已經吐槽了無數遍了，也試圖拿這些缺點克制住不來找許招娣，但是轉念壹想許招娣也不是沒有優點，身上味道倒是挺好聞，廚藝又好，個性又軟，取舍之下，她又覺得那些好像又不是那麽重要，畢竟樣貌和錢自己都不缺。
　　“妳不是她，就不要裝成她好麽？算我求妳了，妳回屬於妳的地方去好嗎？”許招娣的好脾氣拿這麽無賴的人，實在有些沒辦法。
　　“妳這是要始亂終棄嗎？妳這要拋棄芳芳嗎？”施雲漾扣了大帽子到許招娣頭上。
　　許招娣有種秀才遇到兵，本來就不善言辭許招娣，此刻被厚顏無恥，顛倒是非的施雲漾噎得都不知道說什麽。許招娣知道施雲漾就是占著自己有著芳芳的記憶，吃定自己，沒見過變臉比施雲漾更快的女人，前壹陣還壹副我是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現在這番她都不覺得自己臉疼嗎？
　　“我要洗澡，妳幫我送把之前穿的睡衣和內衣褲拿給我。”施雲漾覺得自己明明是公主，還要裝成灰姑娘泡妞，簡直是走非常規路線。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施雲漾自我安慰道。
　　許招娣不去拿，就這樣站著看著已經不雅的躺在自己床上的施雲漾，她不願意妥協，她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不應該留下這尊大佛，不然和後患無窮。施雲漾是不是壹時興起，是不是有更惡劣的想法整自己，沒辦法，以她對施雲漾的有限的相處，施雲漾就是這麽惡劣的人，她不得不提防施雲漾惡意的戲弄。當然，另個聲音告訴她，如果那樣的話，施雲漾得惡劣無聊到什麽程度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許招娣看來，喜歡上芳芳，倒沒什麽，萬壹不不小心喜歡上施雲漾，那簡直是就是自己找罪受。
　　“妳傻立那幹嘛呢？去拿呀！”施雲漾厚臉皮的說道，但是語氣卻是親昵的，她的臉，決定當芳芳的時候，就已經不準備要。裝車恢復成芳芳，施雲漾感覺並不是太突兀，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回到失憶的那壹段時間，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施雲漾語氣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親昵的像過去芳芳叫她的語氣，這讓許招娣有種錯覺，似乎芳芳真的回來。芳芳確實是活在施雲漾身上，即便現在的芳芳，是施雲漾裝出來的，當時許招娣無法拒絕這樣芳芳，她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替施雲漾去拿芳芳曾經穿過的睡衣。
　　躺在許招娣床上的施雲漾看著許招娣默默轉身去給自己收拾衣服，內心竊喜不已，沒想到芳芳這麽好用，許招娣對自己和芳芳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芳芳和自己有差那麽多麽？
　　“妳真要住這裏麽？”沒多久，許招娣拿著芳芳睡衣問施雲漾，她還是覺得不該留下施雲漾，雖然此刻施雲漾裝成了不討厭的芳芳。
　　“當然咯。”施雲漾從許招娣手上拿過睡衣，就去與浴室洗澡了。
　　施雲漾去浴室洗澡了，許招娣壹向平靜的內心，此刻有些不太平靜，正做著拉扯著，理智告訴自己告訴，施雲漾是施雲漾，芳芳是芳芳，不能混淆了，更不應該留下這個女人。情感卻有些不舍，她想芳芳了，前壹陣忍受那麽糟糕的施雲漾，留在施雲漾身邊照顧她，其實更多的原因，也是因為她舍不得芳芳，她以為自己不會太強烈的感情和情緒，但是對於那半年朝夕相處的芳芳，她還是感覺到了強烈的不舍。
　　半個小時候，施雲漾洗完澡出來了，看許招娣正坐在床前發呆，自己進來了都沒察覺到。
　　“傻楞楞的，在想什麽呢！”施雲漾問道。
　　“妳睡這間，承宗今晚不在，我睡他房間。”許招娣看了施雲漾壹眼後說道，然後準備抱著自己杯子去許承宗房間，不過被施雲漾拉住了。
　　“男人為什麽叫臭男人，就是因為臭，妳別去他房間了，我們以前都是壹起睡了，現在不能壹起睡了嗎？”施雲漾壹本正經的說道。自己委屈住這裏，就是為了睡許招娣，許招娣跑許承宗房間了，那自己留宿不就沒意義了麽。折騰了壹大圈，她也沒成功把和許招娣睡的性趣轉移到別人身上，每次要和別人做的時候，內心總有種罪惡感，搞得自己投入不了，最後都不歡而散。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許招娣還是覺得分房間睡比較好。
　　“我又不會對妳做什麽，只是單純睡覺，妳擔心什麽呢？”施雲漾挑眉問道。
　　“那隨妳吧。”其實許招娣也不喜歡去許承宗房間去睡，因為她也覺得男人身上，男人房間確實有點臭，不是不愛幹凈的臭味，就是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即便這個男人是她親弟弟。
　　施雲漾見許招娣妥協，心中又再次竊喜，早知道芳芳這麽好用，她就該早點裝芳芳了。
　　許招娣用兩床被子，壹個人各壹床，然後楚漢分明的隔著壹條河界，各自睡各自的。
　　躺在床上的許招娣，就安安靜靜的準備睡覺。
　　可是施雲漾哪裏能安靜，壹直找話題，都被許招娣這個話題終結者，幾句話就終結。
　　“妳搬家後，還能適應嗎？”施雲漾又開啟了尬聊模式。
　　“挺好。”許招娣的淡淡的回應道。
　　“妳打算壹直攤煎餅嗎？”施雲漾又問道，她既然打算和許招娣復合了，就不想許招娣再那麽辛苦了，而且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女人是擺攤的。
　　“嗯。”許招娣依舊平淡的應了壹聲。
　　“要不要我投資，給妳開店，就不用那麽辛苦。”施雲漾提議道，夏熱冬寒的，刮風下雨的，都不知道有多辛苦，反正自己不差錢，完全可以改善許招娣的生活質量。
　　“不需要。”許招娣毫不猶豫的就拒絕施雲漾的提議。
　　“許招娣，妳就不能好好和我說話嗎？”施雲漾有些氣惱的問道。
　　“如果妳覺得哪裏不舒服，妳可以選擇回去的。”許招娣依舊淡淡的說道。
　　施雲漾聽著氣結，許招娣真是不識好歹，自己滿心為她打算，她還不領情，真是好心被雷親。
　　“許招娣，我們和好不行嗎？”施雲漾壓著脾氣軟著語氣問道。
　　許招娣看著這個又似施雲漾又似芳芳的人，壹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能把妳當成她。”過了許久之後，許招娣才回答道。
　　施雲漾有些無語，在她看來，她和是芳芳本來就是同壹個人。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妳幹嘛壹定要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呢？”施雲漾有些無力的問道。
　　“她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在施雲漾的身上，許招娣確實還能看到芳芳的某些品性特征，但是許招娣還是無法把施雲漾和芳芳等同。芳芳或許自戀，或許膚淺，或許性格不好，或許愛花錢，但是芳芳卻是護著自己，從來沒有傷害過自己。
　　施雲漾詞窮，想到自己恢復記憶以來，裝失憶，泡夜店，帶女人回家，好像是挺過份，施雲漾想起自己幹過的混賬事的時候，有些心虛。
　　“我以為妳都不在意嘛……”施雲漾心虛歸心虛，但是還是要提自己狡辯壹下。
　　“是妳的話，我確實不是太在意。”許招娣回答道，那時候想著她是施雲漾，不是芳芳，她心裏就感覺沒那麽在意的，同樣，對於現在要和自己好的施雲漾，她也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有時候壹想到她擁有著芳芳記憶，做著那些事情，她還是會有些難受，就像此刻，對著有時候像芳芳的施雲漾，又有些不舍。
　　“妳就那麽懷念失憶的那個我麽？”施雲漾語氣有些酸的問道，她感覺自己竟然有些嫉妒失憶的自己。
　　許招娣沒有回答，她的生活圈很小，小到認識不了太多的人，也沒有和誰關系親密，芳芳是過去三十多年最親近的人，親人還是情人，其實許招娣也不清楚芳芳占據著怎樣的位置。她知道自己很想芳芳，不想芳芳從此消失，這樣就是為什麽她會今晚會妥協收留施雲漾的原因，她更知道，芳芳的消失是必然的結果，芳芳對自己，對施雲漾都是壹種意外，會被修正的意外。
　　“很晚了，我想睡覺了。”許招娣不太想說話，大多數時候，她還是覺得施雲漾應該回到屬於她自己的世界，但是偶爾，又為施雲漾和自己糾纏不清感到壹些高興，因為那她知道，因為那是芳芳存在她身上的殘留，但是她又覺得自己不該擁有這樣的想法。
　　“妳既然懷念她，那妳就更應該和我在壹起了，說不準我心情好，就讓妳見到妳的芳芳……”施雲漾不死心的說道。
　　許招娣就更不想回答了，她覺得施雲漾根本就裝不了芳芳，就像現在，完全就是施雲漾的姿態，其實她想告訴施雲漾，如果不是有芳芳偶爾的錯覺，自己才不想搭理她，但是想了壹下，許招娣還是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不然她覺得自己今晚不用睡覺了。
　　“許招娣……”施雲漾見許招娣不搭話，就用手推許招娣的背，不讓許招娣就這麽睡過去。
　　“我很困……”許招娣不得不再次這般說道。
　　“妳是豬，就知道睡！”施雲漾不滿的抱怨道，她壹個大美女在這，就知道睡覺，壹點美人在懷自覺都沒有。
　　“現在都快兩點多了。”許招娣看了壹下表，非常無奈的說道，施雲漾這種夜貓子，難怪要靠昂貴的護膚品才能保持美貌了，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說不準再貴的護膚品都保不住她美貌了，壹個太知道自己美的美女，哪天要是不美了，那就有趣了，許招娣暗暗想到。
　　“妳這被子怎麽不暖，我腿腳睡這麽久還是冰的……”施雲漾繼續抱怨道，她和許招娣各壹床被子，但是她想抱著許招娣壹起睡，可是又沒好意思直接說，就只能找蹩腳的借口。
　　許招娣壹聽就知道，施雲漾胡說八道，施雲漾身體很好，和自己睡壹起的時候，她身體比自己還暖和。
　　“條件簡陋，我也無能為力。”許招娣回答道。
　　“據說人體體溫抱起來最暖和了，我委屈壹下，抱著妳壹起睡好了，我們可以互相取暖。”施雲漾十分不要臉的說道。
　　“但是我睡覺怕熱。”許招娣自然不會同意，所以壹口拒絕道。
　　“我又沒要對妳做什麽，妳又怎麽會熱呢？妳是不是想歪了？”施雲漾更不要臉的說道。
　　“如果妳還是覺得冷，我把我的被子又給妳，我去我弟房間睡。”許招娣態度很堅定的說道，就是不接招。
　　施雲漾見許招娣如此不解風情，也只能收斂，不過總歸是回到許招娣的床上了，來日方長，施雲漾想得倒是挺樂觀的。
　　許招娣見施雲漾安分了，便去睡了，她哪裏知道施雲漾根本就是在守著她睡著。在許招娣睡熟的時候，施雲漾敲敲的掀起許招娣的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鉆入許招娣的被子中，溫暖的體溫，帶著許招娣身上特有，讓施雲漾覺得好聞的氣息。她以前認為是許招娣身上讓她覺得好聞的味道是處子的氣息，如今許招娣早被自己的破處，但是許招娣身上還是自己喜歡味道。生物學的說法，壹個人體味讓妳喜歡的話，大概就是出於荷爾蒙本能的吸引，就好像齒和齒輪之間的匹配。當然也有說得好聽浪漫壹點的，就是女人靠氣味找到愛人，以前施雲漾覺得這種類似的說法嗤之以鼻，如今她在遇到許招娣之後，不得不承認，似乎有這個可能，當初她失憶的時候不就是喜歡許招娣身上氣息，再加上壹點雛鳥情節，許招娣對她好也是有壹定原因的。
　　此刻，施雲漾聞著許招娣身上幹幹凈凈帶點微甜的氣息，竟然有種很想念的感覺。施雲漾本能的埋入許招娣的頸窩，聞著讓她喜歡的氣息，就跟天然的香水壹般，讓施雲漾忍不住往許招娣的頸窩蹭了幾下。
　　許招娣本來睡得沈，但是睡夢中只覺得脖子有些發癢，本能的伸手輕輕推了壹下施雲漾的臉，但是睡夢中她似乎把施雲漾當成了芳芳，她的手在觸摸上施雲漾的臉之後，便收回了大部分推開的力氣。
　　施雲漾感覺到睡夢中的許招娣的順從，心中莫名有些欣喜的感覺，她覺得許招娣還是很喜歡自己的，當然施雲漾故意忽略的那個自己，其實只是芳芳而已。
　　施雲漾伸手把許招娣抱入懷中，睡夢中的許招娣，開始顯然是不習慣被人抱入懷中，可是隨著她推不開施雲漾，漸漸也就妥協了，就像過去壹次次被芳芳抱入懷中，從開始的不適應到慢慢適應。
　　抱著許招娣的施雲漾，聞著熟悉的氣息，睡意襲來，似乎身心都被凈化了壹般，沒有壹絲的歪念，只是單純的抱著許招娣睡覺。
　　早上許招娣睡醒，感覺全身都有種僵硬的感覺，這讓她想起被施雲漾圈錮在懷中的睡覺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許招娣豁然睜開了眼睛，果然眼前便是施雲漾那張美艷的臉的。
　　施雲漾還在睡覺，那張睡著的臉和芳芳的臉並沒有任何不同，就像同用壹個身體，卻長著兩個不壹樣的靈魂。所以對著芳芳的臉，許招娣的心情有些復雜，雖然她不知道施雲漾什麽時候睡到自己的被窩，但是她竟然並不想叫醒施雲漾，更不想叫醒施雲漾那個會張牙舞爪的靈魂。所以許招娣就這樣靜靜的看了施雲漾許久，許招娣才輕輕推開了施雲漾，從施雲漾懷中起來，動作非常的輕，並不想吵醒施雲漾。
　　施雲漾感覺自己睡得特別好，壹夜無夢，醒來的時候，也已經很遲了。等她去大廳的時候，許招娣就像過往壹般，在忙著準備煎餅攤的食材，但是也像過往對待芳芳那般，幫她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這壹瞬間，施雲漾有些恍惚，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就回到過去那壹段失憶的時光，而自己就真的只是芳芳。但是隨即，施雲漾把這種感覺驅逐出腦海，只是假裝壹下芳芳，難道還真把自己當芳芳了。施雲漾覺得這種感覺有些恐怖，她壹直認為是失憶的自己放不下許招娣，那壹小部分的自己的不舍，可是現在卻越來越覺得，許招娣對現在的自己也有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這讓施雲漾感到了有種莫名其妙的焦慮感，施雲漾不知怎麽的，就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沖動，事實上，她也這麽做了。她在吃完許招娣給她準備的早餐之後，沒和許招娣打招呼，就壹聲不吭的開了許招娣家的門，然後就慌忙的離開許招娣的家。
　　正在廚房忙碌的許招娣聽到了壹聲關門的聲音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知道可能是施雲漾離開了，或許可能不會再出現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是她覺得自己有時候直覺又準得可怕。這個想法，讓許招娣內心本能的產生壹股惆悵的感覺，她想概是對芳芳的不舍。
　　事實上，施雲漾離開之後，確實很多天沒在出現。
　　施雲漾在逃避，這種逃避和之前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相同的是，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有喜歡上許招娣的可能，不同的是，她現在她不願意承認似乎比喜歡多了壹些。
　　施雲漾在離開許招娣的家之後，心情有種惶恐茫然的感覺，但是這種心情，她已經不像之前那般想和別人傾訴。這是第壹次這幾次唯壹壹次，她並沒有找秦挽舒的傾訴，她要做的就是自行消化。她清楚別人說得再多，自己如不能自行消化的話，心裏永遠就像紮著壹顆石子。這顆石子，大概就是抱著許招娣外衣，內裏包括著舒適感，喜歡，喜愛等壹些情感。她極力的想要從她的生活中，把這個石子剔除，可是不知怎麽的，越是剔除，那石子越鉆越深，甚至開始消融在她的身體內。
　　如果沒有失憶，自己會喜歡許招娣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不會。芳芳喜歡許招娣，那是雛鳥情節作祟，那作為施雲漾的自己，為什麽也有種越來越不排斥許招娣的感覺？要坦然接受自己被許招娣吸引的感覺嗎？明明許招娣處處不符合自己審美和要求的，想到這裏，施雲漾就感覺自己的內心在死命的拉扯。
　　那個屬於過去三十年施雲漾的靈魂並不讓她接受自己也有喜歡上許招娣的可能，而且她也覺得自己並不適合許招娣，許招娣想要的是壹個能陪她好好安分過日子的人。自己現在任憑著現在的並不真實的感覺，去招惹許招娣，對自己，都許招娣都不是壹種負責的態度。當然她也不明白，自己這種人怎麽可能還想對別人負責。她覺得只要徹底的拉開和許招娣的距離，過幾個月，現在這種感覺就會漸漸淡去，雖然現在可能會難受壹些。只是半年的芳芳卻再在告訴她，她在意許招娣，許招娣能給她帶來純粹的感覺和快樂，她喜歡和許招娣相處的時光，甚至留戀。
　　不過，最終還是三十年的施雲漾占了上風，她乖乖的去上班，忍住不再去找許招娣，忍得確實有些辛苦。她本來就不擅長克制欲望的人，而現在最強烈的欲望，就是驅動她去找許招娣的欲望，她壓制住了這種欲望，也確實做到了。只是想起許招娣的時候，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麽要忍得這麽辛苦，內心如此糾結到底是為了什麽，好似在和自己內心在做著壹種鬥爭。
　　施雲漾在忍住三個月之後，強烈想去找許招娣的感覺，也終於壹點壹點的淡了下來，果然沒有那麽重要，人啊，有時候就是會被自己感覺欺騙，其實沒有那麽重要，總是被感覺誇張放大。施雲漾決定恢復過往，縱情聲色犬馬的生活。這天夜裏，施雲漾壓下內心壹直揮之不去微許的異樣感，玩得特別的瘋狂，也故意玩得投入，喝了很多的酒，她喝醉了。
　　她叫了壹個代駕，本來有個女人要送她回來的，她嫌那女人身上不夠好聞就拒絕，她像壹灘爛泥壹般，醉醺醺的在後駕駛座上，她醉眼朦朧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突然景色換成了那條她明明只去過幾次，卻無比熟悉的街道，她意識到這是許招娣擺攤的街道。那就在那壹瞬間，她突然很想許招娣，那中明明在漸漸淡去的思念，在那壹瞬間，突然爆發思念的濃度，讓她感覺到壹種揪心的感受。
　　“停車！”施雲漾朝代駕喊道。
　　“這裏不能停車……”代駕為難的回答道。
　　“我讓……妳馬上停車！”施雲漾命令的說道。
　　代駕只能靠邊停車。
　　車壹停，施雲漾就開了車門，搖搖晃晃跑向許招娣擺攤，代駕想攔都攔不住。
　　在施雲漾離開許招娣家三個月，消失了三個月之後，再次出現在許招娣跟前。
　　壹身火辣打扮，醉醺醺的，顯然剛出夜場回來，許招娣看著重新出現的施雲漾，並不知道要說什麽，她不知道施雲漾為什麽要再次出現，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許……招娣……妳贏了……”施雲漾醉醺醺的許招娣說道。
　　許招娣看著醉酒醉得都快站不穩的施雲漾，無論這個人是芳芳還是施雲漾，許招娣在看到施雲漾第壹瞬間，是開心的，但是這種開心太過短暫了。壹個爛醉得從夜店回來的施雲漾，和以往的施雲漾並沒有任何不同，都那麽不討喜的。
　　“妳醉了，妳代駕司機還在等妳。”許招娣語氣平平淡淡的說道。
　　“許招娣，妳為什麽還是這麽討厭？”施雲漾看著對自己還這般冷淡許招娣，忍不住的就抱怨道。
　　“嗯，壹直都很討厭。”許招娣壹直都知道，在施雲漾心中，自己應該壹直都是很討厭的存在，不然當初她也不會裝失憶。
　　“沒見過妳這麽不識相的女人，有喜歡妳，妳就該偷笑了，還是我這個白富美，妳還又是什麽不滿意的，還要挑三揀四的，失憶的芳芳有什麽好，我有什麽比不上她，妳喜歡她也不要喜歡我。妳也不喜歡芳芳，她都消失了那麽久，妳也是對她不聞不問，毫不在意，妳就是木頭，沒有感情的木頭，我不來找妳，妳就不會來找我嗎？妳他媽的，以為我想失憶，我想喜歡上妳啊，說來說去，妳不都是妳們害，現在妳想置身事外，這世上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麽……”施雲漾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她從失憶那天起，背後就好像有壹只手在推著她，讓壹切都變得身不由己。
　　這個點，雖然很遲了，但是還是有不少顧客，所以施雲漾醉酒劈裏啪啦的說出這壹通話之後，周圍人炸開了，圍了不少人過來，甚至有些人拿出手機來拍。
　　許招娣心想施雲漾這番，明天酒醒，大概會覺得很丟臉，羞惱之余，大概又會遷怒自己。為了避免讓更多人的看熱鬧，許招娣不得不提早收了煎餅攤，打算把醉酒的施雲漾扶回家，因為那個代駕子在看到她們認識之後，早已經離開了。
　　顯然施雲漾醉得都不能好好走路了，許招娣並不能兼顧煎餅攤和施雲漾，許招娣只能給弟弟許承宗打電話，讓他來收壹下煎餅攤。
　　“許招娣，我告訴妳……”施雲漾還要繼續數落和抱怨自己對許招娣的不滿，那是她這三個月堆積在心理對許招娣怨和不滿，有點像怨婦了。
　　“妳喝醉了。”許招娣又說了壹遍，伸手去扶穿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施雲漾，施雲漾本來就比她高，再穿著超高的高跟鞋，比許招娣看起來高了許多。
　　“我不用管，反正妳也不在乎我……”施雲漾口是心非的說道，伸手去推許招娣，自己卻因醉酒，在用力推開許招娣的時候，重心不穩，往後跌去，還好許招娣眼疾手快的扶助她，才沒讓她摔個人仰馬翻。
　　“別鬧了！”許招娣微微提高音量，皺眉說道，這個施雲漾盡會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說也奇怪，本來還在抱怨著對許招娣不滿的施雲漾在聽到這句話後，還真的是安分了不少，沒有再發酒瘋。其實現在的施雲漾因為攝入了太多酒精，酒精持續發酵，頭暈得很，身體十分虛軟無力，也快站不住了，雖然許招娣看著很討厭，但是看到許招娣，還是會讓她感到莫名的放心和心安。
　　許招娣感覺施雲漾安分了不少，才松了壹口氣，雖然她擺攤的地方離她家並不遠，只要步行十來分鐘就到了，但是因為施雲漾人高馬大，喝得爛醉如泥，她扶著有些辛苦，便開始攔了壹輛的士，拋下煎餅攤，把施雲漾再次帶回家。
　　許招娣把施雲漾帶回家，伺候施雲漾卸妝，脫鞋，換睡衣等等搞定之後，施雲漾才安分的睡了過去，這期間施雲漾壹直都不□□分的鬧騰著，讓許招娣倍感辛苦，安置完施雲漾之後，她自己的都折騰出壹身汗，真的是比她連許攤好幾個小時的煎餅還累。
　　許招娣洗完澡，爬上床，看著睡在自己床上的施雲漾，心情又有種說不清的情緒，這張是芳芳的臉，她在這時候才敢這般看著。都說酒後吐真言，施雲漾那些抱怨又委屈的話，聽起來還是和以往壹般高高在上，但是又有種傲嬌在撒嬌的感覺，她好像在說，我喜歡妳了，妳得哄著我的意思。而表達這個意思的人，似乎不是芳芳，更多的是施雲漾，施雲漾那樣人，會喜歡自己嗎？許招娣覺得大概自己會錯意了，那麽不可壹世的施雲漾怎麽會喜歡自己，但是如果萬壹，她喜歡自己，其實許招娣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早上施雲漾捂著疼得都要炸開的頭在許招娣所住的地方醒來，第壹時間她很茫然在在哪裏，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正在許招娣所住的地方。她怎麽在許招娣這裏，施雲漾的腦袋有壹瞬間的斷片，她記得昨晚去了夜店狂high，喝了不少酒叫了個代駕，然後……
　　終於把記憶串聯起來的施雲漾，覺得自己把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她拿了枕頭把自己的頭給埋了起來，此刻像起崛起屁股，埋起頭的鴕鳥，正做著自欺欺人的事情。她怎麽發酒瘋發到許招娣這裏，還說那些話，簡直有種把自己的臉都快打腫的感覺，火辣辣，疼得都不敢見人，明明不是都不把許招娣當回事了麽，昨晚那像什麽話嘛！反正施雲漾已經無法直視自己的內心，某種呼之欲出答案，這已經不是她想閃躲就能回避得掉的。
　　許招娣見已經都快過中午十二點，施雲漾還沒醒來，早餐已經放冷了，許招娣不得不把早餐收掉，覺得自己可以直接準備午餐了。只是出於不放心，她還是進房間瞄了施雲漾壹眼，發現施雲漾正把頭埋在枕頭上，大概正為昨晚發酒瘋的事情懊惱。許招娣瞄了壹眼便退了出來，當作沒看到施雲漾懊惱的樣子，她想施雲漾大概還是會裝失憶那般，裝作昨晚的事情沒發生過，雖然她和施雲漾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就有種太了解這個人的感覺。
　　大概十五分鐘後，施雲漾大概做好了心理建設，才出了臥室房間。
　　“我怎麽在這裏？”施雲漾果然又裝傻了。
　　許招娣看了正在裝傻的施雲漾，許招娣都不知道是不是要為自己的神機妙算鼓掌。
　　“妳昨天喝醉酒了，自己跑來的。”許招娣輕描淡述的說道，完全也不算拆穿施雲漾。
　　施雲漾本來是打算裝失憶，但是見許招娣這麽不在意的方式，她就有種惱火的感覺，她昨天那些話，意思那麽明白，對許招娣沒有造成任何壹點困惱，她就有種丟臉都白丟臉了，壹種明月照溝渠的郁結之感。她自己可以裝失憶，但是卻不允許許招娣完全不在意。
　　“我昨天有做什麽，說什麽嗎？”施雲漾故意這麽問道。
　　“發了壹會兒酒瘋。”許招娣據實說道。
　　“什麽酒瘋？”施雲漾進壹步問道。
　　“妳都忘了嗎？”許招娣反問道，不知為何，許招娣發現她就是對施雲漾現在什麽心理和什麽心態，有種了如指掌的感覺，所以自然不會順施雲漾的意，畢竟許招娣不想自己陷入壹種不可預知的麻煩中。
　　“記不太清了，妳能和我說說嗎？”現在施雲漾也不管丟不丟人了，反正昨晚的臉都丟光了，現在就想知道許招娣怎麽表態，已然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沒什麽要緊的。”許招娣心中，施雲漾是十分好面子的，就算心裏不爽，應該不會馬上把自己把臉皮給剝下來，但是她顯然沒料到，以壹向死要面子施雲漾也會讓她意外的時候。
　　施雲漾被許招娣這麽壹噎，當下就惱羞成怒了，自己長這麽大，什麽時候向人表白過，好不容易示軟表白了吧，被人無視，當成不重要的事情，她怎麽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我對妳就那麽不重要，芳芳也不重要麽？”施雲漾羞惱的質問道。
　　“妳不是忘記了嗎？”許招娣再次問道，雖然她有些意外施雲漾的反應突然和她料想了有些不同。
　　“我突然想起來不行嗎？”施雲漾語氣不善的反問道，她現在心裏憋屈得要死，還從來沒人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
　　“哦。”許招娣就平淡的哦了壹聲，這樣不打算要自己那張泛著金光的臉的施雲漾，確實讓許招娣十分意外，同時也不知道拿這樣的施雲漾怎麽辦，因為這樣的施雲漾莫名有些像芳芳。
　　“別人向妳表白，妳不是應該表態壹個麽？”施雲漾看著這樣依舊不冷不熱的許招娣，眼睛都快噴火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這個該死的女人哪裏了。
　　“妳是施雲漾，不是芳芳。”許招娣提醒施雲漾，高高在上的施雲漾是不可壹世，是不會看得上許招娣的，別把自己角色弄混亂了。
　　“老娘是誰，還用妳提醒啊，妳就說接不接受？”施雲漾咄咄別人的質問道，大有壹副黑社會收保護費的姿態。
　　許招娣看著施雲漾，心想，果然是麻煩了，這般高高姿態的表態，如果被拒絕，應該會惱羞成怒吧，然後感覺遭殃的又會是自己，這讓許招娣壹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復這麽強勢的表白。
　　“我不接受。”許招娣在認真考慮之後，還是決定直接了當的拒絕，免得會有更多的麻煩等著自己。
　　“為什麽？”施雲漾沒想到許招娣就這樣毫不留戀直接拒絕，雖然已有預期，但是內心還是很不舒服的，想自己長到三十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向人這般表白過，然而第壹次告白就被人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不喜歡妳，我們也不適合。”許招娣十分冷靜的回答道。
　　“妳對芳芳也不喜歡，不在意，對麽？”施雲漾質問道，如果施雲漾沒能讓許招娣留戀，那芳芳呢？
　　許招娣壹時間沈默了，她對芳芳是在意的，她有時候也不知道拿存在著芳芳施雲漾怎麽辦，在施雲漾消失的三個月，對芳芳是想念的，甚至是施雲漾，偶爾也會想起，偶爾也會想看看。
　　“妳怎麽不回答？也給芳芳壹個明確答案。”施雲漾逼近許招娣質問，此刻施雲漾是越是在意，越是會咄咄逼人。
　　“妳明明知道，芳芳只是壹個意外，她本不該存在的。”許招娣被施雲漾逼著倒退了幾步之後回答道，從壹開始她就是知道那個芳芳這個意外會被修正，從壹開始她就不敢放太多的感情進去，她早就完完全全做好芳芳會消失的準備，芳芳的依舊存在，依舊施雲漾的糾纏，才是許招娣預料外的事情，讓她不知所措。
　　“如果妳連芳芳都不喜歡，我也沒什麽好說，有時候，我都覺得妳這樣活著真的很沒意思，可是我為什麽要喜歡上妳這樣沒意思的人呢？”施雲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明白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她就算再漂亮，再有錢，再聰明。不被愛的人，有時候就顯得那麽卑微，施雲漾討厭這種感覺，但是卻無法掙脫這種感覺，這種情緒就像吸滿了水的海綿，那種飽和得無法再負荷的感覺。此刻的許招娣終於擺脫了窮屌絲的形象，反而壹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不被愛，原來會把人變得卑微，她討厭現在的自己，她遷怒許招娣，可是她偏偏無法在短時間內把這些負面的情緒都從心中抹去，好似久久不散的陰霾。
　　許招娣第壹次那麽直觀的感覺到施雲漾此刻內心的痛苦，施雲漾撥開了自己的驕傲，自負，不可壹世，那顆藏這些之下的那顆心，就像玻璃那般，顯得有些易碎。這讓許招娣有些不忍，她知道這壹切，從來就不是施雲漾想要的，出車禍，失憶，變成芳芳，甚至喜歡上自己，都是那麽不情願，可是這壹切都發生了，施雲漾變成了受害者。如果沒有這壹切，施雲漾還是會那樣荒唐不可壹世，但是也不覺有什麽不得好的施雲漾，至少沒有太大煩惱的施雲漾，這般想來，許招娣又有無法心安理得置身事外的感覺，內心深處亦有對芳芳的不舍，這讓許招娣也感到壹種煩躁和焦慮，隱隱的感覺壹根看不見的細細的絲線，在她和施雲漾之中拉扯著。
　　“妳不喜歡我，我也不能死皮賴臉的賴著妳不放，我就不信，我就真不能把妳忘了！”施雲漾發狠的說道，她再主動來找許招娣，她就是小狗！只是在離開許招娣的家門口那壹小段距離，她走得很慢，她壹直在期待許招娣把自己叫住，可是知道她真的出門了，許招娣都沒有開口。
　　許招娣看著滿滿離開的施雲漾，心裏突然也有些難受了，那種難受並不強烈，但是還是讓許招娣情緒低落了下來，她想只要施雲漾不再出現，這種情緒自己應該調節好的。
　　施雲漾沒有被許招娣挽留，出了許招娣家門那壹瞬間，那種委屈的情緒達到了最高的濃度，然後就好似催淚劑壹般，讓施雲漾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施雲漾看著電梯鏡面的自己，那紅著眼眶的自己，這樣的自己如此陌生，又如此真實存在著。
　　施雲漾情緒壹直很失落，好似對任何壹切似乎都提不起興趣，也不願意向任何人傾訴，任憑自己的情緒發黴。
　　秦挽舒這兩三個月都在國外，回來便看到施雲漾壹副了無生趣的樣子，顯然還在為情所困，而且比起之前壹直躁動的施雲漾，現在的施雲漾明顯是被滅了火壹般，十分不同尋常。
　　“妳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秦挽舒不免有些擔心的說道。
　　“我竟然失戀了，真是天大的笑話。”施雲漾自嘲的說道。
　　“這三個月都發生了什麽？”秦挽舒問道，她還以為施雲漾沒來找自己訴苦，應該是解決的個人感情問題，看來她太高估了施雲漾的情商。
　　施雲漾扼要的把她和許招娣之間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說了壹下。
　　“那妳打算如何？”秦挽舒問道。
　　“我還能如何，她都表示不會喜歡我了，我還不能總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吧。”施雲漾壹想到許招娣冷漠拒絕自己的樣子，她心裏就難受。
　　“喜歡壹個人，不是妳承認喜歡就夠了，不是應該為自己心中所喜歡的人去努力壹下嗎？”秦挽舒問道，雖然她知道施雲漾能承認自己喜歡許招娣，就已經十分不容易了，但是對於壹個愛情的新手，這些是永遠不夠的。許招娣拒絕施雲漾，是壹種理智選擇的結果，不靠譜的施雲漾，對想要好好生活的許招娣而言，確實不是好的選擇項。
　　“那她還想我怎樣？”施雲漾覺得上次自己把心都捧到許招娣面前了，許招娣說不要就不要，自己能有什麽辦法。
　　“不是她逼迫妳如何，是妳想如何？”秦挽舒問道，如果施雲漾還是這般不情不願的姿態，她想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願意接受這樣不情不願的施雲漾。不過秦挽舒還是覺得許招娣的出現，對施雲漾而言，是壹件好事，施雲漾其實已經在壹點壹點的改變，而這種改變能持續多久，就看許招娣的個人魅力了。
　　“喜歡她，當然就想和她在壹起。”施雲漾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就和她在壹起。”秦挽舒覺得從施雲漾對許招娣反應描述來看，許招娣對施雲漾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不管這些感情是不是基於芳芳的遺留，但是她覺得施雲漾完全可以利用許招娣的心軟，直接賴上許招娣。那樣溫吞，情感比較理智淡薄的許招娣，還是適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
　　“她都拒絕我了，我也是有自尊的人，怎麽好意思再去湊她跟前，我的臉不要了麽？”施雲漾別扭的說道，她壹再打臉去找許招娣，臉都快打腫了，她也是有底線的。
　　“妳的臉皮什麽時候這麽薄了，之前沒見妳這麽敏感。”秦挽舒笑著說道。
　　“那不壹樣。”施雲漾覺得心態完全不壹樣了，之前似乎總能給自己找無數的借口，可現在，似乎任何借口都找不了了，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玻璃心，許招娣稍微冷漠壹點，她就受不了。
　　“以前芳芳怎麽追到許招娣的？”秦挽舒問道，她其實也猜到了大概，那麽被動的許招娣，大概也是被芳芳半是強迫才屈從。
　　“那當然是芳芳的魅力大，許招娣先喜歡上芳芳的。”畢竟芳芳也是壹部分的自己，施雲漾才不會告訴秦挽舒，當初也是芳芳先喜歡上許招娣的。
　　“哦。”秦挽舒就笑小，完全不信，但是也不拆穿施雲漾。
　　“妳哦是什麽意思嘛？”施雲漾不滿的反問道，明顯感覺的秦挽舒的敷衍。
　　“沒什麽啊，反正我覺得妳應該再去找許招娣，難得妳有那麽喜歡的人，如果就這麽錯過的話，我會為妳覺得可惜。”秦挽舒非常認真的說道。
　　“我真的要再去找她？”施雲漾不確定的問道。
　　秦挽舒點頭，她知道，這明明就是施雲漾心裏想做的事情，喜歡壹個人，就是想看到對方，只是有時候有些說得太驕傲了，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這時候缺的只是壹個借口罷了。
　　“還是不要了，她都那樣了，再去貼她冷屁股，有意思嗎？”施雲漾想起自己擱下的狠話，還是覺得那話像紮人的石子壹般，紮著她心裏不是那麽舒坦。
　　“她會當面對妳冷嘲熱諷，讓妳下不了臺嗎？”秦挽舒問道。
　　施雲漾搖頭，這點許招娣從來倒不會。
　　“那妳怕什麽？喜歡別人，本來就該主動壹點，不然憑什麽別人要回應妳的喜歡呢？”秦挽舒反問道。
　　施雲漾壹聽，好像挺有道理。
　　每次，許招娣覺得施雲漾不會再出現的時候，施雲漾就是以突然的姿態，再次出現，只是微微不同的是，再次出現在自己煎餅攤面前的施雲漾舉了壹大束的紅玫瑰，怎麽怎麽突兀。許招娣都有點懷疑施雲漾是不是被什麽附生，施雲漾看起來壹點都不像施雲漾了。當然對於每次都意外出現的施雲漾，許招娣每次都有點微許波瀾，壹點點加壹點點，那漣漪就慢慢擴大了。所以再見到施雲漾，許招娣還是能感覺自己心底那微不可察的喜悅。
　　就這樣，許招娣和施雲漾對視了片刻，沒有人先說話。
　　施雲漾被許招娣以看怪物的視線看著，本來還覺得自己挺有誠意的施雲漾，覺得自己此刻又傻逼又尷尬。
　　“妳傻楞的著幹嘛，趕緊收啊！”施雲漾對毫無反應的許招娣沒好氣的說道，她就知道對許招娣浪漫，就是浪費感情和精力，她已經後悔買紅玫瑰了，腦門壹熱的產物，她被自己蠢死了。
　　許招娣覺得施雲漾就是送有壹顆菜花，也比送紅玫瑰實用，至少還能炒壹盤菜。反正她覺得這麽壹大束的紅艷艷的玫瑰，沒啥用處，她完全get不到浪漫和感動的點，但是為了不當著不少圍觀群眾的面掃施雲漾的臉，許招娣不得不勉為其難的接過施雲漾的玫瑰。麻煩的還在後接過之後，放哪呢？她的煎餅攤沒有太大的位置，放下這束礙事的紅玫瑰，最後實在沒辦法，許招娣只能求助的看向施雲漾。
　　“妳看我幹嘛？”施雲漾見許招娣正看著自己，似乎有話要說。
　　“放哪？”許招娣無奈的問道。
　　“妳自己想辦法。”施雲漾當然也不知道放哪，所以完全不管這個問題。
　　“妳拿著，還是放地上？”許招娣覺得不管是放地上還是讓施雲漾拿著，施雲漾都會惱羞成怒的樣子，所以還是提早征求壹下意見比較好。
　　“……”施雲漾感覺壹個熱切追求的心，就被許招娣又快被許招娣壹盆冷水給熄滅了，遇上。對著這麽個女人，施雲漾覺得自己都快沒火了。
　　許招娣看著施雲漾壹臉便秘的表情，再次幹巴巴的看著施雲漾。
　　施雲漾被許招娣看著實在被辦法了，便只能從許招娣手中收回自己的花，自己送出去的花，怎麽可以被嫌棄的放在地上，所以施雲漾選擇自己抱著。
　　只是抱十幾分鐘，她本來長的就惹人註目，再抱著壹大束紅玫瑰，看她的人更多了，然後她總覺得別人在看她笑話，害怕丟人的施雲漾，最後選擇把紅玫瑰，放到了煎餅攤後面地上。
　　“妳等下別忘了。”施雲漾不忘提醒許招娣。
　　“哦，好。”許招娣敷衍的回應完之後，就繼續忙自己的。
　　施雲漾霸占別人攤位的小板凳，就坐夜市中等著許招娣。施雲漾覺得連愛真的是壹種病態的狀態，旁邊燒烤，麻辣燙，臭豆腐，五味參雜，地上各種臟亂差，置身在這種環境的自己，竟然無動於衷，看著許招娣，就能滿足。
　　許招娣忙著攤煎餅，顧不上施雲漾，等她忙碌暫時告壹段落，才想起施雲漾，她擡頭看向施雲漾剛才所坐的位置，原來她還沒走。四目相接的時候，許招娣有種錯覺，那個人似乎是芳芳，因為施雲漾怎麽會乖乖呆在這種讓她無比嫌棄的地方等自己，只有芳芳才會賴著性子等自己。
　　施雲漾看了許招娣快壹個鐘頭都沒覺得膩，她覺得這種狀態簡直有毒，就在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病態的時候，她發現許招娣終於記起自己，在四目交接的時候，內心竟然有點小激動和欣喜，特別是她感覺許招娣此刻看自己的視線，不似平時那麽冷漠，就更加激動了，心裏有種喜滋滋的感覺，怎麽回事啊！？
　　大概是施雲漾在這裏的緣故，許招娣的生意比平時更好，本來還要三個鐘頭賣完的煎餅，今天兩個鐘頭就賣完了。賣完之後，許招娣開始收攤。
　　施雲漾見徐招娣開始收攤，十分高興，有種寵物終於要得到主人寵幸，不用再被冷落的感覺。
　　“妳要跟我回去嗎？”許招娣難得主動問施雲漾。
　　“不然呢？”施雲漾的語氣還是十分傲嬌的，但是情緒裏的喜悅，還是掩蓋不住。
　　“花放不下，妳可以幫我拿著嗎？”許招娣問道，其實她還是覺得這買玫瑰的錢拿去買菜花，都不知道能買多少斤。
　　許招娣這個態度，施雲漾還是滿意的，念在自己心情不錯的份上，就大方的幫許招娣拿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場面還是壹度很沈默的，因為兩人都不知道先開口說什麽。
　　終於走到快到許招娣家門口的時候，施雲漾受不了這種極其沈默的狀態。
　　“花喜歡嗎？”施雲漾再次開啟尬聊的模式。
　　“還行，不過下次不要送了。”許招娣對花實在無感，但是不知為何，她還是選擇相對委婉的壹點的話，對施雲漾再次來糾纏，她還是有些心軟了。
　　“那就是不喜歡，不過也對，妳這種的，肯定不喜歡花。”施雲漾開始只是隨便找話題，至於許招娣不喜歡，似乎也不意外就是了。
　　“妳知道我不喜歡，那為什麽還送？”許招娣問道。
　　“我愛送不行嗎？”施雲漾語氣特別傲嬌的反問道，雖然她知道許招娣喜歡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鮮花示愛，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反正自己的意思和態度到了就行，許招娣也能感受到，至於許招娣喜不喜歡花，那是另外的事情了。
　　“哦。”許招娣心想，也挺像施雲漾任性時想幹的事情。
　　“許招娣，妳能多和我說幾句話嗎？”施雲漾問道，她最討厭許招娣每次以結尾的敷衍語氣詞，感覺不到自己受到重視。
　　“那妳想聽我說什麽？”許招娣感覺施雲漾的不滿似曾相似，曾經芳芳也曾提出過。
　　“隨便都好，我不會嘲笑妳的。”施雲漾先保證自己不會像過去那般惡劣，說那些惡毒的話。
　　“突然的，我也不知道說啥。”許招娣覺得自己本來就不善言辭，沒有話題，硬是尬聊的，她好像做不到。
　　“妳可以說說，妳對施雲漾的看法。”施雲漾提議道。
　　許招娣以奇怪的視線看著施雲漾，她覺得這是壹個大坑，施雲漾這是逼自己往前跳啊。
　　“對妳，我認識的時間不長，我不熟悉，妳自己都認識自己三十年了，不是更清楚嗎？”許招娣選擇不跳，避開這個坑。
　　“那芳芳呢，妳喜歡她什麽？”施雲漾不氣餒，再次問道。
　　“她對我好。”其實芳芳也是缺點多過優點，但是那些缺點在許招娣看來都無傷大雅。
　　“那個阿忠對妳也挺好，妳怎麽選芳芳，不選阿忠呢？”施雲漾冷哼說道，明顯不滿意許招娣這個答案，顯然忘記了當時的芳芳根本不給許招娣選的機會，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大概是芳芳好看和聰明些。”許招娣說施雲漾願意聽的，其實她覺得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和芳芳有同床共眠，朝夕相處的機會，當然芳芳好看和聰明，也是有壹定原因的。
　　“對吧，說明妳還是有正常審美。”施雲漾十分得意的說道，好似自己現在就是芳芳似的。
　　“嗯。”許招娣點頭，只要是人，人性壹些共同點大概就很難免俗。
　　“那我對妳好的話，妳也能喜歡我嗎？”施雲漾問道，此刻她的智商非常在線，抓許招娣的話裏漏洞，見縫插針。
　　許招娣再次古怪的看著施雲漾，這個施雲漾真的是壹點都不像施雲漾，更像芳芳多壹點，今晚真是奇怪了，總是能從施雲漾身上看到芳芳的影子。
　　“我比芳芳更漂亮，也更聰明。”見許招娣不回答，施雲漾不忘給自己再貼點金。
　　許招娣想，芳芳肯定不覺得施雲漾比自己更漂亮聰明，因為芳芳和施雲漾總有壹股迷之自信，這點都是很像，或許她們本來就是壹個人。只是許招娣還是不回答，因為她對眼前這個對又像施雲漾，又像芳芳的人，似乎討厭不起來，明明是八桿子都打不到壹塊的人。
　　“幹嘛又不說話了？”施雲漾不滿的問道。
　　“如果我喜歡上了妳，妳不喜歡我了怎麽辦呢？”許招娣問道。
　　這個問住施雲漾，她也不確定自己能壹直喜歡許招娣，但是這麽許招娣這麽問的時候，她突然有些心疼許招娣了，是啊，許招娣沒自己有錢，沒自己漂亮，性格還這麽沈悶，如果自己有壹天甩了她，她豈不是很可憐，畢竟自己甩過的人並不少，施雲漾真不曉得自己以後會不會對別人那樣對許招娣，壹下子就不忍心。壹下子，她突然覺得許招娣的擔心完全是合理的。施雲漾不知道，當真正在意壹個人的時候，才會擔心對方的未來會不好。她是第壹次擔心，有壹天自己負了許招娣，會不忍心。以前她何曾在意過和她交往過其他的下場。
　　許招娣見施雲漾不回答，她知道施雲漾對自己都沒把握。
　　其實許招娣並不太在意施雲漾有壹天不喜歡自己，有那麽壹天，也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嘗試過失去芳芳的感覺，只是她不喜歡那麽多不討喜的缺點而成為施雲漾，也就是她還不夠喜歡施雲漾。目前對施雲漾的感情，更多是對芳芳的投射和移情，當然前提是施雲漾不表現得那麽討人厭。
　　“想那麽多幹嘛，誰在壹起的時候就想著分開呢！”雖然施雲漾心裏沒底，但是她清楚，在追人的情況下，逃避這個問題，並不是明智的選擇。畢竟如果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的畫，許招娣又怎麽會信任自己呢？
　　許招娣也沒有再說，在她看來，和芳芳戀愛就超出自己的人生軌道，和施雲漾戀愛，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剛才她故意那麽問，其實有幾分刁難的施雲漾的意思。
　　“許招娣，我現在是真的喜歡妳，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真的喜歡過壹個人。”雖然未來的事情，她不確定，但是她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現在對許招娣的在意超過了過去任何戀愛對象。
　　“妳喜歡我什麽？”許招娣又問道，她原以為施雲漾應該很討厭自己才對，說真的，施雲漾這般認真的表白，讓她還是蠻意外的。上次施雲漾表白之後，她就在想施雲漾是不是產生了錯覺了，畢竟自己可能她和過去相處的人都不壹樣，並沒有處處順著她，所以說不準施雲漾產生的逆反心理，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壹下子又問住施雲漾，喜歡許招娣什麽，壹下子，她還真說不上來，不過她腦瓜反應倒是快。
　　“芳芳喜歡妳什麽，我大概也喜歡妳什麽。”施雲漾說道，自己對許招娣的喜歡，和芳芳對許招娣的喜歡是分不開的，沒有芳芳，自己怎麽可能會喜歡許招娣。
　　“哦。”許招娣壹直覺得芳芳對自己，也不是純粹的喜歡，只是占有欲，因為芳芳當時失憶了，舉目無親，本能的抓住了壹個對她好的人。不過許招娣也知道喜歡這種東西，也說不清楚就是，就像自己，本來對芳芳強行變質關系是排斥的，但是久而久之，卻也生出壹種親昵的心理依賴。
　　施雲漾見許招娣又反應冷淡，就有些急了。
　　“就莫名其妙的在意妳，就是那種感覺，就是想頻繁的想看到妳……就是那種感覺……妳明白麽，反正就是那樣……”施雲漾急忙解釋，但是心口的感覺明明就在心口，卻無法直抒胸意，表述出來的之後，才發現許招娣聽得懂才怪。
　　許招娣大概明白施雲漾要描述什麽，當然，她也不是很在意施雲漾所描述的，只是覺得這樣顯得有些笨拙的施雲漾，其實莫名的有點可愛，當然許招娣不會把自己此刻的感覺告訴施雲漾。
　　“妳到底聽明白了沒？”施雲漾見許招娣我還是不說話，忍不住問道，這個木頭到底聽懂了沒，還是壹點反應都沒有。
　　“或許懂了。”許招娣回答，心情卻有種說不出輕快的感覺，這大概芳芳消失之後，面對施雲漾，第壹次心情這麽好的時候。
　　“那妳為何還像個木頭，不會給我點反應嗎？”施雲漾有些不滿的說道，她真是拿這個木頭沒辦法。
　　“到了。”許招娣避開施雲漾的這個問題，她對於她和施雲漾的關系，她也很茫然，對著這樣的施雲漾，她沒辦法冷漠對待，但是回應施雲漾的感情，似乎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狀態。所以現在許招娣對施雲漾的態度，便是不接受，也不拒絕的狀態。
　　雖然許招娣的態度還是回避的，但是施雲漾還是明顯感覺到許招娣對自己並不像之前那麽排斥，像極了當初對芳芳的態度。說也奇怪，許招娣的情緒壹向不激烈，甚至寡淡，但是施雲漾就是能感覺到許招娣那微許的心態和情緒的變化。所以再次賴在許招娣家的施雲漾，心情比之前都要歡快壹些。
　　當天晚上，先洗完澡在床上等許招娣的施雲漾，看到許招娣穿著睡衣進入房間那瞬間，心情有種雀躍，期待，還有壹些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特別是她看著許招娣散著還有些濕的頭發進來，劈頭三番的徐許招娣，看起來比平時更有女人味，似乎也更好看壹些，心頭那種情緒的起伏就更明顯。
　　“妳頭發還完全幹，我幫妳再擦壹下。”施雲漾難得如此狗腿的主動討好道。
　　“沒事，等下就幹。”許招娣拒絕，她坐床邊，然後去壹旁床頭櫃去拿記賬本，記下賬。
　　施雲漾就湊到許招娣身邊，她的身子幾乎貼到許招娣的背後了。
　　“搬到這邊之後，生意好嗎？”施雲漾厚顏無恥的把自己喬裝成芳芳，芳芳和許招娣變成情侶之後，芳芳就經常在許招娣洗完澡，記賬的時候，把身子貼到許招娣的背後，讓後隨口問著當天的生意情況。此刻貼著許招娣後背的施雲漾，正在偷偷嗅著許招娣身上氣息。
　　許招娣的身子僵了壹下，此刻的施雲漾太像芳芳了，讓她心也跟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