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當我離開那個城市的時候，我已經快28了。我有的同學小孩子都要上小學了，沒有人支持我走出國門，我還是走了。帶著固執和壹點點絕望。或許在國內的時候任意而為也無所謂，因為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是出了國門，我還帶上了中國人的標簽。不能說我就能代表了中國人，可是妳在別人的國度做得不好幹了壞事，總是會影響國家的榮譽的。所以去到國外，我壹直把這個謹記在心。經常有在外人員的群裏大家七嘴八舌發表對中國或者gov的不滿，我都是站在反對的角度，經常為了維護祖國而把自己氣哭，在別人看來很傻，可是這給了自己更積極向上的力量。

　　很不巧的是，我第壹個去到地方中國人的名聲並不好，作奸犯科的做小姐的屬於屢禁不止。我的中國朋友和同事在大街上走都會被當作小姐問價錢。有的時候還會被摸胸部什麽的。她們總是氣憤地罵「f*ck u」，可是光氣憤有什麽用？

　　並沒有更有效的方式來阻止，外國人對中國人的壞觀念壞印象壹旦形成就特別頑固不化。我也毫無辦法。

　　生意上認識的兩個新加坡的朋友最喜歡聊這些。什麽好多中國人的大棚房，布簾子遮出來的小空間裏面，中國女人就在這裏等著顧客上門，20塊到50塊壹次；或者帶出去過夜100到300不等。有壹次去酒吧裏慶生，他隨便就叫來兩個中國的小姐，幾個男人跳舞的時候對她們動手動腳，雖然看得出來她們不是特開心，可還是要忍受。還有人欺負他們英文不好，壹直用下流的語言對她們評頭品足的，兩個人也只是陪著笑。從那以後我再不想和他們有什麽交流，雖然他們會給我介紹上百萬的單子，可是他們談到中國人時候那種輕蔑的感覺讓我太受不了。

　　我再沒有交男朋友，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工作上。來這裏之前公司的業務壹直在虧損，因此新開辟業務，讓我負責，剛三個月就簽下了好幾個幾十萬上百萬的單子，對我就職的這個中等規模的公司來說解了老板的燃眉之急。雖然知道順利的簽單其實有壹部分是得利於我的年輕貌美。拜訪客戶的時候他們握手都不肯放開，或假裝熟絡把手搭在妳肩膀不肯放開，有事沒事就非要妳過去辦公室面談，談技術內容的時候只會盯著妳的臉……更有甚者直接開出房子和車子還有高職位的價碼想讓我為他們工作，但眼睛裏的慾望卻昭然若揭。有的時候都不用別人教，我就會大方又坦然地抽出手或者挪開步，而對他們偽善的請求我都坦誠地說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等，可是不料這些商場上的道貌岸然也有撕下人皮偽裝的壹天。

　　那天我去客戶那拿支票，本來約好當天就拿到的，可是對方卻說支票本落在另外的辦公地點了，因為老板催的急，我只好和他約了晚上七點再見。我相信了他，因為他雖然有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有些曖昧，可是我只在公共場合見他，應該不會有事吧。從他們公司出來後我在商場門口等著代客泊車的幫我把車開過來，就有個人從我身旁走過，那天我正穿著那件旗袍。他回頭看到我，走過來問多少錢？我想老聽別人抱怨，這次也輪到我了……我是該用國罵呢還是也說FU呢？他見我沒理他，自動報了個壹千塊，我嫌惡得看著他瘦瘦的臉，把身子轉向了另壹個方向。他搖著頭走開了，可是沒壹會又折返回來說，baby，兩千塊好不好？

　　不知道到底怎麽應對才合適，正好我的車已經開過來了，我硬著脖子昂著頭走開了，他也知趣地走開了，開車走的時候他還在頻頻回頭。當時心情都糟糕到了極點，對這個地方的人越發沒了好感。卻不知道晚上還有更過分的事情等著我。

　　【我和我的男人們】8

　　晚上的會面約的七點，下班高峰期路上總是堵得很，估計下了班就得馬上趕過去了，可是我還是趕緊回公寓換下了那身旗袍。剛才發生的事情讓我心裏特別沮喪，尤其我穿著他送我的衣服卻碰上這麽猥瑣的人，我覺得是對衣服的玷汙。

　　於是換了保守的半立領插肩套裙再加了件小外套，在高溫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在路邊多等了十多分鐘那個客戶才出現。我讓他把車窗搖下來問他支票拿來了麽？他說在辦公室，現在就帶我過去拿。我特別氣憤他的言而無信，不是說好了見面就能拿到支票的麽？可是他解釋說自己壹直在外面忙壹直沒時間回那邊去。不得已還是只能上了他的車，他又說為了表示今天白天讓我白跑壹趟的歉意他想請我吃完飯。我拒絕了，說我已經吃過了，而且壹會兒拿了支票我還有個重要約會要赴。他嬉皮笑臉的說自己餓壞了，就讓我發發善心，先讓他吃點東西吧。

　　看到我板著臉沒什麽表示，估計知道我正生氣呢，他就把車停在餐館旁邊，叫了外賣，然後直接開到了辦公室樓下。

　　這個辦公室是在商住兩用的建築群裏，有點破舊的停車場黑乎乎的，跟著他上了樓進了辦公室，他請我進去了裏間坐著等他，然後說自己去洗洗手。然後我聽到了外門上鎖的聲音。心裏頓時咯？了壹下，趕緊走了出來，他心虛地說安全起見，這裏總是有不三不四的人進來。我催他趕緊給我支票，可是他總是找借口說要先吃完東西。都走到這壹步了，我只能忍氣吞聲地等著。吃了壹會兒他撚起壹塊肉送到我嘴邊說來壹起吃點吧，這個味道不錯的。看我搖頭他又坐了過來緊緊地貼著我，用腿故意蹭我的腿，我的心裏跟打鼓似的，我不想和他翻臉，因為我怕我真的翻臉了，他反而用暴力的手段對我，聽過很多可怕的傳言或者故事，這裏的人經常把人殺了沙漠裏壹埋，然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估計我的臉色太壞了，他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說是啊，上班壓力大會很累啊。而且下了班還有各種煩人狀況，他大概也知道我在諷刺他吧。訕訕地笑著，擦了擦手邊說那我給妳按摩幫妳解解乏吧，我很在行的。然後手就不由分說附上了我的肩頭。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陣勢。如果是純陌生人的騷擾我完全可以不給面子。如果是兩情相悅呢反而可以怡情。現在這種不尷不尬的場面，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我扭了下肩說不用了，我早點回去休息就好了。如果是明白人肯定就會知趣地放開手了，可是他好像就是要裝糊塗到底似的。還更起勁地按起來。還自作主張地把我的小外套退下來壹些，手直接撫上了我的肩膀。

　　其實脖子和肩膀是我特別敏感的地方，如果是男友和我調情，為我輕撫肩膀吻我的脖子我可能早就癱軟在他懷裏了，可是現在我卻如芒在背，進退不得。突然我有了主意。我輕輕地用好像很滿足的口氣說，很舒服，妳真的好會按啊。他得意地笑。說，其實我還有更厲害的……說這話他就扳過我的肩膀，讓我看他的下面，他的長袍下很大很大的壹個突起，支著跟個帳篷似的。我當然知道他什麽意思。都這麽露骨的表示了，看來我得抓緊了。其實我想我已經知道對付他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