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美國篇（1）

　　日子過得真快，已經到了美國紐約長島Hempstead區。對我來說，這兒距離紐約巿很遠，因為我從不知天高地厚。壹直在香港沒有到過外地，也習慣了香港的方便，來到這兒，動不動就坐幾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到到其他地方。沿途除了紐約市，看不見高樓大廈，只有矮矮的商店住宅，樹木比人還要多，夏季的街上仍是冷冷清清的，真不曉得大雪時分，會不會壹片死寂。
　　父母住的平房大得使我有點怕，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住所。兩層的房子布置頗為裝潢，上層五個睡房跟小客廳；下層寬敞的客廳、飯廳、廚房也有個小小飯廳、休息室、閣樓，還有桌球室在內。每壹個角落大得有點冷冰冰的。偌大的地牢，放著畢特的最愛，陳年美酒、音響組合、雕像，太多了！新爸爸原來那麼闊，難怪可以留著香港的房子讓我住下去。
　　我不懂駕車，媽剛考了個車牌，在路上駕車，看得出媽有點緊張。所以頭壹個星期就呆在新居，在每個角落穿來插去，實在悶得我發慌了，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後來發覺到畢特也愛看書，就隨便挑了些來看看，否則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怎麼過。
　　這裏地勢偏高，窗外全是壹片好像被修葺過的矮樹林，藍藍白白的天空，除此之外，也沒甚麼好看的風景。偶爾才會坐在畢特的車上，跟著他們到處挑婚禮裝飾用品，還替我訂造了套Tail Coat－燕尾禮服。我不習慣穿成這個樣子，土裏土氣的，老氣橫秋，渾身不自在。不過，畢特對我挺好的，經常問我想要買甚麼。我有點不好意思把他看成凱子，他便拉了我到壹旁：“Rhys…it’s my responsibility to give you what you need until you no longer give a damn to your step-father。Remember Rhys，I’m always your friend。”
　　他抱了抱我，我不斷點頭：“Pa，thanks。”
　　終於我挑了壹部膝上電腦，當晚他就替我安放在睡房裏，讓我可以有個人空間，跟香港的朋友聯絡聯絡。在這裏閑著可以上網，也看看這邊大學的資料，地方名勝。雖然父母也會帶我到處逛逛，多認識壹點，不會太鄉裏出城啊！
　　這兒靜的有點過份，尤其是夜深走在走廊中，得要放輕腳步。時差的關系，我根本睡不著，有時候甚至輕輕的聽到爸媽在翻雲覆雨的聲音，讓我好不難受。所以經常上網跟傑，也跟剛哥聯絡。
　　剛哥已經離開了香港到山東去了，他離開的那天，我已經來到這兒，沒法送行，我有點傷感。剛哥也不許我再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他要我快樂地活著。閑著的時間多了，就惦念剛哥。傑卻是我每晚的常客，畢特跟媽也知道我跟誰聯絡，所以晚上睡不著就跟傑聊聊天。
　　在這平房裏，我就是爸媽唯壹孩子。畢特的兒女都長大，有些搬到紐約區找工作，有些穿州過省的，到另壹片土地落地生根，所以我從來沒見過他們。不過聽媽說，婚禮當天，他們會來道賀，包括爸的前妻。對我來說，在這裏生活、人的關系太奇怪了，好像很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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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跟著爸媽到了紐約巿，布魯克林，世紀21大型百貨公司逛逛。我沒事做，約好了他們在百貨公司門口等，才逛逛紐約巿。我到處看看，來到男裝部，看看外國男仕服飾。百貨店的服飾其實沒甚麼看頭，只有平平實實的，或者是上了年紀的人才會進來看看，時髦的根本不會來這兒逛。
　　我壹直走到內衣部，看到男裝內褲包裝紙上的猛男，毛茸茸的胸腹部，或者是沒過多體毛的，胸肌寬闊，兩顆大乳頭掛在厚厚實實的胸肌上，結實有力的腹肌，胯間還吊著壹個大壽桃似的，鼓鼓挺挺。有些拍得連聳起來的屌身，圓滾滾的耷拉在鼓脹的卵囊上，睪丸的輪廓清晰得使我在遐想，讓我興奮萬分。看著壹包又壹包裹得凸起來的男根，真想抓壹根來試試這麼彈性的肉團。
　　腦海幻想著他們堅挺起來的威風，龜頭撐得差點刺穿了布料的模樣，心臟又再被抽扯著了。我整整兩個星期沒有跟男人親熱過，看到這些帥哥挺著胸膛，凸出的屌身，我想起了傑的那根，要是傑也來拍拍，我看他也不會比下去。我看得興奮入神，忽然有人向我說話：“小同學，妳認得我嗎？”
　　“妳是？”
　　我擡頭看到壹位比我高壹個頭的男生，好像很面熟，濃眉大眼，樣子頗帥，笑容親切，乾乾凈凈的，壹件深藍色摺袖襯衫，淺藍色牛仔褲，看得出來他是個性爽朗的男生。可我就是記不起來，在哪兒碰過面。我楞楞的看著他，聽到他說：“小同學，對不起！妳沒事罷？”
　　說著向我伸出壹只手，讓我登時想起了他。我瞪瞪眼，有點驚奇地說：“啊！妳是那個拔箤隊的球員？”
　　“對啊！妳記性真好！”
　　看到他仍是向我伸出手來，就跟他握了手。他的手掌很大，有點粗糙。
　　他握著我的手壹會兒，便轉過身壹面翻看著男裝內褲，壹面跟我說：“嗯，妳是渡假來的？”
　　“嗯，來這兒壹個月左右。妳也是渡假啊？”
　　看他大大方方的拿起些內褲包裝，看了又看另外的，壹點也不像我畏首畏尾。
　　“嗯，可以這樣說。我爸媽在這兒有物業，所以差不多每年暑假也回來。不過今年有點不同，看看會考的成績，再決定留在香港還是在這邊。妳呢？妳住親友家，對吧？”
　　“不！我媽爸在這兒定居下來，這是我頭壹次來美國，我們住在長島。”
　　他轉過頭，驚訝的瞪著我：“妳住長島？”
　　“對啊，在Hempstead區。幹甚麼？妳好像很驚奇的。”
　　“我也是長島的啊！我在East Meadow，真巧！”
　　“East Meadow？”
　　“對啊，就在Hempstead後的壹區。”
　　“嗯，妳在West Hempstead？”
　　“……我……不知道！嗯，妳看！”
　　我從口袋裏掏出壹張英文地址便條紙，是媽給我帶在身旁，迷失了也不誤事。他看了看：“2 Cedar Place，Garden City，Hempstead，N。Y。”
　　“嗯，我曉得！不是西區。妳那邊附近有間大學，對吧！”
　　“對對對！還有壹個甚麼高球場，再遠壹點是Eisenhower Park。”
　　他看著我笑了起來：“妳真像個孩子，還拿著地址到處走。”
　　我也笑了：“沒轍了，在這兒除了爸媽，我再沒有熟悉的朋友，對這兒全不認識。”
　　“好啊！我可以帶妳到處逛逛。New York我挺熟的。嗯，妳還逛過哪兒啊？”
　　“還不多，剛到這兒壹個多星期，還不太習慣這兒的生活。”
　　看到他突然向走過的店員問：“Excuse me，do you have Calvin Klein’s？”
　　“Yeah，around the right corner there。”
　　他轉過頭又對我說：“嗯，我叫陳兆良。妳呢？”
　　“邱敏。”
　　驀地裏看到他的表情，好像要說我的名字像女生，卻又把話硬生生的吞回去。算了，我習慣了男生對我名字的反應。我想，我真要改改我的名字了，既然媽嫁給了畢特，我就順便向媽要求，跟這個爸姓，叫Rhys Dykes好了，不知道媽會不會罵我。
　　“啊！好聽的名字。”
　　“甚麼？”我有點出奇，從來就沒有人誇過我的名字好聽。
　　“不是嗎，讀得快壹點，好像是聰明啊！不像我，陳兆良，俗氣得緊。”
　　他邊說邊笑，走到Calvin Klein的櫃臺前，他挑了些很性感的內褲，全都是幼邊的比堅尼型，還有後空的那些。還有些是前面只用單布料造，中間沒骨的那種，壹包圓滾滾的性器官差不多全展露在人眼前，看得我有點滲出愛液了。
　　我看著他壹面仔細的翻看，壹面挑選，盒面上的模特兒，在我眼前擺出壹具又壹具壯壯的男體和胯間的肉包，看得有點受不了，忍不住問問他：“幹嗎這些沒有後面的，看來怪怪的，不是壹般的內褲。”
　　“對呀！我打籃球可以用來‘支持’壹下嘛！”
　　“支持？”我完全不明白地問他。
　　“保護我的小弟弟啊！”
　　壹聽之下，我登時臉頰臊紅起來了，不敢再問下去。
　　“這個款式在打籃球時，承托的穩壹點。有時候跳得太多會痛耶！”
　　老實說，我真不知道他在說甚麼，尤其是我從不運動，男生跳動太多會痛，是哪兒痛？幹嗎傑從來沒跟我提過他會痛？那我也可以買來送給他。我心裏猜了猜，可能是睪丸吧。不過睪丸不是已經被卵囊裹得好好的，幹嗎還會痛？
　　我想著想著，他突然向我問起來：“妳不明白我的意思？……嗯，我聽過醫生說男生在激烈的運動中，那兩顆可能會扭在壹起，還有些人要做手術糾正糾正。”
　　“甚麼？”
　　我完全不相信，怎會兩顆扭在壹起，難道會結起來？
　　“妳多大啊？”
　　他的目光像在打量著我似的，讓我想起剛哥，那天向我探問年齡。
　　“今年12月就17了。幹嗎？”
　　“沒甚麼，妳真像個小朋友。不過我也想不到，妳拍照這麼了得！”
　　“過獎了。不過，妳怎知道啊？”
　　“在妳校的網站看過……”
　　剛說完，表情好像有點生硬、尷尬，隨即轉身便拿著要買的內褲，走到付款處，待店員過來收款。我徐徐的跟在他後面，周圍看了看。他轉過身，向我問起來：“妳不是要來買內褲嗎？”
　　我壹下子被他問著了。其實只不過是看看那些壯哥的照片，安撫壹下自己。
　　“……嗯……不是……我……隨便……隨便看看。第壹次來這兒，看到甚麼也覺得很新鮮啊！”
　　“這些香港也可以買到了，有甚麼新鮮不新鮮啊？”
　　說的好像有點咄咄逼人，又不斷在我臉前，翻動著手上的包裝盒。我尷尬地搔搔頭發，笑著說：“在香港我也很少逛街！我……我真像個大鄉裏……”
　　他想了想：“對不起，我不是笑話妳，只是隨便問問……嗯，妳有沒有電話、電郵，可以約妳壹塊兒到紐約巿中心逛逛去嗎？”
　　這時店員走到付款處，他轉過身去付款。我向店員要了支筆，卻沒有紙張，看他拿了包裝盒在我臉前：“寫在這盒子上吧。”
　　感覺有點奇怪，在壹個男裝內褲包裝盒上，寫著自己的電話、電郵、地址，活像我電約盒中的壯哥似的。看他側身瞪著我，笑了笑：“其實我還沒有正式向妳道歉。”
　　“道歉？幹嗎要道歉？”
　　“那次碰得妳摔到地上。”
　　“我根本沒甚麼，妳不用道歉，況且球不是妳投的。”
　　“嗯，妳還待在這兒？妳親人呢？”
　　“他們在二樓商場買東西，我們約好了三點在大門口等。”
　　他看了看手表，拿著膠袋，想說不說的樣子。
　　“幹嗎？”
　　“嗯，沒有。我在想，我哪壹天有時間跟妳走壹趟。走了！”
　　“不著急，如果妳沒時間，我爸媽也會帶我到處逛逛啦。”
　　“難得那麼巧在這兒碰見妳，算我是東道，得帶妳逛壹逛。嗯，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謝謝妳！其實我也是悶在這兒，也不知道應該到哪兒逛。”
　　我又再獨個兒在商埸裏到處走，走得人有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