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壹八章 做個帶把的男人！

　　“這是個高手啊……”
　　蕭山國際會館的某個房間裏，壹個精瘦的小老頭滿面沈色，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正在咆哮發怒的閆老板。
　　“亮子輸的不冤，換了是我都有可能落了他的套。”
　　閆老板頓時住了嘴，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董叔，妳是說，這小子是個老千？”
　　“不，他比出千還要厲害。”董老頭搖頭嘆道：“簡直是神乎其技，他好像未蔔先知壹樣，知道所有人的牌，而且我懷疑，那個劉老板的兩張牌，根本就是他故意給咱們看的。”
　　閆老板吃了壹驚：“他知道咱們有攝像頭？”
　　董老頭瞟了他壹眼，冷笑道：“不然妳以為呢？除了他輸的那幾次，哪壹次攝像頭拍到他的牌了？”
　　閆老板倒吸壹口冷氣，只聽得董老頭又說道：“客氣點把人送出去，也不要再起什麽招徠的心思了，就咱們這小場子，水還太淺，養不起這麽壯的過江龍。”
　　……
　　王卓壹行順利的兌現了籌碼，開車離開了蕭山會館。
　　近五百萬的現金，用王卓的那個小錢箱根本裝不下，蕭山會館特地送給他了壹個大號的密碼箱，把四百捆現金當著王卓等人的面驗鈔後仔細碼放在裏面，裝了滿滿壹箱子。
　　假鈔？壹張也沒有。王卓非常確認這壹點，因為他的火眼金睛可不是擺設。
　　汽車駛上了幹道，季雲雷長長的出了壹口氣，笑道：“王卓，妳的運氣真是無敵了，今天真夠揚眉吐氣的！”
　　“運氣？”王卓冷笑壹聲，壹轉車頭開到了路邊，停車熄火。
　　“妳真以為我贏錢靠的是運氣？”他轉過頭，看向副駕駛位置的季雲雷：“那個周老板和劉老板是壹夥的，妳看出來了嗎？”
　　“呃……看出來了啊，他們是壹起走的嘛。”季雲雷強笑著回答。
　　“從他們坐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王卓冷笑道：“要是換作是妳，等人家贏錢走人的時候再看出來有個屁用！”
　　季雲雷沈面不語，被妹妹的同學這麽指著鼻子訓斥，他有些掛不住面子。
　　見他不服，王卓繼續冷笑道：“還有，裘廣亮做莊的時候每次會控制三張牌，妳看到了嗎？”
　　季雲雷楞了壹下，有些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出千被抓到是要挨打的，他賭了這麽久，也只見過壹次而已。
　　“那他在牌上做記號，妳看到了嗎？”王卓又問，見季雲雷再次搖頭，他哼了壹聲：“妳連這些都看不出來，還學人家賭錢？我看是專門去送錢的吧？”
　　季雲雷兀自有些不服：“那妳是怎麽贏的？”
　　“我怎麽贏的？”王卓沒好氣的看了他壹眼，心說我有透視眼才能贏，妳有嗎？
　　隨手提起錢箱，從裏面取了壹沓鈔票，王卓用手唰的翻了壹下，遞給季雲雷：“8465163，這是前七張的尾號，妳看看對不對？”
　　季雲雷將信將疑的對照了壹下，頓時楞了，還真是壹張不差！
　　“妳以為我只有這點技術？還沒完呢！”王卓哼了壹聲：“5496281，這是後七張的，妳倒著對照壹下。”
　　對照無誤後，季雲雷徹底拜服，這是什麽樣的眼力啊，現在他終於相信王卓了，憑這種眼力，不僅可以在洗牌時記住牌序，還能憑壹絲細微的區別看出別人的牌，有這種本事，能不贏錢麽？！
　　想到這壹點，季雲雷的目光頓時熱切起來，如果能跟王卓學會這壹手本事的話，自己以後豈不是發達了？！
　　“想學？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天賦妳懂嗎，妳生來就不是這塊料！”王卓毫不客氣的擊破了季雲雷的希望。
　　季雲雷的臉頓時變得像苦瓜壹樣，不過想到王卓和妹妹的關系，他還抱有著壹絲希望，只要妹妹能把握住這個小子，做大舅子的求妹夫幫忙，總不會壹點面子都沒有吧？
　　“妳吸毒多久了？”王卓邊問邊發動了汽車。
　　“……半年。”猶豫了壹下，季雲雷說了老實話。
　　“戒過嗎？”王卓又問。
　　季雲雷立刻搖頭：“我已經戒了。”
　　“今天早晨戒的吧？”王卓冷笑壹聲，沈靜的說道：“壹條是進戒毒所，強制戒毒，另壹條是我幫妳戒，妳選壹條吧。”
　　季雲雷頓時氣往上沖，叫道：“我憑什麽要聽妳的？”
　　“憑妳欠了我的二十萬，”王卓不屑的看了他壹眼：“還有妳媽的命，和妳妹妹的未來。”
　　季雲雷愕然，旋即便徹底氣餒了，悶著腦袋壹聲不吭。
　　見他還不是無藥可救，王卓深思了壹下，覺得應該下壹劑猛藥。
　　“妳可能還不知道吧？昨晚的四十萬，是妳妹妹的賣身錢，她已經被我包養了。”
　　季雲雷猛壹擡頭，覺得像是被人用千斤重捶狠狠的砸了壹下。
　　“她為了救妳媽媽的命，連尊嚴都不要了，妳這個做親哥哥的，就用自己妹妹賣身的錢拿去吸毒賭博？”
　　“妳閉嘴！”季雲雷睚眥俱裂，像壹頭噬人的兇獸，用噴火的目光盯著王卓。
　　王卓淡淡的瞟了他壹眼：“讓我閉嘴？季瓊可以，李阿姨可以，唯獨妳沒有這個資格。”
　　季雲雷呼哧呼哧的運著氣，看上去壹副要和王卓拼命的架勢。
　　“惱羞成怒了？妳的面子比妳妹妹的貞操和李姨的命還值錢？”王卓冷著臉，繼續毫不留情的用語言刺激著他。
　　季雲雷頓時像被針尖刺破的氣球，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停車，妳停車！我要下車！”
　　“砰！”
　　壹記用了五分力的拳頭正中他的面頰，深紅色的鮮血頓時像打開的閘門，由鼻腔中奔湧而出。
　　季雲雷被這壹拳徹底打懵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王卓會打他，而且分毫不留情面，壹出手就把他打得滿臉鮮血。
　　王卓猛的壹腳剎車，扭過頭狠狠的指著他的鼻子：“妳要是個帶把的男人，就去戒毒。戒不掉就去死，別活著連累妳媽和妳妹！”
　　季雲雷的表情瞬息千變，終於狠狠的壹咬牙關，猛的壹低頭，撞在了面前的汽車擋板上。
　　良久之後，當他再擡起頭時，他的額頭上已經腫起了壹大塊淤青。“我進戒毒所！”
　　後座的季瓊哇的壹聲哭了出來，她的無助，她的委屈、她的仿徨和悔恨在這壹刻徹底的暴發了出來，嬌小瘦弱的身體在壓力突然釋放後，感情終於毫無保留的宣泄了出來。
　　奧迪車就這麽在壹片氣憤與不滿的喇叭聲中，在馬路中央調了個頭，駛進了旁邊的壹條輔路，前方壹棟深藍色的樓房門衛森嚴，招牌上寫著壹行大字：蕭山強制戒毒中心。
　　滿身鮮血的季雲雷淒慘的下了車，在妹妹和王卓的目送之下，壹步壹步走向戒毒中心的大門。
　　兩個看大門的保安連忙迎了上來，見季雲雷捂著鼻子的手上還在滴著鮮血，忙問他是否需要報警。
　　“我是自願戒毒的。”季雲雷堅定的推開壹名保安的攙扶，回頭最後看了壹眼停在遠處的汽車，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大吼：“我是男人，我他媽的有把兒！”
　　……
　　十壹月底的江洲，秋風蕭瑟。
　　晨跑的王卓正在操場上揮汗如雨，被幾個有些面熟的女生攔住了去路。
　　“王指導，妳怎麽還在跑步，沒去屍庫？”
　　王卓壹楞，哭笑不得的反問道：“我沒事去那幹嘛？”
　　“怪不得呢，原來妳不知道呀！”壹個鼻梁上有幾粒雀斑的高個子女生神秘的笑道：“快去看看吧，有妳意想不到的事哦。”
　　“那我跑完這兩圈再說。”
　　王卓剛要擡腿，綁在腰上的手機響了，取出壹看，居然是系主任王泰平打來的。
　　“王卓，怎麽沒在寢室？快到屍庫這邊來，有事找妳。”
　　掛了電話，王卓苦笑壹聲，看來剩下的兩圈是跑不完了，同時又有些納悶，到底是什麽事呢？
　　“妳過去壹趟就知道啦！”女生們嬉笑著賣了個關子，勾肩搭背的走遠了。
　　“搞什麽鬼，這麽神秘兮兮的……”王卓嘀咕著收起手機，快步向屍庫樓的方向跑去。
　　半路上，壹輛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年歷史的東風解放車顫顫巍巍的迎面駛過，車廂的風樓位置站著兩個提著微沖的法警，在晨曦的微風中表情冷漠，寶相莊嚴。
　　相同的場景王卓在入學後曾經遇到過壹次，所以看到這輛車後他立刻明白，這是法院又送死刑犯的屍體過來了。
　　來到屍庫的樓前，圍觀的多數是壹些今年剛入學的新生，有的還是輔導員專門動員來的，讓他們先練練膽子，人群中的王泰平看到王卓後立刻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地面上鋪著壹大張苫布，上面排放著三具服飾嶄新的男屍，頭部蓋著報紙，旁邊還有壹只黑色的屍袋，微微泛著冷氣霜霧。
　　“這件事有些難辦啊。”王泰平苦笑著拍拍王卓的肩膀：“咱們學校建校幾十年，還是第壹次收到被在校學生親手打死的屍體呢。”
　　王卓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那只黑色的袋子裏裝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姓薛的光頭！
　　看著王泰平和他身邊的壹眾校領導、老師們的古怪神情，王卓訕訕的撓了撓頭，這回風頭是真的出大了，估計要不了多久，此事就會傳遍全校……
　　“本來是不打算告訴妳的。都怪那個開車的司機多嘴，和幾個學生聊天的時候把這件事傳出去了。”王泰平說道：“所以我現在先咨詢壹下妳的意見，這具屍體學校是留下，還是送給別的兄弟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