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投石问路

　　杨帆和丛丽丽到酒店包厢的时候，一干官员已经早早先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杨帆，产生的效果是里面的人集体起立。杨帆扫了一眼，方圆身边多了个陌生的女性面孔，年纪不好判断，不过35以上是有的。从这个女人挨着方圆坐下的位置来判断，应该就是教育局那个副局长倪霞。
　　官员们挨个上前握手，倪霞穿的很普通，收拾的简练明快，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看来，在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人选上，方圆没有存太多的私心。
　　“杨书记好，我是倪霞！”握手的时候倪霞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丛丽丽，发现这个女人今天特别漂亮，尤其那脸上的光泽和还未消退的红润格外的醒目。倪霞并不认为杨帆和丛丽丽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杨书记的支持隐隐成为市委大院内2号人物的丛秘书长，表现的容光焕发一点都不奇怪。即便是自己，知道提升的消息后，不也兴奋的在卫生间里激动了半天么？
　　倪霞保养的很好，手感肉呼呼的。就是个子矮了点，显得有点富态。这个应该是长期在办公室坐着产生的后遗症，女人只要稍微松懈一点，肚子上的游泳圈发育起来时很快的。新上任的财政局长包意紧随其后，紧紧的握着杨帆的手，面露感激。
　　“杨书记，多谢赏光！”
　　包厢里人不算多，但是紧扣着市委办、人事、财政三个要害部门，这些人都是杨帆行使权利的触手，是市委书记掌握大局的根基。
　　老板娘胡嘉英及时的出现，手里拿着菜单笑眯眯的递给杨帆说：“杨书记，包局长预定的菜全在这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么？”
　　胡嘉英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出现，有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另有目的的。杨帆对胡嘉英沾光的举动并没有在意，生意人大多都这样，不这样才是怪事了。再说上次韩国游客的事情，胡嘉英给杨帆留下了良好印象，也不介意这个时候表现出一点熟络的味道。
　　“学姐，我这个人对吃的不挑剔，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你看着办。”杨帆配合的把单子递回去，充分的体现了与胡嘉英的关系良好。一干在场官员的目光，瞬间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包意反应非常之快，立刻站起来朝胡嘉英一笑。
　　“老板娘，财政局的接待任务，今天开始就要麻烦你了。”
　　目的达到的胡嘉英深知进退之道，笑嘻嘻的朝包意说：“包局长真够意思，今天这单算我的。以后在座各位领导一律八折！”杨帆不禁微微一笑，心说这个女人真的会做人。
　　酒桌上杨帆的兴致不错，气氛很快活跃了起来。也许是这个圈子刚刚形成，又有杨帆的在场，大家都有表现一下的欲望。官场上的女人似乎都挺能喝的，倪霞很自然的成了围攻目标，结果意外的结果出现了，这个女人喝下去小两斤五粮液，照样面不改色。倒是包意和前程先倒下了。
　　杨帆笑着朝方圆说：“行啊，今后组织部酒桌上多了一名巾帼悍将！”
　　倪霞神态平常的朝杨帆笑着说：“多谢杨书记夸奖！”
　　酒席结束，摇摇晃晃的包意和前程被扶着上了车，司机刚刚开动车子，后座的两人的同时坐直了身子，眼露精光相视一下。
　　“你也在装啊！”两人不约而同的笑着说。
　　前程叹息说：“没办法不装啊，喝多了坏人好事，就不够意思了。”
　　包意说：“真把倪霞灌趴下了，嘿嘿！”
　　红旗车在夜色中离开酒店，后座上的丛丽丽叹息一声说：“倪霞和方圆以前是曾经是恋人，后来因为家庭出身的关系，没能走到一起。”
　　杨帆并不关心这些八卦，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赵越看见了杨帆兼任军分区政委的报告会怎么想？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一条短信“我在机场，过来接我。”
　　杨帆微微笑了笑，对开车的酒店司机轻轻的说：“去机场！”
　　丛丽丽本能的意识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挽着杨帆的手臂低声问：“谁？”
　　杨帆扫了丛丽丽紧张的表情一眼说：“一个激发我男人欲望的女人！”
　　丛丽丽不说话了，只是紧紧的用胸部顶着杨帆的肩膀，呼吸声一阵比一阵急促。车子远远的看见机场的灯火时，丛丽丽终于忍不住低声问：“她漂亮么？”
　　杨帆没有正面回答，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说：“晚上陪我一起到不归山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吧！”不归山就像海滨市伸向大海的一只手臂，站在山巅等看清楚整个城市的全景。而不归山后面，则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带着墨镜，拖着行李箱的游雅妮在出港口边上的一个露天茶座里等着，冰凉甘甜的椰子水顺着喉管往下流，带走了一切炎热带来的烦躁。
　　丛丽丽迈着妖娆的脚步，轻轻的走到游雅妮对面：“雅妮姐姐？”
　　游雅妮愣了一下，本能的摘下墨镜。这一瞬间丛丽丽有点惊艳的感觉，除了屁股比这个女人丰满一点，好像有点全面溃败的意思啊。
　　“杨帆不方便，在车上等着呢。”丛丽丽指了指路边的红旗车，游雅妮会心的一笑站了起来。三个挤在后座这种傻事情丛丽丽是不会干的，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丛丽丽只能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
　　游雅妮在路灯下看见杨帆的整齐的白牙时，没来由的大腿根部微微的一酥。
　　“狼崽子成大官了！”游雅妮感慨一声时，小手被有力的男人的手握住了，一股热流顺着手臂往身体内钻。
　　杨帆笑了笑没说啥，摸出手机拨了家里的号码说：“晚上有事情，接待一个远方来客，不回家了。”
　　游雅妮看着杨帆忽明忽暗的脸笑着说：“思齐的身子还好吧！”
　　“好，两条腿还是那么有力！”杨帆回答的有点暧昧，游雅妮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还好有夜色的掩护没有暴露。
　　车子没有去酒店，而是开进了丛丽丽的那座偏僻的别院内。
　　灯光打开的一瞬间，杨帆回头，从游雅妮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的忧虑。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坐在沙发上，丛丽丽去忙着烧水，杨帆抓着游雅妮的手在手里玩，眼睛没有看游雅妮的脸，生怕她不好意思。
　　“嗯，下午刚拿到一份订单，未来五年内向东南亚各国提供价值一百六十亿元的电子设备。”游雅妮一边说着，一边目送着丛丽丽走进厨房，低头用脑门轻轻撞了一下杨帆的头低声问：“你的人？”
　　杨帆抬头微微一笑，凑近游雅妮的耳边低声说：“你没觉得你们俩的身材又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雅妮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杨帆的言下之意，这是游雅妮的替代品。
　　游雅妮笑着站起来，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份文件往桌子上一丢说：“我需要至少两百亩土地建一个新厂区，海运方面你给也要给我搞定，银行方面我需要十个亿的低息贷款。另外你做事太偏心，天美集团在天涯省搞那么大的动作，你当我是瞎子啊？”
　　杨帆笑着看看那依旧光彩照人的容颜，伸手在那娇嫩的脸上轻轻一摸说：“吃醋了？”
　　游雅妮很坦白的点点头说：“有点！”说着抓住杨帆的中指，轻轻的送到嘴里，温润的舌尖轻轻的舔了舔。
　　丛丽丽端着茶过来，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摆，两人的举动当着没看见，挨着杨帆坐下说：“热水是现成的，先洗澡吧，晚上睡楼上。”
　　杨帆笑着站起来，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往楼上走，口中自言自语：“现在出去买药丸也不方便啊，头疼啊！”游雅妮和丛丽丽目瞪口呆的，大眼瞪小眼的看看对方。
　　空调嗡嗡的想着，躺在床上抽烟的杨帆脑子没闲着，有的话游雅妮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杨帆已经察觉到游雅妮的处境似乎并不乐观。如果不是这样，游雅妮是不会狮子大开口的，杨帆太了解游雅妮的性格了。
　　两个女人居然是一起进来的，游雅妮沙发上一坐看过来的时候，杨帆坐直了身子看回去，目光炯炯的低沉的问：“是哪个王八蛋在给姐姐捣乱？我去灭了他！”
　　游雅妮笑着站起来说：“我先去洗澡！”杨帆站起一伸手，抓住游雅妮的手往怀里一拽，两人往床上一起倒下去。
　　“不用了，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杨帆在耳边低声说的时候，游雅妮配合的伸手在男人的子孙根上摸着，低声笑着说：“已经蠢蠢欲动了。”
　　杨帆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一翻身按住这具曾经让杨帆无比迷恋的身躯，看着娇艳欲滴的脸低沉的问：“说，不然不要你。”
　　游雅妮的呼吸开始渐渐的加速，一阵犹豫之后，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说：“大华电子集团！这今年在国内的电子行业，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抢了我不少的生意。现在整个国内市场，就剩下湘省和南粤省在苦苦支撑！这次的东南亚订单，集团几乎不赚钱，也是由于大华在中间作祟。”
　　杨帆把已经钻进内衣的手收了回来，坐起点上一支烟，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灯火，头也不回的问：“假如没有签字，这笔生意不要做了。大华是什么背景？”
　　游雅妮叹息一声走过来，从后面抱着杨帆，丰满的胸口紧紧的贴在男人的背上，口中低声说：“你说不做我就不做了，现在只是达成一个口头协议。不过，这样一来集团三分之二的工厂将停产。这也是我明明知道不赚钱，还要接这个大单的原因。”
　　杨帆冷笑着说：“我觉得这是一个陷阱，让你大量的资金陷入到这个订单中，今后更加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丛丽丽这个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笑着说：“热水放好了。”
　　游雅妮笑了笑说：“谢谢！”接着拍拍杨帆的肩膀说：“我的包里有大华集团的资料，你看一看。”
　　“大华集团？”丛丽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杨帆抬头看看，诧异的问：“你知道？”
　　游雅妮笑着说：“你们聊！”说着拿上衣服进了洗手间。
　　“很可怕的一个集团，可怕之处在于它的政治背景。大华集团是我国电子产业的龙头企业，在电信领域几乎无人能与之抗衡。”丛丽丽低声说着，杨帆一下就反应过来游雅妮为啥会被逼成这个样子。
　　半个小时候游雅妮从卫生间里出来，沐浴之后的游雅妮焕然一新，妙目一扫正在茶几前看资料的杨帆，坐在杨帆对面的丛丽丽举了举手里的茶杯，朝游雅妮笑了笑。
　　杨帆头也不抬就说：“姐，大华想兼并天恒？”
　　游雅妮点点头说：“是啊，以前我叔叔在位置上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出来，杨帆有目的性的思索起对策时，两个女人的反应几乎是一样的，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逼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烟的杨帆。
　　良久，杨帆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姐，你那里最多能有多少流动资金？”
　　电话里的陈雪莹显得有点意外，但还是很干脆的说：“全力以赴的话，三个月内我能凑齐至少五十个亿，银行抵押一部分资产的话，半年内至少有一百五十个亿。”
　　杨帆立刻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燕子，给你半年的时间，你能凑起多少资金？”
　　秋雨燕听到这个电话同样非常的意外，不过杨帆语气里的不容反驳，还是让秋雨燕吃惊不小，随即秋雨燕闻到血腥味似地突然兴奋起来，低声说：“你等下啊，嗯，算出来了，半年的时间内至少能凑齐一百八十个亿。”
　　游雅妮已经察觉到杨帆想干啥了，笑眯眯的说：“我砸锅卖铁，能凑起来五十个亿。”
　　杨帆挂了电话，嘿嘿冷笑说：“大华的市值是多少？”
　　游雅妮微微一笑说：“将近六百个亿。”
　　杨帆猛的站起来说：“放弃那个订单，还要想办法让大华接过去做。大华不是想收购天恒么？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个反收购。只要在法律的框架内，怕他个鸟。”
　　亲眼见证了杨帆杀气腾腾的露出獠牙的过程，丛丽丽惊出一身的冷汗。游雅妮倒是咬牙切齿的冷笑说：“四个月内三家集团完成合并，时间上时仓促了一点，但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联合一下不难办到。”说着游雅妮突然露出不安的表情，看着杨帆说：“这样一来，你怎么办？这个事情稍微知道一点背景的人，都能猜到是因为你的缘故。”
　　杨帆一阵嘿嘿的冷笑说：“那我管不了！我是国家干部，这个事情跟我没关系。生意场上的事情，他们敢从体制内找茬子，我也不是吃素的。”
　　丛丽丽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了，杨帆在保护一个旧情人时迸发出来的巨大能量，让丛丽丽感觉到无比的兴奋。
　　游雅妮长出一口气说：“具体的事情我来做。”
　　杨帆摆手说：“秋雨燕也在天涯省，你们先见一面，然后拿出一个秘密的方案来，一起飞江南省找我姐。今后要形成一个规矩，你们三家是利益相关的一个整体，在地产领域你和秋雨燕划分一下势力范围。”
　　游雅妮的眼睛模糊了，抱着杨帆的肩膀一阵默默地流泪。本来是很感人的一幕，可惜被人很不和谐的破坏了。这个破坏者就是杨帆，原因是游雅妮身上的味道一个劲的往杨帆的鼻孔里钻，这个味道让杨帆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在产生反应。
　　三具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导火索是杨帆一只不规矩的手撩开睡衣，游雅妮下面是真空的，不设任何防御措施的后果就是给直接命中要害。
　　反应强烈的游雅妮立刻展开了反击，双手使劲一推杨帆倒在丛丽丽的大腿上，游雅妮腾的弯腰解放被困的小杨同志，毫不犹豫的张开小嘴。
　　结果是很自然的乱成一团，短暂的间歇来临时，游雅妮紧紧的抱着杨帆身子，双手双脚紧紧才缠着不让动弹，浑身抽筋似地哆嗦着，声音如同地狱十八层地下钻出来似地。
　　“快活杀了！”
　　……
　　半个月后，杨帆兼任军分区政委的文件和发改委推出五个计划单列市名额通知，同时出现在赵越的办公桌前。前者是正式的文件，后者则是发布在内参上的消息，表面上五个计划单列市的名额还没有确定，但是以赵越的政治素养，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不难。
　　一般人很难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赵越则不能不联系起来想。
　　投石问路？还是另有所图？
　　假如海滨市争取这五个名额之一，估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当然这只是假如，问题是海滨市明明知道自己不够格，还是争取了，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造势，那就另当别论了。问题是，海滨市在争取么？
　　同样的内参杨帆的手里也有一份，而且此刻杨帆还出现在前往市政府的道路上。
　　杨帆的主动到访，让曹颖元的眼皮很是跳了一会，这个事情不正常啊。不正常的事情往往都是要小心应付的。
　　一番客气后落座，杨帆接过曹颖元递过来的烟，点上后笑着说：“今天的内参看了没有？”
　　曹颖元也是老江湖了，尽管已经看了一点，但还是笑着说：“忙，没顾上看呢。”杨帆把手里的内参递给曹颖元说：“我画了红线的，你看一看。”
　　计划单列市这五个用红线标明的字，像烧红的烙铁似地烫人。曹颖元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瞪圆，随即快速的恢复正常，但是瞳孔在无情的收缩。
　　“杨帆同志，这个很难吧？”曹颖元有点没底气，但是又不甘心的看看杨帆。这种好事情谁不想啊？一旦申请成功，直接白得半级，正厅变副部啊。
　　“这个事情估计年后就会定下来，据我所知没跑了。时间很紧啊，机会错过等下一次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杨帆颇为严肃的看着曹颖元，目光中露出一丝激动。
　　“不争取机会怎么会落到海滨市的头上？为了未来海滨市的经济高速发展，你我要不争一争，就是对海滨市人民的不负责！”曹颖元明白杨帆的意思后，立刻接过话头，态度极为坚定。
　　“颖元同志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下午就召开常委会讨论，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组，我来当组长。”杨帆兴奋的一拍大腿，曹颖元似乎也看见了成功的曙光。别人曹颖元不怎么相信，杨帆的背景太不一样了。中国的国情特殊，啥事情都不一定的。
　　一个小时候召开的常委会上，当一众常委得知正副班长的提议后，会场立刻微微的骚动了起来。说是群情激奋，也不为过。海滨市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经济模式，加上一把手是这么一位，这个申请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专门开会讨论这个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有点大张旗鼓了，但是关系到集体利益，这个事情常委们说是拍手称快都不过分，统战部长陈学钦这个常年的“哑巴”常委，这次都激动的发言，表示坚决支持市委领导的决定。
　　会议很快达成决议，这是今年底至明年初全市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全市上下必须全力以赴，力争为海滨市再上一个新台阶而努力奋斗！会议结束后，由市委主要领导组成的申请小组也成立了，杨帆亲自挂帅！表示立刻着手到京城走一趟，打听消息也好，是走门路也罢，总之是带着大家的殷殷期望。没有人会知道，省委赵书记为这个事情究竟是不是投石问路而苦恼，是和不是的性质差别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