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

　　葉傾城成功抵擋了安小環的糖衣炮彈，盡管安小環的話極具誘惑力。掛了電話，又關了機。拿起課本，溫習功課。
　　她累了。不想再在“變身咒”的故事中糾纏，甚至想過就這麽做女人吧，何必再去費盡心思的改變什麽？或者與其做個像女人的男人，還不如做個真正的女人，倒也可以省去許多解釋的話。
　　下午雨停的時候，葉傾城去了壹趟南街市場。她沒有看到葉剛，問及張翠蓮。張翠蓮說：“妳爸爸回家了，家裏有點事。”
　　“家裏有什麽事？”葉傾城問。
　　“妳別管了。”張翠蓮溺愛的摸著葉傾城的腦袋，嘴角帶著笑，“好好上學就行了。”
　　葉傾城見母親不答，心中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再追問什麽。幫著張翠蓮把壹些貨挪了挪地方，便累得滿頭大汗。
　　張翠蓮心疼葉傾城，不讓她幹活，卻拗不過葉傾城，只好看著她笑：“越來越招人喜歡了。”
　　葉傾城苦笑，放下最後壹箱貨，趴在紙箱上喘氣，“人家都討厭我呢。”
　　“呵呵，怎麽會呢。傾城是最乖的。”張翠蓮說道。
　　葉傾城仍舊苦笑，“我爸什麽時候回來？”
　　“也不壹定。”張翠蓮眼睛望著外面，微微凝眉，說道：“可能要壹些時候。”說著，又好似想起了什麽，忙打開錢包，拿出壹些錢，遞給葉傾城，“拿去吧。”
　　“不用，我有錢。”葉傾城說道。
　　“拿去吧，買些漂亮衣服。”張翠蓮仍舊伸著拿錢的手。
　　“不用，妳攢著吧。”葉傾城再次推脫。
　　來了生意，張翠蓮見葉傾城不要錢，便也作罷，起身招呼客人。
　　葉傾城幫著張翠蓮招呼客人，壹直忙到晚上，又幫張翠蓮收了攤位，跟著她壹起吃了飯，才回了文苑小區。
　　第二天上課，冉菲跟葉傾城說話，葉傾城根本不理她。冉菲自討沒趣，伸手去摸葉傾城的大腿，卻又被葉傾城恨恨的瞪了壹眼。
　　葉傾城真的似乎不再打算跟冉菲做過多的糾纏。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教室最後壹排的空桌上。新同桌是個壹整天就只知道睡覺的睡神。
　　身邊多了個美女，讓睡神睡覺都不踏實了。
　　對於葉傾城忽然私自換了座位的行為，自然又引得同學們壹番議論。同時，李壹飛和王天明竟然壹起轉學了，問起原因，兩人卻都不願多談。這不免又讓同學們有些不明所以，有意無意的把葉傾城的換座位跟李壹飛和王天明的轉學聯系在了壹起。各種花邊新聞又開始層出不窮，版本繁多，不壹而足。那些好奇的同學跟葉傾城湊趣，葉傾城權當沒聽見，自己做自己的習題。同學失望之余，也便不再去拿臉貼冷屁股了。
　　倪魅倒也不在乎葉傾城私自換了座位。要知道，坐在最後壹排的，大多都是後進生，葉傾城自甘墮落，倪魅也就懶得再管了。況且倪魅發現葉傾城雖然自作主張的換了座位，但是上課的時候卻比以前更認真了。只要能認真學習，坐在哪裏又有什麽關系呢。
　　晚上的時候，冉菲跟周亞林在“黎明前夕”喝酒。
　　悠揚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回蕩在耳邊，冉菲壹只手把玩著酒杯，嘴角帶著苦澀的笑。酒杯的邊緣，沾著淡淡的亮色，那是冉菲的唇膏留下的。
　　看了壹眼面前坐著的周亞林，冉菲猶豫著說道：“其實，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對嗎？”
　　“什麽？”周亞林問了壹句，凝眉道：“我覺得沒差吧？換作是我，碰上壹個不喜歡的人糾纏，即便不像葉傾城那樣做得這麽絕，肯定也會很反感的。”
　　冉菲苦笑，“不對啊，看《變身潛規則》，我應該是當仁不讓的第二主角才對吧？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有黯然退場的架勢呢？”
　　周亞林壹楞，有些哭笑不得，抿了壹口酒，看著冉菲，說道：“妳把小說跟生活搞混了。現在的網絡小說裏，壹般情況下，男主角身邊出現壹個美女，或者女主角身邊出現壹個美男，總會有些故事發生，壹般都是被征服的對象。不過……”周亞林盯著冉菲的眼睛，“妳陷得太深，把自己當成虛擬人物了。現實裏，每個人身邊總會有無數個匆匆過客，並不是每個人註定要成為妳人生中什麽樣的重要角色的。”
　　“是嗎？”冉菲的神情有些失落，有些無奈，“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那麽討厭我呢？”
　　“那妳又為什麽那麽喜歡她呢？”周亞林反問。
　　“這個……”冉菲有些尷尬，“感覺吧，愛壹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冉菲張了張嘴，不想跟周亞林爭論這個無聊的問題，只是壹口壹口的喝著悶酒。
　　周亞林又問：“李壹飛和王天明，是妳搞的他們轉學的吧？”
　　“是。”冉菲說道：“兩個找死的東西。”說著，又開始倒酒。
　　周亞林擋住冉菲的酒杯，說道：“行啦，別借酒消愁了，我還是喜歡妳花花公子時候的德行，雖然看起來很欠揍，但好歹也能讓我不會跟著妳不開心。”
　　“切。”冉菲搖頭，打開周亞林的手，倒上酒，說道：“要是我還像以前那樣是個花花公子，現在肯定哭的心都有。”
　　“怎麽？”
　　“唉，妳不知道。我……我……”冉菲捏了壹下眼角，“我可能再也變不回男人了。”
　　“嗯？”
　　“‘變身咒’規則，其實……唉，妳還是自己去看看《變身潛規則》就知道了。”冉菲無力的說道。
　　“不看。堅決不看！”
　　“切，反正啊，我可能就是只能這麽做女人，或者……”冉菲又仰頭喝完了酒，鼻子壹酸，看著周亞林，幽幽地說道：“妳說……如果我忽然死了，妳會不會哭啊？”
　　周亞林苦笑，“妳不會想不開吧？”
　　“不是想不開，而是……也許，也許有壹天，所有的‘變身者’都會死去。”冉菲嘆氣道：“妳去看看《變身潛規則》的最新節就明白了。”說著，冉菲忽然又笑了起來，“我也真是的，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為壹個女人煩心。人的壹生，可不是只有女人啊。來來來……”冉菲高舉酒杯，“幹了。今天不醉不歸。也許以後再也沒機會跟妳這麽喝酒了。”
　　周亞林心中升起壹絲不好的預感，他心裏清楚，要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壹個女人，還不至於讓冉菲如此消沈。他決定看壹看《變身潛規則》的最新壹章。
　　繁星點點的夜空下，周亞林拖著醉醺醺的冉菲走出酒吧。
　　冉菲的臉色紅撲撲的，壹手抱著周亞林的肩膀，說道：“亞林，哥們兒就妳這麽壹個朋友，我要是死了，妳要敢不哭，晚上我找妳去。”
　　“得得得，我現在就哭行不行？”周亞林招手攔下壹輛出租車，原本想把冉菲送回學校，轉念壹想，壹個女孩子喝了這麽多，被學校領導看到了也不太好，只怕同學們之間也會胡說八道，幹脆讓司機改道，去了冉菲家。
　　冉菲家裏竟然沒人，周亞林有些頭痛，不得不又拖著冉菲回了自己家。
　　在家人異樣眼神的註目下，周亞林把冉菲拖回自己的房間裏，把她扔床上的時候，卻被冉菲反手抱著自己的脖子壹起撲在了床上。
　　“呃……”冉菲打了個酒嗝，睜開迷離的眼睛，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周亞林，呵呵呵的笑了起來，說道：“妳小子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我……我是那種人嗎。”周亞林掙開冉菲的胳膊，站起身子，呼出了壹口氣。看到冉菲的裙子都掀了起來，走了光，苦笑壹聲，展開毛毯，蓋在了她身上。
　　冉菲又把毛毯掀開，嘴裏甕聲甕氣地說道：“熱死了。”說著，竟然開始脫衣服。
　　“唉，妳……”周亞林張著嘴巴說不出話，眼睜睜的看著冉菲把裙子脫下來，只穿著三點式。
　　“哪有穿著衣服睡覺的。”冉菲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微微翹著性感的臀部。打了個哈欠，說道：“妳小子可別趁著我醉酒占我便宜。”
　　周亞林翻了翻白眼，懶得理她。走到電腦前坐下，開機。找到《變身潛規則》的頁面，想要看看最新節，才發現是收費的。回頭看了冉菲壹眼，說道：“妳起點的賬號借我用用。”
　　“賬號啊……我想想。”冉菲翻了個身，抓了抓頭發，“暈了，壹時竟然想不起來了……唉，煩。”說著，把手伸進了內褲裏，扯出了壹條衛生巾，隨手丟在了地上。“整天帶著這玩意兒，特別不舒服。”
　　周亞林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看看冉菲，又看看地上的幹凈的衛生巾，嘆壹口氣，走過去，捏著衛生巾的壹角，把它丟進了垃圾桶裏。
　　再看向床上身材火爆的冉菲，周亞林吞了壹口口水，決定到客房去睡覺。
　　周亞林準備關了電腦就走，冉菲卻說道：“別關，弄個毛片兒來看看。”
　　“別看了，睡妳的吧。”
　　冉菲下了床，赤著腳走過來，腳下不穩，趴在了周亞林身上，壹只手習慣性的攀著周亞林的胳膊，壹只手搶過鼠標，說道：“看看能死啊？人生得意須盡歡，萬壹明天掛了，想看都看不上了。”壹邊說著，冉菲壹邊在鍵盤上敲打，輸入了壹個網址。
　　周亞林聽到了冉菲的呼吸聲，也感覺到了她柔軟的身子，心裏有些膈應，想要出去，卻又有些“舍不得”。就這麽壹動不動的坐著，周亞林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音箱中傳來電影播放的聲音，冉菲把音量調小，就那麽趴在周亞林的肩膀上，壹邊看著顯示器，壹邊嘿嘿的笑著說道：“還記得咱們第壹次看毛片時的事兒嗎？”
　　“那是妳第壹次看，我是無意中看到的。”周亞林說道。
　　“哈哈哈，反正妳也看了。”冉菲笑著，無意中臉頰跟周亞林的臉頰碰在了壹起，“我記得當時妳小子的小弟弟硬邦邦的，都鉆出小褲衩了。”
　　周亞林有些尷尬，“別胡說。”
　　“誰胡說了！”冉菲說著，低頭去看周亞林的褲襠，“嘖嘖嘖，妳小子定力太差了，這還沒進入精彩劇情呢，就有反應了？”
　　周亞林趕緊夾住雙腿，雙手按在大腿根部，面紅耳赤起來。他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電影上，而是壹直在冉菲身上。雖然周亞林壹直都是個正經孩子，連擼管那種事情都沒幹過，可到底也是個熱血青少年，哪裏受得了冉菲這般對待。
　　冉菲大笑了壹聲，又打了兩個酒嗝，拉了壹張凳子過來，坐在周亞林身邊，手肘支在他的大腿上，仰頭看著顯示器。“還記得咱們剛上初二那天的事情嗎？”
　　“什麽？”周亞林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
　　“哈哈哈……”冉菲的臉色更加紅暈起來，“那天我看了壹本色情小說，躲在廁所裏擼管兒，正好被妳看到。”
　　周亞林抽了抽嘴角，說道：“妳小子有毛病。”
　　“哈哈。”冉菲笑了壹聲，指著顯示器說道：“我靠，妳看，這家夥真猛。嘖嘖嘖……真大。”
　　周亞林渾身有些不自在，隨口說道：“壹般吧。”
　　“哦？”冉菲來了興趣，“這麽說，妳的比他的還大？”
　　周亞林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我看看！”冉菲忽然伸手去抓周亞林的褲襠。
　　周亞林嚇了壹跳，趕緊制止，“妳喝多了！別亂了！”
　　“哈哈，給我看看！”冉菲根本就不理周亞林，趁著周亞林不註意，壹把抓向周亞林的襠部。“我靠，又不是沒見過，這麽金貴幹什麽！”
　　“見過妳還……嘶……”周亞林的身子僵了壹下，壹只手試圖推開冉菲，按在了她的左胸，壹只手握著冉菲侵犯自己的手。就這麽楞在當場。
　　“我靠，真的哎。”冉菲握了兩下，才放了手，郁悶的站起身，“受打擊了，慚愧，自卑，妳小子藏得太深了，我還壹直以為我的在我認識的人中是最大的……”說著，走到床前，撲在了上面，最後的話，嗚嚕嗚嚕也聽不清了。
　　周亞林楞了好大壹會兒，才回過神，發現冉菲竟然睡著了。搖頭嘆氣，關了電腦，幫著冉菲蓋上毛毯，走出了房間。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壹大早，周亞林來到房間裏，把還在大睡的冉菲喊醒，“趕緊起床，要上學呢。”
　　冉菲揉著惺忪睡眼坐了起來，看看周亞林，又看看自己的身子，楞住了。
　　“放心，我什麽也沒幹。”周亞林苦笑道。“把妳起點的賬號密碼給我。”
　　“呃……”冉菲楞了壹下，擡眼看著周亞林，說道：“妳怎麽能什麽都沒幹呢？我故意喝醉了勾引妳，妳竟然什麽都不幹，太讓我失望了。”
　　“啊？”
　　“啊什麽啊。”冉菲穿著裙子，說道：“上學啦。”
　　周亞林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那妳昨天說的變身者都得死……”
　　“騙妳的！我就是裝裝可憐，想勾搭妳而已。”冉菲咂嘴搖頭，壹臉失望，“妳啊，別那麽正經好不好？等下次我喝醉了，妳可別客氣。”說著，不理目瞪口呆的周亞林，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剛走出門口，冉菲臉上的笑就收斂了起來。
　　昨天壹時沖動，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再壹想，冉菲臉色不禁壹紅。
　　竟然還脫了衣服跟老朋友那麽曖昧……
　　酒精害人不淺啊。
　　冉菲心中暗自嘆氣。她在想，如果不能改變什麽，大概也沒必要讓老朋友跟著自己不開心吧。她昨天就跟安小環聯系了，知道安小環已經無法感應到安小瞳等人身邊發生的事情，連手機都聯系不上了。她也想過自己去貴州壹趟。可惜貴州那麽大，自己連邵洋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與其浪費時間去找也許不是“變身咒”主人的邵洋，還不如珍惜眼前，盡情享受生活吧。
　　周亞林看著冉菲走出去，楞了好大壹會兒，心情愈發沈重起來。跟冉菲做了那麽多年的好朋友，周亞林實在是太了解她了。他明白，冉菲要想跟自己上床，肯定會非常直接的跟自己說，而不會“勾引”什麽的。
　　壹定有事情瞞著自己。
　　周亞林更加想要看看《變身潛規則》了。
　　……
　　睡神竟然挪到了李壹飛原來的位子上睡覺去了，葉傾城壹個人霸占了兩個人的位子。
　　這樣更好，沒人打擾自己的生活。
　　葉傾城收斂了玩樂和煩惱，專心上了壹上午的課，中午打車去南街市場，幫著老媽張翠蓮照看壹下生意，讓她去吃飯。然後再匆匆趕回學校上課。把自己埋在題海中。她希望運用題海戰術讓自己的學習成績更進壹步，也好讓辛苦賺錢養家的爸媽心中大慰。
　　老媽鬢角的白發又多了壹些。老爸不在，老媽壹個人看攤子，顯然很辛苦。或者再忍上幾年，自己考上大學，畢業之後找份好的工作，就能讓老爸老媽的生活變得舒坦壹些吧。
　　即便大學畢業也不能找到好工作，也要上大學。——葉傾城第壹次不想讓父母失望。大學，她是壹定要上的。盡管她對上大學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又充實的感覺了，葉傾城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只是讓葉傾城有些心神不安的是，每當看到母親張翠蓮的眼睛，總覺得她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
　　是關於老爸的嗎？
　　葉傾城不清楚，既然老媽不說，她也不問。她知道，父母吃的鹽比自己吃的米還多，如果他們不願意跟自己提及，那壹定是即便自己知道了，也沒用任何用處。
　　……
　　晚上下了夜自習，冉菲在操場上散了散心，才回到女生宿舍。
　　宿舍裏幾個女孩子正在閑聊。
　　寧靜坐在許婷的床上，臉上帶著邪笑，“婷婷，我給妳介紹個男朋友吧？超級猛男，我都受不了。”
　　許婷紅著臉說道：“去死。”
　　“嘿嘿，別這樣嘛。妳要想壹想，2012就快到了，萬壹真的世界末日了，妳還是個雛兒，沒有享受過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多虧啊。豈不是枉做壹回女人？再說了，天有不測風雲，誰知道哪天會不會突然掛了。人生得意須盡歡，當及時行樂才對。”
　　“滾啦！”許婷又羞又氣，追著寧靜打鬧起來。
　　躺在床上的冉菲聽到了寧靜的話，楞了好大壹會兒，心中嘀咕：“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