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紅

聖誕稻草人

歷史軍事

  我看到唐高祖李淵在太極宮內猶抱琵琶半遮面……   我看到萬王之王李世民在兩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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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四十四章 老而不死

滿唐紅 by 聖誕稻草人

2024-2-24 19:11

  畢竟,從大唐征討突厥和西突厥至今,還沒換過壹個將,甚至連壹個校尉也沒有。
  如果殷開山成為了這個先例,那他還有什麽臉面活下去。
  到時候不說國內的影響了,光是軍中袍澤的唾沫星子就足以淹死他。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不換為好。
  “契苾何力又如何,左右不過是壹介蕃將而已。李世勣對上的還是阿史那社爾和阿史那忠者,兩個突厥王族,也沒見李世勣軍中的戰損達到三成。”
  李世民不以為然的道。
  他不是歷史上那個把契苾何力當寶,不惜將皇女下嫁的天可汗李世民,他是壹介庶民李世民,所以他會說出這種話也不奇怪。
  畢竟,刨開契苾何力在歷史上的所作所為看,單看契苾何力如今的名聲和功績,誰也不會把他當成壹個厲害的人物看。
  所以李世民口中的壹介蕃將的評價,就是大唐所有人對這個時候的契苾何力的評價。
  “還是再看看吧!”
  李元吉沒有被李世民的話所影響,還是決定再給殷開山壹些時間。
  李世民聽到這話,撇撇嘴道:“這裏是妳說了算,妳想讓我大唐的兒郎去送死隨妳,不過我得提醒妳,壹旦殷嶠敗於契苾何力之手,必然會助長突厥人的氣焰,消弱我方的士氣,到時候我們再征討西突厥,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李元吉沈吟著點點頭道:“我有這個準備!”
  李世民聽到這話,不再多說什麽了。
  李元吉都決定好付出代價了,他還能說什麽?
  李世民甩了壹下衣袖,背負起雙手,壹副‘不願意再跟傻子多說話’的樣子出了行轅。
  沒過多久,趙成雍急匆匆的闖進了行轅,壹進門就急切的道:“殿下,淮安郡王殿下、漠北郡王殿下、李公、任公到了!”
  李元吉聽到這話,唰的壹下瞪起了眼。
  什麽情況?
  任瑰不是答應他將李綱帶回去了嗎?
  怎麽不僅沒將李綱帶回去,反倒還跟著李綱回來了!
  “發生了何事?”
  李元吉微微皺起眉頭問。
  趙成雍已經私底下跟任瑰的隨從接觸過了,所以已經了解事情的全貌了,當即苦笑著將任瑰在慶州見到李綱以後所發生的壹切講了壹遍。
  任瑰在離開了靈州行轅,趕到慶州以後,住了小半個月,李神通、李綱、李承乾壹行到了。
  雙方壹見面,還不等任瑰開口,李綱就先拽著任瑰,非讓任瑰給他號脈,並且還言辭灼灼的跟任瑰說,他年初的時候去長安杏廬裏拜會孫思邈,跟孫思邈學了壹招絕技,那就是能將生脈變成死脈,並且還跟任瑰說,他練這壹招已經練了好幾個月了,讓任瑰給他看看,看他練的純不純熟。
  任瑰那會不知道他這是在說什麽,當即就被嚇的跑出去了三裏地,沒敢再在李綱面前露面。
  壹直到李綱派人邀他壹起到靈州的時候,才敢再次出現在李綱面前。
  “所以說,李公早就料到了任瑰會在慶州等他,並且也猜到了任瑰在慶州等他的目的,所以先發制人,逼的任瑰根本開不了口,只能隨著他壹同返回靈州?”
  李元吉在聽完了趙成雍的講述以後,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問。
  趙成雍苦笑著點點頭道:“任公的隨從是這麽說的……”
  李元吉長嘆了壹口氣,壹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人家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
  如今看來,這句話實在是太正確了。
  這李綱不好好的待在潭山文館內教書育人,凈出來給人找麻煩。
  偏偏妳還奈何不了他,更不能動他。
  壹旦讓他磕著碰著了,天底下的人還不知道怎麽編排妳呢。
  “蕭氏呢?”
  李元吉長嘆過後,看向趙成雍問。
  趙成雍楞了壹下,不明所以的道:“蕭娘娘如今就在行轅外的精舍內,正等著跟隨淮安郡王殿下來此的蕭氏子弟拜見。”
  蘭陵蕭氏自從借著蕭氏這塊敲門磚打開了從軍的門戶以後,就開始源源不斷的送子弟過來,現在這壹批已經是第四批了。
  也不知道蕭氏是怎麽想的,非要留在這裏見過了所有來此的蕭氏子弟以後才願意離開。
  估計是擔心有人給他們蕭氏的子弟穿小鞋。
  人家是個長輩,還是壹個跟自己父親不清不楚的女長輩,李元吉也不好去跟人家計較什麽,只能聽之任之。
  如今看來,這不僅不是什麽壞事,反倒是壹件好事。
  “去,告訴蕭氏,我可以讓她挑選四個族中的子弟去侯君集麾下從軍,但她必須去幫我做壹件事!”
  李元吉果斷吩咐。
  趙成雍先是楞了壹下,然後壹點壹點的瞪大眼,失聲道:“殿下是想讓蕭娘娘幫忙去應付李公?”
  李元吉翻了個白眼,不然呢?
  李綱老而不死,他是應付不了,所以只能請蕭氏這個小女子出馬了。
  看看是李綱這個老賊利害,還是蕭氏這個小女子難纏。
  “這也太……”
  趙成雍在確定了自己猜對了以後,下意識的開口。
  李元吉瞪起眼道:“太什麽?”
  趙成雍果斷的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裏,含糊的道:“沒,沒什麽!”
  李元吉哼了壹聲道:“那還不趕快去辦?!”
  趙成雍應允了壹聲,快速的離開了行轅,去找蕭氏去了。
  半個時辰以後,正在行轅外的官道上互相寒暄的李世民、李神通、李綱、任瑰等人就看到了蕭氏身穿著壹身綠色的羅裙,款款而來。
  壹瞬間,他們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壹臉的難以置信。
  饒是他們所有人見多識廣,見慣了大風大浪,在看到蕭氏的那壹刻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尤其是李綱,都開始哆嗦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李綱在短暫的失神過後,揪著胡須,憤憤不平的念叨。
  任瑰憋著笑不敢笑,只能抿著嘴強忍著,幸災樂禍的看著李綱的窘態。
  李神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李世民像是拔蔥壹樣將兒子從王駕上拔了下來,抱著就走。
  沒過多久以後,官道上就只剩下了壹眾侍衛,以及憤憤不平的李綱和等著看戲的任瑰,以及笑吟吟的走到李綱面前的蕭氏。
  “李公,好久不見啊,妳在念叨什麽?”
  蕭氏走到李綱面前以後,笑吟吟的問。
  李綱壹臉的尷尬,平日裏見誰懟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對上了蕭氏,那是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不是說他怕蕭氏這個人,而是他怕蕭氏以前的身份。
  蕭氏做皇後的時候,他是蕭氏階下的臣,曾經在蕭氏封後的時候,他還以君禮參拜過。
  可他如今已經是唐臣了,算是背叛了蕭氏這個君。
  所以面對蕭氏,他尷尬,還自覺矮半頭。
  “他說欺人太甚!”
  任瑰見李綱久久不答,就憋著笑意幫他說了壹句。
  李綱聽到這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了壹樣,吹胡子瞪眼的沖任瑰喊,“妳是不是又想幫老夫號死脈了?”
  如果是在慶州的話,那聽到李綱這話,任瑰會毫不猶豫的逃出去數裏地。
  可如今是在靈州,還是在蕭氏面前,他是壹點兒也不怕,甚至還笑容燦爛的看著李綱。
  李綱眼看著任瑰這麽放肆,氣的又開始哆嗦起來了,只是不等他開口再次聲討、嚇唬任瑰,蕭氏就先開口了,“哦,李公是覺得我欺負妳了?”
  李綱惡狠狠的瞪了任瑰壹眼,深吸了好幾口氣,平復好了心情以後,才擠出了壹個笑意拱手道:“李綱見過貴人!”
  已經獲得了劍履上殿、見君不拜資格的李綱,此刻不得不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並且以貴人相稱。
  蕭氏曲身回了壹禮,不等李綱避開就笑著道:“李公口中的貴人二字我可當不起,李公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綱瞬間恢復了憤憤不平的狀態,指名道姓的喝道:“我是說李元吉那個小崽子欺人太甚!”
  蕭氏被李綱這狀態、這話給逗笑了,想伸手去掩嘴,可是手伸到了壹半,又意識到現在的她不用再討好誰,也不用再在誰面前做小女兒姿態,所以幹脆就不掩了,直接笑道:“雍王殿下的名諱,現在可不興叫!”
  李綱憤怒的道:“他做了這麽下作的事,還不興我說兩句了?!他要是不服,覺得我冒犯了他,就讓他來砍了我!”
  蕭氏笑笑,沒有回應這話,而是直接了當的道:“我是來請李公去我的精舍內作客的,不知道李公賞不賞臉!”
  李綱快速的收起了臉上的怒容,鄭重的向蕭氏壹禮道:“恕難從命,我此次前來,是有關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要做,還望貴人勿怪!”
  說著,李綱拔腿就要往雍王行轅的方向走。
  蕭氏笑著擋在了李綱的面前,道:“我所為何來,李公難道猜不到嗎?”
  李綱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的道:“是李元吉那個小崽子請妳來阻攔我的!”
  蕭氏也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李公就成全我可好?”
  李綱正色道:“斷無可能!”
  蕭氏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輕聲道:“我在李公面前難道連這點面子也沒有了嗎?那就當我是在求妳,如何?”
  蕭氏的話輕聲細語的,但落在了李綱心裏,比山還沈,李綱的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成了壹團。
  “貴人請自重!昔日煬帝授我紫衣金帶,今日我以紫衣玉帶相還,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李綱鄭重的向蕭氏壹禮,然後解下了腰間象征著壹品身份的金玉帶,脫下了象征著太師身份的長袍,疊好了放在了蕭氏的面前,再次鄭重的壹禮,穿著壹身內衣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蕭氏從頭到尾都沒有阻止,因為沒辦法阻止。
  因為李綱已經用他身上的長袍和金玉帶割舍開了他和前隋的瓜葛,也割舍開了他和前隋的情分了,她再阻攔,那就是蹬鼻子上臉了,到時候李綱也就不用再講情面了。
  她這個前朝的皇後分量終究還是輕了壹點。
  如果她是本朝皇後的話,僅憑李綱在他面前寬衣解帶這壹條,她就可以讓人將李綱拉下去五馬分屍,並且天下人還挑不出理來。
  壹旁的任瑰已經從壹開始的等著看戲,變得目瞪口呆了,他被李綱的這壹系列的操作給驚呆了。
  還可以這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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