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黎明前的痛苦

　　这个识别比对技术，还是王华东那边比较过硬，而且他那里有全国的数据库，所以今晚还得麻烦王处加班。
　　确切地说，是两个王处加班，这种需要电脑操作的事情，王华东自然就把王亮给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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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没啥事吧？”陆令看着苏翔，感觉苏翔状态还好，就是有些疲惫。
　　“我没事，今天记的东西不多，就是嗓子有些累。不过，你找的这个朋友，水平真的非常高，尤其是他对于人面的描绘能力，很系统，让我学到了很多，以后对一些事情进行记忆的时候，可以系统记忆，这样记忆压力也会小一些。”苏翔喝了口水，伸了个懒腰。
　　“那你早点休息，这次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今晚部里的这位领导还在为我们加班，我得等着。明天约好了我去见向斌，争取明天可以动手。”陆令道。
　　他没法笑着说，因为他差点就万劫不复。这一堂课，让他再次成长了。
　　“你说向斌强，我能理解，你说WY组织强，我怎么就不信呢？我感觉他们在辽省，也就是靠向斌等几个人来做事吧？现在尚大鹏萎靡了，焦护国被抓了，向斌还不听他的，这？这分庭抗礼？”苏翔确实不解。
　　“舆论实力太强，这个东西已经不是纸面数据那么简单了。你看现在的舆论环境就知道了，什么国家都能拿出来吹一吹，就我们自己弱。甚至，南越小国，现在都有无数人吹捧，似乎要赶上我们了一般。”陆令摇了摇头。
　　“南越？”苏翔有些不解，“2021年，我们的工业增加值，4.86万亿刀，南越是480亿刀，只有我们的百分之一啊，这也能吹吗？”
　　“毕竟是人口接近一个亿的国家，这几年据说发展迅速。”陆令也有些不太确定。
　　舆论这个东西，确实是无孔不入，陆令没时间去查证这些，但是他自己都隐约觉得，南越未来是个隐患。
　　“额……陆令，我就不说具体数据了，35年前，辽省的GDP大概是南越的一半，那会儿辽省是共和国长子。现在，辽省GDP全国倒数，反倒是轻松超越了南越。如果论制造业的产值，南越仅仅是菲国的三分之二，为什么没人吹菲国，要吹南越呢？”苏翔还是不理解。
　　“因为和我们接壤，所以得吹，得让我们的人没有自信，得让我们的人天天反思，还得让我们的人向往西方世界，让无数人的终极目的就是润，这就是他们的目的。”陆令道。
　　“你这样一说，我就彻底明白了。”苏翔想了想，“希望你们这次办案成功，我先去休息了，头有点痛。”
　　“你没事吧？”陆令一惊，有些担忧道。
　　“放心，肯定没事，我很习惯了。”
　　“好吧，我送你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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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苏翔回了住处，单丹就找了过来，找陆令问苏翔的情况。
　　陆令大概表述了一番，单丹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说的这种情况他没事，这对队长来说压力不大，他甚至都没有吃镇静药物。”
　　“让他好好休息就是了，这次真的麻烦他了，我也是没办法，我最多只能记下几个人的样子，而且如果被问到细节，我就会混。”
　　“感谢的话你跟他说就行，”单丹倒是不在意这个，“我过来找你，是找你问个人。”
　　“让我猜猜。”陆令看着单丹，抬手让单丹不要说话。
　　单丹是个标准的桂省妹子，很白也很瘦，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執劍者？对吗？”陆令问道。
　　“对！”单丹点了点头，“我听说，这次的情报，是她先传出来的。”
　　“你是对她不信任，还是想对这个人多一些了解？”陆令闻到了一丝醋味。
　　“都有。”单丹毫不顾忌地点了点头。
　　“她不能算我们的战友，但是可以合作，能在某些程度上，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至于人怎么样，这个很难说，总之，她经历的苦楚很多，也许有一天，她的秘密会让我们知道，到时候才能准确评价这个人。”
　　“你的评价很中肯，ok，我懂了。”单丹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今天下午我睡了两个小时，今晚可以陪你们通宵，有啥技术问题，找我就是。”
　　“好，肯定要找你的，估计用不了多久了。”
　　和单丹告别，回到房间，陆令喝了点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都绷着劲，这会终于能稍稍放松一下，享受这会儿的安静。
　　暖气已经停了，屋里的温度略微有点凉，陆令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了20秒的时间慢慢吐了出去，脑海中一直在回忆一些事。
　　如果，成功比对出几个逃犯，明天就可以直接对向斌那里进行抓捕，直接扣住向斌等人，然后调出来他屋里的监控录像，这样他和陆令说的话就都能查出来。这个时候，再利用王俊那边的供词，把尚大鹏抓了，查出来他们合伙准备坑害陆令之事，就可以刑拘。
　　向斌这种人，如果把他下面的人一网打尽，再进行拘留，后面的很多东西是肯定能查出来的。可以这么说，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把这个庞大的犯罪组织一网打尽。
　　很多人觉得，这证据不够啊！有些人做事是完美主义，总等着万事俱备再上，可是看看陆令办的这么多案子，都是发现了一定的线索就直接上。
　　而如果向斌团伙被抓起来，那……
　　陆令有些不敢说出口，也只敢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向斌被抓了，001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回来了？
　　一旦001回来，他本身就是最好的人证，他手里一定也有证据！这也是陆令的底气之一。
　　想到001，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陆令，也有些心跳加速。
　　呼……
　　部里那边的速度很快，晚上12点的时候，比对的信息就都过来了。
　　27个素描照片，成功比对了23个。剩下4个没有比对出来的，陆令看了看，也都不是今天碰到的关键人物。
　　“人的信息给你了，你们去查吧，我们休息了。”王华东那边说道。
　　“好，非常感谢，我们去查。”
　　陆令也不墨迹，把这些东西发给了燕雨、寇羽扬、单丹这些人。
　　也就是20分钟过去，这23人的所有信息就摆在了陆令的面前。
　　没有一个逃犯。
　　这23人里，有16人，看情况就是那个洗浴中心的服务人员，剩下的7人不是服务人员，应该是向斌的人，这7人，有5个非常干净，什么都看不出来，而且以前都有工作，看样子加入向斌这边时间也不长，能确定有问题的，只有俩人。
　　一个是今天带陆令去的那个老者，这个人挂靠在一家公司当顾问，前些年社保缴纳标准很高，现在退休金居然也不低。因为这个人陆令单独接触过，能感觉出这个人不简单，大概率也是向斌手下的关键人物。
　　第二个是一名前科人员。这个人曾经因为贩卖毐品被判处有期徒刑9年，前年刚刚放出来，也是这些人里唯一有前科的人员，陆令想了想，这个人就坐在别墅的大厅里。大厅里除了这个人之外的其他人，都应该是新来的，这个人应该是带队大哥。
　　这样分析的话，这个别墅一定也是向斌的据点之一，甚至可以用来培训新人，而前面的洗浴，一定和向斌有关联，可能很多会面，都得先洗浴更衣再见。
　　洗浴更衣、再进行金属和电子设备检测，看样子向斌是很专业的，这个地方应该也是他常年会客的地方之一。
　　看到这些，陆令却有些皱眉，他做了这么多准备，得到的东西却远远不够，没有逃犯的话，想去把窝点端了，风险还是很大的。
　　是向斌真的稳到这种程度，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尚大鹏这里，是不可能和向斌通气的，尚大鹏目前正在被警方监控，他俩要是联系，警方反倒是高兴。所以，向斌是不可能察觉到问题，只能说这个人过于谨慎。
　　陆令此时坐在电脑旁，开始思索这些事情，就想到一个问题，这张光盘里面的录像，到底是谁拍的呢？
　　尚大鹏说是他的酒店里有隐藏的摄像头，这个是可能的。可是，这次陷害陆令却应该是向斌的主意，向斌如果找尚大鹏谈这个事情，尚大鹏会主动说“我曾经偷拍过你”吗？那大概率不会的，这势必会引起双方的矛盾。所以，这个录像，应该是向斌拍的才对。
　　向斌当时为什么要拍摄这个录像呢？
　　他当时就能算到这个录像以后可以拿来坑警察吗？
　　要真的有这个水平，那这成了诸葛亮转世了。向斌当时录像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监控这次交易，向斌当时不在沈州，他人在辽东，他需要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所以录像，当时甚至可能是现场直播的。
　　这种事，向斌不可能告诉小弟，毕竟小弟要是知道自己去交易，老大会存下录像，哪怕小弟不敢翻脸，也会觉得这个老大太危险。
　　所以，这个录像知道的人恐怕很少。
　　这个可以利用吗？难。
　　向斌现在敢把这个录像给陆令看，那就意味着他相信陆令找不到这些人。
　　都死了是不太现实的，那这些人去了哪呢？
　　陆令开始回忆着这一切，也再次开始想起今天的会面。
　　和向斌下棋，即便陆令是警察，也得小心翼翼。并不是说陆令实力不够，而是他要的是完胜，不是抓了向斌关几年放了。
　　“明天准备动手吗？”这个时候，燕雨联系了陆令。
　　“正在考虑。”陆令道，“麻烦就在这里，我进去以后，无法和你们外面沟通，我们需要想个办法，把是否动手的信息传递出来。”
　　“不可能的，他那个办公室有窗帘，我们从外面无法收到你的消息。”燕雨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陆令为什么会这么说。
　　“是……先不准备动手了。”陆令道。
　　“我明白了。”燕雨也看到了这些人的资料，她也是刚看完，知道光靠目前的证据，动手确实有可能扑空，她问陆令，也只是想听听有没有新方案罢了。
　　“有些痛苦。”陆令实话实说。敌人也太狡猾了。
　　他这次发现了向斌的阴谋，并且带着苏翔来，还请了部里的专家帮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鼓作气把向斌拿下，但此刻却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别说陆令累，可能是旁观者，看着都有些累。
　　“明天可能更痛苦。”燕雨也没有安慰陆令，办案就这样，不会按照计划来。
　　“我没事。”陆令道，“燕队，你听我的信吧，今晚早点休息。”
　　“好。”
　　陆令不是没有路了，他还有最后一步棋，但是这步棋只能用一次，如果这步棋没有得到足够有价值的线索，后路也就没了。而且，这步棋，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他现在不想用，所以他很痛苦。
　　说起来，陆令并不是一个擅长推理的人，只是这些案子硬生生把他磨成了这样，他不得不拿起案子，分析着人性，然后推理这些逻辑。
　　从外人看来，陆令已经很擅长推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痛苦，这种潜力、精力都被榨干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黎明，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黎明。
　　呼……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