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回国

　　之前说李梦回国的事情，陆令没咋在意。正如陆令评价安树文那边一样，总之，没回来之前，说啥都是废话。
　　但此刻接到这个电话，陆令还是想笑，他不用猜都知道咋回事。肯定是李梦又作死，然后被他爸或者乔师父直接送了回来。
　　直接送回来就得进拘留所，真的是要把陆令笑死，陆令想到这里就感觉很爽，以后不得笑话李梦10年？
　　不，起码20年。
　　想着，陆令也不急，和青山吃完自助餐，然后联系了当地警方，准备一起去接李梦。
　　陆令刚刚准备去，就正好接到了魔都市局这边的电话，小周总这边希望保释他爸，希望找陆令和解。如果陆令愿意和解，那边愿意付出一些代价，这样可以申请取保候审。
　　陆令一点都不想去，这个事多少有些奇葩，因为涉嫌的罪名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本案表面上看是针对陆令一个人，但案发时周围都是人，采取的方式又比较特殊，所以本案威胁的法益是不特定第三人。即便陆令和解，也很难取保候审。
　　于是，陆令把自己的想法和这边说了一下，而魔都这边的人倒是建议陆令见见，说小周总有话要说。
　　陆令想了想，见一见也无妨，他也不怕见小周总。这次见面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只可惜看不了李梦笑话了。
　　想了想，陆令还是把青山派了过去，让青山去见见李梦，否则他还是不放心。
　　陆令明白，李建成肯定是有事情要做，而且是绝对不能让李梦参与的危险工作，所以给李梦送到了拘留所——最安全的地方，可以保证李梦15天内没有行动能力。
　　而15天，可能什么事都做完了。陆令还是担心李梦的安危，于是让青山去看看，这样才能放心。至于他自己，现在其实是很安全的。
　　陆令打了个车，直奔本地的公安分局，半个小时后就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小周总。
　　一阵时间不见，小周总变得有些萎靡，但眉宇之间多少能看出几分成熟。
　　“又见面了，”陆令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找我什么事？”
　　“我……我对不起……”小周总非常拘束，“我爸之前报复，是以为……以为您骗我去的澳岛，但是我自己知道，是我自己贪心，谁也不怪……现在知道您是警察，所以肯定不是您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
　　“嗯，”陆令面无表情，“找我什么事？”
　　“我爸的事情，我希望得到您的谅解。”这话，小周总说的倒是很诚恳。
　　“你应该问过律师，我谅解也没啥用。”
　　“有用的，您是本案真正意义上的受害人，而且，这能说明我爸这边认罪态度非常良好……我也不怕绕弯子，您提出条件，我尽量都会满足。您可以狮子大开口。”小周总知道陆令不是一般人，因此什么计策也没用，就是真诚。
　　“我听这边的警察说，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东西想告诉我？你说吧，我看看你的诚意。”
　　“好。”小周总道，“我有个事情要告诉您。您知道这次我去澳岛，之后为什么会怀疑是您有问题吗？因为这个事我爸打听过一些人，有些人骗了我爸，而这些人的事情，我爸不愿意说。”
　　陆令没有说一句话，就等着小周总继续说。
　　小周总停顿了得有十秒钟，看了看左右：“这个事我只能告诉你。”
　　本来陪在这里的两名警察很识趣地走了，屋里就只剩下陆令和小周总二人。
　　“你把前半截话告诉当地警方，把后半截单独告诉我，作何目的呢？当地警方听了一半，肯定也得去查，查不到或者没有结果肯定要问我，我如果能给出全部的证据材料，他们会觉得我不提前告知，那我有问题；我如果告知的材料不全面或者没有足够的证据力，他们又会觉得是我包庇关键人物。如此陷我于两难，是你今天的目的吗？”陆令面色淡定，看着小周总。
　　小周总从头到尾都喊陆令是“您”，到了“只能告诉你”这里就成了“你”，显然是心理建设不完备。
　　“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小周总面色大变，连忙摇头摆手，“这个事涉及了一位大人物，我怕……”
　　陆令轻轻颔首，左脸拉出了半截惨笑，笑容停顿了一秒恢复了原状：“说吧。”
　　“是俱乐部的老板。”小周总道，“我爸的消息是从他那里打听的。”
　　“然后呢？”俱乐部的老板陆令当然知道，这位确实是牛人，林楠都不敢惹。
　　“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你们可以去查查，我不会骗你们的。起码，我得让您知道这次的根源在哪。”小周总连忙道。
　　“就这点水平就想坑我？”陆令叹了口气，“我说你这个样子，以后早晚还得被人骗。说吧，谁让你过来跟我说这个的？”
　　“没，没，我说的是真的……”小周总努力让自己显得很硬气。
　　“这次你在澳岛闯了祸，说实话，成长了不少。不得不说，人教人一辈子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行。但是，你是不是觉得这就大彻大悟了？这就成熟了？想一箭三雕？”陆令有些无奈，“要是就这个，我就走了。”
　　这一句话给小周总整得无奈了，他没想到陆令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而且，陆令是怎么看出来的？真的那么明显吗？
　　“行了，你没做好今天和我沟通的准备，”陆令看着小周总，“我也不认为你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和解这种事你也只是噱头，这次要见我，是想搅浑一些事以便于祸水东引。很显然，你们背后的人也有些难受了。”
　　小周总不说话，陆令拿出来股票看了看：“最近跌的够厉害的。”
　　说完，陆令直接就往外走，也不拖泥带水。小周总这才真正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连忙道：“哥！”
　　“说。”陆令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我们家！我们家不应该参与到这种事里面！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爸的事情，您不放过也没事，就是高抬贵手，别刻意整他，他岁数大！求您了！”说着，小周总直接跪在了地上，给陆令连着磕了三个头。
　　这倒是让陆令有些意外。
　　很显然，小周总被骗之后，他父亲救了他却很生气，迁怒陆令，在这个时候，有人（大概率是二股东、三股东）搀和了一手，这才有了前几天的袭击行为。
　　周家知道自己是棋子，却有苦说不出，不敢说出背后的人，因为说出来绝对没有好处。
　　“成长得挺快，”陆令转过身来，“我对折腾你们毫无兴趣，一切按照法律来就好了。你应该庆幸我很健康，不然你爸更倒霉。行了，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起来吧。”
　　“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查李建通死亡的案子，”小周总说着，就从地上爬着站了起来，“我有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消息要告诉您……”
　　“嗯？”陆令有些警惕，“你说。”
　　“我偶然听说，李建通以前经常玩VR，而且技术还不错。”
　　“技术？”
　　“估计是VR游戏吧？我也不知道，我是偶然听说的。”
　　“听宏利集团的股东们聊天说的？”陆令问道。
　　小周总看了陆令一眼，什么也没说。
　　陆令没有接着追问，小周总显然是不敢说这种东西，选择了直接离开。而陆令出去之后，就遇到了这边的警察，找他沟通小周总刚刚是否提到其他犯罪嫌疑人。
　　“没有提到。”陆令解释道。
　　“这对于案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这里的警方和陆令说道。
　　“确实没有。”
　　“好吧，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和我们说。”
　　“嗯，这次也麻烦你们了，”陆令道，“我感觉这个人在摆我，但是没有证据。”
　　“嗯，好。”
　　无悲无喜，陆令离开了这边，出门之后看了看时间，上京那边大家还在考试，不宜打扰。他打了个车，先回了酒店。
　　小周总提到的情报可能是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骗陆令。
　　当然，也有一直可能就是小周总被人骗了，可是对方如果想骗陆令，不应该传递这种信息，信息量太低了。
　　这次约见陆令，小周总核心目的地是祸水东引，明确自己失败之后立刻投降，虽然丢了人，但是父亲那边一般也不会被针对。这个是很浅显的套路，也是AB两套计划，能成最好，不成也不惹祸。只可惜，陆令对于小周总下跪求饶这种行为并不感冒，所以小周总不得不把自己知道的唯一一个线索告诉了陆令。
　　而最后这个情报，就没那么简单。
　　看样子，宏利集团的股东们相信了李建通是死于VR设备，有些不能理解。在他们看来，李建通玩过VR且技术不错，怎么会被这个影响致死呢？
　　从司机和那个总监的笔录中，可以判断李建通以前不会玩这个，但他俩显然对李建通不够了解。和李建通身份相仿的这些人应该知道的是真相。
　　也就是说，股东们谈李建通死因的时候，偶尔被小周总听了这么一句过去，倒也合理。
　　假设情报为真，那么……嗯……似乎也没什么用。
　　搞了半天搞了这么个情报，让陆令多少有些郁闷。
　　如果燕雨在，陆令还有个人可以讨论一下，现在就他自己，怎么想都是死胡同。
　　陆令躺在床上思考问题，过了一会儿就接到了青山的电话。
　　“你居然不来看我笑话？”电话里传来李梦的声音，“老子憋了仨小时的脏话，看到你这兄弟来，一句话没说出来！憋死我了！”
　　“我老师曾经教育过我，穷寇莫追……”
　　“你老师是孙武对吧！”李梦恨得牙痒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次是不是你和我爸合伙搞我的？不然我也不至于……”
　　“你爸？你爸不是死了吗？”陆令问道。
　　“我新认的爸！”李梦连忙道。他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毕竟身边还有魔都的警察。
　　“那我又不认识，怎么合伙搞你？我可没有联系方式。”
　　“这次是我大意了，我服了，那边真是防不胜防啊，我吃喝都很注意，谁曾想空气都有迷Y，我聊着天就睡过去了。”李梦吐槽道。
　　“多新鲜啊。”
　　“话说你最近没事吧？”
　　“我没事。”陆令道，“感谢。”
　　“没事就好，”李梦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青山和身边的警察，“我就能和你聊一会儿，再见面就得15天以后了。”
　　“挺好，我能清净半个月。”
　　“你能不能说句好听的？”
　　“虽然你在里面过阳历年，但除夕夜之前还是能出来的，不错。”
　　“如果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你记得找人给我传个话。”李梦道。
　　“好，你找个律师，回头我让律师帮忙联系你，我亲自去告诉你的话，没空。”
　　“行，很快就有律师联系你。”
　　“行。”
　　“对了，你要钱吗？我最近转回来一些钱，税都交完了，除此之外，前几天，我以海外投资的名义在魔都搞了一个小公司，公司还置备一台车，我暂时用不到了，最近给你用吧。”李梦道，“我会让你兄弟把车钥匙拿给你。”
　　“我知道了。钱我不要，车我可以用，正好在魔都没有代步工具。”陆令道。他知道李梦不是给他车使用这么简单，肯定是有情报在电话里不方便说。
　　挂了电话之后，陆令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刚刚和李梦聊天，提到了“穷寇莫追”，这个词语虽然说是写的燕国齐国的战争，但出处是《孙子兵法》，这一提到孙武，陆令不得不想起了执剑者的父亲。这个人也叫孙武。
　　案子到了现在的程度，陆令也不是完全摸不透一些暗流。执剑者的“剑”，绝不是什么毁绝性的武器，应该是某个情报线索，应该与“剑”无关，这里面也应该和孙武当年的死有关。
　　一个情报线索，如何能成为利剑呢？亦或者，不是情报线索？
　　正想着，陆令又接起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李梦的律师，二人简单地聊了几句，留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