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重回震旦

　　昱霖和淑嫻回到吉祥裏18號的西廂房，壹關上門，兩人就禁不住激吻起來。
　　“昱霖，真沒想到，今天的行動這麽順利。“淑嫻又緊張又興奮，眼裏難掩激動的心情。
　　“是啊，淑嫻，我們終於幫助田行長逃離了虎口，來，為我們的成功幹壹杯。“
　　昱霖打開壹瓶紅酒，倒了兩杯，壹杯遞給淑嫻，兩人會心地相視壹笑，像新婚夫婦壹般喝起了交杯酒。
　　“淑嫻，老陳交代的兩個任務，現在已經完成了壹個，還有壹個就要靠妳自己去完成了。“
　　“我知道，我明天去震旦，找壹下老校長，請他給我安排壹個圖書管理員的工作，我想這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然後我就可以利用這塊陣地來發展我們的人了。“淑嫻對這份新的工作充滿了期待。
　　“不過，淑嫻，妳可千萬不要過於主動，妳可以在暗中多觀察觀察，看看哪些學生思想比較進步，這樣可以壹拍即合。“昱霖提醒淑嫻，不能過於急於求成，以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嗯，這個我明白。“淑嫻點了點頭。
　　“淑嫻，好了，辛苦幾天了，今天總算是可以放松壹下了，妳先去洗個澡，我給鳴兒做壹些識字卡片，鳴兒到了開蒙的時候了，該認字了。“
　　昱霖說完，拿出壹疊白紙，把這些紙裁成小方塊，然後用毛筆在方塊紙上寫上“天”、“地”、“人”、“心”等壹些簡單的漢字。
　　昱霖邊寫，邊想起了昨天碰到的毛豆子壹幫小毛孩，便心生感慨。
　　“我昨天在街上碰到幾個小混混，有的比鳴兒也大不了幾歲，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搶，還常幹那些坑蒙拐騙的事情，看來孩子的教育真的是不能放松啊，這些孩子要是有父母在身旁好好教育，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唉，真是可惜了，幸虧我們鳴兒又聽話又懂禮，要是變成街上那些小混混，我死後真的是無顏去見我們陸家的列祖列宗。“
　　“是啊，小孩子壹定要大人用心去教育才行，那昱霖，以後是不是可以經常把鳴兒放在我身邊，讓我這個當娘的親自教育？”
　　“我何嘗不想這麽做，可是，淑嫻，我們還是得服從組織上的安排，不能意氣用事。”
　　淑嫻壹聽，便不再做聲了，轉身去浴室洗澡。
　　淑嫻洗完澡，看見昱霖還在燈下寫卡片，便走了過去，輕柔地撫摸著昱霖的頭發，發現裏面有壹根白發。
　　“昱霖，妳都有白發了。“淑嫻把那根白發拔了下來，給昱霖看。
　　昱霖接過這根白發，感嘆道：“我才幾歲啊，就有白發啦，那過不了幾年，我就要變成白發蒼蒼了。“
　　“妳是用腦過度，沒關系的，多吃些芝麻核桃。“淑妍心疼地望著昱霖。
　　“淑嫻，要是我白發蒼蒼了，妳會不會嫌棄我呀？“昱霖放下筆，調皮地望著淑嫻。
　　“等妳白發蒼蒼的時候，我也早已經背駝腰彎，牙齒都掉光了，妳會不會嫌棄我呀？“淑嫻刮了壹下昱霖的鼻子。
　　“傻瓜，妳在我眼裏，永遠都是最美的，最好的。“昱霖壹把摟住淑嫻的腰肢，深情地望著淑嫻。
　　“妳在我眼裏，也永遠是最帥的，最Man的。“淑嫻眼波流轉，柔情綽態。
　　“好，那就讓妳感受壹下妳老公Man的力量。“
　　昱霖突然把淑嫻抱了起來，淑嫻摟住昱霖的脖子，昱霖抱著淑嫻繞客廳壹圈，然後走向臥房……
　　第二天壹早，淑嫻穿上水藍色的短衫和黑色半身裙，拿起布袋，感覺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昱霖，妳多睡壹會兒吧，我走了。“淑嫻臉上還掛著紅暈，微笑著跟昱霖告別。
　　昱霖躺在床上，朝淑嫻眨了眨眼睛，然後把手放在嘴唇上，給了淑嫻壹個飛吻。
　　淑嫻來到了熟悉的震旦大學，幾位老教授看見她，都跟她打招呼。
　　“淑嫻，妳怎麽來了，許教授還好吧？“壹位花白頭發的教授壹眼就認出了淑嫻。
　　“家父很好，謝謝妳還壹直牽掛著他，李教授。“淑嫻連忙朝李教授躬身致意。
　　“我跟妳爹可是老棋友了，他這壹走，我就壹直沒找到跟我旗鼓相當的對手，唉，獨孤求敗，真想跟妳爹再殺他個三天三夜。“李教授似乎還沈浸在跟許恒亮在棋盤上廝殺時的那種亢奮中。
　　“李教授棋藝無雙，家父壹直念念不忘，等有機會，我壹定讓他來找您下棋。”淑嫻謙遜有禮地回應李教授。
　　李教授哈哈壹笑：“好好好，妳跟他說，我等著他。”
　　“那李教授，我先走了。”淑嫻向李教授鞠了壹躬。
　　“好的，好的，妳先去忙吧。”李教授站在原地，似乎還在回味著跟許恒亮在棋盤上殺個天昏地暗的場景。
　　剛走沒幾步，淑嫻又遇到了壹位老教授。
　　“淑嫻，妳是許淑嫻吧？”老教授不敢肯定，仔細地打量著淑嫻。
　　“是的，熊教授，是我，淑嫻。”淑嫻壹眼就認出了對方是歷史系的熊教授。當年她是熊教授的得意門生。
　　“十幾年沒見，淑嫻，妳還是老樣子。”熊教授想著當年十七八歲時的淑嫻的模樣。
　　“哪裏，我早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淑嫻羞澀地笑道。
　　“沒變，沒變，妳還是那樣溫婉動人，謙遜有禮。”熊教授朝淑嫻點了點頭，感覺淑嫻還是當年的那個敏而好學的得意門生。
　　淑嫻臉壹紅：“哪裏，熊教授。”
　　“妳看，妳還是老樣子，愛臉紅，愛害羞。”熊教授哈哈壹笑：“淑嫻，妳今天怎麽有時間來震旦了？”
　　“我找裴校長有點事。”
　　“好好好，那妳去校長室找他去吧，有空來我辦公室聊聊天。”熊教授見淑嫻有事，便不再打擾，跟淑嫻告別。
　　“行啊，熊教授。”
　　淑嫻走進行政樓，這裏還是老樣子，她走到校長室門前，敲了敲門。
　　“請進。”辦公室裏的寬大辦公桌前坐著壹位雙鬢染雪的儒雅老先生。
　　淑嫻走進校長室，老校長裴子釗摘下老花鏡，望了望來人。
　　“裴校長，妳不記得我啦，我是淑嫻呀，許淑嫻。“淑嫻走近裴子釗，自報家門。
　　“哦，是淑嫻，我怎麽會忘了呢？來來來，快請坐。“裴子釗也認出了淑嫻，高興地站了起來。
　　淑嫻坐在校長對面的沙發上，看了看四周的陳設布置，似乎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喝茶。“裴校長親自端了壹杯茶給淑嫻。
　　淑嫻連忙起身接過茶杯：“校長，妳還親自給我倒茶，我真的是不敢當。“
　　“哎，淑嫻，妳跟我還這麽客氣，妳爹許教授是我們震旦的壹塊招牌，妳還曾經是我們震旦的才女，可惜，妳臨畢業沒多久就走了，連畢業證書都沒拿。“
　　“是啊，當初要不是我爹病重，我也舍不得離開震旦。“
　　“那妳爹現在還好嗎，他的肺病治愈了嗎？“裴子釗關切地問道。
　　“治愈有點難，不過盡量不讓他發作，所以讓他在南方靜養，上海的冬天太濕冷，容易引發感冒，我爹壹感冒，十有**就會引發肺炎，所以就讓他多在南方待著。“
　　“是啊，肺病最好就是在溫潤的地方養著，啊呀，這壹晃都十多年了，淑嫻，妳成家了嗎？“
　　“我孩子都已經五歲了。“
　　“哎呀，真的是白駒過隙呀，壹轉眼，我們的小淑嫻都已經是媽媽了，那妳先生在何處高就呀？“
　　“他在《申報》報館裏當記者。“
　　“嗯，還不錯，也算是喝過墨水的。淑嫻，妳今天來不會只是來看看妳的裴叔叔的吧。“
　　“裴叔，我想在妳這兒謀壹份差事。“淑嫻把來意向裴子釗表明。
　　“哦？那妳打算幹什麽呢？要不到歷史系當個助教？“
　　“裴叔，我自己畢業證書都沒有，哪有什麽資格當助教？我可不敢誤人子弟。“
　　“哎，淑嫻，妳也太謙虛了，依我看，當個講師也不過分，妳當初是我們歷史系最好的學生。“
　　“不了，裴叔，我看，我還是去圖書館當個圖書管理員吧。“
　　“這可太屈才了。“
　　“裴叔，妳太高擡我了，我喜歡看書，圖書館正好能給我這個機會，妳就答應我吧。“
　　“好好好，就依妳，那妳什麽時候來上班啊？“
　　“明天行嗎？“
　　“好的，我會通知下去的。“
　　“謝謝裴叔，那我走了，再見，裴叔。“
　　淑嫻拿起布袋，跟裴子釗握了握手，走出了校長室。
　　昱霖接到老陳的電話，告訴他蘇北的同誌已經給他送來了壹部電臺，讓他馬上去江邊碼頭去取。
　　昱霖來到江邊碼頭，尋找壹位頭戴黑色禮帽，身穿白色短褂，手拿壹個黑色皮箱，皮箱上系著壹根紅繩的人。
　　昱霖極目四望，終於見到了這個裝束的人，見他手上所提的黑色皮箱上果然系了根紅繩，便走了過去。
　　“錢兄，終於盼到妳了。我在這兒等了妳三天三夜啊。”
　　那人壹聽，連忙笑著回答：“家裏有事耽誤了，妳嫂子在家生孩子。”
　　“弄璋還是弄瓦？”
　　“有璋也有瓦。”
　　“哎呀，恭喜恭喜，有兒有女湊壹好字，錢兄真是有福之人啊。”
　　暗語對上了，來人把手中的皮箱交給昱霖：“多謝，多謝，這是老弟要的貨，我給妳帶來了。下次請妳去喝滿月酒啊。”
　　昱霖點了點頭：“壹定壹定，我給大侄子和大侄女送個大紅包。”
　　昱霖拎著皮箱離開了碼頭，然後叫了壹輛黃包車回到了光影照相館。然後跑進樓上的休息室，打開皮箱，裏面有壹臺嶄新的電臺，昱霖檢查壹下，便把皮箱放到了床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