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六章 邪風來襲

眾人進了樹林，耶律阮壹路凝思不語，想到自己兄妹二人終究要消除隔閡，便對拓跋濟予說道：“拓跋兄，我與小妹多年不見，有些事情要好好談談。不如妳們先行壹步，到莫州大營等我。不過，本王有壹事相求，還望拓跋兄見了皇上，切莫道出我們兄妹重逢之事。”

拓跋濟予是聰明之人，知道此事的分量，他與耶律阮結成聯盟，豈會去破壞二人的約定。他當即應允，保證絕不會泄露蛛絲馬跡，說罷便帶著手下之人騎著快馬朝北面奔馳而去。

察木訶與蕭也金對視壹眼，猜出耶律阮心中的顧慮，異口同聲地說道：“王爺，郡主不過是壹時生氣，不過多久，她自會與妳相認。”

耶律阮愀然答道：“哪有這麽容易？本王與小妹分別十五年，今日偶然相見，不但沒有給她關愛，反而欲加害與她。若非木訶及時發現收手，本王幾乎鑄成大錯！”

察木訶嘆了壹口氣，說道：“王爺，妳不必自責，此事全怪我，若不是覺得郡主是紅顏禍水……”他說道這裏，突然覺得自己言語冒失，連忙拍拍自己的嘴巴，說道：“妳們瞧我這個嘴巴，總是惹是生非，用漢人的話說，是狗嘴裏面吐不出象牙。”

耶律阮與蕭也金聽後，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蕭也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打趣地說道：“察兄，妳可真有本事，連這句話都讓妳想到了。”察木訶瞪了他壹眼，說道：“王爺，郡主是國色天香，是天下第壹美女，可惜她長期待在中原，我們這些契丹男子不能壹飽眼福。”

耶律阮聽後方才露出笑容，哈哈笑道：“小妹固然長得清秀俊麗，但也不敢自稱天下第壹美女。”

蕭也金道：“王爺。妳太謙虛了。就算拿去與盈公主相比，恐怕郡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耶律阮聽到耶律鐘盈的名字，想起之前對她種種冷落，心中倒有幾分愧疚。察木訶見耶律阮低頭不語。碰了碰蕭也金的胳膊，朗聲說道：“也金，郡主與公主是同壹個祖父的孫女，都是千金之軀，不能隨便比較。”

蕭也金瞥了察木訶壹眼。覺得他言之有理，便說道：“罷了，我們還是先去尋找郡主。”

耶律阮點點頭，說道：“兩位兄弟，此事頗為緊急。若是小妹所有閃失，我這個做哥哥的終究難辭其咎。”

三人朝樹林深處望去，並未見到蕭翠心的身影，卻在樹林中發現了壹行淺淺的腳印。耶律阮順著腳印走上前去，未行數裏路，那些腳印就在壹處茂密的樹藤前消失了。

耶律阮滿臉疑惑。朝周圍四處察看，不放過任何壹處隱蔽的樹林，並未見到有何異常。

察木訶與蕭也金連忙拔出刀，將蔓延到路上的木藤全部砍下。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擋在身前的木藤全部清除幹凈。

正當三人準備往前行走的時候，忽然聽到山林間刮起了大風，樹葉夾雜著泥沙向耶律阮等人席卷而來。耶律阮用衣袖擋住眼睛，迅速躺倒在地。察木訶、蕭也金二人同樣匍匐在地面，將臉埋在含有泥土氣味的草叢裏。

大風刮過之後，已有數棵大樹的枝椏折斷在地。耶律阮望著眼前的壹片狼藉。問道：“也金，妳可知發生了何事？”

蕭也金雖然是契丹軍營的將軍，但他對天文地理頗感興趣，平時在上京求漢人老師傳授了不少占蔔望天象的本領。雖然略懂壹二，但在契丹軍營裏也是遊刃有余。

蕭也金說道：“王爺，以我之見，剛才刮得是邪風。”耶律阮對這些全無知曉，好奇地問道：“何為邪風？”蕭也金壹本正經地回答道：“所謂邪風，乃是山林之間集聚的至陰至柔的濕氣。而今是隆冬時節。夜間格外寒冷，濕氣長久散發不出，便會尋找薄弱之處，從那裏逃逸出去。”

耶律阮聽得壹頭霧水，察木訶同樣如此。蕭也金見狀，說道：“王爺，還好我們躲避及時，若是被這邪風侵襲了身子，恐怕會折壽。”

察木訶睜大眼睛，將信將疑地說道：“蕭兄，有這麽嚴重？”

蕭也金點點頭，說道：“這邪風只在冬至前後出現壹次，凡人都對它避之不及。但它壹年只出現壹次，我們不用再擔心了。”

蕭也金正說著，突然發現不遠處有壹個白色的身影，他大吃壹驚，連忙奔上前去。耶律阮發現那人似曾相識，走過去壹看，發現正是小妹蕭翠心。他想起蕭也金說過的話，見她正熟睡之中，立即脫下壹層衣服，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

耶律阮示意察木訶與蕭也金不要出聲，就默默地守在蕭翠心的聲旁。

原來蕭翠心離開耶律阮壹行之後，獨自在樹林裏行走。她壹邊行走，壹邊回想起小時候在洛陽的情景，不知不覺便走進壹個用樹藤做成的小門。

蕭翠心走了數步，突然聽到身後吱的壹聲，他裏忙回望身後壹眼，發現身後全是樹木，並無回頭路可走。蕭翠心頓時感到害怕，心想：“我真沒用，既找不到樂大哥，又不能為白大哥解毒，如今又困在這裏，何時才可以出去。”

她想到這裏，眼淚不住地流了出來，仿佛之間竟然看到父母慈祥的面孔，她不知這是極度困倦之後出現的幻象，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大聲叫道：“爹，娘！”

這時已是夜深人靜時刻，天上的月光昏暗陰森，蕭翠心話音剛落，便驚起了幾只在樹上休息的鳥兒。那些鳥兒“噗通”拍著翅膀，朝遠處飛去，猶如黑暗中的幽靈壹般。

蕭翠心壹陣緊張，慌忙後退數步，恰好碰到身後的大樹。她轉過身望了大樹壹眼，心想：“如今天色已晚，分不清東西南北，不如在此處待到天明，到時再尋找出去的路。”

她坐在樹下，將身子縮成壹團，慢慢閉上雙眼。她夜間行了數裏路，此時早已累得筋疲力盡，不過壹會，她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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