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懸壹線的迷失
匈奴王密咒 by 楊東
2018-9-25 18:44
似乎這壹路,我們並不是在為躲避那青銅鎧甲的狼群,而是在遵從壹種慣性,壹種由於驚嚇而產生的慣性。再回憶方才的經歷,我覺得那群穿著鎧甲的狼,似乎並無意傷害我們,甚至是在保護我們,讓我們免受另壹群狼的攻擊。
不管怎樣,我們脫險了,確切地說,暫時脫離了危險。
我們筋疲力盡地停了下來,幾個人像是被人抽了骨頭壹般,在第壹縷晨光中癱倒在了地上。意識漸漸昏沈下來,疲憊頓時湧滿全身,包爺依然在念叨著,雖然聲音變得越來越小:“狼兵,匈奴的狼兵……青銅鎧甲狼兵……見者均無生還……狼兵……那不是夢,不是夢……”他嘴裏的內容似乎和我們的行為壹樣,同樣是出於壹種慣性。
醒來時,巨大的太陽正在半空中懸著,陽光如沸騰而起的烈火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醒了?”聲音從我左耳邊傳來,我懶洋洋地扭過頭,是“花瓶”。“花瓶”正並排躺在我身側,瞇縫著眼望著藍天,她的聲音中散發著懶惰而頹廢的氣息,“妳看這天多藍,如果我們就這麽死在這兒,是不是也挺好的。”我淡然地笑了笑便坐起身,鄭綱正在不遠處背對著我們,看姿勢像是在尿尿,但他兩腿之間卻不見有液體落到地面上。我正看得楞神,另壹側的歐陽咯咯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我,讓我向身後看去。我剛轉過身便看見躺在那裏的包爺,頭頂上空還用火把桿和背心撐起壹個臨時的小遮陽傘擋住他的頭部,腦門上蓋著壹塊毛巾,上面清晰可見新染上的黃色斑狀紋路。經過休息後的我腦袋運轉得還算可以,心想該不會是尿吧。
很快,已經系好腰帶走過來的鄭綱證明了這壹點,他手裏提著壹塊還在往下滴“水”冒著熱氣的毛巾。似乎所有行為都沒有避諱身邊有“花瓶”這麽壹個女人存在,似乎在這野外環境中,人的動物性比社會性要更加顯然。我的鼻孔裏隨即便被尿液的騷味灌滿,“花瓶”更是煩之又煩地捏著兩個鼻孔。歐陽用兩根指頭把包爺頭頂上的幹毛巾捏了起來,鄭綱咧嘴笑話他道:“妳小子,自己尿過的也嫌臟?”隨後就把那濕漉漉的毛巾搭在了包爺的腦門上。壹滴橙黃色液體順著包爺的鼻翼壹直下滑,我的目光鎖定在那滴液體上,那液體像是溜滑梯壹般壹直滑到了包爺腮幫的壹端,隨後停了壹下,又繼續滑下去,直接滑進了包爺的嘴裏。包爺像是如獲珍饈美味似的砸吧了幾下嘴。
原來包爺壹直在發高燒,他們是用這個辦法來緩解包爺的狀況。我想都沒想就發問:“用尿液有特殊作用?用水不行嗎?”
歐陽拎起已經匯總到壹個小書包裏的物資,放在我面前說:“這是我們目前剩下的全部家當嘍。”那語氣,大有壹番苦中作樂的感覺。
我打開壹看,兩包半斤重的壓縮餅幹,壹小瓶330毫升規格的礦泉水。我看那餅幹感覺怪怪的,仔細壹看才註意到原來餅幹袋上中間位置沾了壹圈毛發,是那種短而彎曲的毛,基本可以確定是腿毛。歐陽在壹旁淡定地說:“多虧鄭綱有準備,在大腿上綁了這兩包。”我看了看那礦泉水,上面沒有腿毛,但我們來前清點過物品,買的都是500毫升規格的礦泉水,並沒有這種小瓶裝的,“那這上面怎麽沒腿毛?這是綁在哪兒的?”
歐陽用眼睛瞄了壹下鄭綱,似乎在確定此時鄭綱沒往這邊看,然後引著我的視線,用手指了指鄭綱褲襠的位置。我看著鄭綱那寬松的肥褲子——那墜得很長的日式褲襠——趕緊把手裏的礦泉水丟在了壹邊。我忍不住啊了壹嗓子,問他道:“把這東西藏那兒幹嗎?”
歐陽趕忙把食指放在嘴邊提示我別這麽大動靜。我看見鄭綱已經聽見並且循聲轉過身朝這邊走了過來,歐陽立即彈跳起來擋在我前面,走上前要攔下鄭綱:“鄭綱鄭綱,開玩笑開玩笑,別動氣……”我心裏還真有點害怕,這麽個大坨子要是揍我壹頓,非把我揍扁了不可。我出於抵抗意識也站起身來。
鄭綱卻笑著說:“動哪門子的氣,我給妳們分析分析現在的形勢。”隨後便席地坐了下來。我還是忍不住朝著他那褲襠處看去,這家夥不會是在練什麽邪門功夫吧,把礦泉水藏在那兒,甚至是綁在那兒……
鄭綱見我壹臉疑惑,沖我笑了笑,站起身,解開腰帶,脫掉褲子。“花瓶”嗷地叫了壹嗓子,把臉調轉了過去。
褲子和內褲之間有壹個用紗布縫制而成的小兜子,他伸手拿起那瓶礦泉水塞了進去,指著自己的私處說:“我這東西不久前出門時被蛇咬了壹口,怕發炎,得裝涼的礦泉水瓶保持這兒的溫度。”隨後又抽出那壹小瓶礦泉水扔在地上,“快愈合了,先緊著大夥兒喝水問題。”
我有些慚愧地看了看他,說了聲對不起。鄭綱爽朗地笑了笑,之後便分析了起來。
“目前我們沒有任何辦法確定所在的位置,身上所有電子設備都無法搜索到使用信號。我連著跑了幾個山頭,在視線所及範圍內,都沒有看到房子和人跡,也沒有水源,有的只是或高或矮的山頭,偶爾會有壹片斑禿似的草地。也許在某個山頭下面就有村莊,也許沒有。總之,壹切都是未知的。我們身上的裝備就剩下這點壓縮餅幹和壹瓶水了,如果長時間沒有找到水源和食物,也沒有走出這亂七八糟的山包的話,我們肯定很危險。現在,我們連帳篷都沒有了。過夜也是壹個問題,如果再遇到狼群或者什麽其他東西,我們興許就把小命交待在這兒了。”
說著話,鄭綱看了壹眼包爺:“我給他吃了退燒藥,方才我試了壹下,他的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只是我那藥的後勁兒比較大。再有個把鐘頭,應該就沒大礙了。等他清醒過來,我們立即上路。”
“花瓶”及時問道:“上路,往哪兒走?”
鄭綱語氣硬朗地回答著:“隨便往哪兒走,都是希望,碰運氣,待在這兒只能等死。”
我們郁悶地等了半個多小時,包爺終於醒了過來。雖然沒有平時那麽意氣風發,但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他嘴裏磨叨著:“妳們那會兒聊天我都能聽見,就是身子沈得要命,眼皮都打不開。”
自從被那倆無良摩托車司機丟下後,這壹路上壹直都是鄭綱在照顧我們,此人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我們其余幾人壹致同意讓他憑直覺選定壹個即將進發的方向。
醒來後的包爺沒有再磨叨“匈奴狼兵”那些內容,壹直索然寡味地跟在隊伍後面。我偷偷問他那些狼身上的銅甲究竟是怎麽壹回事,他只是用極淡的語氣說:“那極可能就是匈奴狼兵。”我問他這發燒之後怎麽就不害怕了,他笑著說:“怕歸怕,有匈奴狼兵,證明妳說的那些不是子虛烏有,既然這樣,拼壹拼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我們幾個就這樣平靜地向前走著,直到聽見馬的嘶鳴聲。
循聲看去,壹匹棗紅色快馬在視線中奔馳而過,最主要的是,它的屁股上插著十幾支長箭,暗紅的血液從它身上不斷“跳”下來。那馬和平時所見的馬不太壹樣,身材不高,腦袋卻很大,掛著馬籠頭和馬鐙。我們沒有去追那匹馬,而是隨包爺逆著馬跑來的方向跑過去,包爺邊跑嘴裏邊說著:“純種的蒙古馬!”跑上壹小段後,我們便看見不遠處有個身穿少數民族服飾的人正跪在那裏,頭低得很深。
我們幾個停在離那人百米左右遠的地方,我問道:“這種衣服,什麽少數民族?是匈奴吧?”也說不準是在問誰,反正我知道,他們幾個隨便誰都比我了解得多。
我們幾個蹲在壹個小坡的後面,歐陽接著我的話說道:“應該是吧,壹提到匈奴,我現在就心驚肉跳。”
“花瓶”觀察了壹會兒,說:“不對,是東胡人。我研究過少數民族服飾,東胡人的服裝是緊腿窄袖,這樣的服飾方便乘騎。他們之所以能混得開,優勢就在於胡服騎射。”
我們觀察了壹會兒,發現那人竟然紋絲未動,頭也壹直低著。鄭綱突然說道:“他死了。”包爺忙問他:“妳怎麽確定他死了?”鄭綱也沒給出進壹步的解釋,只是搪塞地說了句:“科學。”之後起身向四下裏警惕地望了望,跨步向那跪著的人走去。
我們幾個遲疑了壹下,也起身跟著走了過去,但都盡量放慢自己的腳步,和前面的鄭綱保持壹定的距離,生怕萬壹分析錯了,有什麽危險。
鄭綱走到那人面前看了看,直接轉到他身後,蹲下去,研究了起來。
我們幾個這才放心地加快腳步走上去。
待看清那人的狀態,我再壹次被眼前所見鎮住了,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因眼前所見而震驚。他的後背,被射成了刺猬,密密麻麻地插了幾十支長箭,血液正從傷口往下滴著,地面上已經濕了壹大片。
最重要的是,他的後背正中央位置掛著壹副竹簡,應該是掛在那支粗箭上射到上面的。我、鄭綱、歐陽對這東西不是很懂,包爺歪著腦袋在那竹簡上看了看,斷定這東西的工藝正符合當時年代,還確定這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就是當時用過的小篆體。但涉及具體的文字內容,包爺也認不全。
倒是“花瓶”捂著鼻子湊過去,在上面粗略地看了壹眼,先是復述道:“匈奴所與我界歐脫外棄地,匈奴非能至也,吾欲有之。”起身她又再通俗不過地解釋說,“這是東胡的頭頭給匈奴冒頓單於寫的信,意思是希望冒頓單於能把東胡和匈奴之間的壹塊土地割讓給他們。語氣呢,比較強硬的感覺。”
包爺倒沒因被“花瓶”這丫頭掃了面子而有絲毫不快,相反卻大誇她厲害。
接著“花瓶”的話,包爺道出了壹段史料:“東胡是春秋戰國時很牛的北方民族,因為在匈奴也就是胡人的東面而得名,東胡王聽說冒頓殺父自立,就派了使者去匈奴,向冒頓索要頭曼生前的壹匹千裏馬。冒頓把氏族部落的頭頭都招來開會,各頭頭都表示,這千裏馬是匈奴部落的寶馬,堅決不能給。冒頓卻認為沒必要為壹匹馬傷了和氣,就給了東胡王。東胡王以為冒頓怕他,沒過多久又派了使者找冒頓索要他的小妾,冒頓再壹次招集大夥兒開會,各氏族部落的老大們都很生氣,連老大的媳婦都敢搶,萬壹哪天再看上我們的媳婦可咋辦?於是就請求冒頓發兵打東胡,而冒頓卻以沒必要為了壹個女的和鄰國動武為由,把小妾送了過去。東胡王這下爽透了,嘗到了甜頭,得寸進尺。本來在匈奴與東胡之間,有壹千余裏的地方作為兩族之間的緩沖地帶,平時雙方都不越界駐兵。但前面兩次得逞後,東胡王竟然想侵入這裏。於是就有了方才‘花瓶’讀的那段。冒頓再次開會,大夥兒誰愛開會啊,壹來二去更加不動腦了,幾個想討好冒頓的紛紛說,那就給他們吧,反正沒啥用,棄地。冒頓聽後大發雷霆,土地那可是國家的命根子,怎麽可能給他們!把妳們的命根子割下來給他們行不行?主張割地的人統統被斬首,然後號令全國兵馬立即出動,進攻東胡。東胡王因為輕視冒頓,對他毫無防備。結果可想而知,東胡大敗。”
也就是說,我們眼前所見就是那副竹簡,我們正在經歷這段離奇詭異的歷史。
包爺的視線又轉到那人的背上,像是要把那竹簡拔下來,但似乎又有些忌憚,只在嘴裏暗罵了壹聲:“這幫孫子可真狠,這比挨槍子還疼,還是文明社會好呀!”
鄭綱已經繞著那人轉了幾圈,他站起身說道:“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包爺俯身在那人後背的亂箭上看著,嘴裏念叨著“哪根都值個萬八千,就算是拍電視劇也不至於動這麽大的成本吧,現在周圍的形勢,怕根本不是我們這幾個凡夫俗子能控制得住的。”
我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安定下來,哪怕是有個人蹦出來欺騙我說:“沒事,這他媽的就是壹個夢,醒來就好了!”可顯然不能,我心裏的不安不能指望旁人來給我以慰藉,只能指望自己。為了緩解自己內心如臨大敵的恐懼,我故意以輕松調侃的語氣開口問包爺:“包爺,您這麽見多識廣的壹個人,可別嚇唬我們,您不是發燒燒糊塗了吧!”我的有意調侃非但沒起到預期的效果,甚至還適得其反了。包爺精神百倍且滿臉嚴肅地解釋說:“我之前無意看過壹些民間人士手抄流傳的匈奴史料,匈奴確實有狼兵存在,那些剽悍的狼身上披著青銅鎧甲。昨晚被號角召喚來圍在我們面前的那群狼,依我看根本就不是現代的東西,那極有可能,不,那壹定是兩千年前匈奴時代特有的狼兵,匈奴時代,除了狼兵還有鷹兵……”我們其余四人都安靜地聽包爺激動地說著,依我看,他們三人心裏也和我壹樣,昨晚就都已經相信了包爺所說的“匈奴狼兵”是事實,只是都沒有主動提及,或許都是為了匿藏內心深處的那份恐懼吧。誰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壹句話而引起大家心中的恐慌。包爺還提到了鷹兵,但是大家都被現下的狼兵嚇著了,也就忽略了鷹兵。
我聽得脊背冒著涼汗,壹直在四處亂轉的鄭綱又在附近發現了馬蹄奔跑過的痕跡,偶爾還有斑斑血跡。
突然,壹群馬鳴聲從遠處響了起來,我們循聲朝著不遠處的壹塊高地跑去。我看見率先跑到上面的鄭綱明顯踉蹌了兩步,像是看見了什麽駭人的景象。我們幾個隨後便追了上去,跑到山頭後,我不得不完全認可了包爺的猜測。
那是壹大隊策馬奔騰的匈奴兵,呼嘯的軍旗在策馬飛騰中迎風獵獵。那是真的匈奴兵,他們如狼壹般。
我們幾個幾乎崩潰地坐在壹起。
我們每個人似乎都在試圖尋找著哪怕壹絲壹毫的破綻,用以佐證我們正身處現實世界,而絕不是狗屁兩千年前的匈奴古地,可周遭著實沒發現壹點現代的東西。
我看見歐陽正用力掐著自己的胳膊,掐腫了也沒辦法證明自己正在夢裏。是的,這就是現實,硬邦邦的現實。
壹直英勇無比的鄭綱此刻也慌張了起來,起身後在原地來回踱步。
“花瓶”壹直在復述著我們經歷過的這些場景,她給每個場景都設置壹個貼近“現實”的起因,隨後壹遍又壹遍地推演猜測,但最後歸根結底都是:“不對。”顯然,她正試圖證明包爺的話是假的、是錯誤的,但卻壹直無法得到滿意的結果。
我們幾人中,只有包爺看起來越發地淡定。我還在騙自己,或許這只是壹個陰謀,是某個渾蛋布置下的壹個大局,這壹切就像拍電影壹樣。我不禁納悶,包爺見到狼兵後被嚇得魂飛魄散,此刻怎麽會變得如此淡然處之。
我湊過去問道:“包爺不害怕?”
包爺胖乎乎的腮幫子上竟然嘟起壹個微笑來:“我見到狼兵害怕,是因為我不想那麽快就死在那兒。匈奴的狼兵可是天下聞名,連征戰無數的中原勇士都聞風喪膽。就憑我們幾個嫩貨,肯定得死在它們手裏。”隨後他話鋒壹轉,“可是,後來回憶起來,不對呀!那群匈奴狼兵並不是來傷害我們的,而是來保護我們的。他們把要攻擊我們的普通狼群嚇跑了,並且沒有繼續追擊我們。最主要的是,據說狼兵壹直由匈奴某大將統領,那號角聲應該就是他的指令。也就是說,那狼兵背後的整個力量都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不管怎麽說,有人在暗中保護我們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好事。當然,他們肯定也是希望借助我們的力量來搞定什麽事。但具體是什麽事,我們也不用管,我們是安全的就是了。我們繼續進行我們的。”
我們幾個聽得有些迷糊,但誰也沒有正面去反駁或是質疑。只是因為,我們親眼看見了大隊匈奴騎兵在視線裏越跑越遠。還有方才那個被匈奴兵殺死的東胡信使,以及那竹簡古信。
我用試探的語氣問包爺道:“您碰到狼兵後,壹直念叨,什麽‘不是夢’,什麽情況?”
包爺沖我淡得不能再淡地笑了壹下,低下頭指了指自己頭皮上的疤瘌,說道:“這是它們的傑作。”
我們幾個都把視線集中到包爺的疤瘌上,“花瓶”驚異地睜大眼睛,開口問道:“它們?狼兵?”
原來十年前,包爺就和幾個人試圖尋找過“天臍”,另外的夥伴都在那場行動中壹命嗚呼了,筋疲力盡的包爺當時被披著青銅鎧甲的狼群襲擊過。但他壹直認為那是幻覺,或者是壹場夢。日後想起那段日子,也總是覺得稀裏糊塗的,因為當時生命體征已經處於很糟糕的狀態,再加上害怕,出現幻覺也實屬正常。總之等他醒後,只發現自己腦袋上像是被什麽動物給撓了,他壹直朝著壹個固定的方向走著,最終被當地百姓救了。經過當地土醫生的診查,他說這可能出於“匈奴狼兵”之手。包爺當時只把這話當做壹個笑話,不過是當地百姓太過閉塞,偏聽偏信,以訛傳訛。但據收留他的老頭所說,當地著實有人見過狼兵,身披青銅鎧甲。
之後的日子,他盡量讓自己把這事淡忘掉,直到從我口中得知這次行動。他這次來,是想看看能否找到十年前和同伴留下的痕跡。
說完,他長舒了口氣,嘆道:“給哥們兒贖罪來啦!”
我們誰也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