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憑借

　　“妳雖然復蘇，但感覺似乎並不完整。”
　　站在原地，菲利普望著眼前的黑王，輕聲開口說道。
　　他的臉色仍然平靜，縱使面對壹位傳說中的王者也是如此，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變化。
　　這種表現，讓眼前的黑王也不由轉過身，有些詫異的望著菲利普。
　　當然，他不是因為菲利普的表現而感到詫異，而是因為另壹些原因。
　　“妳的真靈……”
　　站在原地，黑王望著眼前站在原地，臉色淡漠的菲利普，此刻不由皺起了眉頭，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對：“似乎有些問題。”
　　“太過於純粹了。”
　　他望著眼前的菲利普，此刻已經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縱使在黑王看來，眼前菲利普的真靈，也太過於純粹了些。
　　真靈是本源升華的產物，代表著壹個人的本源匯總，也是壹切的集合。
　　但是不論再怎麽強大的人，其真靈也頂多變得越來越強，但是壹些東西卻是仍然存在的。
　　比如執念，也比如情緒之類的。
　　但是這些東西在眼前菲利普的身上，卻根本沒法看見。
　　在他的真靈之上，壹片純白無瑕的場景浮現，看上去幹凈無比，讓人壹眼望去都不由覺得驚嘆。
　　正常生靈所擁有的種種執念，種種情緒反應，在其真靈之上就像是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壹般，幹凈的讓人覺得奇怪。
　　縱使是眼前的黑王，在望見菲利普的這種狀態之時，也不由覺得驚愕。
　　“妳接觸了初始之門？”
　　站在原地，他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隨後突然開口。
　　菲利普擡起頭，望了黑王壹眼，隨後點了點頭。
　　對於黑王知曉初始之門的存在，這件事菲利普並沒有覺得有什麽驚訝。
　　在這個世界之中，但凡能夠達到王者這壹層次的，王者之力僅僅是其標配。
　　而王者之力從什麽地方來呢？
　　除了自身升華的力量之外，便唯有初始之門內的那壹股初始之力了。
　　想要晉升王者，就必須接觸初始之力。
　　而想要接觸初始之力，便必須接觸初始之門。
　　因此在這個世界上，恐怕那些真正的王者，全部都對初始之門有所了解。
　　如同眼前黑王這般的表現實際上並不算奇怪。
　　不過，有壹件事卻讓菲利普感到在意。
　　“妳接觸了初始之門。”
　　站在原地，菲利普望著眼前的黑王，隨後輕聲開口，似乎有些好奇：“但妳似乎，並沒有受到初始之門的影響……”
　　盡管是帶著好奇的話語，但是從眼前菲利普的最終說出，卻仍然不帶絲毫情緒，就像是壹個沒有絲毫感情的機械人壹般。
　　這是接觸初始之門的後遺癥。
　　就菲利普的感受來看，接觸初始之門，必然會導致自身的情緒乃至於執念慢慢消失，到了最終只留下純粹的本我與理智，不存在絲毫的執念。
　　到了那壹步，親人不再是親人，仇敵不再是仇敵，朋友也不再是朋友……
　　壹切的壹切，都將變成陌生人，沒有了任何意義。
　　菲利普此刻會變成眼前這幅模樣，正是因為初始之門的影響。
　　但是同樣接觸了初始之門，眼前的黑王卻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仍然如同壹個正常人壹般，有著正常生靈的情緒波動在。
　　這其中的緣由，讓菲利普感到十分好奇。
　　因此，他不由望著眼前的黑王，開口詢問道。
　　“憑借……”
　　迎著菲利普的視線註視，黑王的臉色有些復雜，似乎已經明白菲利普此刻的狀態：“在這個世界，想要接觸初始之門，除了自身親自承受初始之門的洗禮之外，還有另壹種辦法。”
　　“那就是尋找憑借……”
　　“憑借？”
　　菲利普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所謂的憑借，是代表這個世界根源的事物，也是傳說中世界創生之時所誕生的秘寶。”
　　在身前，黑王繼續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就這麽不斷落下：“接觸初始之門時，若是擁有這些秘寶，就可以借助這些秘寶作為憑借，從而抵消初始之門對於自身的影響。”
　　“初始石板？”
　　聽著黑王的話語，菲利普壹下子反應了過來。
　　從對方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來，這所謂的憑借，多半就是初始石板之類的存在了。
　　“不錯。”
　　迎著菲利普的視線，黑王也沒有否認，直接承認了下來。
　　“原來如此……”
　　菲利普瞬間了然，壹下子明白了許多事。
　　過往許多疑惑在這時候壹下子解開了。
　　原來初始石板竟然擁有這樣的作用。
　　這麽說，難怪過往的那些王者可以抵擋初始之門的侵襲，不受到多少影響。
　　也難怪蒼藍騎士會襲擊塔裏露的祖先，費盡心思想要奪取那塊初始石板。
　　過往的許多疑惑在這壹刻解開。
　　站在原地，菲利普思索了片刻，隨後望著眼前的黑王，繼續開口問道：“若是沒有憑借，直接接觸初始之門的話，會如何？”
　　這個問題，壹下子將眼前的黑王問住了。
　　站在原地，聽著菲利普的話語，黑王低下頭，忍不住陷入了沈思之中。
　　“若是沒有初始石板作為憑借，直接接觸初始之門的話，其下場多半會十分不好。”
　　他思索了片刻，隨後才擡起頭，繼續開口說道：“在我還活著的那個時代，有不少強者曾經這麽做過。”
　　“這些人最後，往往都會崩潰，要麽身軀直接潰散死去，要麽就會產生種種異變，最後化為壹頭頭強大安恐怖的怪物。”
　　站在原地，黑王說到這裏，不由轉過身望向身前的菲利普：“在我所見過的人中，妳是第壹個與初始之門接觸如此之深，卻仍然還存活著的人。”
　　“按理來說，以妳的情況來看，與初始之門接觸如此之深，縱使不死在初始之門的壓力之下，也會失去所有的自我意誌，變成壹個漠視壹切的怪物。”
　　“但妳既沒有異變，也沒有漠視壹切。”
　　他望著眼前的菲利普，眼神中帶著深深的疑惑。
　　眼前的菲利普看上去的確十分淡漠。
　　到了現在，他渾身上下根本看不出什麽情緒波動，就連真靈也是幹幹凈凈的狀態，純粹的要嚇死人。
　　不過從其之前能夠主動現身，在蒼藍騎士手中將赫赤星辰救下來看，他此刻顯然還是有著自我的，並沒有完全失去自我的意識。
　　這種情況，讓黑王十分好奇。
　　菲利普卻清楚自己的清楚。
　　他此刻能夠擁有自我，沒有完全丟失自我的意識，完全是因為陳恒這個本體還存在的緣故。
　　因為本體仍然存在，因此在壹定程度上仍然可以對本體造成影響，在壹定程度上操縱菲利普的行動，這才有此前的表現。
　　不然的話，按照正常情況來看，恐怕縱使整個赫赤星辰在眼前炸掉，菲利普的情緒也不會有絲毫波動。
　　因此對於這壹點，菲利普並不覺得奇怪。
　　讓他在意的，反而是另壹點。
　　“化身成怪物麽？”
　　站在原地，他回想著眼前黑王的話語，心中喃喃自語。
　　在這時候，他也聯想到了壹些東西。
　　在此前接觸初始之門時，他便常常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身軀承受初始之門的壓力是有極限的。
　　壹旦超過那個極限，還要繼續接觸初始之門的話，便會產生種種不好的事。
　　而菲利普對於這種情況的解決辦法則是增強身軀的承受力。
　　通過吞天經不斷吞噬那些魔神石板與其他強大血脈，將其煉化到自身本源中，強化自己的身軀，讓自己的身軀不斷蛻變，以此承受更高的壓力。
　　正是因為如此，菲利普才能壹路走到現在，沒有被初始之門的壓力硬生生撐爆。
　　但很顯然的是，他可以如此，其他人卻不能這樣。
　　對於其他人來說，若是身軀不足以承受，其下場註定淒涼。
　　到了最後，也就是如眼前黑王所說的那般，要麽身軀崩潰而死，要麽直接異變成種種不可名狀的怪物。
　　“妳最後註意壹下。”
　　身前，黑王的聲音繼續響起。
　　站在原地，黑王望著眼前的菲利普，在那裏觀察了很長壹段時間，隨後才忍不住開口說道，在那裏提醒著。
　　看這樣子，對於菲利普身上的狀態，他十分在意，也很好奇。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尋找壹塊初始石板作為憑借之物，這樣更加保險壹些。”
　　黑王望著菲利普，開口說道：“我雖然不清楚妳是如何做到這壹步的，但若是壹直下去，到底不是好事。”
　　“初始之門的洗刷無處不在，壹旦開啟就無法停止。”
　　“妳若是繼續這麽下去，恐怕遲早會有失去自我的那壹天。”
　　“我明白。”
　　菲利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繼續開口：“可惜，我並不知道哪裏有初始石板。”
　　如同初始石板這種東西，若是可以的話，菲利普當然想要弄壹塊過來。
　　縱使不拿來作為憑借，也可以用來參悟這個世界的法則之力，從而增長自身力量。
　　只可惜，在這段時間以來，菲利普也通過自身手下的消息網絡打探了壹下，但卻並沒有多少收獲。
　　唯壹靠譜的，便是曾經被蒼藍騎士所奪走的那壹塊了。
　　但是這壹塊石板想要搞到手，難度也很大。
　　蒼藍騎士並不是壹個人，而是整整五個人。
　　五騎士，這代表了這個世界最為強大的壹個集體。
　　想要對抗這個集體，就意味著要同時對上五位世界頂尖的強者。
　　足足五位六階巔峰。
　　從此前的情況來看，其中甚至還有壹位真正的王者。
　　“初始石板，傳說壹共有九塊……”
　　身前，黑王也發出了壹陣嘆息：“老夫我當年也有壹塊，只可惜，現在卻也遺失了。”
　　“遺失了石板之後，妳會如何？”
　　站在原地，菲利普繼續開口，如此問道。
　　如同黑王方才所說的壹般，初始之門的力量無處不在。
　　若是沒有真正接觸，嘗試著開啟初始之門還好。
　　但若是壹旦接觸，開啟了那壹扇門，那麽源自於初始之門的力量便會源源不斷的滲透而來，在妳的身軀之內纏繞著。
　　根本無法阻擋。
　　眼前的黑王當面能夠化身王者，無疑曾經深入了初始之門。
　　而現在，他曾經擁有，作為憑借的初始石板已然遺失了。
　　再度復蘇的黑王又會變得如何呢？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菲利普也很好奇。
　　而對此，黑王也沒有掩飾什麽，直截了當的回答了。
　　“失去憑借，沒有了初始之門的力量支撐，王將不再是王……”
　　站在原地，黑王望著眼前的菲利普，隨後輕聲開口說道：“在平時還好，但壹旦我展現出了王者之力，再現曾經的力量，那麽初始之門的力量將瞬間將我吞噬，不會與其他人有什麽區別。”
　　失去了憑借，王將不再是王？
　　聽著這個回復，菲利普不由皺了皺眉。
　　“換句話說，我雖然再次復蘇，但在尋回憑借之前，卻已經註定無法再施展曾經的巔峰力量了。”
　　站在原地，黑王沈吟了片刻，隨後才繼續開口：“就算我身上的傷勢完全恢復，真靈也恢復如初，我的力量也在巔峰王者之下。”
　　巔峰王者之下。
　　換句話說，眼前的黑王就算恢復到完整狀態，在沒有憑借的情況下，也至多比緋紅騎士等六階巔峰強上壹線，卻也不如巔峰的王者。
　　菲利普皺了皺眉，明白了他的意思。
　　“初始石板……”
　　站在原地，菲利普心中種種念頭略過，隨後又想到了壹個問題。
　　圓桌會之內，此刻究竟有幾塊初始石板？
　　望著眼前的黑王，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圓桌會的五位騎士，全部都是六階巔峰，接近於王者境界的人物。
　　像是這樣的人物，多半都能或多或少接觸到初始之門的存在。
　　若是再擁有壹件可以充當憑借的初始石板，或許就可以嘗試突破，達到更高層次了。
　　換句話說，制約五騎士突破，更進壹步的，並非是他們本身的能力，而是可以充當憑借的初始石板的數量。
　　那麽，圓桌會之內的初始石板，其數量究竟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