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老獨眼是知心姐姐！？

　　王五的成長軌跡，與大多數人都是不同的，特殊的天賦決定了他永遠體會不到壹般築夢師修行中的種種痛苦，當然，他也要面臨許許多多在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麻煩。
　　凱麗的問題出在空明境界，而這個境界的修行對王五來說卻是全然陌生。他憑著天賦的獨特，直接跳過見習期三境界，起點就是造物，又怎麽可能知道凱麗在空明境界遇到的麻煩，需要怎麽應付？
　　不過既然人家拉下臉來問了，自己總不好直說我不知道……老獨眼曾經就這麽教育王五。
　　“對待親密的朋友，不要總是直言不諱，要懂得委婉與欺騙。感情需要真誠，但更需要經營之道，所以下面我們來學習騙術的三種基本模式，第壹種名為殺熟……”
　　王五當時就想，妳個死老頭孤家寡人，半個朋友也不見有，還好意思教人家怎麽經營感情，未免太不要臉。
　　但此時面對凱麗的問題，王五也沒別的辦法，只好祭起老獨眼當年教過的功課，準備忽悠，心想隨便妳問就是，反正到時候我胡扯壹番，就憑妳這點本事還能辨別真偽麽？
　　凱麗整理了壹下思路，緩緩開口說：“是這樣，我現在的進度是空明百分之六十壹，按理說，已經是到了空明階段的後半段了。應該開始逐個尋找夢境空間的瑕疵，並壹壹消除……但是我總感覺夢境空間中的瑕疵點特別頑固，很難消除不說，就算利用空靈冥想法勉強將它們覆蓋住了，同壹時間卻很可能會產生新的瑕疵點，讓人顧此失彼，壹陣忙活下來，進度上根本沒有任何變化。我去問華老師的時候，她說這種事情不能著急，需要壹點壹點去磨，可是，再怎麽耐心，也不該壹點變化也沒有吧？”
　　凱麗說著，顯然是有些著急了，又補充道：“亨利的進度已經到百分之六十四，二班的陳亞迪更是百分之六十六，差距好像越來愈大了。”
　　王五聽完，心裏是攢了壹萬多個問號。以他的理論造詣，全然搞不明白這到底怎麽回事，但是依照常理來推斷的話……“妳有沒有考慮過，或許這就是妳的資質極限呢？據我所知，陽成學院以外，很多築夢師壹輩子也只能將空明階段完成到百分之六七十，甚至很多人，空明完成不到百分之七十就強行跳入造物境界的，妳現在遇到瓶頸，其實再正常不過。”
　　話壹說完，就見凱麗的臉色刷壹下白了。
　　“我的極限……麽？”少女輕聲自語，眼圈漸紅，不多時，晶瑩的淚珠沿著臉頰滾滾而下，竟是泣不成聲。
　　王五大吃壹驚，心中狂罵老獨眼這傻逼都教了什麽白癡理論，真是害人不淺，凱麗好好的壹個小姑娘，被自己三言兩語就給糟蹋了！
　　“等等，妳先別急著哭，作為班上的二號天才，妳的極限應該不至於才百分之六十多，我剛才只是說出最壞的可能，妳不必太當真。”
　　凱麗嗯了壹聲，伸手抹了抹眼淚，抽泣道：“我就是好久都沒有進步，心裏著急……最開始我和亨利的差距只有壹點，但後來不知怎麽了，我的速度就越來越慢，和別人差得越來越遠。我知道他們都是藍血貴族，身世資質都比我要強，可我就是不甘心。”
　　王五想，如果說到對方不甘心，那該怎麽安慰來著……？
　　“唉，想開點就甘心了，人嘛，生來就不是平等的，有的人天才橫溢，有的人天生傻逼……”
　　話沒說完，凱麗又開始哭，王五心裏恨得只想去刨了老獨眼的墳，抓著他的那副白骨用力質問：“傻逼到底教的神馬玩意啊！？”
　　可是轉念壹想，相信老獨眼那天煞孤星，能教出什麽與人為善的交際理論，自己也著實傻逼得不輕……“好吧，咱們還是就事論事，妳說夢境空間有很多瑕疵點，但是覆蓋了壹處便顧不了另壹處，對不對？”
　　凱麗唔了壹聲，輕輕點頭。
　　“那麽妳雙管齊下不就行了麽？”
　　凱麗帶著濃濃的鼻音，眨巴著紅彤彤的大眼睛，輕聲問道：“雙管齊下？”
　　王五點頭，並伸出雙手比劃著：“就是同時覆蓋兩個點唄，妳將新生成的點也同時覆蓋住的話，等於是兩頭堵，我想未必就會生成第三個點。而且就算生成了新的點，妳能同時多覆蓋幾個點的話，從凈收益上講也是賺的。”
　　王五雖是泛泛而談，但凱麗結合自己的經驗來看，似乎他的說法的確有幾分道理，但是……“但是，怎麽才能同時覆蓋兩個點呢？”
　　王五頓時來了興致：“妳不知道嗎？那我就給妳講講分心二用的技巧吧，可好玩了。”
　　說著，王五從桌上筆筒取出兩支筆，以及壹張白紙，兩手分別持著，在紙上寫道：“林天正”“是傻逼”，如行雲流水。
　　凱麗見了，頓時吃驚：“這是怎麽回事！？”
　　“分心二用咯，妳要是能將註意力分成兩份，不就可以同時覆蓋兩個瑕疵點了嗎？”
　　“咦，讓我試試哦。”凱麗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微微壹笑。
　　王五將兩支筆遞了過去，凱麗非常認真地握住筆，筆尖抵在白紙上，印上兩個漆黑的墨點。
　　“唔，要怎麽寫啊……”壹邊念叨著，凱麗壹邊開始了自己的嘗試，少女緊抿著嘴唇，全神貫註，兩只纖纖玉手在緊張之下輕輕顫抖著，握著羽毛筆在紙上緩緩遊走，然後……畫出了兩坨黑疙瘩。
　　凱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嘆道：“哎呀好難啊，同時寫兩邊，結果連壹邊都寫不好。”
　　王五也感嘆：“妳可真笨啊，連這麽簡單的都做不到，沒辦法，那就從弱智壹點的開始吧，妳先別忙著寫字，壹手畫方壹手畫圓來試試看。”
　　“壹手方壹手圓……麽？嗯，我試試看。”
　　凱麗咬咬牙，重整旗鼓，又握起兩支筆抵在紙上，然後……“哎呀，又失敗了。”
　　“……還是不行。”
　　“……好難哦。”
　　“啊啊啊，好煩人啊，根本不可能做到嘛！”
　　不知過了多久，凱麗終於不耐煩了，將羽毛筆往桌上壹扔，做放棄狀。
　　王五也不多說，接過筆來在紙上工工整整地寫下“凱麗”與“腦萎縮”“討厭啊！”凱麗毫不客氣地揍了王五壹拳，然後看了看紙上的兩排字，撇撇嘴，“好難看的字。”
　　王五心想，好歹咱還能寫出字來，妳畫的那算啥？連跪拜貓也不如嘛！
　　不過從凱麗的嘗試來看，她在分心二用方面還真沒啥天賦，既然如此……“咱們還是考慮壹下妳的極限問題吧，說不定妳的極限真的只有空明百分之六十幾，妳或者可以考慮改行……？”
　　凱麗卻不再哭了，哼了壹聲：“妳就討厭吧，我才不會再哭了。”
　　頓了頓，少女展顏笑道：“無論如何，多謝妳的建議啦，我感覺的確是壹個值得嘗試的方向，或許真的可以解決我目前的困境，這幾天我會努力練習的！”
　　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伸手拉過王五：“好啦，我的問題解決了，別在這裏傻坐著發呆，走了壹起去吃飯吧，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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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心二用的技巧對凱麗是否有效，王五不得而知，不過看對方興致勃勃的樣子，總比哭哭啼啼要好。實在不行的話，他幫著咨詢壹下阿卡莎就是了，華蕓解決不了的問題，難道阿卡莎也解決不了麽？
　　如果阿卡莎也解決不了的話……那到時候再想辦法幫她改行唄，少女別的本事不說，下棋還是很有些厲害的，下棋也不成的話，在奴隸市場上她這號的很受歡迎。
　　凱麗的事情，王五只是簡單的過了下腦子，之後便不再多想。如今他也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壹門心思去關心被人。下午吃完飯後，凱麗想要拉他自習，也被壹口回絕。
　　除了睡覺，王五在下午根本不想其他任何事。
　　之前的壹個多月，王五幾乎天天深夜時分跑去禁地，和阿卡莎等人開發新技能。隨著他的根基漸漸穩固，盜夢術的效率也隨之變強，如今他每次盜取的空間力量足有最初的十余倍，雖然還不能憑此在空間內長時間逗留，但是有周通等人的幫助，至少不會留下副作用。
　　這就極大的保證了他的學習效率，不必學壹天緩三天。然而作為代價，夜夜通宵卻使他的生物鐘變得壹塌糊塗。每當清晨的曦光從地平線外跳出來，王五就感覺困頓不堪，而出於對華蕓的尊重，上午的課程不太好意思翹掉，那麽只能強忍睡意挨到下午，再結結實實睡足八小時，期間，敢有擾者死。
　　而凱麗每天下午雷打不動地去冥想室自習，並不至於跑到王五門外來叫床。而以王五的名聲，其他人也不會沒事閑來找他的麻煩。
　　吃過午飯，度過壹個安逸的下午，又到了每日例行的上課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