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問題學生

　　清晨，南詔壹中對面的小商店門口放著幾輛摩托車，摩托車旁邊蹲著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少年，大約十七、八歲，嘴裏都叼著煙，有的人手裏還把玩著折疊刀，他們對每個路過的女生都品頭論足，那個女生肥了，那個女生胸部像飛機場，那個女生腰肢好細，遇到壹個漂亮的女生，他們就吹口哨，不是小混混是誰？
　　趙子雲下了公車，看到對面這些小混混，臉上現出壹絲既害怕又有些欣喜的表情，高興的跑了過去，開口就叫道：“毛哥，這麽早就來了。”
　　“靠，妳這個小子就不怕遲到？妳是怎麽當學生的？老子都等了妳快壹個小時了。”
　　小混混中壹個為首的站了起來，用手抓著嘴裏的煙，對著趙子雲就是壹口煙噴去，然後又猛然吸了幾口，才把煙頭狠狠的丟在地上。
　　“咳咳咳……毛哥教訓得是，以後我會早點來。”
　　趙子雲用手把煙霧揮散，低頭哈腰，跟條狗似的。
　　“好了，錢帶來了沒有？”
　　毛哥伸手過來。
　　“帶來了、帶來了。”
　　趙子雲壹邊說著壹邊把肩上的背包取了下來，急急忙忙拉開拉鏈，從包裏取出壹疊錢遞給毛哥，說道：“這次收到四千四百塊。”
　　“靠，這次怎麽少了這麽多？妳他媽的的拿去用了？”
　　毛哥壹聽錢不夠，火就大了，揮起手掌朝著趙子雲的腦袋就是壹巴掌。
　　“毛哥，我哪敢？本來才收到四千塊的，那四百塊都是我的零花錢啊！”
　　趙子雲挨了壹巴掌，並不敢反抗，哭喪著臉說道，後腦勺壹陣火辣辣的疼痛，又說道：“這次有個同學生病了，所以沒有收到他的錢，下次壹定補上。”
　　“妳這個小子得努力點，這樣我才能帶妳進飛車黨見儔哥。”
　　毛哥用手拍了拍錢然後放進口袋裏，拍了拍趙子雲的肩膀說道。
　　“謝謝毛哥、謝謝毛哥，我壹定會努力的。”
　　趙子雲壹聽到飛車黨的儔哥就兩眼發光，仿佛虔誠的信徒見到了佛祖壹般，他壹直幻想能加入黑幫，他最喜歡的黑幫就是飛車黨了，騎著摩托車馳騁在寬敞的街道，想砍人就砍人，想打誰就打誰，多拉風啊！
　　“記得下個月把欠的六百塊錢補上，好了，妳可以走了。”
　　毛哥朝趙子雲揮了揮手。
　　趙子雲笑顏逐開的跑向校門，壹蹦三跳的，仿佛撿到了壹團寶似的，根本沒有看到前面有個人站著，壹下子撞到了那個人身上，好在那個人及時的伸出手擋住他，否則肯定撞個滿懷。
　　趙子雲剛要開口就罵娘，擡頭卻看到是新來的班導師，頓時把已經到了喉嚨的臟話吞了回去，笑咪咪的招呼道：“黃老師早，黃老師好！”
　　說完閃身跑進了校園裏。
　　“這個小子不會是有病吧？怎麽給了別人錢還笑得這麽開心？難道他有受虐癖？”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打了壹個哆嗦。
　　剛才我壹下公車，就看到趙子雲從包裏取出壹疊錢交給壹個小混混，我還以為是小混混對趙子雲敲詐勒索呢，現在經常有社會上的小混混、小流氓敲詐學生的現象出現，南詔電視臺還曾經做個壹篇專欄新聞，呼籲員警要保護純潔的校園，大力打擊這種現象。我剛要走過去制止，卻看到趙子雲對那個小流氓畢恭畢敬，此對老師有禮貌多了，這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了，所以我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等他撞上來，這裏面絕對是有問題的，而且問題還不小呢。本來想問問他，可是看到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我決定不問了，慢慢的總能再明白。
　　那群小混混收到錢騎上摩托車，準備走人，我快走幾步走上前去，攔在毛哥的摩托車前面，向他伸出壹只手，面無表情的叫道：“拿來。”
　　“妳他媽是誰呀？”
　　毛哥很兇狠的罵道。
　　“把妳剛才從學生手中拿到的錢拿來！”
　　我還是沒有表情，只是語氣更冷，沒有壹點火氣，繼續說道：“請註意妳的用詞，如果再滿嘴噴糞的話我會不吝惜用牙刷幫妳刷嘴的。”
　　“我操，妳知道我是誰嗎？”
　　毛哥有些害怕，對手那氣勢冰冷逼人，倒像是有備而來，但是他仗著自己人多，看了看旁邊的兄弟，加上自己有五人，膽子又大了些，喝道：“老子是飛車黨的毛哥，識相的就給我滾！”
　　“管妳是飛車黨還是飛機黨，如果妳現在把錢交出來，我還可以放妳騎車走，否則我就叫妳爬著走！”
　　我還是那副表情，臉色陰冷得像寒冬的天空。看看校門口學生幾乎全都進校了，只有三三兩兩幾個遲到的學生，我不再拖延時間了，說道：“紿妳三秒鐘時間考慮……壹、二……”
　　“操，給我砍！”
　　毛哥突然大叫壹聲，壹轉摩托車油門，騎著摩托車向我撞來。
　　“找死！”
　　我大斥壹聲，身子閃電般的向側邊壹閃，避過了他的車頭，同時揮拳猛然向前擊去，正中他的腦袋。
　　毛哥發出壹聲慘叫，身子失去平衡從摩托車上向旁跌去，由於慣性作用，他狠狠的摔倒在地，沿著地板摩擦兩米多遠，然後狠狠的撞在小商店的卷閘門上，腦袋壹歪，立刻暈了過去，他的摩托車失去控制向前斜斜沖出十多米遠才“砰”的跌倒在旁，只有車輪還在不停的旋轉。
　　毛哥的手下剛要動手，可是看到老大壹個回合就暈死過去，都知道不是人家的對手，實力相差太懸殊，面面相覷，妳看我，我看妳，都不敢先動手。
　　“妳們還要動手嗎？”
　　我看著剩下的四個小混混，傲然的說道。
　　“不敢、不敢！”
　　四個小混混縮在壹起，連連擺手。
　　“妳，過去，把他懷裏的錢給我掏出來！”
　　我指著壹個拿著折疊刀的小混混命令道。
　　“我？”
　　那個小混混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在得到我的點頭確認後，膽戰心驚的收起折疊刀，慢慢的走向毛哥，翻了他幾個口袋才掏出壹疊錢來。
　　“拿過來。”
　　我命令道。
　　小混混把錢遞到我的手裏，我看也不看的就把錢放遲了褲袋裏，冷冷的說道：“好了，妳們可以走了，這次是警告，以後不準來壹中這壹帶，否則再次見到就沒有這麽客氣了，滾！”
　　小混混們急忙扶起暈死過去的毛哥，騎著摩托車急急如喪家之犬般逃離了。
第壹節課是國文課，所以我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否則被徐向月那個老處女抓到又得扣獎金了，這段時間犯煞，總是遇到小人。小混混們走後，我也走向校門，守校門的保安馬浩看到了剛才的那幕，見到我就豎起大拇指，連連誇獎道：“想不到黃老師好膽量、好功夫，連飛車黨徒也敢惹，不過我剛才看著也解氣，他們經常會來學校騷擾學生。”
　　“呵呵，沒什麽了。”
　　我笑笑，逕自走了進去，說道：“以後他們不會再來了。”
　　“黃老師，妳又遲到了！”
　　徐向月不知又從哪裏冒了出來，手裏拿著壹本小本子。
　　“徐主任，剛才校門口來了壹群小混混，是黃老師把他們趕走的，要不然黃老師早就進校門了。”
　　馬浩從保安室裏探出頭來，笑呵呵的幫我答腔。
　　“是嗎？”
　　徐向月懷疑的上上下下打量我，嗯，身子是有點壯，胸肌寬闊，顯得非常強壯，小腹平坦，隱約還能看到幾塊腹肌的模樣，壹點贅肉也沒有，露在袖子外面的上臂肌肉鼓起，夠強壯夠ＭＡＮ的，這身材真漂亮！可以去當模特兒了。
　　“難不成馬浩還會騙妳不成？”
　　這個老處女就想刁難我，我反問道。
　　“那好，這次我就相信妳，如果我發現妳們欺騙我，就上報給校長！”
　　徐向月狠狠的說道。
　　“隨妳便！”
　　我說完頭壹甩，向辦公室走去。
　　到辦公室沒多久就下早讀課了，孫博聞看到我自然不免詢問壹番為何遲到，武勇也是打著官腔說年輕人喜歡戀床，要改掉這個壞習慣，努力工作，把九班治理好。
　　我哈哈壹笑，拍著胸脯說治理九班是遲早的事，會給他們壹個驚喜的。蔣海明聽到我的話自然免不了壹番大笑，笑聲中盡是嘲笑之意，在上次的賭博中，可是有好幾個人下了我能教到本學期結束，如果我堅持到那時，他可是會虧得精光，所以就免不了壹番冷嘲熱諷了。
　　難怪人們說辦公室是非多，不過很快就上課了，我拿著大傘，夾起課本趕快逃離辦公室。
　這篇課文主要是講語言藝術，用詞精當準確往往能收到特別的效果，使寫景狀物傳神，使人物面貌神采突出，甚至可以化腐朽為神奇，點石成金，這方面我早有研究，特別拿手，信心滿滿能給學生別樣的享受。
　　我進了教室站到講臺上，發現有好幾個空位，心頭有些失落，問道：“畢索，妳是班長，妳清點壹下人數，看哪些人沒有來。”
　　畢索站起來向周圍壹看便說道：“史綱、周福、廖靜、高清瓊、黎孜等五人沒有來，胡宜彤剛才來了壹下又走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怎麽連假都不請？這樣是不行的，要當作曠課早退處理，沒來統統以曠課處理。”
　　我心中微有不快，還當不當我是班導師？他們還是不是學生？這個死亡班級怎麽就這麽多問題呢？
　　“從今天起，無故沒有來學校上課的我統統家訪，這個星期就開始，無故不請假就擅自離校的也在家訪名單中，下面開始上課了。”
　　說完我就拿了壹張凳子坐下，開始講起課來。
　　“這節課我們來探討語言藝術，語言藝術有非常豐富的內容，可以講的東西很多，這節課我們主要講壹下說話作文中用詞的準確精當，這個在古詩詞中有著非常多的例子，很多詩歌都是因為壹字傳神而名傳千古，很多人也因為幫別人改了壹個字而被稱為壹字之師，賈島有‘推敲’的佳話，盧延讓有‘吟安壹個字，撚斷數莖須’的名句，可見古人是多麽註意語言啊！很多有名的詩句都是因為壹字傳神而使得全詩有味，比如我們學過的王安石的‘春風又綠江南岸’中的‘綠’字，宋祁‘紅杏枝頭春意鬧’的‘鬧’字……”
　　我講得神采飛揚、口沫橫飛，漸漸的進入角色，仿佛老學究壹樣搖頭晃腦，引經據典，旁征博引，沈浸在古典詩詞的魅力中。
　　可是講臺下的學生們卻各自埋頭苦幹，有的在寫情書，有的在玩遊戲，有的在發簡訊，有的在畫畫，有的在吃零食，有的在化妝，有的在聊天，只有少數幾個學生在認真的聽我講課做筆記，這當中就有國文科代表林青桐，她兩手端著下巴，兩眼灼灼的看著我，眼光發直，暗想道：“真帥，真有才華，口才真好！”
　　“這小子有點能力。”
　　“國文知識蠻豐富的。”
　　劉虎等人在用手機互相交換心得，作弄老師之心不死。
　　我說得手舞足蹈，突然站了起來，用手摸向講臺上的粉筆盒想要拿粉筆。
　　正在埋頭苦幹的學生這個時候突然都擡起了頭，看向那只慢慢摸向粉筆盒的手，眼睛裏都射出期盼的眼神，都在等著那觸摸的瞬間。
　　摸到了，可是入手濕滑且黏，我壹看，乖乖不得了，手上全是鼻涕，再看那個粉筆盒，整個紙盒被抹了壹層濃濃的鼻涕，特別的惡心。
　　我講課的心情壹下子沒了，看著手裏的鼻涕，再看著下面學生竊喜的表情，我知道又被整了，心頭無比的憤怒，臉色變得冷峻起來，殺氣突然湧現，冷冷的掃視了學生壹眼，他們被我散發出來的氣勢壓迫，沒壹個人敢笑，都有點恐懼的看著我，想到那天在體育館怒劈梅智，他們的心裏不由得壹陣發塞。
　　“是誰把鼻涕弄在粉筆盒上的？”
　　我嚴厲的問道，殺氣瞬間彌漫開來。
　　劉虎、畢素和趙子雲等人對視壹眼，都看到了彼此內心的恐懼，太恐怖了，不怒而威，那眼神仿佛有質壹般，銳利無此，投入人心。
　　右邊第三組倒數第三排壹個男生顫抖著站了起來，留著蠻長的頭發，戴了壹副眼鏡，非常的斯文清秀，是司馬進，他抽了抽鼻子，用衛生紙捂住鼻子猛然擤了壹下鼻子，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然後又狠狠的咳嗽了幾下，沙啞著嗓子戰戰兢兢的說道：“報告……報告……老、老師，今天我得了重……重感冒，剛……剛才擦黑板的時候，可能……可能不小心弄上去的。”
　　靠，不是吧？我看司馬進的樣子不像是裝病，是真的重感冒了，蓄滿的氣勢不由得壹泄，殺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這……也太巧了吧？
　　“哈哈……”
　　學生們感到心頭壹松，壓力頓去，憋了許久的笑聲終於爆發了出來。
　　“以後要註意衛生！”
　　我只好提醒道，話鋒壹轉，我就開始表揚起司馬進來了，說道：“司馬進同學重病都不請假，真是個好學上進的好學生，看看妳們，想想那些遲到曠課的學生，他們就不知道臉紅嗎？希望大家能好好向司馬遲同學學習！司馬遲同學，努力學習之余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希望妳早點好起來！”
　　“這個眼鏡仔哪裏是努力學習，我看是努力玩遊戲累的吧？”
　　劉虎撇了撇嘴對同桌的歐陽宏說道。
　　“四眼雞昨晚和我對打遊戲到天亮，恐怕是冷著了。”
　　歐陽宏小聲的嘀咕。
　　我掏出紙巾把手上的鼻涕擦幹掙，說道：“下面我們繼續講課，剛才講古詩詞同學們也許會感到陌生，覺得沒什麽用，其實不然，我們現實生活中也會運用到這方面的語言藝術，壹個字可以把整句話的意思表達得清楚淋漓盡致，有沒有同學舉例？”
　　“老師，妳真牛！”
　　林青桐站起來說道。
　　“很好，林青桐舉的這個例很典型，現在大家都會用這個字，‘牛’這個字本義大家都知道，但是現在卻可以用來指某個人、某種現象、某種事物特別厲害，２００７年出現了最多史上最牛，什麽史上最牛釘子戶，史上最牛房子，史上最牛救援隊等等。”
　　我侃侃而談，彰顯我知識的淵博。
　　林青桐得到我的肯定和表揚，心裏宛如吃了蜜糖壹樣，甜滋滋的坐下了。
　　“老師，妳真屌！”
　　劉蕓站起來大聲說道。
　　“哈哈……”
　　學生們又爆發出壹陣大笑，有的女生當場臉紅耳赤，有的男生還吹口哨，本來冷清的教室壹下子熱鬧起來，劉蕓得意的朝著全班壹笑，臉上的神情非常的洋洋得意。
　　我也微笑起來，靜靜的看著哄堂大笑的學生們，這些學生已經到了性好奇的階段，對某些帶有生殖器官的粗話特別喜歡說，好像說了出來就是酷就是拽，常常以此為傲，這是腎上腺素分泌過多無從宣泄的表現。
　　我轉身在黑板上寫了個“屌”字，似笑非笑的講道：“劉蕓同學舉的這個例子也不錯，但是太粗野了些。這個‘屌’字原來是指男性生殖器官，但現在也用得很平常，此如可以做動詞，‘我不屌他’；還可以做形容詞，‘這個人很屌’，意思和‘這個人很牛’差不多，都是指很厲害的意思。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喜歡把這個字掛在嘴邊，好像很拉風壹樣，其實壹點都不文雅。臺灣人就很喜歡說這個詞，如果同學們會看臺灣壹些綜藝節目就會發現他們很頻繁的用這個詞。但是我還是希望同學們不要說這個詞，盡量少說這個詞，尤其是女同學，男同學要說的時候也不要當著女同學的面，好不好？”
　　“噓……”
　　壹些學生噓聲壹片，但是更多的學生卻是大聲叫道：“好！”
　　他們神情興奮，覺得這個新來的班導師確實不錯，能和他們真誠的交流，不像其他老師和家長從來不傾聽他們的內心，壹味的打壓威逼，他們第壹次感受到了我的真誠。
　　“其實這個問題實在不該由我們老師來教，妳們的父母是妳們的第壹老師，本應由他們來教給妳們這個道理，但是我把大家都當作有理解能力的成年人，所以願意和大家討論這個問題……”
　　青春期學生最希望的是什麽？最希望父母老師把自己當成壹個平等的對象，把自己當成是壹個有思想的成年人，而我的真誠感染了他們。
　　是啊！以前沒老師這麽跟我們講過，甚至家長也不會這麽坐下來跟我們談論。劉蕓不得不佩服我說話的技巧，也有些意動，的確，這個新來的老師雖然有點龜毛，但是此起其他的老師來，還真的算蠻能溝通的。
　　就在我講課的時候，校長林嵐已經偷偷的站在教室後門那裏聽我講課，對我講解古詩詞表現出來的深厚功力感到滿意，不時點頭贊許。可是當她聽到我給學生們講“屌”字的時候，卻大吃壹驚，敢於課堂上和學生公開討論這種臟話，我還是南詔壹中第壹人。但是到最後看到學生們的反應時，她不再懷疑了，她已經深深的相信這個年輕人的執教能力和管理能力了，不再遲疑，她轉身離開，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其實還有壹個臟字大家也喜歡掛在嘴邊。”
　　同學們學得很熱烈，我就繼續趁熱打鐵，轉身在黑板上寫下“逼”字。有些女學生看到這個字臉馬上就紅了，張敏羞紅著臉想道：“強哥真是個怪人。”
　　劉蕓微紅著臉想道：“這個黃老師蠻新潮的嘛。”
　　林青桐羞紅著臉想道：“這個、這個黃老師有點壞。”
　　男學生看到馬上又笑了起來，笑聲顯得是那麽的淫蕩。
　　“這個字用途很廣，廣到很多女同學都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有些女同學的臉已經紅了，為什麽我講妳們會臉紅呢，因為妳們都知道這是個相當粗俗相當不文雅的詞，可是為什麽當這個詞從妳們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卻沒有這種感覺呢？”
　　我微微笑了起來，繼續說道：“這個詞是經常和‘牛’連用的，牛逼的意思也是很牛的意思，可是大家為什麽不說牛卻要說牛逼呢？最後我還是建議學生們最好不要說這個臟字，實在太不文雅了。”
　　“那不是說牛斌牛副校長嗎？”
　　劉虎在下面小聲的說著。
　　“哈哈……”
　　旁邊幾個同學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妳們幾個說什麽那麽好笑呢，能否和同學們分享壹下？”
　　我沒有聽清他們在下面說什麽。
　　“劉虎說牛逼是指牛副校長。”
　　畢索站了起來忍著笑說道。
　　牛斌，牛逼，果然讀音挺像的，我也差點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個牛副校長在學校很不得人心，連學生都給他取了個外號。
　　我點頭讓畢索坐下，板著臉嚴肅的說道：“不要隨便給學校領導老師取外號，這是對他們的不尊重，希望同學們以後不要這樣做了。”
　　但是心裏卻著實感到痛快，如果不是身為老師要在學生面前保持為人師表的形象，我也真想大笑幾聲表達高興的心情。
　　“好了，語言藝術這課我就講到這裏，語言藝術是門深奧的學問，希望同學們在學習上、生活上都能好好領會領悟。”
　　說著我轉身把黑板上的字擦掉，壹邊擦壹邊說道：“就算它用在形容詞的時候不算臟話，可是到底還是粗俗的俚語。好了，關於粗口的問題我們今天就說到這裏，希望同學們平時註意壹下，看清楚說話的場合、地點和對象，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暗暗點頭，這節課別開生面，這個黃老師的講課藝術確實罕有，能引人入勝，道別人之所不敢道，他們感覺非常的親切，沒有老師的架子，有些學生心中已經開始在慢慢的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