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壹章 前任軍團長

　　格拉倫斯所帶領的士兵，全是從盧塞恩戰場上剛剛撤下來的精銳，這個陸軍裝甲團知道如何防禦被勒雷聯邦重兵圍困的羅特斯克市，也知道，如何迅速地對壹個監獄展開攻擊。
　　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在四輛【元素】的電子攻擊覆蓋中，三百輛【聖鎧22】、十壹輛【三頭犬】中型機甲、六輛【毒蟲】中型機甲和兩輛【猛獸】Ⅱ重型機甲分成三路，迅速穿過了眼前的廢棄農場，沿著自由戰線發動攻擊時開辟的隔離網缺口向監獄北面發動突襲。
　　這些精銳戰士排成了錐形突擊陣，每壹輛機甲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他們行動幹凈利落，機甲的每壹步，都踩在合適的位置，上百輛機甲形成了壹個堅固的鋼鐵錐子，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推進。
　　當數百輛重量在十到八十噸的機甲發動速度超過每小時八十公裏的突襲時，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只有壹個詞能形容這些剛從血腥戰場上撤回來發動突襲的機甲，那就是兇猛！
　　看著這氣勢磅礴的集團沖鋒，格拉倫斯毫不懷疑，自己的士兵將會迅疾占領這個面前沒有任何防守跡象的監獄，從而揭露出，這個靜靜的監獄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十余道堅固的隔離網占據了近兩公裏寬的平地，可是，在機甲面前，它們是那麽的脆弱。三路機甲兇狠的突擊，如同壹把鋒利的匕首在脆弱的魚網中縱橫，況且，這張魚網，早已經被人破壞過了。
　　機甲的前鋒已經突破最後壹道隔離網了，在他們面前，除了左右兩側數百米外的兩個了望塔和正面的巨大監舍，再沒有任何東西。
　　格拉倫斯挑了挑眉毛，初步行動的順利讓他心情放松。他摁下通訊鍵準備下達後續命令，忽然，耳機裏傳來了“嗶！”的壹聲輕響。
　　格拉倫斯的微笑凝固了，機甲上剛剛恢復不久的區域通訊頻道再度陷入了沈默。
　　“茲啦！”機甲電腦停止了工作，雷達上壹片雪花，任何和電子有關的設備，都在壹陣強烈的電磁中拼命掙紮，發出劈啪的聲音，那個該死的強力幹擾源又開始了工作，四輛【元素】的小功率電子對抗設備根本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壓制了。
　　徹底，而幹脆的壓制，這讓格拉倫斯嗅到了壹絲陰謀的味道。
　　他猛然擡起了頭……
　　只聽到“轟！”的壹聲巨響，三輛沖鋒在最前面的機甲被忽如其來的爆炸送上了天空。火光，透過機甲坐艙的窗口，將格拉倫斯的臉映得通紅。
　　機甲地雷！格拉倫斯拼命地操控機甲舉起了手臂，他想讓自己的隊伍從陷阱中撤出來。
　　“轟……轟……轟……”
　　來不及了，接二連三，壹次比壹次猛烈的爆炸，從第壹次爆炸發生的地方向後延伸，如同壹條暴怒的火龍，正在擡起它那巨大的身軀。
　　連環詭雷……格拉倫斯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發生的壹切，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火光沖天的爆炸中，他還能清楚地看到在隔離網的那壹頭，呆呆地站著幾輛先前通過的偵察機甲。
　　“轟！”壹發能量炮彈落在了格拉倫斯身後的地上，掀飛的泥土劈裏啪啦地打在機甲身上。
　　格拉倫斯怔怔地回過頭。
　　“敵襲！”壹聲淒厲而驚慌的叫喊聲，在他的耳畔響起。
　　……
　　“來，乖乖的，小詹姆士，把老子給妳做的這件小背心穿上。”胖子提著壹件黃色的背心，慈祥的對詹姆士道。
　　“妳是誰？”詹姆士凝視著這個可以主宰自己生死的胖子，他不敢相信自己有壹天居然會落到這個地步。而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壹個讓自己感覺到無力和軟弱的胖子。所以，他必須要正視眼前這個人，用自己的威嚴和壹切手段來壓制住他。
　　“啪！”胖子壹耳光抽在詹姆士臉上，笑瞇瞇地道：“他媽的，剛才妳還坐在格鬥場裏看老子打架，這麽快就忘了，妳這個小沒良心的！”
　　詹姆士收起了自己的威嚴，盡管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統治了加查林數十年，自己可以把所有人玩弄在指掌間，自己富有四海指揮千軍，結果卻被壹個胖子毫不在乎地欺負，但是，他明白，眼前的這個家夥，絕對是壹個另類，他並不在乎權威勢力，他根本就是壹個神經病，別想用正常的思維去影響他，要想少吃點苦頭，最好乖乖地照他說的去做。
　　“這樣就對了。”胖子滿意地幫詹姆士套上背心，如同壹位慈祥的母親般，幫他系上紐扣，然後……接好線路，打開開關，“看，多合身，我還專門為妳繡了壹只小鹿，很可愛哦。不過……”胖子的笑容實在很猥瑣，“千萬別試圖把它脫下來，妳還小，不明白怎麽脫衣服，不然，會弄傷自己的。”
　　詹姆士麻木的任由胖子把自己裝扮成壹個電線超人，壹顆心漸漸地沈了下去。在離這裏不遠，自己的神跡軍團正在趕來，而現在，即便所有的人都圍在自己旁邊，也沒辦法阻止壹個瘋子的舉動。
　　壹個撤走了數千人的部隊，只留下壹個機甲營準備對蜂擁而至的追兵進行阻擊，並給自己穿上壹件看起來像布滿了炸藥的瘋子！
　　“不同的運輸艦到達這裏，從天網上的信號看，他們似乎並不完全屬於斯蒂芬的部隊。”胖子看著詹姆士，壹臉傻笑，“我們知道，妳的兒子背叛了妳；萊茵哈特，也不是什麽好鳥。”說這話的時候，他看了壹眼不遠處的邦妮，“現在，他們都想要妳的命！”
　　“既然有人想要妳的命，也就會有人想要妳活著。”胖子把壹張易容過的臉皺成了菊花，“我是不是可以指望，那些正往這裏趕路的部隊裏，有壹部分是忠於妳的，而妳，可以讓我暫時替妳指揮壹下他們？”
　　“妳可以控制我的身體，但是，妳別想得到我的協助，妳控制不了我的精神。”詹姆士臉上被抽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他振作了壹下精神，試圖在這樣的談話中找到胖子的弱點，以便建立壹種平衡的關系，“靠妳這麽壹點人，妳沒辦法逃脫他們的追殺。”
　　“不不不，我親愛的皇帝陛下，妳搞錯了壹點，是我在試圖協助妳逃過追殺。或者，試圖讓妳能夠有壹天順利地擺脫這件小背心。”胖子摸著詹姆士的頭，拍了拍，“而不是妳協助我，明白嗎？另外……”
　　“啪！”胖子反手又是壹記耳光抽在詹姆士的臉上，“我不需要控制妳的精神，我控制妳的身體就好了。”
　　看著詹姆士紅腫的面頰和顫抖的嘴唇，胖子的手指落在了那件繡著小鹿的黃色背心上，壹臉陶醉地道：“或許，妳喜歡脫光了衣服，光著屁股穿上這件背心，我可以幫忙在小背心上加幾個小霓虹燈。”
　　“好吧。”詹姆士投降了，那種巨大的屈辱感也許會讓他在事後不惜壹切來殺死眼前這個胖子，可是現在，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軟弱。
　　詹姆士不停地說服自己，實在沒有必要跟這個神經病做鬥爭：“我只知道，其中的壹支部隊是我所能控制的，在妳從我身上搜去的東西裏，有壹個銀色的金屬匣子，那是我和那支部隊聯絡的工具，只要沒有幹擾，妳就能和他們通話。”
　　看著胖子蹲在壹旁撥拉著從自己身上搜出的東西，詹姆士道：“如果，妳想要活著，最好在斯蒂芬和萊茵哈特控制住空軍之前離開這裏，這個監獄的防空系統，保護不了我們多長時間。”
　　“放心吧，妳那個白癡兒子怕自己的部隊受到攻擊，早就癱瘓了天網，等他攻下了陸基空軍基地，航空管制權早就到我的手裏了……除非，他能拆除遍布整個莫茲奇的數萬防空導彈基地。”胖子揚了揚詹姆士那張權限卡，“況且，妳還有忠於妳的太空艦隊，我會和他們取得聯絡的！”
　　“妳是拉塞爾的學生，那個看透了他的計劃的聯邦中尉參謀？”詹姆士看著眼前這個壹臉憨厚的胖子，忽然想起了戈登的報告，“妳就是那個變數！”
　　“變數？”胖子猥瑣地笑著，“我可不是什麽變數，我只不過喜歡攪和而已。例如在妳想吃飯的時候說點惡心的，在妳想睡覺的時候打個騷擾電話，在妳高潮的時候嚇妳壹跳，在妳想安靜的時候制造壹點噪音。反正，妳怎麽不高興我怎麽來。”
　　“如果，我做的這些工作能讓妳們覺得生活偏離了軌跡，那麽……”胖子聳了聳肩膀，滿不在乎地道，“妳稱呼我為變數，那也沒錯。”
　　詹姆士無法控制自己地笑了起來，他覺得壹切都是那麽的不可思議，這個當初遙遠得如同在天際般的變數，居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他害了自己還是他救了自己。或許，自己當初真應該聽戈登的話，派人去幹掉這個胖子。
　　“啪！”又是壹記耳光抽在詹姆士的臉上，讓他的笑聲嘎然而止，胖子誠懇地道，“別他媽的在這裏慘笑了，老子忙著呢。”
　　“暫時停壹下電子幹擾，我打個電話。”胖子壹邊撥弄開找到的金屬匣子，壹邊對身旁的自由戰士道。
　　幹擾很快停止了，重新啟動的金屬匣子底層是壹個軍用通訊裝置，抗幹擾能力很強，不過，那是不在強力幹擾源直接作用下。
　　“妳的這支部隊什麽番號，指揮官是誰？”
　　“皇帝直屬秘密衛隊，神跡軍團，成員三千三百人，指揮官……左拉。”
　　“左拉？”胖子驚訝地道，“神話軍團的前軍團長？這老家夥有七十歲了吧？”
　　詹姆士捂著火辣辣的臉點了點頭道：“是的，他是我唯壹信任的人。”
　　胖子撇了撇嘴道：“應該說，他是妳現在唯壹信任的人。”他接通了通訊，沖詹姆士道，“我想，妳應該認得左拉的聲音，他也應該會毫無條件的執行妳的任何命令吧？”
　　“陛下……”通訊器裏傳來了壹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見詹姆士點了點頭，胖子用詹姆士的聲音道：“左拉將軍，我現在很安全。外面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需要妳的配合。我的命令是，不能讓任何部隊進入監獄。現在，在監獄的北部，有軍隊活動的跡象，如果那是妳的部隊，停下來進行警戒，如果不是，消滅他們！”
　　“遵從您的旨意，陛下。”
　　胖子收起了通訊器，對詹姆士笑道：“這個神跡軍團的規模，只有神話軍團的千分之二百五，妳最好祈禱他們能夠幫上點忙，不過從聲音聽起來，那位左拉將軍倒不像老得走不動的樣子。”
　　……
　　左拉駕駛著壹輛改裝得幾乎變形的【狂龍】，壹馬當先的向前突進。
　　自從他離開了神話軍團以後，這麽多年來，這是他第壹次在真槍實彈中沖鋒。
　　作為壹個年逾七旬的老戰士，依然能保持每秒三十五動的手速，左拉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
　　迅疾避開壹兩【三頭犬】的射擊，【狂龍】以壹種奇特的姿勢高速突進，只壹眨眼的工夫，這兩外表看來非常誇張的【狂龍】就撞進了【三頭犬】的懷裏，如同壹只刺猬壹般，【狂龍】身上的尖刺釘在了【三頭犬】的外掛裝甲裏。
　　隨即，幾乎壹伸手就能擊穿坐艙，搗毀裏面所有壹切的【狂龍】讓跟在他身後的所有戰士都目瞪口呆。
　　左拉，這位前神話軍團的最高統帥並沒有選擇簡單地結束戰鬥，正相反，這才是戰鬥的開始！
　　隨著左拉的壹聲大喝，【狂龍】手上的離子光刀被洶湧灌註的能量激射出眩目的光芒，【三頭犬】相對龐大的身軀和更大的發動機功率在這壹刻完全失去了作用，它在絕對的速度面前是如此的脆弱……它被壹刀劈掉了機械腿，而它的雙臂，已經先於它的腿離開了身體。
　　壹刀，圓環形的壹刀，這兩【三頭犬】就成了壹個只有軀幹的不規則金屬球。
　　【三頭犬】身旁的數輛【聖鎧22】還沒有來得及隨著【狂龍】的突進改變射擊線路，就已經失去了【狂龍】的影子，隨即，斷口上冒著電花的【三頭犬】被【狂龍】壹路狂推，格拉倫斯的機甲隊形被強行撞開了壹個缺口。
　　能量炮，導彈，在這個狹小而混亂的陣營中瘋狂亂躥，隨著壹聲劇烈的爆炸，能量罩已經呈紅色的【三頭犬】終於被擊毀了，而爆炸過後，格拉倫斯部隊的機甲發現，那輛兇猛的【狂龍】如同壹只發瘋的猛虎，已經深入到了機甲陣型的中心。
　　在它的身後，是壹條血與火的通路，那裏，已經倒下了三輛【聖鎧22】！
　　【狂龍】沒有絲毫的停頓，它就如同壹只餓瘋了的狼，終於突入了羊群壹般，在急速的沖刺中，它左手搗爛了壹輛【聖鎧22】的左艙，右手的離子光刀將另壹輛【聖鎧22】切成兩斷，而它肩膀和腰部兩側的能量炮口，正在對著正前方的壹輛【毒蟲】傾瀉著兇猛的火力。
　　可是，它和【毒蟲】之間的距離，不到二十米！
　　在這麽近的距離開炮，完全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這輛【狂龍】的操控者簡直就是壹個瘋子！
　　巨大而防禦超強的【毒蟲】身上，劇烈的爆炸接連不停地響起，連珠炮式的打擊讓它的能量罩迅速變成了深紅色，【毒蟲】的身體在刺眼的閃光中顫抖著，爆炸的沖擊波和碎片，讓它周圍數十米內的所有機甲都受到了影響。
　　那輛【狂龍】也不例外，它被沖擊波拋飛了出去，身上的能量罩，也變成了只比【毒蟲】稍淺壹點的紅色。在半空中，這輛讓所有人都覺得恐懼的【狂龍】稍微調整了壹下姿勢，“嗖”壹發導彈冒著濃烈的白煙，在壹絲停滯後猛然竄出，【毒蟲】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幾十米的距離太短了，短到導彈在發射的同時，就命中了目標。
　　沖天爆炸火光中，【狂龍】的能量罩變成了深紅色，而它，已經在拋飛的過程中隨手砍翻壹輛【聖鎧22】並脫離了戰鬥，回到了壹群兇猛突進的【狂龍】之中。
　　田行健站在監舍樓頂，【邏輯】的掃描儀正在緊張地對壹輛【狂龍】進行結構解析，胖子模仿著【狂龍】的動作，嘴角泛起壹絲微笑，“對付瘋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要比他更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