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三大體質傍身，人王體的奧秘

　　“《長青道經》名列第壹。”
　　“應必有其可選之處……”
　　“不知執事可否點撥弟子壹二……”
　　徐行執晚輩禮，揖了壹禮，然後問向中年道士。
　　他內心已經屬意這本《長青道經》，但還需中年道士幫他解說壹二，才好選擇。不然若只看這本道經的選擇數不少，就貿然抉擇，說不定會吃大虧。
　　其外，今日觀周明蒼之事，他知入宗門之後，處處皆是考核。
　　修行之事，切勿妄自尊大。
　　這壹點很重要。
　　而且敬師明禮，亦是壹項對他的加分項。
　　至於會不會做了無用功，他也不知道。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有時候就是這種不經意的舉措，才往往決定人的壹生。
　　“唔……”
　　“《長青道經》之所以選擇的人多，是因為其法性中庸，不偏不倚。而且比平常修行功法，修行之後，能多增添壹成壽元。”
　　見徐行執禮甚篤，中年道士也面帶了壹絲笑容，他捋了捋胡須，“此法盡管不如《弱水真經》修煉後能凝練弱水對敵，但入仙基之後，卻也可凝練長青之氣滋養體魄，在仙基之上，此功可續宗門壹百三十二種功法，前路無礙，壹路光明……”
　　“而《弱水真經》、《八臂明王體》等功，續的功法就少得多了。”
　　“《弱水真經》只可續七種，《八臂明王經》三種。”
　　他壹壹講解，沒有絲毫怠慢。
　　人王體入宗門，最低也是個配紅絳蟠龍玉佩的預備真傳。
　　相比海月體壹百五十年壹誕，人王體就苛刻的多了，在飛羽仙宮所列諸多體質中，三百九十年壹誕……
　　而之所以講解《八臂明王經》，則是他見徐行的目光在《八臂明王經》上面停駐的時間稍久壹些。盡管連半息功夫不到，可他還是註意到了。
　　“弟子多謝執事講解。”
　　徐行對中年道士再揖壹禮，“行願聽執事之言，就取了《長青道經》作為主修功法……”
　　縱然未入世家壹脈，但不代表他，就要做‘遺世而獨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了。
　　人脈關系，並不壹定要靠姻親來實現。
　　只是……姻親是最簡單的壹種。
　　剛才中年道士只是隨口講解了壹番，並未建議他到底選哪壹本功法作為主修。
　　但他的這壹番回答，卻主動選擇承了中年道士的情。
　　看似是他吃了壹點小虧，可人脈關系就是這種相互的利益輸送，才逐漸建立的。今日他承了中年道士壹情，讓中年道士有利可圖，那麽往後壹點不大不小的小忙，請中年道士幫助……中年道士很難就此而推脫……
　　讓小利而奪天下。
　　大鬥出，小鬥進……
　　田恒子、田僖子的做法，徐行認為，值得學習。
　　剛才中年道士的“前倨後恭”，他也看到了。知道中年道士的秉性。壹種人，壹種對待法。換做他人，他或許就不會這麽作為了。
　　“這……”
　　中年道士訝然的看了徐行壹眼。
　　會鉆營的弟子，他見得多了。可徐行這種，剛入門，就鉆營。並且鉆營的恰到好處，讓他未生出絲毫反感的弟子，就不多了。
　　說是承他的情，理由上也說得過去。
　　畢竟……傳道受業解惑……為師恩嘛。
　　當然，他未生出反感的原因，很大壹部分要歸結在徐行的前途上。結交宗門普通弟子他會覺得很虧，因為今後他讓出的利難以套現收回，可讓利給真傳弟子，他暫虧，卻覺得會很值得，因為他有信心今後能賺回來。
　　將記有《長青道經》的薄冊遞給徐行後，中年道士又從袖口取出了另壹個黃色布袋，與之前遞給徐行的壹般無二，都是巴掌大小。
　　“這是祿事閣……庭掃值班壹年的俸祿，總計三百七十靈貝。”
　　“裏面還有壹些打坐修煉的黃粱丸。”
　　“服用壹顆，能解壹月饑渴，這裏面大概有十來顆，壹年的份額。”
　　說完這番話後，中年道士笑了笑，“徐……師弟若有時間，在祿事閣值班庭掃幾次，就算是應了這門差事。對了，貧道叫蔣嚴，仙基後期境界修士，今後若有時間了，徐師弟可和師兄聚聚，帶妳去見幾個朋友。”
　　眼見徐行心性和資質都不缺，蔣嚴也順坡下驢，對徐行起了結交之心。
　　此時看似徐行只是外門先天境界。
　　然而他心知，築就仙基、玉液還丹，這兩門關卡，還堵不住徐行。
　　遲早徐行會與他同輩，而且在不久的將來，亦會超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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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弟謝蔣師兄看重。”
　　徐行沒有推拒，大大方方收了蔣嚴給的好處。他將兩個黃色布袋盡皆綁在了腰帶上，然後對蔣嚴鄭重的又施壹禮。
　　祿事閣管仙門弟子的職事，蔣嚴以權謀私再常見不過。這點“好處”，亦不會是蔣嚴故意給他設的陷阱。倘若祿事閣的執事們公然“釣魚”，恐怕仙門上下都要人人自危了。
　　其外，兩次命運推演，他都在蔣嚴這裏，腆著臉得到過好處。
　　事後……也沒人追究過。
　　命運推演的每壹步，都是按照他的性格進行選擇推演。只不過相較於現實，兩次推演中的他，都少了壹些冥冥中的仙運，又沒有外掛在身。所以再善權謀，也只能命殞黃泉、身死道消了。
　　道謝完後，再和蔣嚴攀談了數句，徐行離開祿事閣。
　　跟在徐行身後進行籍名的新弟子，也壹步走到了隔音法陣裏面，開始對蔣嚴說起了自己的籍貫、姓名、年齡、修為……
　　等壹壹講完之後，新弟子見自己只有壹個黃色布袋，頓時心裏就有些不滿了，“執事，為何剛才在我前面壹人，領了兩個納物袋，而我，只有壹個？執事辦事，莫非不公？”
　　他出身凡俗王侯之家，向來頤指氣使慣了。
　　宗門執事，也要依據門內戒律辦事，所以他怡然不懼。
　　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領了宗門的職任，另壹個納物袋，是俸祿。”
　　“妳可以看看，這是祿事閣職任的名單……”
　　蔣嚴見多了這種新弟子，他不慌不忙的拿出了祿事閣任職的名冊，在上面清晰的寫著【外門弟子徐行，領庭掃值班雜役壹年】。
　　手續都對，他不怕人查。
　　新弟子眉宇稍皺，感覺自己剛才出口太過倨傲，此刻有點下不來臺了。不過他也懂得唾面自幹，於是又問道：“執事，我也想做庭掃值班的雜役，不知……”
　　他看徐行剛才和蔣嚴言談甚歡，直覺這個職任不錯。
　　所以也想要領上壹份。
　　“不好意思……”
　　“庭掃值班雜役近年只剩那壹個缺額。”
　　“若妳想應聘，需等十年後。”
　　蔣嚴直接表示拒絕。
　　像他給徐行的這等閑缺，不管是祿事閣，還是天書閣等宗門機構，都有不少。專門給壹些世家子弟、宗門仙才留用。
　　算是暗地裏的潛規則之壹。
　　此時他說沒有，確實也是如此，明面上，祿事閣已然不缺做事的值班。
　　但——
　　實際上，有沒有就是他壹句話的事。
　　想要多招壹些閑人，就說祿事閣最近事務繁忙，或閣內積塵太多，需要值班雜役進行庭掃等等，都是可找借的理由。
　　“是，執事大人。”
　　新弟子面色青紅交加了壹陣，只能無奈服軟，對蔣嚴施禮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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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徐行向來對這壹句名言深以為然。
　　仙人不食五谷雜糧，卻也食天地精氣。究其根本，與人並無異同。況且他們也只是修士，並非真正修仙得道的仙人……
　　離開祿事閣後，他並不知道因為自己還牽扯了壹項小的風波。但即使他知道了，對此恐怕也會熟視無睹。
　　來到外門的水光海院，給執事遞了身份令牌後。
　　徐行住進了甲字十三號房。
　　“《長青道經》……”
　　“希望這壹本道家修行功法，能助我凝結出另壹種體質。”
　　翻開經冊，徐行細細體悟這門功法。
　　相較於以前後天境界看《八臂明王經》的晦澀，這本《長青道經》的真味在他心中壹覽無余，很快便知其中講述的精妙所在。
　　從入住的第壹天，他壹直翻看到第五天。
　　這壹日，終於感覺到了壹絲骨瘦形銷，腹中饑餓難忍。
　　先天境界的武者，還沒到辟谷的地步。雖能餓上兩三個月而不死，可這是有傷身體本元的行徑，萬萬不可輕易嘗試。
　　“初入宗門，幸好在蔣嚴那裏得到了這些黃粱丸……”
　　徐行掏出納物袋，取出了壹個青瓷小瓶。
　　他倒置瓶口，往掌心壹倒，瞬時間十三粒鵪鶉蛋大小的淡黃藥丸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他將十二粒藥丸送回青瓷瓶，然後仔細打量手中僅剩的壹粒黃粱丸。
　　“這藥丸聞起來有淡淡的香味……”
　　“僅是聞了壹口，腹中的饑餓就已經有所緩解……”
　　徐行暗忖。
　　他也不遲疑，將黃粱丸直接塞到了嘴裏，用津液壹順，咽到了肚子裏。
　　下壹刻。
　　壹股沛然藥力在他肚中炸開，他頓時精神奕奕了起來。
　　“開始修行《長青道經》……”
　　徐行已經理解了《長青道經》裏面的其中三昧。
　　此時著手修煉，並未有絲毫不順。
　　不過他也沒忘記副本世界的另壹個自己幫助他進行修煉。
　　固然“他我”仙基已成，難以毀掉仙基，轉修《長青道經》，但“他我”運轉《長青道經》的行脈路線卻也不難。
　　現實世界他修行壹日的《長青道經》，副本世界的自己就已經入手修煉了壹個月。對《長青道經》的修行經驗壹壹反饋到了他的本體身上。
　　僅用時不過五日。
　　意識空間內。
　　金澄澄的鏡面上，就浮現出了另壹個仙青命格。
　　【長青體：先天武學所誕，修道門內功無往而不利。可吸收草木精氣，凝長青之氣，延長自身壽元。五十年後，有望進宗師之境，凝萬古長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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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凝結出了仙青命格【長青體】，可用【道果】進行固化，請問是否以【道果】進行固化？”
　　“此過程不可逆！”
　　簡短的幾行字跡浮現在鏡面上。
　　“固化！”
　　徐行點頭同意，未有絲毫猶豫。
　　下壹刻。
　　他體內的先天真元開始了瘋狂的消耗。
　　這壹次，所消耗的先天真元遠比固化仙青命格【人王】和【明王體】要消耗的多的多，進度才到四分之壹，幾近將他體內的先天真元消耗壹空。
　　大出徐行的意外之外。
　　若不是他及時服下了幾粒黃粱丸和四十來滴千年石露補足精氣，恐怕這壹次消耗，足以讓他小半個月都恢復不過來。
　　“第壹次，明王體……”
　　“我體質非是先天，所以固化改造並不難為，消耗的精氣不多……”
　　“第二次，人王體……”
　　“我已有明王體的體質，人王體凝聚，消耗的也多是鳳溪國境內的龍運。但哪怕有龍運相助，消耗的精氣卻也不少，浪費了壹些千年石露。”
　　“而這壹次，第三次，長青體……”
　　“人王體、明王體傍身，想要再加入壹個長青體，難度比先前兩種要難上的不止壹倍。恐怕再凝結壹次，消耗的資源就不是我這個境界能承擔得起的……”
　　徐行搖了搖頭，打消了再凝結壹種體質的念頭。
　　在副本世界築就仙基的時候，他兩種體質，不靠任何資源，就險些做到了築就無暇仙基。而今，三大體質在身，又有宋刀、鄧安贈送的築仙基資源，他對築就無暇仙基的把握，足有九成九……
　　至於最後零點壹成，則是他不想將話說的太滿。
　　“三大體質，已經足夠我登仙途了。”
　　“再凝結，也是無用。眼下，更重要的是，凝結仙命。有了仙命，仙道氣運垂青，我才能無往而不利，就和在凡俗中的壹樣……”
　　“若不是我有赤色命格【義賊】，天牢難逃……後面的……明黃命格【官賊】，祈雨降下雨水，天命在身，有人王之相，得懸濟寺扶持，帝紫命格【奪龍之賊】破神京，殺崇明帝……”
　　“仙青命格【人王】，得以拜入仙門。”
　　“而仙命，則是仙途中的保障。”
　　徐行下定決心，待紫鵲谷壹行後，就擇日築就仙基。
　　體質，只是壹時的。
　　境界，才是永恒。
　　為了追求體質，而失了境界。屬於是得了芝麻，丟了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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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個半月後。
　　飛羽仙宮治下，忘川海。
　　徐行等壹眾外門弟子乘坐靈舟飛至東部海域。站在船頭的他們此刻俯瞰舟下景物。只見波瀾壯闊的鳳溪江自北向南匯入紫色的忘川海中，在江海交匯之地，存有許多陸洲，宛若玉帶上的黃玉配飾壹樣。
　　“此地應該就是鳳溪國了？”
　　說話之人，非是徐行，而是壹個梳著雙平髻，年約雙十的少女。
　　其相貌並非絕色，只是相較普通女子，長相頗為秀麗壹些。但這少女雙眼頗大，看起來有種靈黠之感。再加之相得益彰的打扮，以及養出的書卷氣，看起來讓人感覺頗為養眼。
　　此時這少女與徐行並列在壹處，伸出柔荑指著浩蕩的鳳溪江，對徐行笑了笑，言道。
　　“應該是……”
　　徐行點了點頭，隨口附和了壹句。
　　這秀麗少女倒也不是別人，而是與他同出壹國。是前朝宰輔歐陽叔達的女兒歐陽盼安。
　　此女身居蝶鳳體，在十六歲初顯，也就是歐陽叔達辭官乞骸骨回鄉的那壹年被接渡使接引入宗門。
　　比他早入仙門能有六年。
　　蝶鳳體雖是先天所誕，可這種體質不值錢。鳳溪江因為受天鳳眷顧，每年都會有各種的鳳體誕生。蝶鳳體在其中，算是下等。
　　故此，歐陽盼安到現在境界只有先天初期。
　　而這先天境界，還是她前些日子，朝宗門租借了壹些靈貝，換了壹顆破障丹，才成功突破的。此行，亦是為了紫鵲谷這壹機緣而來。
　　“忘川海的紫鵲，每年自北部海域的長洲淵遷徙到東部海域的紫鵲谷。東部海域的紫鵲谷，溫暖濕潤，可以讓它們產卵生子……”
　　“而紫鵲這壹種靈鳥，也會幫子嗣築巢。這紫鵲朝霞就是紫鵲鳥們為子嗣們做的鳥巢。仙門圈劃紫鵲谷為禁地，每三十年取壹次靈巢。不過仙門也會煉制別的法巢，幫紫鵲鳥安家，不會竭澤而漁……”
　　歐陽盼安找由頭和徐行攀附著話。
　　壹言壹句。
　　等語終之時，她面含期待的望著徐行，等待徐行接續她說的話。
　　“歐陽小姐……”
　　“如果僅僅想靠這些打動我的話，大可不必。”
　　徐行冷漠的掃了壹眼歐陽盼安，“徐某不是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男人。些許的言語，還不足以讓我讓出所得利益……”
　　什麽君子之風，都是虛的。
　　只有實打實的利益，才是真的。
　　歐陽盼安偶遇他這個老鄉，見他已有先天後期的修為。這才借機和他攀談，想要靠他取得紫鵲谷中的朝霞……
　　只不過歐陽盼安也是第壹次如此做，演技太過拙劣。
　　被他壹眼就窺破。
　　以前兩次命運推演，上的都是這壹趟靈舟。
　　可他都沒碰到過歐陽盼安。
　　或者說不是沒碰到過，而是他不認識歐陽盼安。而兩次推演中的他，修為也是壹般，步法未曾大成，哪有資格讓歐陽盼安攀附……
　　“家父……以前幫過徐師兄壹次……”
　　“不知徐師兄可否念及此情？”
　　大著膽子，歐陽盼安提及到了壹樁舊事。
　　崇明二十壹年，徐行入獄。而在獄中，徐行曾求過蘇學士在歐陽叔達面前美言壹句，幫他在牢中弄到紙筆。後來，歐陽叔達幫了徐行這壹個忙。
　　縱然歐陽盼安不知此情於徐行來說有多麽大。
　　但……想來，徐行當時要紙筆，估摸著亦有什麽深意。
　　“恩情的話……”
　　“徐某會選擇遵守。不過朝霞三等，我取下壹等朝霞後，才有暇機幫妳壹次。到時候若……”
　　徐行面色緩和了壹些，回道。
　　不過他話也沒說滿，只說願意幫歐陽盼安壹次。倘若他取完壹等朝霞後，二等、三等紫鵲朝霞已經被人采集壹光，那麽他對此也無能無力了。
　　自然也不會舍棄自己的壹等朝霞，送給歐陽盼安。
　　“壹等朝霞？”
　　歐陽盼安聽聞此言，暗暗心驚。
　　她父歐陽叔達雖做到了鳳溪國宰輔，壹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在飛羽仙宮中，歐陽叔達的名頭並不好使，她是妥妥的寒素修士，信息來源缺乏，並不知道仙門和凡俗之間的壹些規定。
　　對人王體，亦是壹無所知。
　　知道徐行的境界和姓名……還是宗門石執事在靈舟未騰空起飛之前，對外門弟子點名時，她才偶然得知的。
　　她還以為徐行最多對二等朝霞抱有信心，卻不料徐行直接將目標定在了壹等朝霞。
　　壹等朝霞，每年只有壹份。
　　二等朝霞，每年只有九份。
　　三等朝霞，每年只有十五份。
　　這份額，並非紫鵲谷只產有這些，而是宗門只給寒素修士留下這些，供他們爭鬥。更大的份額，被宗門直接拿走了。
　　不等歐陽盼安猜測徐行到底是哪壹種體質，是否為仙才時。
　　飛舟已經停到了紫鵲谷。
　　舟外的罡風壹停，徐行等外門弟子壹壹下了船艙甲板，來到了紫鵲谷谷口處。
　　眾人打眼壹望，見島嶼遍地霧氣，煙雲滾滾，時不時有丈許大小的紫鵲從谷口飛出，鳥喙似金精打造，閃著寒光，被輕啄壹口，似乎就會殞命。
　　待雲霧稍消散壹些後，他們便看到了壹拔地而起的巍峨山谷，高聳入雲，兩片的谷峰，亦是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可供攀登的山路，陡峭非凡，狹窄處，更是山路斷絕，下無臨地……
　　“爾等只可沿山崖攀登，若是滯空，就會被紫鵲鳥發現，輕則傷亡，重則殞命……”
　　臨入谷之際，石執事又叮囑了壹次外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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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壹聲磬響。
　　徐行也不謙讓，他運使飛鴻步，步伐如飛。
　　僅是壹個眨眼的功夫，他就攀登到了山崖，崎嶇的山路在他的腳下，如履平地，哪怕斷棧高懸，他壹個提縱，就輕松的步入其上。
　　有《飛鴻步》、《壹葦渡江》兩大先天步法絕學加持，他對步法的造詣，不是這些同輩弟子能比的。
　　“這人是誰？”
　　“怎麽比周明蒼還遠遠領先壹大截……”
　　在後面遙跟的壹眾外門弟子，驚詫的看著這壹幕。他們對壹等紫鵲朝霞不敢有覬覦之心，只以為這壹等紫鵲朝霞會落在海月體周明蒼身上。
　　卻不料，開始還未到壹息時間，周明蒼就已顯露了敗像。
　　“徐行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對壹等朝霞誌在必得？”
　　“天德帝……”
　　與徐行有過約定的歐陽盼安，看到這壹幕，頓時傻了眼。
　　“不可能！”
　　“他明明只是壹凡體……”
　　見徐行越走越快，他再努力也難以跟上之時，周明蒼索性棄了壹等朝霞，轉向二等朝霞所在之處奔去。
　　他比不過徐行，但比其他弟子綽綽有余。
　　借此暇機，周明蒼亦回想起了徐行是那日尾隨他入祿事閣的普通弟子。只是徐行打扮平平，他當時連看壹眼，都感覺欠奉……
　　如今想來，他臉有些火辣辣的炙熱感。
　　“其人，定是選擇了第壹個選擇。”
　　周明蒼暗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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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眾外門弟子的感受。
　　徐行無暇去猜測。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壹等紫鵲朝霞，對他仙基修行至關重要，他不會輕易放棄。
　　短短半個時辰過去。
　　他來到了紫鵲鳥王的巢穴，將已經編織好，若五彩雲錦般的鳥巢投入納物袋中，然後迅疾走出了洞穴，又轉頭跑到二等紫鵲朝霞的所在處，幫歐陽盼安取了壹個紫鵲朝霞後，遞給了歐陽盼安……
　　接著，他下了山崖，待在了石執事的身邊。
　　“紫鵲朝霞，在宗門中，是有市無價之物，哪怕只是三等紫鵲朝霞，就可換來七千靈貝，二等紫鵲朝霞更是昂貴，可置換三萬靈貝……”
　　“妳為何不再取了。”
　　石執事打量身旁的青袍書生，好奇問道。
　　宗門未曾規定，只允許入紫鵲谷的外門弟子取壹份朝霞。不少弟子，在搶奪了自己修煉所需的紫鵲朝霞後，亦會去搶奪另外的紫鵲朝霞，用以販賣。
　　這等殘酷競爭，宗門並未制止。
　　強者恒強，弱者恒弱，乃是天地至理。
　　“若是在他地，弟子當盡力截取……可紫鵲谷是宗門之地，宗門尚且有仁心將紫鵲朝霞分給寒素子弟，弟子亦當效仿……”
　　徐行拱了拱手，輕松回答。
　　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已經攥取夠了修煉所需，壹些財物，於他現在並無大用，何必錙銖必較，引起他人嫉妒，同時讓宗門對他的評價分下降。
　　此時，他的這番行為，或許讓人看起來，覺得他是迂腐之輩……
　　可史書上，往往能做出偉業的，都是與眾不同之輩。
　　其外……
　　人王體，開國太祖這等人，在宗門眼中，豈能會是迂腐之輩？
　　沽名釣譽也好，真情實意也罷。
　　若連做出這壹番姿態的氣度都沒有，又談何能成大事？！
　　“像妳這種人，已經很少見了……”
　　“二百三十年前，我記得宋真君也是如此做的。”
　　石執事拍了拍徐行的肩膀，目露贊賞。
　　“宋真君？”
　　“宋刀？”
　　聽到這個久違的尊號，徐行癡楞了壹下。
　　也是，也唯有他和宋刀這樣的人王體，才這般懂得人情世故。在世間打磨而出的太祖皇帝，哪壹個不是腹有才情、狡詐如狐之人。
　　“此人類我……”
　　“必不能留之，需早日殺了！”
　　徐行又壹次對宋刀泛起了殺意。
　　“不對……”
　　“人王體皆是如此，宗門……”
　　他心中頓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