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壹語破春風

歷史軍事

“大山喲……山中豺狼多又多,阿哥走路把心懸。打完幹柴賣酒錢,放到阿爹房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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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所見、所聞、練氣

大隋國師 by 壹語破春風

2021-4-13 20:14

  白茫茫的壹片裏,有著不同顏色行駛過去。
  壹輛馬車,數名隨從前後跟隨。
  積雪覆蓋的泥路難行,搖搖晃晃的車廂,有人揭開簾子,朝外頭看了壹眼,幾名獵戶打扮的身影,匆匆從旁邊過去,將他們叫停。
  “敢問鄉親,此地距離陸家村還有多遠?”
  那邊幾人見馬車周圍隨行的是捕快,大抵也猜到車內之人是什麽身份,不敢怠慢,指去壹個方向。
  “順著這條路壹直下去,遇到岔口向走西南那條,不到兩裏就見到了。”
  “謝謝老鄉告知!”
  車中人拱手謝過壹番,這才讓外面的捕快繼續前行,隨後放下簾子,朝小案後面的老人說道:“還有兩裏。”
  隊伍緩行,起起伏伏的搖晃裏,主簿王叔驊點點頭,不時也看去被風掀起的簾角,隙外的遠山,風景宜人,他已是很多年沒見過了。想不到遷居偏僻之處,還能有幸見到這種景色。
  “老夫記得還住在南陳的時候,冬天幹冷,十余年沒下過雪了,今日出門觀雪,把妳叫上,不會心裏埋怨我吧?”
  聽到老人的話語,側面跪坐的左正陽微微低了低頭。
  “主簿說笑了,我已交卸差事完畢,年關之前都頗為悠閑,能與老先生壹起觀賞鄉野雪景,左某求之不得。”
  來年他就要升任河谷郡總捕,論官職的實權,比壹個縣城的主簿要大上許多,眼下能讓左正陽垂首的,還有另外的原因。
  “左捕頭升任河谷郡總捕靠的可不是溜須拍馬,而是實打實的能力。”王叔驊說了壹句,看著目光正望過來的左正陽,嘴角露出壹絲笑來。
  隨後,給對方倒了壹杯酒,遞過去:“埋怨就埋怨吧,這人啊,在世上走壹遭,壹土壹山,風聲、雨聲、人聲都要看,都要聽,不然老夫又怎的陪縣尊來此處?”
  “主簿來此處,正好養望,縣尊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調離,回到京師。”左正陽與老人碰了碰酒杯,低聲道。
  “哈哈……這是妳們想當然的話,要回去哪裏會那麽容易。”老人擡起寬袖,遮掩壹下,將酒水飲盡,“不過也好,左捕頭,妳看這地方,景色當真美不勝收,其實這天下啊,也不過幾個山頭罷了。”
  左正陽愕然,放下酒杯,緩駛的車轅停了下來,壹個捕快來到簾外。
  “啟稟主簿、捕頭,陸家村到了。”
  “竟不知不覺到了……”王叔驊抖了抖寬袖,起身下車,壹旁的左正陽攙扶他,跟著壹起下去。
  寒風撲面,映入眼簾的是延綿的白色山巒,田地間反倒是積雪很少,還能見到農人正在忙活。
  老人領了領衣領,做了壹個相邀的手勢,“正陽壹起隨老夫去看看,這個時節,怎的還有人在田間忙碌。”
  “是。”左正陽拱手,隨後壹攤,“叔驊公,請。”
  兩人壹前壹後走過田埂,那邊勾泥壑的農人也見到兩人,以及路邊的馬車、捕快,放下鋤頭有些拘謹的站在那裏。
  “老鄉不必害怕,我二人過來就是好奇。”王叔驊停下,緩緩開口,語氣平和,沒有往日堂中的威嚴,“此間時節,怎的還在外面忙碌?不都是春耕才種地嗎?”
  對面,那農人看了看周圍其他的田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位老先生……春耕是春耕,不過今年有些特殊,我這是早點先把勾挖出來,等明年蓄水的池子修好,田裏能多點棲霞山流下的水灌溉。”
  “蓄水?”
  老人點點頭,“好想法。”
  說著拱手告辭,踩著不平的田埂繼續前行,遠處靠近河邊的幾畝田地之間,十多名漢子穿著短褂不停揮著膀子,砸下鋤頭。
  寒冬天氣,渾身是汗漬都未覺得冷,不時拿起搭在肩頸的毛巾抹去汗珠,興奮的與同伴說笑。
  “……挖好了,這來年說不得就是壹個好收成。”
  “還別說,良生想的這個辦法真絕了,池子壹邊蓄水,壹邊還能養魚蝦,家裏再養些畜生,這往後的日子……說不出的美啊。”
  “可不是,讀過書的人,真就這麽聰明,將來也讓家裏的娃讓良生教教。”
  “……嘿嘿,我們北村可就跟著沾光不少……”
  村裏的漢子嗓門大,還沒走近就能聽出個大概,老人抿唇聽了片刻,臉上多有笑意,也不過去探個究竟,帶著左捕頭壹幹捕快差役,又去了河邊。
  日頭照下來,水光瀲灩,河岸邊,還殘有薄薄的碎冰,翻滾的水浪上,水汽升騰。
  老人走近河岸,讓捕快下去舀了壹瓢水上來,輕啄壹口。
  “甘涼入口,回味是甜吶……”
  輕嘆了壹聲,周圍還能見到兩個村子的人忙碌,便是收拾了壹下心情,前往不遠的陸家村。
  這段時日裏,陸家村變化還不起眼,但每家每戶手裏有了余錢,開始想著怎麽將自家房子修繕壹二,王叔驊、左正陽進來時,村裏老老少少多在討論誰家先修,誰家出人。
  坐落壹角的籬笆小院,光禿禿的柏樹下,多了石桌石凳,陸良生支起畫架,筆尖飛速遊走,余光之中,正是小院裏的冬日景色。
  孫迎仙也在這景色裏,保持打拳的動作站在那方,壹動不動,眸子眨啊眨的。
  “好了沒有……本道快堅持不住了。”
  陸良生頭也沒擡,繼續畫著:“堂堂練氣期的修道者,連壹兩個時辰都堅持不了?”
  聽到‘壹兩個時辰’那邊保持不動的道人,就氣得不行。
  “是壹兩個時辰嗎?從上午壹直到下午,妳數數多久了?!”
  窗內的倩影捂嘴偷笑,她倒是不懼寒冷,而趴在窗欞的蛤蟆道人卻是穿著壹件合身的小棉襖,樣子頗為滑稽,那是陸小纖給縫的,期初蛤蟆是死活不願穿上,可最後也架不住天氣越發寒冷。
  “不願意,妳就走啊。”蛤蟆道人哼了壹聲。
  孫迎仙偏過臉,忽然笑起來。
  “呵……妳這激將法可不管用,這麽大的雪,出去又餓又冷,傻子才會走,要走也是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再說。”
  腳下的積雪陡然冒出青芽,正在他說話間,頭頂發髻也伸出花骨朵,粉色的花瓣輕綻盛開。
  “哈哈哈——”
  壹向不喜言笑的蛤蟆道人,站起來捂著肚皮大笑出聲。
  孫迎仙“啊!”的伸手在頭上胡亂抓扯,那花怎麽也弄不下來,隱隱的,還有花香鉆進口鼻。
  猛地停下手,看著畫架後的少年。
  “妳到練氣了?”
  “難道不該嗎?”陸良生筆尖又是壹勾,雪地冒出的青芽迅速拔高,轉眼間超過了道人,變得枝繁葉茂,樹枝間嫩綠抽出、展開,開出無數淡淡的白色小花,片刻,花瓣飄落,結出果實。
  孫迎仙好奇伸手去抓,果實斷開,落到他手中,仿佛被刀切開,順勢化作兩半。
  “幻術配上妳這壹手繪畫的絕活,真的可以……哎,說不出怎麽形容,要是妳修為再高壹點,以虛化實也有可能。”
  伸手去觸碰,那果實沒有任何實感,直接穿了過去。
  窗後的聶紅憐也是滿心歡喜,這三個月以來,她是看著對方壹步步走過來的,與那道人、蛤蟆師父探討修道之路,每日勤加修煉,到了夜晚還攻讀書籍學識,換做常人就算有這樣的毅力,身子也拖垮了。
  陸良生還想在畫上添些景物,正要下筆,忽然將畫上的法力撤去。
  院中的春色消散,孫迎仙還想問怎麽回事,耳朵抖了抖,隱約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畫架後面的陸良生微笑著將毛筆放下。
  “有貴客臨門了。”
  果然,父親陸老石的說話聲夾雜另壹道熟悉的聲音朝這邊過來。
  陸良生起身到院中,朝走進院門的老人拱手施禮。
  “良生,見過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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