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決意

　　基於“閑雜人等壹律回避”的原則，最後出去迎接皇龍的也只有和奕豪以及幾位和他有著特別關系的女性而已，就連林濤和藍綾都不得不在貴賓室裏等候，不過這對於原本就缺乏熱情的不良老爹來說，反而是求之不得的狀況。
　　然而讓奕豪感到意外的是，出現在出口的人卻並非皇龍，而是應該還在凝霧冰河中冬眠的玄武！就在奕豪為之愕然的時候，玄武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極盡熱情地將他壹把摟住，那豐腴的胸脯從左右壓迫著奕豪，深陷其中的奕豪幾乎無法呼吸。
　　“好久不見了啊，子君，有沒有想人家啊？”四方神元老的玄武，以仿佛見到情人般的親昵語氣向奕豪撒嬌，同時奉上了火熱的香吻，看得旁邊的靜雨等人目楞口呆。
　　“唔……”靜雨緊緊握著拳頭，在她的目前親吻她的夫婿，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撥！若是普通人的話，她大概早就壹把劫火甩過去了，但玄武的身份卻讓九尾天狐也只能在旁幹瞪著眼睛。
　　“請您放開我的齊格弗裏特。”出言抗議的是布倫希爾德，這位來自北歐的女武神並不清楚玄武的身份，所以才會無所顧忌，不過按照布倫希爾德的性格，就算知道玄武是何人，大概也還是會出言抗議的吧？
　　“哦？”玄武放開奕豪，偏頭看著布倫希爾德，目光中流露出趣味盎然的味道。“妳不是……布倫希爾德嗎？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妳，原來如此，妳是被子君喚醒的啊……嗯嗯，這樣壹來，就只剩下莉莉絲而已了，沒錯吧，子君？”
　　“玄、玄武！妳認識布倫希爾德？”奕豪愕然看著玄武，在他的記憶中，應該沒有向蓬萊諸人介紹過布倫希爾德才對，更不要說莉莉絲的事情了。
　　“那裏，只要是關於子君的事情，我什麽都知道，這就是我的神通。”玄武還是和以前壹樣，用那種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語氣這樣說著，讓奕豪沒辦法再繼續問下去，只得苦笑著移開了話題。
　　“說起來，我沒聽說玄武妳會過來啊，來得不是若水姐嗎？”
　　“神君當然來了，我不過是陪襯鮮花的綠葉。”玄武輕笑著指向身後的出口，奕豪的目光跟著移了過去，這才註意到有壹位小女孩正站在那裏。小女孩大概十壹二歲的模樣，穿著壹身精致的純白洋裝，頭上帶著壹頂以紅綢裝飾的草帽，因草帽遮住了臉而看不清容貌，但奕豪卻不知為何覺得頗為眼熟。
　　“難……難道……”壹瞬間心裏湧出連自己也難以置信的想法，他轉向玄武，戰戰兢兢地問著。“她……她該不會……該不會就是……”
　　玄武似乎很滿意奕豪震撼的模樣，打量了好壹陣才開口解釋著。“神君身為至神，有著足以撼動世間平衡的影響，因此不能隨便下到凡世。就算是現在，神君的身體也依舊在蓬萊沈睡著，前來這裏的只是她的壹部分神格化身而已——當然，化身的見聞就等於是神君的體驗，所以可千萬不要想什麽奇怪的事情哦？”
　　“奇怪的事情……”奕豪看著抿嘴輕笑的玄武，總覺得這位主神和九尾天狐的靜雨有什麽地方很相似。
　　“玄武，妳說太多了。”小女孩走了過來，雖然只是淡淡的壹句話，但卻流露出傲視天下的威儀，玄武立刻住嘴退到旁邊，把奕豪讓了出來。
　　“若……若水姐？”小女孩的身高大概只到奕豪胸口的位置，奕豪戰戰兢兢地呼喚著她。
　　“奕豪，我來看妳了。”小女孩取下草帽，露出被遮住的臉，那是壹張和皇龍極其相似的美貌，不過身上卻沒有皇龍那種高高在上的無言威壓，因此看上去更顯親切。“我聽說妳取得了神格，所以就想過來看看，沒給妳帶來麻煩吧？”
　　“怎麽會麻煩，若水姐能來這裏真是再好不過了，我還正有事情想請教妳。”奕豪伸手指向身後諸女，向皇龍介紹著。“讓我給妳介紹壹下，靜雨，鐵蘭，妳都見過了，這是布倫希爾德和艾麗卡，都是……呃，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艾麗卡，布倫希爾德，”皇龍的目光跟著移了過去，打量著艾麗卡和布倫希爾德。至神流露的威嚴和玄武截然不同，在那隱含壓迫的目光下，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就連笑容也帶上幾分僵硬。“都是擁有神格的人呢，不過叫艾麗卡的女孩倒是有些奇怪，她的身體裏好像同時存在著兩個靈魂……奕豪，她們也是妳的妻子嗎？”
　　“呃？妻……妻子？”艾麗卡聞言立刻以期盼的目光看著奕豪，不過奕豪卻毫不留情的否決了她的期待。“這個，布倫希爾德確實是我前世的愛人，不過另外壹個小鬼就不是了。”
　　“是這樣嗎……”皇龍點點頭，向布倫希爾德輕笑著說道：“布倫希爾德吧，什麽時候到蓬萊來，我會讓青龍在少帝行宮裏為妳準備壹間房間，鐵蘭和靜雨也都有各自的房間。”
　　“感、感激不盡！”面對皇龍，就連強氣的布倫希爾德都乖乖地低下頭來，然而旁邊的奕豪聞言卻為之愕然。“若水姐，妳說的少帝行宮……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嗯，是青龍的提議，奕豪妳是蓬萊的少帝，在沒有成家前倒是沒關系，但既然已經迎娶了妻子，那再在外面四處流浪就不成體統了，因此應該給妳建壹座行宮，我把這件事拜托給青龍處理，現在他正在蓬萊為此忙碌著。”
　　“是……是嗎，青龍還真是天生的勞碌命啊……”奕豪苦笑著聳聳肩膀，雖然他並不覺得有什麽建行宮的必要，但就算有了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地方，以前到蓬萊壹直都住在靜雨的別莊裏，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說不過去，或許回頭應該好好感謝青龍。
　　“若水姐，長途旅行辛苦了，讓我帶妳到家裏好好休息。”奕豪跟著邀請皇龍前往林華的別墅，雖然暗黑工會早已準備好了世界上最頂級的別墅，但果然還是住得習慣的地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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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往別墅的路上，奕豪問起皇龍這次下凡的緣由來，然而皇龍卻微笑不語，跟著把話題轉移到沿途的諸多見聞上，雖然在蓬萊也能以神念目睹紅塵中的變化，但親身體驗的感覺果然還是截然不同，看皇龍說得興致勃勃，奕豪也就忘記了先前的問題，專心向皇龍介紹著巴黎的種種。
　　“喲，女婿，好久不見啦！”踏入別墅的時候，壹位俊美男子早就等在客廳，輕笑著向推門進來的奕豪打招呼。
　　“撒……撒旦？妳怎麽會在這裏？”奕豪瞪大眼睛看著他。
　　“那裏，只是想過來表達壹下謝意而已，多虧妳解決了死者之國的麻煩，地獄那邊勉強恢復了平靜，我也總算是可以到凡世來透口氣了，順便也向神君請個安。”路西法放下手裏還飄著香氣的茶杯，站起來向奕豪身後的皇龍低頭致意。“很榮幸能再見到您，神君，上次在蓬萊承蒙款待，實在感激不盡。”
　　“地獄的神王，無需客氣。”皇龍淡淡地向他點了點頭。“可惜朱雀這次沒來，不然能再會故人，她也會很高興的。”
　　“確實遺憾呢，不過神君……”路西法正準備說些什麽，卻突然被奕豪壹把拉著奔出客廳。
　　“靜雨，替我招呼若水姐，我有點事要找撒旦。”奕豪向客廳裏喊了壹聲，然後才轉向撒旦，壓低聲音詢問著他。“撒旦！比起這種無聊事情來，妳應該還有更要做的事情吧！不要忘記在地獄答應過我的話，趕快去把莉莉絲給我找到！”
　　“說真的，女婿，比起前世的達克裏斯來，妳要沈不住氣多了。”路西法拍拍奕豪的肩膀。“也不想想看，如果莉莉絲真的有什麽事的話，我早帶著地獄軍團殺上天界去了，還會留在這裏和妳閑扯嗎？”
　　“妳是說……已經找到莉莉絲了？”奕豪的聲音流露出壓抑不住的興奮。
　　“這個，在地獄的通道恢復正常後，我就立刻派出惡魔去搜索莉莉絲的行蹤，雖然還沒有確切的下落，不過已經捕捉到了她的氣息，跟著氣息查下去的話，確定她的位置也就是這壹兩天的問題……如何，總算放心了吧？”路西法拍拍奕豪的肩膀，然後又追加了壹句。“我就大方點，那些搶走聖棺的家夥就交給妳應付，不過拉斐爾妳得留給我，加上莉莉絲的這件事，我和他之間已經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清算壹下。”
　　“……等妳找到莉莉絲後再說。”奕豪隨便壹揮手，開始下起逐客令來。“說起來撒旦，在這裏的可都是我的家人，家族內部的聚會，妳壹個地獄魔王湊進來是打算當電燈泡到什麽時候？”
　　“真是無情啊，女婿，我好歹也算是妳的嶽父吧？”路西法裝出悲傷的神情，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客廳，從靜雨到皇龍，幾乎全是魅力迥異的女神，不由得壹聲感慨。“唔，這簡直就是壹座連上帝也要嫉妒得發狂的後宮啊，女婿，現在我反而開始擔心莉莉絲到妳這裏以後會不會更難過起來了，或許把她留在地獄反而更好壹點……”
　　“莉莉絲是我的，撒旦，就算上帝也搶不走。”奕豪瞄著路西法。
　　“……妳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擾家族的聚會了，電燈泡還是早點離開的好。”路西法輕笑出來，退後壹步隱入虛空的漣漪中，只有隱隱的聲音傳來。“最後給妳壹個忠告吧，女婿。上帝其實並不在我們所理解的世界裏面，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那些至高天使的麻煩，就算妳能打敗拉斐爾，但拉斐爾之上還有米迦勒在，米迦勒之上還有梅塔特隆在，千萬不要看低天界的實力。”
　　“去，我又沒打算和天界開戰。”奕豪朝路西法比了個手勢。到目前為止，奕豪還沒有和天界開戰的打算，莉莉絲的事情僅限於他和拉斐爾的恩怨。只要天界不來招惹他的話，他就不打算幹涉天界的行動，但若是天界決心把他認定為敵人，那他也會以同樣的態度回應，不管對手是米迦勒還是梅塔特隆，他都不會再有絲毫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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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豪回到客廳的時候，氣氛已經熱烈起來。卡米拉早已端出了精美的茶點，而褪下至神光環後的皇龍，其實是相當容易相處的個性，因此布倫希爾德等人也就逐漸放松了下來，在閑談中很快就熟悉起來，話題自然集中到了奕豪的身上。
　　皇龍似乎對奕豪和布倫希爾德的故事特別感興趣，在她追問下，布倫希爾德也只好把和齊格弗裏德的事情細述了壹遍，已經聽過壹次的靜雨和鐵蘭另當別論，但還是初次聽聞的艾麗卡卻露出和皇龍同樣的神妙神情，看向卡米拉的目光似乎在嚴厲譴責她，為什麽不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及早報告給主人。
　　不過玄武卻在旁帶著悠閑的神情品著卡米拉炮制的紅茶，那神情絲毫也沒有驚訝，就好像早已知曉似的，這模樣看在奕豪眼中，感覺玄武身上就像是籠罩著壹層迷霧似的，似乎就連皇龍都沒有看不透。
　　“喲，妳們聊得很愉快啊。”奕豪舉手打著招呼，並坐到了鐵蘭的旁邊，眾人的視線馬上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而相比起以前來，奕豪的修為已經有長足的進步，端著茶杯的手絲毫也有晃動送到了嘴邊。“嗯，卡米拉泡的茶真是絕品呢，可惜我來遲了壹步。”
　　奕豪放下茶杯，向皇龍看去。“若水姐，剛才我就提過了，有件事想請教妳。”
　　“嗯，什麽？”皇龍點點頭，眼神流露出欣賞的味道。
　　以前的奕豪雖然有著善良溫厚的個性，但卻缺乏魄力，也因此給人優柔寡斷的感覺，但不知道是不是踏入神域帶來的改變，現在他的聲音和神情都流露出強烈的自信，溫和的目光雖然壹如既往，但其中卻蘊含著堅強的意誌，以及隨準備把意誌付諸實踐的行動力——如果說以前的奕豪還是需要她照顧的弟弟的話，那現在的他就已經成長為獨擋壹面的男子漢了，皇龍相當喜歡奕豪現在的模樣。
　　“我想請妳教我封神的方法。”反正也想不到什麽婉轉的說法，奕豪幹脆開門見山地提出來。
　　“封神？”皇龍聞言輕皺眉頭，這是她預想範圍內以外的問題。
　　所謂的封神，也就是由神祗直接賜予凡人神格的儀式，其間不需要艱苦漫長的千年修道，也省略了兇險難測的天劫試煉，壹步地登天踏入神域！
　　雖然對於凡人來說，這是夢寐以求的際遇，但事實上，封神的條件相當嚴苛，作為被封神者獲得神力的代價，封神的神祗將喪失這部分的神力，因此只有擁有主神以上神格的神祗才能進行封神，而主神以下位階的神祗擅自封神的話，那後果就是自身將喪失神格。
　　“奕豪妳打算對誰封神？妳才剛剛獲得神格，根本還只在亞神的位階，封神對妳來說還太早了壹點。”基於這緣故，皇龍理所當然地加以勸解。
　　“我想把我的神格封給鐵蘭姐。”奕豪看著身旁的鐵蘭，如此宣言著。
　　客廳在壹瞬間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鐵蘭的身上，而鐵蘭的目光則凝固在奕豪的身上，壹臉的難以置信，就連聲音都變得結結巴巴的。“奕豪，妳……妳要把神格封，封給我？”
　　“嗯，這是我的決定。”奕豪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解釋，向著皇龍請教。“就是這樣，若水姐，請告訴我封神的方法。”
　　“……”被詢問的皇龍卻罕見的沈默了下去。說成偶然也好，巧合也好，在場中人就只有鐵蘭還是壹介凡身，因此她也大概理解了奕豪作此決定的原因，不過還是對他提出警告。“奕豪，目前的妳靜靜只是亞神而已，封神的代價是妳將因此而失去神格，我希望妳能想清楚……。”
　　“我都已經想過了，就算壹時間失去神格，只要我努力修行，再獲得神格也只是遲早的問題，沒錯吧？”奕豪點點頭，以沒有絲毫猶豫的聲音說著。“所以若水姐，請妳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