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悟道，悟道！

　　嗡！
　　眼前，似有壹片煙雲散開，流光溢彩。
　　這是極為壯觀的壹幕。
　　驚鴻壹瞥間，楊獄心頭壹震，陷入了莫大的恍惚之中，就見得無盡的氣機翻湧、縱橫、交織。
　　隨氣機流轉，混洞壹片的薄霧之中，方有著諸般景象生成。
　　草木泥石、山丘平原、城郭大河……
　　而貫穿了諸般氣機的，是靈炁！
　　“決定仙魔幻境何時現世的，是靈炁……”
　　楊獄心頭升起明悟。
　　於最後那壹剎，他勁力勃發，拳出如炮錘，將聶龍天的身軀打的離地而起，遠遠拋飛出薄霧之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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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道，攔江城。
　　齋星樓，六層頂，虛靜老僧立於窗前，俯瞰著兩千多年前的古城風貌，神色有些恍惚。
　　“這就是祖師伏龍的攔江城嗎？”
　　他身後，壹眾大蟾寺的僧人，都神經激動，便是幾個與他同輩的老僧，也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沸騰。
　　只有雲道人師徒彼此對視，眼底盡是擔憂與忐忑。
　　來到幻境之中，都被這群老和尚堵住，是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的，而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
　　“不對啊，不對啊……”
　　雲道人額頭見汗，強自按耐自己，心中卻是陣陣發毛。
　　“時間不對！”
　　幾乎是來到仙魔幻境的第壹時間，他就察覺到了這壹點。
　　兩千多年前，是什麽時候？
　　是大周未立，諸侯混戰的時期，這時節，天下動蕩，妖邪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換而言之，這時節，達摩大宗師尚未東渡！
　　沒有大蟾寺，也還未折服那位梁朝的武帝，沒有興佛、滅佛，也沒有達摩悟道！
　　來早了……
　　兩師徒心中駭然，忐忑不安，不知這是因為幻境提前開啟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什麽。
　　兩人的忐忑，壹眾老僧卻不知曉，激動的和尚們，不住誦念佛號與佛經。
　　但很快，還是有人察覺到了不對勁。
　　“攔江老龍呢？！”
　　回過神來，虛靜老和尚猛然回頭，看向雲道人師徒：
　　“老僧記得兩位道長說，上次進來這仙魔幻境，是達摩祖師創建大蟾寺之時，還曾參與了祖師伏龍之戰？”
　　壹眾和尚，也都從莫大的激動中清醒過來，也都察覺到了不對。
　　他們自然沒有來過此仙魔幻境，可對於達摩祖師的生平，自然是知之甚詳。
　　而此刻，他們並未在城中察覺到那所謂的攔江老龍的氣息……
　　“這……”
　　雲道人頭皮發麻，但也只得將自己發現的東西，連同猜測壹並說了出來。
　　靜。
　　壹眾和尚全都安靜了下來，壹時間，落針可聞。
　　“道長以為，因仙魔幻境現世的間隔不足，故而我等很可能來錯時候了？！”
　　虛靜老僧的眉頭壹皺。
　　“這，這只是貧道的猜測……”
　　雲道人只能苦笑。
　　“阿彌陀佛。”
　　這時，有老僧合十雙手：
　　“與其猜測，不如遣派壹位師弟前去大蟾寺壹探究竟？”
　　“只能如此了。”
　　虛靜點點頭，看向身側的老僧：
　　“虛壹師弟，此事，就由妳前去了。不過，也得小心，若此刻真是祖師未來之前，那頭山君，只怕還在山中盤踞……”
　　“師弟明白。”
　　那老僧點頭應下，也無猶豫，快步離去。
　　“師兄，我等該當如何？”
　　有老僧開口詢問。
　　“諸位師弟暫且散去，各自打探消息，確定此刻所處的時代，嘗試尋找達摩祖師，或者其他幾位祖師……”
　　虛靜微微沈吟後，逐壹吩咐了下去。
　　“阿彌陀佛！”
　　壹眾老僧皆誦佛號，轉身離去。
　　很快，房間就變得空蕩蕩，只剩了幾個小和尚，以及雲道人師徒。
　　“這幾年，我等有負幾位道長，此次回返，我大蟾寺定有所報……”
　　虛靜躬身道謝。
　　雲道人忙不叠閃過，連道不敢。
　　“如此，老僧也不強留兩位了。”
　　聽得這話，木少遊心頭壹松，正要道謝離去，卻見自家師父微微猶豫後，竟然留了下來。
　　“有壹事，大禪師還要註意……”
　　雲道人微微猶豫後，還是沒有離開，這幻境變化讓他心中十分不安。
　　“哦？”
　　虛靜有些詫異。
　　“我水雲觀祖師，自出此方幻境之後，曾多年打探得各種關於仙魔幻境的記載。”
　　見老和尚有興趣，雲道人語速放緩了不少：
　　“據祖師所說，所謂仙魔幻境，乃是純粹強大的意誌契合了冥冥之中天地的脈動所留，
　　其何時開啟，間隔時間的長短，除了與其中的意誌有關，也與靈炁有關……”
　　“這點，貧僧也有所耳聞。不過，近幾年靈炁雖然濃郁了壹些，似乎也還未……”
　　說著，虛靜心中壹動：
　　“道長的意思是，此次仙魔幻境提前開啟，可能是其他人在背後……”
　　“不無可能。”
　　見他似乎相信了自己，雲道人心中壹緩。
　　力有不逮找靠山，這是水雲觀沒落多年還沒斷了傳承的根本原因。
　　他自然不待見這夥強困了自己五六年的和尚們，但此刻，他也沒有選擇。
　　“若是如此。”
　　虛靜老僧眉頭深深的皺起。
　　天地靈炁對他而言自然不陌生，只是他身無道果，並未真個接觸過而已。
　　縱然進入天人合壹境界，沒有道果，或者壹些極特殊的法器，也是無法吸引與留存哪怕壹縷靈炁的。
　　而舍得靈炁也要開啟祖師所留的仙魔幻境的，世上只怕沒有幾個。
　　“難道，是他？！”
　　心中有了猜測，但他並未表露出來，只是答應了雲道人師徒留下來的請求。
　　接下來的十多日，攔江城十分之熱鬧，不止是大蟾寺，爛柯寺、無量宗、伏龍寺，乃至於壹些江湖武人，也都匯聚到此。
　　只是，任由眾人將攔江城翻了個底朝天，甚至冒險潛入大河之中，也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傳說中的攔江老龍，好似根本不存在，似乎那所謂的‘達摩伏龍’，真是後世大蟾寺的和尚為祖師貼金的吹捧……
　　直到又過了十多天，有人傳來大蟾寺有山君盤踞，嶺南道發現魔類‘木魅’，才將這謠言平息。
　　只是，新的不解又在眾人心頭縈繞。
　　那攔江老龍去哪了？
　　倒是曾進入此間的壹些人，漸漸反應過來。
　　“難道，那頭攔江老龍被那位楊大王所殺，就徹底消失在此方幻境之中？”
　　各種猜測壹時甚囂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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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風吹平原，野草如浪，隱可見其下零散的白骨堆。
　　“達摩……”
　　壹望無邊的荒野之上，梵如壹闔眸靜立，他的意誌匯聚，精神拔高到極點，冥合著天地。
　　“沒有……”
　　許久之後，他緩緩睜開眼，眼底閃過壹抹思量。
　　這，不是他第壹次凝神感知了。
　　事實上，這壹路上，每隔千裏，他都會嘗試天人合壹，想要感知達摩所在，只是，並未發現任何痕跡。
　　這，自然不對。
　　幻境中是什麽時代，他並不關心，也不甚在意，因為，這方仙魔幻境本就是因達摩而存在。
　　無論內裏是什麽時代，達摩的氣息，都不會不存在。
　　難道……
　　“他在躲我？”
　　念頭於心中生滅，卻並不耽誤他行路，念起念落間，他已然消失在這處平原之中。
　　許久之後，他腳下微微壹頓，擡目遙望，隱隱間，已然可以窺見那壹座雄奇險峻的大山所在。
　　那是大蟾山，也是達摩悟道開派傳經之地……
　　“沒有達摩的氣息，只有濃郁的妖氣……”
　　梵如壹的目力極佳，壹眼掃過，甚至隱隱間能夠感知到大蟾山中盤踞的那頭大妖的神影。
　　沒有靠近，他轉身離去：
　　“妳，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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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啦！
　　剎那的恍惚之後，眼前的迷霧散去，未見光亮，先聽得浪潮翻湧之聲。
　　【達摩悟道伏龍圖】
　　【煉化節點壹：悟道（未達成）】
　　【煉化節點二：伏龍（已完成）】
　　【煉化節點三：降魔（未達成）】
　　【只有達成壹個節點，才可開始煉化達摩悟道伏龍圖，三個節點全部達成，方可煉化。】
　　未睜眼，先掃過暴食之鼎，第壹眼所見，即是他第壹次步入此方仙魔幻境之時所見的三大節點。
　　其中，攔江老龍已然伏誅。
　　“莫非此刻，就是上次離開之時？”
　　楊獄念頭壹閃。
　　卻見得暴食之鼎上的文字陡然壹個扭曲，竟然為之大變。
　　【食材：達摩悟道圖（十都）】
　　【煉化節點壹：除妖（未完成）】
　　【煉化節點二：降魔（未完成）】
　　【煉化節點三：悟道（未完成）】
　　【註：因此食材極為難得，煉化僅有壹次機會】
　　【註：若煉化失敗，或會被反噬】
　　“嗯？！”
　　眼見得文字改易，楊獄心頭不由壹驚。
　　這還是他第壹次看到暴食之鼎上關於食材的記錄，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但很快，他的註意力就被最後壹道文字所吸引：
　　【當前身份：達摩（消耗食材可以改易）】
　　“達摩？”
　　心中微微壹沈，楊獄猛然睜眼，卻見得眼前波光粼粼，壹望無際，哪裏是攔江河。
　　分明是大海！
　　而他此刻，正盤膝於壹葉孤舟上。
　　這是，
　　“達摩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