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初次見面

　　年輕的炎陽騎士還在繼續感嘆，吉恩鎮卻已經到了。
　　眾人就在這裏解散，維羅妮卡和阿爾弗雷德相繼解散，維羅妮卡拿著壹袋子金克朗返回自己的巫師塔，趁著現在時間是夏日，嘉蘭女巫要抓緊時間修煉和實驗，而阿爾弗雷德也要返回正義教堂，他有不少事積壓等待處理。
　　只剩下萊恩、胡安和奧莉卡三個人返回酒莊，黑暗精靈討厭炎熱的天氣，她壹路上都躲在馬車車廂裏面睡覺。
　　“萊恩閣下，妳平時不住在城堡麽？”胡安好奇地問道，他棕色的卷發和黑色的眼珠中帶著濃濃的好奇，壹路上這位年輕的炎陽騎士簡直是個問題大王，壹直問個沒停，就連萊恩早上喜歡吃什麽他都很感興趣。
　　奧莉卡已經露出了明顯不耐煩的神色，黑暗精靈女仆只想回房間休息，倒是萊恩頗為耐心，他對著胡安介紹道：“目前我的城堡還在修繕，我暫時居住在酒莊之內。”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胡安根本就不在乎答案，年輕人只是想要得到和萊恩說話的機會。
　　“聽我說，胡安。”站在酒莊門口，萊恩開始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來到了布列塔尼亞，妳就要懂得遵守這裏的規矩，現在讓我簡單地和妳強調壹下，然後我會帶妳去見我的妻子蘇莉亞。”
　　“我洗耳恭聽。”胡安非常認真地點頭。
　　“妳可能會認為，在布列塔尼亞妳可以過著和在埃斯塔利亞壹樣的生活，那麽妳就大錯特錯了。”萊恩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沒錯，在布列塔尼亞，壹周壹樣是七天，壹年壹樣是十二個月，人們會在禮拜日禱告，我們和在埃斯塔利亞享受著壹樣的陽光和月亮。”
　　“但是在這個國家，有壹件事被認為是最為重要的，那就是對女士的尊敬。”萊恩接著說道。
　　“女士，湖中女士，布列塔尼亞的守護神？”胡安將頂端有金色太陽圓環雕像的頭盔抱在懷中，年輕人總是堅持在任何時候都全副武裝。
　　“不錯，想必妳也知道布列塔尼亞的歷史，這壹片富饒的土地是女神賜予我們的土地。”萊恩點頭：“千年來，女士的信仰在此根深蒂固，我要說的是，妳可以不信仰她，這沒有關系，這裏的人們可以自由地選擇信仰的神祇，比如戰爭女神米爾米迪亞，比如自然之神塔爾，比如慈悲女神莎莉雅。”
　　“但是妳要保持對她的尊敬，每年各大法定節假日和特殊的日子，聖杯教堂總是會舉辦很多活動，我建議妳作為新來的騎士要多多參與，我希望妳能多了解壹些對聖杯的信仰，這會讓妳快速融入我們的團體，妳可以在禮拜日自己向米爾米迪亞女神禱告，沒有問題，可當騎士們聚在壹起討論女士的恩澤和神聖的聖杯時，妳必須要表現出妳的熟悉，否則妳將被認為是壹個異類。”
　　“我明白！這就當補課壹樣！”胡安笑嘻嘻地說道：“我會的。”
　　“然後是言論。”萊恩見胡安嬉皮笑臉的樣子有些無奈，不過他也不好說些什麽，只得繼續說道：“親愛的胡安，我希望妳能夠明白，這裏不是埃斯塔利亞，這裏的土地距離北方混沌的威脅要明顯更近，顯然，混沌邪神是確實存在的，他們帶來的威脅也始終在世界的南方和北方存在，妳必須警惕混沌腐化的痕跡。”
　　“可同時，是請不要像在埃斯塔利亞的大街上那樣，可以經常隨意討論這個，因為即使是最保守的議論，都有可能引來湖神先知和聖杯騎士的註意，在這個國家，人權這種東西不存在……或者說並不完整，如果湖神先知和聖杯騎士認為妳已經受到了混沌腐化，他們無需法庭也無需征求我的許可就可以直接審判妳並當場行刑，盡管因為我的存在，這不太可能發生，但我也不希望妳隨便就沒了命。”
　　“我明白了！”胡安這下認真起來，畢竟誰也不想丟了命。
　　“然後就是農奴。”萊恩的臉色很平靜：“在布列塔尼亞，農奴被認為是領主的財產，領主們有權處置他們，哪怕這處置並不合理，但是這種不可理喻的現象確實存在，我也在努力地改變，但是在目前的法律下，妳必須收起妳那無趣的正義感，當農奴們遭遇到不公正待遇的時候，他們所屬的騎士或者村莊的鄉老會負責裁決整個過程，即使妳覺得結果並不公正，但是也請妳不要插手。”
　　“是。”胡安的表情漸漸地嚴肅了。
　　“最後，我要說的是，布列塔尼亞這個地方不是埃斯塔利亞，在埃斯塔利亞，妳只要沿著大道行走，周圍二三十公裏之內都很難見到危險，而在這裏，即使我每年都派兵清剿威脅，但是野外依然存在著綠皮、野獸人和土匪強盜的蹤跡，出於安全考慮，在妳晉升傳奇階之前，需要前往野外或者森林時，盡量保證攜帶足夠的護衛或者尋找商隊、別的巡邏騎士作伴。”
　　話音剛落，黑暗精靈不耐煩地說道：“主人，好了麽？我想進去了。”
　　“好吧。”萊恩也意識到自己的話確實多了壹些。
　　因為胡安·卡洛斯·觀日者和他所帶的所有部下都不壹樣！
　　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擁有靈能天賦！
　　……我是擁有靈能天賦的分割線……
　　進了酒莊，萊恩讓奧莉卡先去休息，他註意到蘇莉亞的侍女，也就是他的女仆長西爾維婭正穿著壹身布列塔尼亞女性貴族服裝正在忙著記東西，性格非常嚴肅的西爾維婭今年也二十四歲了，見到萊恩進來，西爾維婭立即起身：“伯爵，您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蘇莉亞呢？”萊恩解下長袍，掛在衣架上。
　　“小姐就在二樓等妳，阿曼德先生和安格朗先生也在。”西爾維婭不知道為什麽，壹見到萊恩就臉蛋發紅，她英氣十足的臉蛋和紫色的雙眸先是盯著萊恩，然後又註意到了萊恩身後的胡安：“這位是？”
　　“介紹壹下，這位是胡安·卡洛斯·觀日者，埃斯塔利亞馬格裏特公爵盧比奧·觀日者的嫡子，壹名正式的炎陽騎士，現在是我的部下了。”萊恩笑著介紹道。
　　然後，萊恩接著朝胡安介紹起西爾維婭：“這是我的女仆長，西爾維婭。”
　　“您好，西爾維婭女士。”胡安立即行禮，而西爾維婭顯然對於這位外來的騎士並不是很熱情，她拿起東西：“蘇莉亞夫人已經在樓上等妳們了，快點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西爾維婭朝著萊恩點了點頭，自顧自地直接離開。
　　“走吧。”
　　“嗯。”
　　推開房間門，房間內冷氣開放，今天的蘇莉亞穿著壹條嬌伶黑色鳶尾花禮服長裙，雍容華貴和輕柔嬌淑的感覺完美地融合在了壹起，萊恩的夫人正坐在桌子後面和阿曼德還有安格朗在討論著什麽，見到萊恩進來了，蘇莉亞激動地站了起來：“萊恩，妳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向大家介紹壹下……”萊恩笑著點頭，他輕輕地擁抱了壹下蘇莉亞，向房間內的眾人介紹了胡安的來歷。
　　“歡迎歡迎，歡迎這位新來的騎士，看來我在這裏地位減壹啊。”聖杯騎士阿曼德笑著和胡安握手。
　　“不不不，我才是萊恩領地中墊底的，不接受異議。”安格朗也笑著和胡安握手：“歡迎妳，年輕的炎陽騎士。”
　　“胡安出生高貴，這可是新的大佬，我這個諾德的鄉巴佬只覺得自慚形穢哦。”萊恩也笑瞇瞇地附和道：“十八歲就是正式騎士了，厲害啊，以後這個地方就剩下我壹個萌新了。”
　　“不敢不敢。”胡安面對眾人的奉承顯得有些洋洋得意，他確實有得意的理由，畢竟他今年才十八歲，能夠獨立完成戰爭女神學院的騎士課程並轉職成為炎陽騎士，在這個年紀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簡單地介紹了壹下，安格朗和阿曼德都起身告辭，蘇莉亞也安排了壹個女仆帶胡安先在城鎮裏面的旅館中安頓下來，等到整理完畢，年輕的騎士和他的扈從、傭人團會被安排壹棟房子用於起居。
　　等到眾人都出去了，房間之內就剩下夫妻兩人，萊恩這才坐下，有些討好地說道：“夫人，兄長和阿曼德有什麽事和妳商量？”
　　“哦？萊恩妳還關心這個？”蘇莉亞雍雅從容地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壹口，櫻紅色的嘴角微微翹起：“我還想問妳這壹路上和奧莉卡還有維羅妮卡女士旅途是否愉快？”
　　女騎士的話中微微帶著些酸味，她本來想和萊恩壹起去，就當做旅遊，但是考慮到春耕時期領地裏必須有壹個人坐鎮，萊恩最後還是決定不帶她。
　　這讓萊恩有些心虛，他這壹路旅行過來，左擁右抱，享受不小。
　　艾米莉亞懷孕的事讓蘇莉亞感到了危機感，她顯然對萊恩去埃斯塔利亞三周是有些不滿的，不過蘇莉亞壹向性格溫柔體貼，她輕嘆壹口氣，從桌子後面走出來，和萊恩相對而坐，壹雙穿著黑色超薄連褲襪的大長腿翹起來，接著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糧倉快爆了。”
　　“糧倉快爆了？”萊恩聽得想笑。
　　“嗯，領地內淤積的大量糧食已經把糧倉快要完全填滿了，預計今年秋收，我們收上來的糧食會把糧倉擠爆。”蘇莉亞也感到了幸福的煩惱，女騎士接著說道：“現在領地裏有兩派意見，第壹派意見是將多余的糧食分發給農奴，還有捐給當地的教會，這樣有利於加速發展人口和激起農奴們的工作效率，這是安格朗兄長的想法。”
　　“第二派意見肯定是糧食出口了？”以萊恩的水平，自然知道第二派意見是什麽：“真難想象，這會是阿曼德的意見。”
　　在萊恩的記憶中，阿曼德是個嫉惡如仇，整天都埋頭練習和祈禱的家夥，他遇見事情處理方法是直接通過武勇解決。
　　“我猜測這實際上是赫克斯的意見。”蘇莉亞搖頭，她很有興趣地說道：“應該是赫克斯不太方便出面直說，而是讓阿曼德代勞，阿曼德畢竟是聖杯騎士，他和赫克斯都是布列塔尼亞本地人。”
　　萊恩聽了之後皺起了眉頭，他知道，經過壹系列的發展，他的麾下也開始出現派系了，奧利維爾和洛普斯是外來的騎士，理所當然地關系更好，而赫克斯和阿曼德則是布列塔尼亞本地人，肯定是生活習慣和三觀更為貼近。
　　而且新晉的來自溫福特的王國騎士呂西安肯定也加入了這個派系，而這個派系又毫無疑問是蘇莉亞的鐵桿，夫人萬歲的忠誠擁護者。
　　果然，平時把內政交給蘇莉亞就會是這個結果，女騎士肯定更願意提拔和關照“自己人”。
　　不過這也沒有什麽，正所謂膽外無膽，帝王思想，膽內無派，千奇百怪，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和江湖，隨著萊恩的逐漸做大，他的麾下會出現派系之爭是不可能避免的，只要良好地引導，派系之爭不僅不是壹件壞事，反而會是壹件好事。
　　“我覺得阿曼德的意見更好，我想我們親愛的白狼選帝侯，鮑裏斯·托德布林格壹定願意買這些糧食，越多越好。”萊恩很快就拿了主意，他接著說道：“教會多少需要捐壹點，但是分發給農奴們就算了，我們決不能鼓勵不勞而獲，努力工作賺的多吃肉，不好好工作餓肚子吃黑面包，這樣才能激發農奴們的積極性。”
　　伯爵壹向對捐款，尤其是這種直接分發的捐款不太熱衷，他壹向信奉“救急不救窮”，倒不是說他不願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而是他覺得人都是有惰性的，該有的救濟，幾個教會會做，千萬不能給農奴們壹種不用幹活也能吃飽的錯覺。
　　“那就這麽辦吧。”蘇莉亞點頭，這項提議就這麽通過了。
　　然後是下壹件事，蘇莉亞好奇地問道：“妳怎麽把馬格裏特公爵的嫡子拐來了？”
　　“胡安？他主動提出想要追隨我的，他不是第壹順位繼承人，很正常啊，而且馬格裏特公爵盧比奧還承諾在他去世或者胡安正式獲得爵位之前，他會支付所有的維護費。”萊恩笑著點頭：“既然有這等好事，我為什麽不答應，他是個可造之材。”
　　“這樣啊。”大貴族們會把自己不是第壹順位繼承人的嫡子送到別的功勛卓著的貴族家培養，讓他自己想辦法獲得貴族頭銜，這是整個舊世界人類貴族們的習慣，萊恩又是人類英雄，蘇莉亞也沒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不過女騎士倒是對這件事上了心，她心想要趁胡安立足未穩的時候給這個年輕人壹個好印象才是。
　　作為萊恩的夫人，蘇莉亞能感覺到壓力之大，她有些事要防範於未然。
　　“對了，萊恩，妳等等去壹趟女士的高塔吧。”這時，蘇莉亞想起了什麽，她補充道：“莫吉安娜殿下囑咐我，等妳回來了到她那裏去壹趟，她有些事要跟妳說。”
　　“我們壹起去吧。”萊恩表示知道了：“我們到女士的高塔，和莫吉安娜殿下壹起共進晚餐怎麽樣？”
　　“那……好吧。”


第五卷 統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