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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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大事件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2

  大唐皇帝很忙。
  他每日待在梨園中的時間更多壹些。朝堂更多是重臣們在處置政事,隨後再請示皇帝。
  若是朱雀在,定然會說皇帝是人,重臣們是遙控器。
  今日皇帝臨朝,重臣們說的也是大事,彈劾縣令顯得格外的突兀。
  事兒太小了。
  皇帝看都不看奏疏。
  “查。”
  隨即消息就進了後宮。
  “我等著看那個賤人的臉色。”皇後坐在銅鏡前,身後有宮人在為她梳頭。
  宮人笑道:“上次那個賤人還當著陛下和娘娘的面誇贊了那個小縣令,如今被打臉了,也不知何等煎熬。”
  皇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淡淡道:“上次我提及了楊氏中的後起之秀頗為不錯,陛下也為之點頭。那個賤人見狀便提及了太平縣令,壹番誇贊,什麽屢戰屢勝,什麽年輕有為。她想打我的臉,如今卻返了回去。賤人!”
  她神色平靜,但壹聲賤人中卻帶著刻骨的恨意。
  宮人梳好頭,隨即告退。
  皇後看著空蕩蕩的寢宮,眼中多了壹抹茫然。
  “那壹年我進了王府,妳英氣勃發,我笑顏如花。我們也曾恩愛纏綿。可轉瞬妳成了太子,從此眼中只余下權力。為此妳把親情拋在壹旁。”
  “我世家門閥的家主也是如此,所以我忍了,想著帝王無情。可妳卻不要臉的去奪了兒媳進宮。”
  “不要臉到了妳這等境地,我聞所未聞,從那壹刻開始,我知曉妳在乎的從不是什麽情義,妳的眼中只有自己。”
  “原先妳和那賤人也是逢場作戲,取樂罷了。如今卻漸漸用了情。”
  “老狗,妳也有情義嗎?”
  “今日我便抽那個賤人壹耳光,讓妳心疼壹番。哈哈哈哈!”
  皇後的笑聲回蕩在寢宮之中。
  貴妃也得知了消息。
  “貪墨?”
  “是,說是貪墨了兩筆糧食。”
  貴妃瞇眼,斷然道:“此人沒用了,斷掉。”
  焦麗有些呆,慢了半拍,“是。”
  隨後皇帝進來。
  “臣妾有罪。”
  “鴻雁何罪之有?”
  韓石頭在外面,眼中有些迷惑之色。
  晚些傳來消息,有人北上,準備把楊玄弄回來訊問。
  而且要快!
  據聞是楊氏使勁了。
  打貴妃臉的機會不常有,要抓緊,越快越好。
  伺候完畢後,韓石頭今日回了皇城外的住所。
  他坐在書房裏發呆。
  “不應該啊!”
  “小郎君就算是想貪墨,他身邊的人怎會不阻攔?”
  別人可能貪墨,楊玄不會!
  否則陛下當年安排的人手就是嚴重失職,殺了都不解恨。
  難道是陷害?
  韓石頭蹙眉,覺得楊玄不該走貴妃這條路。
  哪怕換個左相也好。
  但左相此人太深沈,小郎君在他的手中怕是後果難料。
  他想來想去,竟然覺得唯有靠著貴妃這條路最快,最好。
  ……
  秋風輕輕吹拂之際,十余騎進了長安城。
  王玉貴也跟著回來了。
  進城後,他看了被夾在中間的楊玄壹眼,拱手道:“楊明府,好自為之,咱們後會有期。”
  他輕聲補充壹句,“牢裏再見。”
  楊玄木然。
  梁靖正好進宮。
  “娘娘,楊玄被押解回來了。”
  梁靖看著有些唏噓難受。
  “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了。”
  貴妃冷著臉,“他若是缺錢,難道不能想別的法子?卻去貪墨,蠢貨!”
  “娘娘,皇後來了。”
  梁靖沒法,只能告退。
  出去時他看到了皇後,壹臉雍容。
  隨後二龍……不,是二鳳爭鋒相對。
  貴妃事後摔了自己心愛的花瓶。
  梁靖再度回去。
  “那個賤人竟然譏諷我,說我什麽死牛爛馬都攬在身邊,當做是人才。”貴妃面色鐵青,“那個賤人還托言她所謂親戚之舊事,自己的救命恩人入獄,不救,心中不安,晚上會做噩夢。救了卻是有礙律法。賤人!”
  楊玄救過貴妃,這事兒被皇後提出來,貴妃坐蠟了。
  救不救?
  不救便是薄恩寡義。
  救了……
  梁靖面色壹變,“這不只是打臉,他們的人怕是正等著妳出手相救,隨後彈劾。弄不好楊松成都會親自出手,娘娘,不可救!”
  “我知。”貴妃坐下,氣鼓鼓的道:“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梁靖嘆道:“楊玄為人不錯,只可惜沒管住貪婪。若是缺錢徑直尋了我,難道我舍不得?”
  “說這些作甚?!”貴妃依舊氣呼呼的。
  梁靖隨後去打聽了消息,得知楊玄進了刑部。
  刑部尚書鄭琦便是國丈養的頭號打手。
  “子泰,妳……哎!”
  楊松成在和鄭琦喝茶。
  這等訊問的事兒鄭琦不會出面,丟人不說,還會被人說心胸狹隘。
  “此事運作好了,便能給那個賤人重重壹擊。”鄭琦微笑著。
  “老夫知曉。”楊松成笑的愜意,“皇後和太子被壓制的太久了,也該趁勢出來轉轉。至於那個賤人,她不出手相救,咱們難道就不能為她廣為傳播?”
  鄭琦心領神會,“貴妃娘娘的救命恩人下獄,貴妃卻視而不見,這心腸啊!比蛇蠍還毒。”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當輿論掌握在旁人手中時,帝王也會身不由己。
  “國丈。”
  隨從進來,對鄭琦頷首,鄭琦不敢怠慢,也頷首回禮。
  “如何?”楊松成問道。
  “梁靖出宮時頗為悻悻然,還打聽了楊玄去了何處,聽聞是刑部時,那臉色難看之極。”
  楊松成心中壹松,“這是不準備出手相救,如此,只等楊玄罪證確鑿,咱們這便就開始放話。”
  鄭琦點頭,“老夫這便回去盯著,免得小人插手。”
  楊松成淡淡的道:“辛苦了,此事成了之後,來老夫家中飲酒。”
  “壹定。”
  鄭琦笑了笑,隨即回了刑部。
  此事皇帝沒交給鏡臺,這便是知曉國丈和他身後壹家四姓的決然態度,做出了退讓。
  國丈的威勢啊!鄭琦幽幽的道:“男兒當如是!”
  到了刑部,鄭琦問了楊玄情況。
  “說是餓了,咱們畢竟不好動刑,就給他買了壹張胡餅,可這人竟然說不是東市那個胡女家的胡餅,味道不對,不吃。”
  “他這是在拖延,想等著宮中那人施救,給他買來。”
  作為貪腐的官員,楊玄被安排在值房裏問話。
  胡餅買來了,楊玄嗅了壹下,再嘗了壹口。
  “還是那個味。”
  胡餅吃著,熱茶喝著。
  問話的幾個官吏只是冷笑。
  “胡餅吃了,熱茶喝了,妳若是再不說,咱們動手誰也說不出個錯來!”
  “別以為有人撐腰,咱們這裏是刑部,妳宮中的後臺在此不好使!”
  “說!”
  楊玄吃了胡餅,喝了熱茶,打個嗝,這壹路風餐露宿的苦頭算是補償了壹半。
  “說什麽?”
  “說妳貪腐之事。”
  “我何曾貪腐?”
  “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女人不……”
  “咳咳咳!”
  主持的官員被楊玄磨的火冒三丈,竟然脫口而出自己私下和女人調笑時說的話,差點丟人。
  朱雀補充道:“不見女人不掛旗!”
  官員拍打著案幾,“那兩筆糧食哪去了?”
  另壹個官員陰惻惻的道:“官員貪墨糧食,多是用的這等借口,咱們壹看就知曉。妳裝什麽清廉。說!”
  “黴變,不堪食用,妳的身邊有老吏在指點吧?”
  “若是咱們沒盯著妳,此事怕是就石沈海底了。”
  官吏貪墨是常事,壹般來說,只要貪墨的數目不大,在當地沒有引發大的負面影響。或是沒有誰在盯著妳,那麽恭喜妳,妳平安落地了。
  妳要說清查,除非上面盯著誰,否則誰沒事了滿世界去清查官吏?
  也沒那個人手。
  在許多時候,大唐的吏治更多是靠官員自身的道德修養,自我約束力。
  但世風日下啊!
  官吏們越來越大膽,每年貪腐案的數目越來越多。
  官員獰笑道:“那些糧食早就消散無蹤了,咱們憑著賬簿就能定妳的罪,明白嗎?就算是妳沒貪腐,賬簿貪腐了!”
  另壹人笑道:“就算是糧食真的不能吃,也該反饋戶部,而不是私下處置了。”
  他走過來,俯身,森然道:“妳想說並無實證?告訴妳,從黴變二字被記在賬簿上開始,妳就有罪。”
  楊玄擡頭。
  “可是,我真沒貪腐啊!”
  “誰能證明?”
  “北疆許多人。”
  “誰?”
  這是大案啊!
  幾個官員相對壹視,興奮不已。
  外面的鄭琦也心中壹振,低聲道:“記錄清楚。”
  楊玄開口:
  “太平縣軍民。”
  “陳州軍民。”
  “北疆軍民。”
  ……
  太平縣縣廨。
  “此事老夫以為不妥!”
  錢吉坐在值房裏,瞇眼看著曹穎,“曹縣丞難道想壹手遮天嗎?老夫在此,休想!”
  曹穎看著他,神色平靜。
  後宅。
  怡娘在做衣裳,偶爾擡頭看著南方,嘟囔道:“也不知郎君何時回來?”
  章四娘蹲在她的身邊,“怡娘。”
  “嗯!”
  “為何妳們都不擔心郎君呢?”
  怡娘笑了,“因為郎君會回來。”
  ……
  陳州。
  “奏疏應當到了吧?”
  劉擎問道。
  盧強點頭,“應當比楊玄晚到些時候。”
  “別太晚,若是小崽子挨了打,定然會來老夫這裏打秋風。”
  盧強笑道:“放心,緊隨其後進城。”
  劉擎點頭,“哎!小崽子們越發的出息了,老夫去種菜。”
  ……
  北疆。
  桃縣。
  天氣不錯,黃春輝坐在那裏很是舒坦的打盹。
  壹覺醒來,廖勁正好進來。
  “相公。”
  “嗯!”
  廖勁坐下,拿起蒲扇給自己扇了幾下,愜意的道:“舒坦。”
  “此次出手,妳以為如何?”
  廖勁說道:“正如相公所言,朝中歧視我北疆不是壹朝壹夕,若是再忍下去也成,可北遼不斷在壯大,而北疆卻只能原地踏步。這般下去如何得了?所以幹脆翻個臉,讓那些人看看北疆人的脾氣。”
  “北疆忍多少年了?錢糧被克扣,糧食壞的無數,老夫為了北疆大局都忍了。”黃春輝耷拉著眼皮,“此次朝中要來人巡查,來的還是楊松成的狗,陛下若是出手阻攔壹下,或是令自己人來主持此事,那老夫還能忍。可陛下他竟然不管。”
  “梨園樂悠悠啊!”廖勁唏噓,“他們寧可把好東西丟給逍遙度日的南疆,也不給在凜冽寒風中抵禦強敵的北疆,賤狗奴!”
  “老夫不管這個,可小崽子們火氣卻不小,那個誰……”
  “楊玄。”
  “對,小崽子派人來問話,問老夫想不想幹壹票大買賣,老夫當時還好奇,這什麽買賣?”
  廖勁笑道:“這不是買賣,這是大坑。”
  黃春輝莞爾,“江存中和張度還出謀劃策,說什麽用賬簿挖坑不夠狠,最好是讓軍隊嘩變,小崽子知曉嘩變的後果,這不過是激老夫罷了。哈哈哈哈!”
  廖勁說道:“是不夠狠,若是按照老夫的手法,少說要讓楊松成蛻壹層皮!”
  黃春輝愜意的道:“咱們別管,就替小崽子們把把關,看著他們折騰。折騰出個什麽……只要不死,好歹咱們還在,還能把他們拉回來。”
  廖勁笑道:“使君這是在磨礪他們。”
  “不磨礪不行了。”黃春輝說道:“北疆文武也要漸漸替換了。那些外面調來的官員老夫不知底細,自己人要抓緊磨礪出來,以後繼續為大唐戍守北疆。”
  廖勁點頭,“對了,楊玄此次之後,相公有何打算?”
  黃春輝張開老眼。
  “壹個縣令罷了,老夫若是插手他的宦途,妳覺得……大唐宰相就這麽不值錢?”
  廖勁打了個哈哈。
  晚些,黃春輝從打盹狀態醒來。
  “別讓那個小崽子離開北疆!”
  ……
  長安。
  趁著皇帝臨朝的時機,刑部尚書鄭琦提及了案子。
  “陛下,雖說這是個小案子,可臣在想,壹個太平縣縣令就敢貪墨兩筆糧食,那整個北疆呢?臣,不敢想。”
  順勢往北疆那邊潑壹盆臟水再說。
  皇帝卻不接這個話題,“那個縣令處置了吧。”
  鄭琦笑道:“他壹直在喊冤。”
  “可有冤情?”皇帝照例問道。
  “此人把好糧食說成黴變的,或是說不堪食用,盡數貪墨了。”鄭琦肅然道:“鐵證如山!”
  事關皇後,也就是自己的女兒,楊松成也破例補刀。
  “陛下,此事不可小覷,免得引發效仿。”
  這是在提醒皇帝莫要被枕頭風吹昏了頭,放過貪腐的官員。
  “陛下。”
  有官員在殿外。
  皇帝點頭,官員進來,手中拿著壹個木匣子。
  “是什麽?”
  “奏疏。”
  “哪來的?如此之多。”
  “北疆。”
  “何事?”
  “北疆諸州刺史,北疆節度使,北疆副使等人上疏。”
  大事件!
  皇帝也為之壹怔,“說!”
  官員說道:“北疆諸多官員彈劾戶部。”
  他看了楊松成壹眼,“戶部每年下撥的糧食都少了兩成,剩下的八成,至少兩成到三成或是黴變,或是不堪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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