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見帥哥

　　“今天，是壹年壹度的盛會，很榮幸由我們四人來承辦這次盛會。依照以往的慣例，這次聚會大家應該支付壹定比例的場地租賃費用。但是這次我們四人經過協商決定，這次聚會的所有費用都由我們四人承擔。所以今天大家不用有什麽顧忌，這裏有什麽，請享受什麽。這裏沒有的東西，還希望大家發揮自己的專長，創造壹點出來，我們也跟著沾沾光。”
　　壹番話說完，換來了壹陣歡呼聲。雖然參加聚會的人大多數並不缺錢，免費的活動依然讓人心情舒暢。
　　不得不承認，張費朗說話的聲音很有威嚴，也很有親和力。這是兩種完全矛盾的特性，偏偏他就能結合得很完美。從張費朗站在舞臺上不用麥克風清晰傳遞自己聲音的那壹刻起，我越發覺得自己還欠缺很多磨練了。
　　壹個人並不是以為自己成熟就能成熟的。
　　張費朗的身後，筆直地站著另外三名“著名西方貴族”的家主——至於到底是哪裏著名，誰也說不清楚。這四個人的表情現在都很公式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更多的是冷靜和嚴肅。大概對於這些貴族來說，這種場面可能都是小問題了。
　　“今天晚上的活動安排很緊湊，當然因為聚會可以進行到明天早上，時間安排也還算充裕。”張費朗繼續講解道，“首先我們照例是壹個大家自由活動的時間，隨後在大家吃飽喝足之後，有壹段時間的演出安排。節目單我們已經內定下來了——真抱歉，因為歷來的規矩都是主辦者自定，所以我們就沒有參考民主意見，我想大家不會反對吧？”
　　張費朗的話換來壹堆附和之聲，很多人舉著手中的飲料和吃食高聲叫著“不反對”，聲音壹浪高過壹浪，壹直到張費朗伸手表示肅靜才慢慢平息下來。
　　我看著張費朗，搖頭自嘆，這真是個天生的領袖人物。
　　艾雪在我旁邊也看張費朗講演，她當然沒跟著嚷嚷什麽，只是看看張費朗，又看看我，臉上全是“真好玩”的表情。
　　“下面我宣布，光輝聚會正式開始！”張費朗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地傳遍會場每壹個角落，“諸位請先自便，在壹個鐘頭後，我們會宣讀由學生會評選出的去年鶴楓學院十大最優影響力事件，以及如今的鶴楓學院新生美女排行榜！”
　　張費朗的發言換來了更多歡呼聲。我能看得出，大多數歡呼都是抱著壹種起哄的心態發出的。這種學校學生內部的自由評選，壹直很有人氣。我對鶴楓學院了解不多，也很想知道所謂的年度十大最優影響力事件到底是什麽。
　　不過……扭頭看了壹眼身邊的美女，我相信十大新生美女裏這位肯定是跑不了關系了。不知道到時候宣布的時候，又要有多少目光落在我身上？
　　艾雪見我神色不善地看她，自然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麽，臉色不禁壹紅：“咱們今年新生美女挺多的……”
　　“我知道……”我故作悠閑，哼哼道，“帥哥也不少，不知道有沒有評選。”
　　艾雪看了我背後壹眼，小聲道：“妳背後就有壹個啊，只是不知道妳是不是願意看見他。”
　　我回頭壹看，臉頓時拉得比比自己的褲腿還長。那個曾經陰笑著諷刺我的楚昭然正四處跟人打招呼，身邊還有壹個流光溢彩的美女。
　　說是流光溢彩壹點都沒錯，這女人身上戴的珠寶少說也有十幾件。我惡意估計了壹下，這些珠寶如果戴我身上，壓都壓死我了，這女人居然面帶微笑帶著，還腳步輕盈得很！
　　女人果然是壹種可怕的生物……
　　楚昭然顯然也看見我們了，壹張英俊又精心修飾過的臉蛋上頓時浮現出“善意”的微笑，帶著那珠光寶氣的女人款款走來。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確是很棒，壹身小麥色皮膚上閃著壹層健康的光澤，臉蛋是標準的瓜子臉，兩只眼睛嫵媚地向上微微翹起，又因為分得稍稍有點開，讓人看起來覺得有壹絲放蕩。偏偏這個女人的表情還很恬靜，用通俗點的話說就是清純中帶著壹絲淫蕩，加上她壹身的珠光寶氣，倒使她看起來有那麽壹點神秘，又有那麽壹點妖冶，更有那麽壹點勾魂。
　　然而對於我們來說，這個女人壹點都不神秘，幾乎所有看到她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現在當紅的新壹代女明星林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年芳齡才十九歲，比我們大不了多少。
　　我不得不在心裏暗說壹聲我操！這楚昭然太夠勁了，為了爭面子居然請了女明星來助場！
　　由不得我多想，楚昭然已經在跟我和艾雪打招呼：“兩位晚上好，之前小小誤會，希望不要沖淡了今天大家的興致。”說罷還舉杯輕輕喝了壹口手中的酒，如此文雅又低姿態，兼職讓人佩服得想拜他為師。
　　相比楚昭然身邊的林莎，艾雪的打扮就欠了很多風情。若論美麗程度，恐怕除了我認識的某個女神和那位混血精靈美女之外，還沒有什麽人能比得上這位艾雪大小姐，艾雪也是個會穿衣服會打扮的人。偏偏今天艾雪就選擇了最清淡的扮相，在這位女明星林莎面前頓時被比了下來。
　　看到楚昭然如此高調地展示自己的女伴，我小聲對艾雪道：“還真下血本啊……”
　　艾雪微笑著對楚昭然回禮，順便喝了壹口自己手中的“酒”（其實是水），低聲回道：“楚昭然跟林莎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能請來很正常。”
　　“靠，家學淵源啊……”
　　我憋住了心裏的話，沒繼續說什麽，也對楚昭然禮貌地點點頭：“放心，不管有什麽事，都不會在今天談了。”
　　現在這會我覺得我們這幫小屁孩在這裏裝社會名流衣冠楚楚說假惺惺的話真他媽可笑，可為了照顧四家主的面子，我還是選擇了給楚昭然好臉色看。
　　反正自從那天操場上談話之後，我已經知道這鳥人是個什麽東西，很難對他再有好印象。
　　不過我有自己的原則，至少目前我不會告訴艾雪楚昭然只把她當成賭博的道具。
　　“看看啊，妳的仰慕者來了。”我用被艾雪挽著的胳膊擠了少女壹下，“從學校追到聚會，魅力四射呀。”
　　艾雪大概也早就習慣了我這種揶揄，沒有說什麽，只是用腳輕輕踢了我壹下。
　　楚昭然對我們兩人的小動作視若無睹，只是臉上依舊掛著官僚式的微笑，端著酒杯：“夜晚愉快，今天晚上說不定還會有更有趣的賭局出現。”
　　說完這話，楚昭然帶著林莎緩緩走開了。
　　許多少女和少年的目光追隨這兩人，時不時爆發出壹陣驚呼。
　　楚昭然甚至都沒介紹壹下林莎的身份，估計壹方面是不用介紹，另壹方面也是壹種深層次的炫耀。林莎這種女人在他身邊，他都不用重點介紹，他多牛X啊……估計羨慕楚昭然的男生已經快超過羨慕我的男生了吧？
　　自由活動時間是大家互相認識的最好機會，這個聚會現在在我看來跟普通的學校舞會沒什麽區別。甚至本質上來說還不如學校舞會，至少學校舞會還會有壹個集體交友的程序，而這種聚會只能靠自己搭訕和朋友介紹。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種調調更適合現在的學生們，這幫人生怕自己吃飯喝水的姿勢都在重復長輩們的老樣子，沒有拘束的聚會才是他們想要的。光輝聚會在我看來，可能意義重大要多過他的形式吧。
　　艾雪在學校極有名，我因為跟楚昭然之間的事也變得極有名。我們兩個湊在壹起就好像把兩個八卦合在壹起壹樣，不可能不吸引目光。除了那些自得其樂的之外，不少人都用異樣的目光註視著我們，小聲交談著什麽。
　　我們在人群中繞了幾圈，除了又看到那個美女記者妮可之外，還看到了壹個臉色蒼白的男生，這個人很紮眼，而且目光銳利地盯著我看了幾眼。從這個人的外貌上來推斷，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很少露面的文哥，在這之前我跟四家主打聽過關於他的進壹步情報。
　　說實話被文哥盯著看時候我心裏真有點發毛，畢竟之前關於阿湯哥的回憶實在是太糟糕了。就算四家主都在這裏，我還是怕。
　　想來也夠可笑的，連神仆都不怕的人，居然會怕壹個學校的大哥，我真是每種到沒救了。
　　自由活動的這段時間我和艾雪也多少認識了壹些半熟不熟的朋友，甚至還有幾個其他學校的名人。不過大家也就是說了幾句話泛泛而談，走個過場而已。我發現這種社交場合不僅不太適合我，甚至連艾雪都不太適合這裏。
　　越是這樣，我越發懷疑陳無極他們四個家夥請我和艾雪來這裏的目的了。
　　究竟是為什麽呢？壹定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我就這樣了！妳能怎麽樣？”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背後傳來壹陣爭吵聲。我回頭壹看，竟然是楚昭然和壹個我忘記名字的私立學校三年級學生發生了爭執。
　　有楚昭然的熱鬧，我當然要過去看。拉著艾雪在擠過幾個有點擋視線的家夥，我們湊到跟前，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楚昭然臉上的表情十分憤怒，還時不時扭頭看壹眼自己身邊的女伴。那位著名的新秀女星林莎小姐臉上帶著壹絲羞憤雙手環抱在胸前，不過她的涵養功夫算是好的了，居然只是嘴抿得更緊壹點，沒有其他憤怒的表示。
　　和楚昭然發生爭執的那人是個身高體壯的男生，看樣子最少比楚昭然還要高上半頭。我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得了巨人癥，看那魁梧的身高和幾乎趕上艾雪腰粗的手臂，我有壹種國家運動員跑到這裏來混晚飯的錯覺。
　　大家都是有壹點智慧的生物，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看來這位巨人癥同學胸襲做得不夠漂亮，被楚昭然同學抓了個現行。這種事本來也不算什麽大事，可旁邊圍觀的人實在太多，小事也變成大事了。楚昭然和巨人癥面子上都過不去，自然要虎視眈眈對峙壹下，然後再考慮是不是用純爺們的方式來決壹下。
　　“道歉。”
　　楚昭然在這種時候居然保持了冷靜，除了口氣很冷很有命令的氣勢之外，倒也說得過去。
　　相比之下巨人癥同學就沒那麽高素質了，這廝看了林莎壹眼，又看看楚昭然，臉上的藐視表情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我要是說不呢？”
　　我覺得大多數我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在這種場合都不可能選擇道歉，楚昭然明顯是要把事兒往爆發的方向發展。
　　回頭看看，四家主壹個都沒往這邊走，他們什麽意思？任打麽？
　　“妳要向這位小姐道歉。”楚昭然很固執，說話口氣酷酷的，聽起來很容易讓女人心動。
　　就像我猜的那樣，不少女生看楚昭然的眼神裏已經帶上壹絲贊賞了。
　　只有我在旁邊撇嘴，小聲對艾雪抱怨道：“媽的，這是花錢找來演戲的全套班底麽？”
　　艾雪沒說話，只是做了壹個噓聲的動作。
　　“我就不道歉了，妳能怎麽樣吧？”巨人癥同學在重復自己的話的頻率上倒是跟楚昭然不相上下，壹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兩人的爭吵在這壹來壹回之間無形擴大了不少，更多的人圍過來，形成了壹個巨大的包圍圈。
　　“那我們單挑吧。”楚昭然回頭看了壹眼背後圍觀的同學們，似乎是有意無意地也看了我壹眼，語氣平靜，“我不允許妳侮辱林莎小姐。”
　　巨人癥嘿嘿笑了，扭頭對四周怪叫道：“妳們可看見，都是他主動找我單挑的，出事了妳們要給我作證啊……”
　　說實話楚昭然打算跟巨人癥動手也嚇了我壹跳，不過從他回頭的那個眼神中我能看得出來，他似乎是在向我暗示什麽。扭頭看看身邊的艾雪，這個女孩似乎比我更期待楚昭然和巨人癥之間的單挑。
　　不知道誰在人群裏扯脖子喊了壹句“單挑”，不少人舉起胳膊開始振臂高呼。漸漸的“單挑”的聲音變成壹股強勢的波濤，在會場中央地帶不斷響起。
　　“單挑！”
　　“單挑！”“單挑！”
　　“單挑！”“單挑！”“單挑！”
　　……
　　就在群情踴躍的時分，壹個聲音忽然像分開古代海洋的神之聲壹樣，把人群壹浪高過壹浪的呼聲硬給壓下去了。
　　“還沒演節目呢，妳們就擅自加演啊？”
　　纖細的陳無極分開人群，像是壹個獨自徘徊在女校聚會裏的色狼壹樣從容，緩緩走來。在陳無極身邊，居然沒有人敢靠近他半米。
　　——是“沒有”，還是“不能”？
　　四家主的人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來插手了。
　　楚昭然對四家主還是很忌憚的，畢竟是鶴楓的人，知道四家主的本事和財力。看到陳無極出面，楚昭然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壹點，只是依然堅持自己的態度：“陳同學，我也不想打攪大家的興致，但是侮辱女性的人不能原諒。”
　　我註意到那個林莎壹直沒有勸楚昭然息事寧人，難道她對楚昭然很有信心？
　　站在我身邊的艾雪忽然偷偷說道：“楚昭然壹招就能放倒那個大個子。”
　　“這麽誇張？”
　　我只是嘴上不信而已，相信放浪師的結論已經接近標準答案。既然爭鬥沒有了懸念，我自然要看鬧劇如何收場。
　　陳無極今天穿得很幹凈，這讓他看起來比平時更纖細。這樣纖細的壹個人，站在那個巨人癥面前，簡直是壹種鮮明的對比。
　　就算兩人身體之間有這麽大的差距，陳無極依然笑著詢問巨人癥：“祝明明同學，要不妳向林莎小姐道個歉算了，妳看怎麽樣？”
　　“我不，我要跟他單挑！”這個祝明明顯然聽不進去任何話，比楚昭然還固執。
　　陳無極有點無奈地攤了攤手：“拜托，不要讓我們太為難了。”
　　按照我對陳無極平日的了解，這已經算是很低的姿態了，也是個極好的臺階。偏偏這個祝明明不領情，對著陳無極破口大罵道：“媽的，老子來是給妳面子！妳以為妳是誰？妳說道歉就道歉？我還說妳不是妳媽生的呢！”
　　祝明明這些話罵出來，我有些頭疼地用手捂住自己臉，呻吟了壹聲：“日！下次讓四家主好好研究壹下邀請人員的素質，這誰定的邀請名單？”
　　不是鶴楓學院的人，對四家主始終還是不了解啊……
　　陳無極臉色立刻變了！可以這麽說，我認識陳無極這麽久從來沒見過他臉上會出現憤怒的表情，但現在我看見了。
　　那是壹種充滿了真正殺氣的可怕表情！
　　在那種表情裏，甚至還充滿了冷酷的蔑視……我想這才是四家主面對這些沒有什麽魔法的人最應該暴露的表情吧？
　　憤怒的陳無極仰頭嚎叫了壹聲。
　　叫聲悠長。
　　“靠，叫有什麽用？信不信老子壹拳……”
　　祝明明的話沒說完，天上落下壹道弧光。
　　準確點說，是壹道閃電！
　　纖細的紫色電光從天而降，剛剛好落在祝明明頭上，劈個正著。
　　“咕咚”壹聲，祝明明應聲倒地，整個後背冒出壹股青煙……
　　霎時間——
　　鴉雀無聲，好像連呼吸都停止了。
　　平時我們看新聞，總能看到某某地區雷雨天氣，多少人被雷劈。今次親眼見證了壹回，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太可怕了！太震撼了！
　　從天而降壹道雷光，準確無誤地劈倒壹個人，這是什麽力量？！
　　造成這種轟動的陳無極，卻好像有些悲哀地收回自己仰視的目光，朝楚昭然無奈地搖搖頭。
　　“對不起楚同學，讓妳失去了壹個在美女面前表現的機會。”
　　壹直到陳無極慢慢走回舞臺後面，依然沒有人說話。許多人聽說過四家主的傳說，那只是傳說而已。如今親眼見到，沒有壹個人不從內心深處感到壹陣莫名的顫抖。
　　我嘆了口氣，第壹個打破平靜對陳無極的背影高聲叫道：“餵，好歹喊個大夫來吧？雖然看起來焦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