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沒有月光小流氓

　　湯海潮沈不住氣在市內搞來搞去，弄得幾個老大都很不高興，不過也沒辦法，因為單槍匹馬的湯海潮加上身邊的那個神秘男子目標實在太小，且近戰能力超強，每壹次出現都沒辦法立即按住。耶雲市區又大，外來人口也多，倒讓阿湯哥很如魚得水了壹番。
　　耶雲的黑道勢力分布均勻，許多勢力互相制衡和平發展。鄭天巖和張斌相對勢力較大，其實也就是因為生意路子廣賺得多。很多人想象中黑道勢力都應該是小弟無數滿地走狗的熱鬧樣，那純粹是扯淡。首先如果做不法生意就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其次混黑道又不是開跨過企業集團，養那麽多人根本沒有必要。大多數時候如果真要用人，只是臨時應召。像鄭天巖手下得力幹將就沒幾個，看上去頗窮酸，其實勢力很大，只是很少有事需要真正展現實力罷了。
　　現在這些所謂的大佬們之所以能夠高人壹等，更多靠的是相互之間的關系和利益制衡。這個社會的規則也很現實，如果出現不知天高地厚破壞平衡的年輕人，大家會很默契地壹起動手滅掉，繼續保持平衡，壹直到平衡被再次破壞到沖突的利益大大於平衡的利益。
　　因此阿湯哥的出現讓諸位大佬們心中都很不爽，加上鄭天巖和張斌都表了態，這些人也沒有誰願意接過這個燙手山芋。畢竟阿湯哥的層次只停留在打手上，壹個再出眾的打手對大局來說也無足輕重，更多的人關註著局勢卻不想參與，看鄭天巖和張斌打算怎麽應對。
　　在沈默中，我也關註著阿湯哥的行動。
　　鶴峰學院這地方阿湯哥肯定會去，只是不知什麽時候會去。我估摸著阿湯哥會去學校裏問我跟誰關系比較好，幸好我在學校裏壹直很低調，四家主阿湯哥未必惹得起，方定坤跟我平時沒怎麽說話，艾雪又走了——不走阿湯哥也惹不起。
　　這樣算下來，阿湯哥會在學校裏鬧上壹通卻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四家主估計也不會太管這件事。放任自流之後，阿湯哥即將成為學校裏又壹個恐怖的傳說，而打破這個恐怖傳說的人必然是我。
　　這事兒想想都有點荒唐，不過好在不用我費什麽力氣。
　　張費朗謀劃方面不得不說確實挺強的，陳無極吐露給我四家主希望再次把我塑造成校園救世主的計劃之後不到兩天，湯海潮出現在鶴峰學院的消息傳進我的耳朵。
　　有四家主擋著，湯海潮沒鬧出多大事兒來。只是四家主趕到的時間稍微晚了壹些，湯海潮還是打傷了幾個自命不凡的學生，其中包括隋櫻櫻的男友田椋。自此田椋的身份也等於是清楚了，至少這孩子應該沒有什麽奇怪的背景。
　　湯海潮大鬧鶴峰學院搞得那裏的不少富家子弟覺得很沒面子，又不好怎麽對四家主發牢騷，只好揣著對阿湯哥這個當年小混混的恨意，四處尋找人來對付他。壹時間湯海潮在耶雲市內樹敵無數，卻依然不見蹤影。
　　這些消息傳來傳去，我只是聽著，每天陪譚菲菲和小嬋修煉廚藝，偶爾帶著她們去商業街轉轉，卻總是碰不阿湯哥。不知道是他故意躲著我，還是我無意間跟他屢次錯過。
　　這壹段時間的平靜讓我心中漸漸清楚了，再接下來的事……該輪到我了吧……
　　……
　　湯海潮大鬧鶴峰學院之後第五天，這壹天陳無極居然沒過來跟我請安，這讓我大為吃驚。這幾天酒吧已經能正常營業，譚菲菲忙裏忙外地跑著，阮慕真和溫吞也都開始有事兒做。此時夜幕降臨，酒吧裏的人漸漸多起來。新聘的服務員裏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熟悉的，都在各自忙碌。我壹個人坐在酒吧門口，遙望長街的夜色燈火，喝著譚菲菲調出來的酒。酒味很淡，我忘了自己多少年沒喝過酒了，酒吧裏緩緩沈沈的音樂飄出來，小嬋和阮慕真坐在我旁邊，低頭下著壹盤似乎永遠下不完的棋。
　　酒像壹條火線壹樣燙過我食道，讓我感覺胃裏暖洋洋的有團微溫的火的燒，若不是有個阿湯哥仿佛蒼蠅壹樣硌在心裏，我真會覺得這日子滋潤的讓人有點想自殺。
　　“妳說這樣美好的晚上，會不會他媽的有什麽東西出來搗亂啊？”
　　我隔著至少壹張桌子的距離高聲問阮慕真，聲調扭曲得像是喝高了的醉漢。阮慕真還是頭壹次看見我露出這種醜態，微微壹皺眉沒有說話。
　　小嬋卻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低頭開始略微認真地跟阮慕真下起棋來，以求速戰速決。
　　傻小子阮慕真很快也感覺到空氣中有些不對勁的成分在，看了我壹眼，見我沒搭理他就繼續跟小嬋下棋。我慢悠悠地喝著味道甜甜的酒，嘴巴裏哼著不知道哪個年代的歌，看著城市的燈火在眼前壹閃壹閃。
　　沒多久小嬋把阮慕真殺得大敗，兩人很有默契地收起棋盤。我對阮慕真壹點也不客氣地努努嘴：“裏面的安全就靠妳了。”
　　神情裏總有壹股認真勁兒的阮慕真點點頭，沒問什麽就轉身進了酒吧。
　　“妳也進去。”我對小嬋下命令道，“我壹個人在外面看看風景就好。”
　　小嬋想要反駁我的決定，只是看到我的眼神後放棄了，低頭小心地跟在阮慕真後面走進酒吧。
　　許多親切熱鬧的交談聲從酒吧裏流出來，更顯得這夜色中的街道寂寞難耐。
　　我將手裏的酒喝光，皺皺眉問艾爾西婭：“人到了麽？”
　　艾爾西婭最近總是修養身體，若非我主動說話絕不現身，聽我發問才回答道：“就在附近，妳小心使用神力，不要大意。”
　　越來越有人情味兒的女神讓我感覺到很安心，我笑著伸了個懶腰：“放心，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點事不成問題。再說就算我死了也沒關系，如果我死了，阿克·萊德的靈魂應該就復活了吧？”
　　我說得輕松，艾爾西婭卻沒回應。我自己笑得尷尬，訕訕地收回了姿勢，遙遙望著遠方黑暗的街道，等待湯海潮的出現。
　　最初的恩怨就是在這裏開始，那天晚上我碰到艾雪，的罪了湯海潮。如今大家再重逢，地方沒變，人和人的關系已是大不同。我深吸了壹口已經漸冷的空氣，用力摩挲自己的手指，舒緩著心中的緊張。
　　還是那句話，湯海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邊的那個神秘男子。
　　小嬋和阮慕真回去沒多久，壹個晃晃悠悠的人影自黑暗中慢慢走出來。阿湯哥那張臉我倒是蠻熟的，至少他壹刀紮向我的那壹刻，我已經永遠記住了這張臉。
　　奇怪的是只有湯海潮壹個人，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神秘男子沒壹起來。
　　看得出阿湯哥最近過得不是很如意，身上的衣服有些臟舊，臉色也不太好。原本已留成爆炸頭的腦袋不知何時剃光了，新長出的壹層青茬現在也灰土土的不怎麽招人得意。我能想到最近這些日子他雖然單槍匹馬的日子如何慘烈，即使他像我和阮慕真壹樣擁有類似於“才能”的強大力量，在這個世界上只要別人用心排擠，妳始終不會太得意。
　　阿湯哥看見我的悠閑模樣，嘴角抽動了幾下，腳步緩慢地朝這邊走著，拳頭已握得緊緊的。
　　我沒動地方，看著這個夕日風光無限的小流氓，嘻嘻壹笑：“以為妳不敢來了。”
　　“遲早要來。”阿湯哥不僅是力量變強，似乎說話方式也和當日大為不同，“妳和我之間，總得有個結果。”
　　我裝作若無其事朝阿湯哥身後的幽暗長街望了壹眼，心知此時那個神秘男子說不定就藏在這黑暗中的哪個角落。當然這種擔心只是壹閃而過，依照艾爾西婭的說法，只要是跟天上那些神明沾上關系的人類我就不用怕。
　　咱在諸神國度還有個靠山叫厄運女神，雖然是個挺願意臉紅的小姑娘，聽說也是個狠角色……
　　湯海潮今天穿了壹件長風衣，在黑漆漆的夜晚壹望之下倒很有點江湖人士的風範。可惜對於知根知底的我來說，他這個打扮完全沒有迫力，就算是他手腕壹翻自袖中緩緩抽出五指的動作，也顯得土之又土。
　　我笑瞇瞇看著阿湯哥擺足架勢準備動手，依然坐在原地沒動。這種壹邊倒的緊張情緒讓湯海潮臉色變得更難看。
　　“其實我有點奇怪……”我依然保持自己別扭小孩的腔調，慢悠悠說道，“妳要真是打算跟我做個了斷，隨時都可以，何必等到現在。”
　　湯海潮沒回答，只是仰頭看了看天空。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心下頓時壹片清明。
　　“真是碰到高人指點了。”我笑著依然沒動地方，“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天上沒有月亮，繁星閃耀的夜晚看不到壹絲月光。
　　湯海潮居然能知道我神力的秘密，從這壹點上來看，我隱約覺得他跟那個光芒女神布在人間的勢力或許有著絲絲縷縷的關系。
　　見我笑得篤定，阿湯哥再冷靜也難免覺得有些動搖。陰著臉，這廝又靠近了我幾步。
　　“不死心吶真是……”
　　我搖頭嘆息壹聲，搭在桌子上的右腳向前猛踢壹腳，腳上掛著的壹只拖鞋宛如壹道流星，直奔湯海潮臉上飛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和他反正已是多日仇人，就不用繼續假惺惺了！
　　不知為何，如今我的心性比起以往要堅毅狠辣了許多，再無虛言，壹只赤腳踏著身前桌子筆直落到湯海潮面前，雙掌迅疾拍向他兩邊衣袖。βσσкζ！
　　湯海潮未料我居然說翻臉就翻臉，愕然中楞是沒躲開我踢飛而去的拖鞋。“啪”地壹聲，拖鞋聲響亮直中阿湯哥面門。
　　鰓魬鯩繵！與此同時，我兩手已扯向他的衣袖。
　　如今我的動作已悄無聲息，湯海潮只來得及朝我橫踹壹腳，右手衣袖卻被我壹扯即爛。
　　呲啦壹聲布料撕裂聲響，湯海潮的衣袖自肩頭被我扯下，露出內裏粗大常人壹倍多的手臂，這壹幕早在我意料之中。
　　普通人的身體接受神力過剩，便會出現變異。湯海潮極力掩飾自己身體異狀，分明就等於是告訴我，賜他奇遇的人跟諸神國度有關！
　　我壹擊得手迅速後退，拉開兩人距離。
　　湯海潮怒叱壹聲，巨大手臂自後向前竭力揮動，帶起壹陣狂風吹來。即使以我如今的眼力，仍覺眼前簡直就是壹道弧光閃過，巨臂擦著我右側臉頰劃過，在我臉上留下壹道淺淺傷口。
　　操！原來這廝之前壹直在隱藏實力，我說他怎麽忽然鼓起勇氣向我挑戰了！
　　體內神力被湯海潮反擊牽動，自我的胸腹間瘋狂湧動。我深吸壹口氣，腳踏地面踩斷壹截石板，雙手宛如流氓潑婦壹般連續不斷抓向湯海潮的臉和胸口，以自己體內神力硬撼上湯海潮變異的雙臂！
　　詭異的“嘭嘭”聲不斷響在我們兩人之間，我和湯海潮幾乎是瞬間交手數十下。湯海潮體內的力量古怪強大，硬拼之下我竟開始覺得雙手隱隱作痛。
　　——這是什麽力量，怎麽會如此強大？
　　我心中剛有這樣的疑問，艾爾西婭在我腦海中輕聲說了壹句。
　　“是希雅。”
　　我頓時恍然大悟，果真是光芒女神留在人間的余孽。
　　兩雙手臂尚在空中不斷揮舞，我心中恨意陡然大增。雖不知光芒女神的仆從如何找到湯海潮頭上，此刻這壹陣我卻絕不能輸。就算沒有任何勝算，我也要頂住。
　　天知道湯海潮如果勝了我，沖進酒吧會是什麽情景。
　　想到這裏，我猛然提升體內神力，艾爾西婭的力量源源不絕在體內流動，瞬間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看似平淡無奇的壹拳越過湯海潮的雙臂阻隔，終於命中了他的眉心。
　　這壹拳和當初打文哥那壹拳極其相似，也是打在鼻梁上。縱然湯海潮有少許神力，這壹拳仍將他打得後退了七八步，隨即後仰摔倒在地。
　　感覺到神力將自己變得輕盈鋒利的同時，我並未乘勝追擊。只要輕輕感覺湯海潮身上的氣息我就知道，這才是個試探而已。
　　果然，湯海潮在地上打了個滾，又若無其事地站起來了。
　　我朝這位老朋友笑笑：“熱身過去了，開始吧。”
　　此時酒吧裏已換了熱鬧的音樂，沒有人註意我在酒吧外的巷子裏跟人拼命。湯海潮看了壹眼我身後的酒吧窗戶，吐出壹口血沫，扭扭脖子再次走近我。
　　這壹次，湯海潮的手中多了壹截東西。看得出是治安局刑事犯罪科常用的那種斷警棍，我不知道他之前把這玩意藏在哪裏，但看到對方用了武器，我既高興又擔心。
　　高興的是自己終於能逼對方慢慢展現隱藏的實力，擔心的是對付不了這種場面。
　　不過腦海中浮現出英雄王海默爾那張正義凜然的臉，我知道自己應該坦然面對這壹切。既然將來可能會有更兇險的旅程，這湯海潮只能算是熱身訓練而已。
　　深吸壹口氣，我盡力保持神力在體內的緩緩流動，光著腳踩在石頭路板上，緩緩靠近湯海潮。
　　這壹次湯海潮學精了，壹直手放在面前隨時防備我的偷襲，壹只手拎著警棍揮得花樣百出，似乎是打算分散我的註意力。
　　慢慢靠近湯海潮了，我忽然咧嘴壹笑。
　　壹笑同時，隨手抄起身邊壹只折椅，猛砸向阿湯哥！
　　小流氓之間的對決就應該用小流氓的方式解決，阿湯哥覺得自己是高手大師了，我可沒這自覺！
　　神力瞬間貫穿折椅，我這壹砸之下連空氣都跟著抖了壹抖，隨即將折椅脫手而出，再次做為暗器飛向湯海潮。
　　比折椅更快的是我，我已經俯身疾沖，用的是艾雪教我的方法，幾乎和那折椅同時貼近湯海潮。
　　對我來說，這壹瞬間世界慢了許多，對湯海潮來說，這世界也同樣慢了不少。我貼近湯海潮的同時，手指在漸漸變慢的空氣中迅速凝成拳頭，直擊湯海潮的小腹。
　　不管有沒有神力，只要對手還是個人，對內臟的打擊永遠有效。
　　拳起，拳落。
　　讓人意外的是湯海潮速度竟和我差不多，在這時間流逝瞬間變慢的世界裏，他飛快地後仰側閃，避開飛來橫椅，同時以雙手按住我的拳頭。
　　神力相交，時間流逝再度回到正常速度。我們兩人腳下的石板轟然炸裂。
　　喀嚓聲中，我和湯海潮各踏著腳下的石板後退了五六步。
　　如果此時低頭細看，我相信腳下的雜草都已被我們碾成粉末。
　　這力量實在太過強悍，至少對普通人來說太過強大。
　　自己尚未落地，我已經轉身抽出早就準備在桌子下面的十來根鐵釬，刷刷刷飛向湯海潮！
　　這是我早就精心準備好的東西，都是平時吃燒烤剩下的好玩意。臟兮兮的鐵釬宛如十幾道淩厲的箭，刺破空氣也刺破湯海潮的神力，瞬間已至！
　　湯海潮沒想到我流氓得這麽徹底，即使擁有神力也不模仿壹下大師風範。壹個躲閃不及，立即被我紮中了三支。
　　這還不算完，湯海潮的警棍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我自己準備好的另壹件武器已經登場！
　　從前街修車人手裏討來的壹條鐵車鏈，宛如壹道毒蛇般飛快纏上湯海潮的警棍，在阿湯哥還沒來得及痛叫身中暗器的時候，已經遞過我體內神力至他的身體。
　　“我操妳……”
　　肉體受傷的湯海潮精神無法集中，只來得及罵出半句，身體已被我散發的澎湃神力麻痹。我趁機飛起壹腳踹過去，正中阿湯哥胸口，體重比我重了最少幾十斤的阿湯哥像是塊塑料泡沫壹樣飛出去，摔在墻邊不能動彈。
　　我仍不放過任何機會，腳尖輕點地面躍過去，朝著地上的湯海潮猛踢壹腳！
　　這才是從艾雪身上學來的精髓，打人永遠不要給對方還手的機會。壹旦決定動手，壹定要將進攻進行到底！
　　阿湯哥的身體像條狗壹樣被我再度踢飛。這壹次我還是沒追擊，只是跟近了距離，將破車鏈子纏在手上，抓著從阿湯哥手裏搶過來的警棍，冷冷看著趴在地上的他。
　　“起來吧，我知道妳受傷不重。”
　　聽到我這句話，阿湯哥晃晃悠悠又站起來了。身上被我紮了幾根可能還沒消毒的鐵釬子，加上剛才的兩腳，雖然沒有危及生命，卻也夠阿湯哥嗆的。至少現在我冷眼觀瞧，阿湯哥的手指還在瑟瑟發抖，神力帶來的麻痹並非立即就能消除。
　　站起來的湯海潮沒有立即反擊，而是拼命站在原地調整自己被我神力侵蝕過的身體。艾爾西婭的神力是從我體內直接發送，自然比打了無數次折扣的光芒女神力量更強更有效。
　　被我連番壓制之下，湯海潮壹時間竟沒有勇氣再度走過來。這壹場戰鬥只動了三次手，從氣勢和實力上來看已是決出勝負。
　　我心裏明白，賜予湯海潮這壹切的那人無非是想要觀察艾爾西婭的力量程度，好決定是否對在人間的未來女神動手。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壹切情報，我還是很保留地選擇了用我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剛才除了少量使用艾爾西婭的神力之外，基本上都是些流氓套路，相信就算那個神秘男子在暗中觀察，他也看不出什麽。
　　看著眼前傷口汩汩冒血的湯海潮，他身上刺青在夜晚燈光下顯得分外猙獰，加上壹臉憤恨表情，更顯得尤為刺眼。看著這樣壹個曾經的仇人，我心中忽然覺得有些無力，揮揮手道：“算了，妳走吧。”
　　湯海潮壹楞。
　　“妳走吧。”我重復了壹遍自己的話，“不要以為自己有了超人力量就是個英雄了，妳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壹顆棋子。如果我是妳，我現在會選擇放棄，不過看妳這個爽樣子也知道，妳肯定很享受比普通人更有力量的生活。只是我實在不想看到妳，也不想動手把妳打殘，妳還是走吧。”
　　“不能放他走！”艾爾西婭在腦海中激烈反對我的做法，“想要知道希雅的行動，只能從他身上下手！”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不用，我覺得那位讓他擁有神力的那位應該耐不住寂寞，咱們等等就是。”
　　艾爾西婭沈默壹下，認可了我的做法。畢竟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在自己實力增強之前貿然動手是不理智的方法。
　　眼前的阿湯哥仍像白癡壹樣看著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居然大度起來。我相信賜予阿湯哥力量的人應該已經將我們之間的恩怨說給他聽過了，否則這人眼神中也不會有那麽多恨意。
　　“妳打算在這站到什麽時候？”我翻了個白眼給湯海潮，低頭去撿那雙五塊錢在地攤上買來的拖鞋。湯海潮似乎被我這句話給喚醒了，右手五根手指憑空抓了抓，看樣子是想動手而終於沒動，只是楞楞地問了壹句：“為什麽？”
　　我看了看阿湯哥，壹臉平靜地反問道：“妳現在難道不想去提升實力打敗我嗎？”
　　這壹次阿湯哥沈默了。
　　“走吧走吧。”我將還沒砸壞的折椅也撿回來，重新放開坐下，“回去告訴那個賜予妳神力的家夥，如果想找事兒可以直接來，不用這麽利用人間的羔羊。當初諸神國度的神明們承諾永保人間安寧，也不是因為人間有無數可利用的笨蛋。”
　　我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有多少阿湯哥能聽懂，他只要懂得轉達就足夠。剛才我們之間壹番片刻之間的生死較量讓阿湯哥徹底失去信心，如今我想這廝肯定是不會再向我動手了。
　　當然，就算動手老子也不怕。
　　湯海潮站在原地看了我有好壹會，終於壹咬牙想要扭頭走開，腳邁出的壹步卻硬生生在空中停住，整個人的動作就定格在擡腳的壹瞬間，甚至連呼吸都在瞬息間停止。
　　這驟然發生的變故讓我大吃壹驚，還在伸懶腰的身體向後硬生生挪開數米，拉開自己與湯海潮之間距離。與餐桌擦身而過的同時，手中又多了十幾根鐵釬，遙指湯海潮背後的幽暗巷子。
　　該來的人總是會來，即使妳不歡迎他，或者是沒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