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因為她要去

　　沈默了，尷尬了，不知道說什麽了……反正我和藤秋顏就在這淩亂風中對視了壹會。我發現眼前這個貌似冷冰冰的姑娘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不僅面容姣好，身材也對得起她這份運動量比較大的工作。最終當我的目光再次開始不老實，在藤秋顏胸口和雙腿周圍上下亂竄之後，這位壹直努力讓自己平靜又冷漠的女子終於露出壹絲慌亂。
　　藤秋顏顯然比較傾心果多，但據我觀察應該只是那種高傲的妹子覺得“這個男人還算適合我”的階段。這位年輕放浪師因為我表現出來的超凡實力，壹反剛才試圖英雄救美的舉措，特別光棍地扭頭就走，這舉動簡直傷透了藤秋顏的少女心。可見全天下的少女都是少女，就算她能壹拳打爆這個星球也不例外。
　　心頭壹動，卻不知艾爾西婭姐姐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走吧。”我看這美女呼吸急促，顯然怕我對她做什麽齷齪之事，痛快地揮揮手，“還是妳來開車，我們回去。”
　　藤秋顏楞了壹下，顯然沒料到我居然這麽容易就放過她，立即轉身過去打算開車。
　　“等等。”我又招呼藤秋顏，“把外套穿上，別弄得跟被我強推了似的。”
　　這等露骨又羞辱的話換做以前，高傲美女恐怕早就撲過來跟我玩命了。這會兒她卻表現得只是動作頓了壹瞬，又很快去撿自己丟下的小外套。難得的，我在陽光下看到壹抹緋紅在藤秋顏臉上泛起。
　　“有替換的衣服嗎？”我看著滿身灰土的藤秋顏，忽然心中壹動，不知道是出於怕麻煩還是出於另外的原因，低聲提醒道，“妳這麽壹身回去，肯定要被人各種盤問，我可不想治安局的人都跑過去找我報仇——就因為我把他們心中的頭號美女給揍了。”
　　出乎我的意料，藤秋顏居然很配合地“嗯”了壹聲，這聲音柔軟得讓我幾乎以為她被人偷換了腦子。就在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另外什麽話的時候，這女人已經跑到車後面開始飛快地換衣服了。
　　車子遮住了彎腰的藤秋顏，我的目光在後車門和雙層單向玻璃的阻擋下依然朝那個美好的方向看過去，只瞧見壹只雪白但有淤痕的手臂伸展著丟掉了壹件黑色緊身衣，隨後又看到壹個背脊似乎光溜溜的影子壹閃而過。最終片刻之後，我看到了壹個身穿正常短裙和制服的艷麗女治安員走過來，在她的腿上是壹雙黑色長襪，這風格和我以往見到的藤秋顏大為不同。
　　藤秋顏見我目光壹直在她壹雙腿上亂晃，忍不住解釋道：“抓，抓失足婦女……”
　　我正研究那黑色長襪上的簡單花紋，總覺得對於藤秋顏來說這些花紋太過嫵媚了壹些。經過這位這麽壹解釋，也就明白這其實是“那種地方”的裝備。估計藤秋顏遺漏在車子上壹雙半雙的，這會兒就拿出來用了。
　　這麽壹打扮，藤秋顏那股能凍死個人的冷冰冰氣勢頓時弱了幾分，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居然是淡淡的誘惑氣息。
　　藤秋顏是什麽人？立刻敏銳感覺到我上下打量的目光，這女人居然不自然地扭了扭身體，表現得極其扭捏。我是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到她忽然這麽不好意思，剛才那股怒氣沖沖的勁頭也有所削弱。
　　“到底是什麽讓妳這麽賣力氣呢？”我看著這個依然自視甚高的女人，仿佛在喃喃自語，也仿佛是對她詰問。
　　藤秋顏沒有看我的目光，發動汽車。
　　“讓我猜猜。”我目光依舊停留在她的長腿和絲襪上，嘴上卻仍不得閑，“據我所知，妳背景深厚，壹個小小耶雲市遠不是妳的舞臺。可妳貌似又嫉惡如仇，凡是不合理的事情都要沖出來過問壹聲。”
　　藤秋顏難得在開車間隙扭頭看了我壹眼，目光沒有之前那麽冰冷。
　　“我以前其實不太理解這種心情。”我說，“自從認識了小阮和四家主之後，我慢慢理解了。這種矛盾的心情——壹方面要承受自己所處位置帶來的巨大壓力，壹方面自己又想做點什麽。所以妳留在耶雲，留在這裏能最大限度發揮自己的能力，又因為出身關系沒什麽人能管到妳。”
　　“不過這次有點讓人意外。”我盯著藤秋顏秀美又英氣的側臉低聲說，“我的出現讓耶雲市的平衡起了變化，妳那天來酒吧鬧無非是想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麽貨色……在這之前，我在妳眼裏不過是個不用記得的小雜魚罷了。”
　　“不過情況從那時開始有了變化。”我繼續盯著藤秋顏說，目光時不時劃過她的短裙和修長雙腿，“忽然壹夜之間，萬千寵愛都放到我身上了。雖然沒有明說，但很顯然不少人都把我當成了撼動放浪師統治格局的壹枚棋子。盡管我只是在耶雲市上個學，開個小破酒吧，那些人只要把想加在我身上的東西都壹股腦扔過來，我也就別無選擇了。”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藤秋顏，看著這個素以冷靜甚至冷漠著稱的美女治安員：“這時候妳的立場就變了，終於連耶雲也不是妳的避風港。有人開始逼妳接近我，或是從我這裏打聽壹些有用的東西。這些人有親戚，有朋友，比如剛才那位果多，可能也有來自官方的壓力……反正妳必須為了這麽多年的自由生活付出壹點代價，代價就是不惜壹切地從我這裏得到有用的訊息。”
　　正巧前面彎路，藤秋顏慌亂地轉向：“妳想多了。”
　　“是嗎？”我的手毫無征兆地按在她腿上，滑膩的絲襪和溫度有點冰的修長美腿構成無與倫比的觸感。非常明顯地，我感到藤秋顏渾身壹抖。縱然遭到我的騷擾，她竟沒踩剎車，只是扭頭用迷惘又略顯軟肉的目光看了我壹眼。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神，藤秋顏的目光中，流露出壹個她這種年紀女性應有的害羞和膽怯。這種目光讓我心頭壹顫，很快撤回自己色迷迷的左手。
　　“猜的對嗎？”
　　車子還在緩速前行，藤秋顏陷入沈默之中，片刻之後嘆了口氣。
　　“差不多吧……”
　　“承認得這麽痛快。”我不忘繼續諷刺打擊，“是因為我猜中了，還是有更重要的事想拜托我？”
　　周圍的景色漸漸從荒蕪到繁華，返回市區的路上風景依舊，我眼中這個世界卻和往日感覺大為不同。藤秋顏沈默地沒有回答，我們就這樣壹路回到了酒吧的巷口。
　　我對藤秋顏的沈默沒表示不滿，可也沒打算主動追問她。如今我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這女人要說的事恐怕也不是什麽好事，我幹嘛要主動問她？
　　“沒什麽事我回去了啊，多謝今天的款待。”
　　“妳等等！”
　　我挑了挑美貌，示意藤秋顏繼續說下去。
　　被我的目光註視，經過這壹路沈默的考慮，藤秋顏似乎終於鼓足勇氣問道：“艾雪……對妳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這個問題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妳覺得呢？”
　　“我覺得是。”藤秋顏低聲說道，“如果是為了別人，妳肯定不會考慮去首都找她。”
　　“也許吧。”我說，“以前我看過壹個故事，說兩個朋友為了對方可以不顧性命地去天涯海角。我很羨慕那種感情，可惜在我生命裏，從未有人真正全心全意對待過我。即使艾雪對我好是另有目的，為了她我也想要去壹趟。”
　　我說得堅定無比，讓身邊的美女無言以對。貌似藤秋顏也不打算阻止我，只是猶豫著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那……”
　　“怎樣？”
　　“可不可以帶我去？”
　　“帶妳去？”我楞了。
　　“這算是壹種交代吧。”藤秋顏既然說出口了，索性對我坦言，“我跟著妳壹起去首都，妳既可以有壹個向導，我也能對家裏人有個交代，反正至少看上去咱們之間的關系還不錯，他們應該會對我所做的壹切滿意。”
　　“這種跟‘假扮男朋友’有什麽區別？”我皺眉，“是個人都知道我是因為艾雪去的，妳這樣壹個美女跟在我身邊，為了我去見另壹個女孩出謀劃策，會不會很沒面子？”
　　藤秋顏自嘲地笑了。
　　“妳覺得，以我現在的表現，他們還認為我能嫁出去麽？”
　　我的目光又落在那雙長腿和黑色絲襪上。
　　“說實話，我的看法和妳家人有點不同。”
　　藤秋顏蜷縮了壹下雙腿，發現徒勞後也就不再躲閃，任由我的目光輕撫她的雙腿。
　　我必須承認，這是壹種很下流的騷擾方式，但我喜歡。
　　藤秋顏穿了壹雙尖頭的皮高跟鞋，能包住整個足踝的那種。這是她壹貫風格，我想這種鞋踢人應該真的很疼吧？
　　我們兩個人在車裏又沈默了壹會，藤秋顏沒有閃避我的目光，我也只盯著她的修長雙腿不住大量，氣氛詭異。
　　過了半晌，女人先開口了。
　　“所以呢？妳願意帶著我壹起去嗎？”
　　我這才意識到，藤秋顏換上這套衣服都可能是有預謀的。為了讓我同意，她甚至不在乎犧牲壹點色相。這種相當功利的做法讓我感到壹陣惱火，我的手再度放在了女人大腿上，甚至順著短裙伸入了壹點。
　　“妳確定要跟我壹起去？”
　　這個動作實在有些過火，藤秋顏努力掙紮著想要擺脫我的手，可惜空間狹小無法躲避。
　　看到我的目光後，藤秋顏安靜下來。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壹定代價。”我用冷漠的口吻教訓藤秋顏，“既然妳想到了用自己的美貌來打動我，就不要逃避還有可能發生的其他意外。”
　　我的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那點小心思我都看在眼裏。這妞如果上道的話就不會再跟我鬧脾氣，如果不上道的話說明她本性如此無法改變。我的手依然摩挲在藤秋顏短裙入口，等待她的回答。
　　讓我意外的是，藤秋顏居然忍住了，她只是嘆了口氣，驕傲又美麗的臉孔改作低垂，就再也不說話了。
　　在我的概念裏，這就是等於“隨便妳怎麽樣”的回答了。
　　藤秋顏這麽容易就軟弱下來，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我覺得這女人的倔強性格怎麽也要小小掙紮壹番，然後再傲嬌得不行地跟我各種鬧別扭才是她應有的面貌。這麽容易就屈服了，只能說明兩個問題。
　　第壹，藤秋顏背後的家族面臨壹個重大問題，就是必須拉攏我，否則將失去很多現有利益。
　　嗯，這個結論讓我覺得自己真不要臉。
　　第二，藤秋顏喜歡上我了。
　　好吧，這個結論更不要臉……
　　兩個結論對比之下，第壹個顯然比較靠譜。我很驚訝自己居然有這麽大價值，能讓藤秋顏在我面前屈辱至此。想到當初這女人在我面前壹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內心中報復的快感壹陣陣湧出來，真他母親的爽啊……
　　但無論如何，藤秋顏默許了我的下流動作卻不是我繼續不要臉下去的理由。看到這個幾欲垂淚的女人坐在那裏壹臉任人魚肉，我心中感到壹陣悲哀。就像四家主背負著過度消耗青春的宿命壹樣，每壹個家世不凡的年輕人都活得無比沈重。以前我是個仇富者，現在我有點能理解那種痛苦。全世界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那種悲哀心情，其實都壹樣。
　　“好吧，我動身之前，會通知妳。”
　　撂下這句話，我推開車門。車窗外的空氣帶著熟悉的味道，和車內那個人工空間完全不同。我看到小蟬和譚菲菲站在門口的倩影，我迎著她們的目光走過去。無論如何，相對那些好算計和利益得失而言，我更喜歡這裏的坦蕩笑臉。
　　見我遠去，藤秋顏搖下玻璃，隔著老遠忽然喊著問道：“妳的理由真的就這麽簡單嗎？”
　　“沒錯。”我頭也不回，張開雙臂迎接小蟬的擁抱，“很簡單，因為她要去，我也會去。”
　　就像我不會懂藤秋顏、果多這些人的心情壹樣，我的心情他們也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