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眾誌！上！

　　自衛反擊—柳宇已經替這場戰鬥定好了基調。
　　只是所有人都被柳宇的話所震呆了。
　　海陽！那是壹座幾萬人的大城，有著堅固的城墻與工事，城頭上有著好多門外洋進口的青銅火炮與鑄鐵炮，城內還有好幾千名守軍。
　　如果說擊敗壹萬官軍是在說夢話的話，那麽攻占海陽，那簡直是春夢了無痕！
　　那是海陽啊！海陽省的省會，海陽總督駐節之地！
　　這不可能！
　　司馬泰向前壹步，左手伸了出來，稍清了清嗓子：“願意為您效勞！”
　　有若天音壹般，柳宇在這壹刻完全說明了自己，他雙手緊緊握住了司馬泰：“願與君共患難，同富貴！”
　　“共患難！”司馬泰的眼睛沒帶半點雜質：“同富貴！”
　　他選擇司馬泰作為突破口是刻意的，但是這壹刻柳宇重復了壹遍自己的承諾：“同富貴！”
　　司馬泰或許會被自己的幾頂高帽子打動，但是其它人？
　　他雪亮的目光開始轉向，他在等待著他們的選擇。
　　壹片沈寂。
　　那是海陽。
　　但是根據柳宇所知的越南歷史，有這樣的例子。
　　在北越，沒有壹個城市會比河內城更重要，更堅固，有更多的火炮，有更多的守軍。
　　但是法國人安鄴以不足兩百之眾就輕松攻破七千名越軍據守的河內城，幾年之後歷史重演，李維業同樣只以兩三個海軍陸戰隊連隊再次攻破七八千名越軍的河內城。
　　兩次破城，法軍沒有壹個人戰死！
　　他們的對手，七八千名越南軍隊也是每次付出幾十人的代價後就全部潰散了，而且在越南歷史上，這樣的抵抗已經算是“英勇的抵抗”。
　　越南官兵不但對法軍保持著完敗的光榮記錄，而且對入越農民軍余部也是屢戰屢敗，連高平省城、諒山都在少數農民軍的攻擊下失守過兩次，諒山失守的蚨，越南官軍幹脆扔下主將光榮轉進，導致領兵官、統督被殺，害得嗣德皇帝都只能下詔自責。
　　當然戰場上是存在意外的，越南官軍也有打得好的時候。
　　只可惜，他沒有法軍那麽多的精良火器，也沒有黃旗軍那樣的實力。
　　海陽固然不是河內，他也只有二十桿後膛槍，壹百戰兵。
　　有若硬幣的兩面，這壹戰的結果，或許是人頭面，或許是字面，他不知道結局。
　　我所能做出的承諾只是：“同患難，共富貴！”
　　司馬泰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在等著妳們的答案。
　　鴉雀無聲。
　　這是壹個難以做出選擇的答案。
　　柳宇從來沒有期待自己能掌握人心。
　　繼續沈寂。
　　他在等待眾人的回答，心底卻在響蕩剛才的承諾：“共富貴！”
　　柳隨雲有些怯生生地站了起來，他解下自己背的斯賓塞，朝著自己遞了過來。
　　柳宇心神為之壹驚，卻聽得柳隨雲細聲說道：“同患難，共富貴！”
　　柳隨雲沒有司馬泰說的那般豪氣，但是他有壹種難得的堅定：“統領，諸位叔叔伯伯，諸位哥哥，我若有失，請多照料家母！”
　　柳隨雲握緊了斯賓塞：“吾已弱冠，可除了統領賜之斯賓塞，壹無所有，壹事無成，實無顏以對老母，人生至此，何不行搏浪壹擊！”
　　“同患難，共富貴！”他的聲音還在柳宇心中回蕩，接著是許多個聲音在柳宇心中回蕩：“同患難，共富貴！”
　　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說出了這樣的話：“同患難，共富貴！”
　　每個人的神情都不壹樣，但是他們的臉上都充滿著希望。
　　他從來掌握過人心，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威信會如此之高。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兩次勝利和洋槍，給這些人帶來了怎樣的沖擊，自己的威望是怎樣之高。
　　在戰亂的國度之中，這些海外的遊子在不斷沈淪著，不知道哪壹天壹場沖突就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柳隨雲就是壹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是獨子，可是他除了母親對他的慈愛，什麽都沒有，他不得不擔心，萬壹哪壹天自己出了意外，老娘誰來照顧？
　　至於娶親生子，在土匪窩，誰還抱這個希望。
　　現在他們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而且他們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洋槍！拿洋槍殺進去！
　　輸了，我們原本就壹無所有，殺進去，至少也能換壹個壹時繁華。
　　還有壹個人沒有表態。
　　吉星暉。
　　他這個老油條還在那裏坐著，隨柳雲們的豪言壯語就在他耳邊回蕩。
　　柳宇對這個老油條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個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太滑了，看他在柳宇與柳浩豪之間的搖擺就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人。
　　事情總有意外。
　　正當柳宇搖擺不定的時候，吉星暉這老滑頭卻使盡全力在桌子上砸了兩下，大聲地問道：“開了海陽，能不能每人都有壹支洋槍，後膛的，七連珠的！”
　　“別說是七連珠，開了海陽，便是十七連珠都給妳弄來！再弄支六連珠短槍，壹長壹短，再加上壹支雷明頓，每人都有！”
　　這老滑頭，在越南這地方，什麽金銀都不如洋槍來得實在，哪怕搶到幾萬兩銀子，壹百多人壹分，每人勉強解決溫飽問題，恐怕連小康無法進去。
　　可洋槍卻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因此吉星暉：“好！搏了，這筆生意幹了！”
　　“開了海陽城！”大夥兒都幸福起來：“每個人發壹支十七連珠槍，外加壹只六連珠短火銃！”
　　柳宇這個時候才後悔起來，這就是二百桿洋槍，自己從哪弄來啊。
　　十七連珠倒好辦，溫徹斯特彈匣是十五發，槍膛裏還可以裝壹發，但是清軍檔案裏稱為“十七響”，看起來可以十七連珠，六連珠短槍就是左輪，可是從哪置辦這怎麽多後膛火器。
　　這個數字差不多相當於黑旗軍在中法戰爭所擁有的全部後膛槍，鄧村雨肯定沒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