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國之君

吾誰與歸

歷史軍事

  正統十四年,朱祁鈺在皇位上大夢初醒,睜開了眼睛。   土木堡之變已經發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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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亡國之君的模樣,越來越清晰

朕就是亡國之君 by 吾誰與歸

2023-7-15 23:31

  “京營忻城伯趙榮不赴營操練,以致軍容不整、紀律全無,士卒喧嘩、行伍錯亂。”
  “鎮守山海、永平總兵官應城伯孫傑,素無將略,不恤人難,士卒嗟怨,軍政廢弛,廣寧戰危,臨陣怯戰。”
  於謙的第壹份奏疏上面就是兩個勛臣伯爵,壹個忻城伯,壹個應城伯,於謙在陳述不用他們的理由。
  打完仗了,於謙向陛下解釋了自己用人的原因。
  這種事必須要說清楚,為什麽寧願從牢裏撈出石亨和劉安來,也不用勛貴和某些人。
  朱祁鈺詳細的看完了於謙遞過來的奏疏和證詞,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就是為何讓範廣進京的理由嗎?”
  範廣遼東都指揮僉事入京,出任京師左副總兵官,石亨副將。
  宣府是總兵官楊洪主持大事,大同是因為朱祁鎮敕喻緊急升遷為大同總兵官的郭登主持大局。
  而劉安,是之前的大同總兵官。
  石亨、劉安、楊洪、郭登,都是總兵官,唯獨東北方向的總兵官孫傑,於謙在打仗的時候,提都沒提。
  “臣不敢用他,怕招致災禍。”於謙無奈的說道。
  歷來大抵如此,有人為了大明拼死拼活,有的人前方吃緊,後面緊吃,有的人活著,但是他們已經死了。
  朱祁鈺認真的看了半天,說道:“盧忠,妳拿去,確有此事,那就辦了吧。”
  留著他們吃大明的糧食嗎?!
  他拿起了桌上的朱筆批紅,遞給了盧忠。
  於謙楞了楞,他只是想陳述理由,陛下居然查辦。這實在是……
  這封奏疏,上面還有徐有貞的簽名。
  這個都察院的扛把子,可以說是於謙的政敵,徐有貞是堅定的南遷派,而且身體力行,將妻兒老小送到了南方,於謙說往東,徐有貞必然說往西。
  但是在這封治罪的奏疏中,兩個被查辦的忻城伯、應城伯,卻壹致同意。
  能讓於謙和徐有貞這兩個政敵,握手言和,倆人合起夥來查辦,可見忻城伯、應城伯多麽不得人心。
  尤其是這個忻城伯趙榮不赴營操練,可不是壹次兩次,好在趙榮帶領的軍士,全都由孫鏜訓練都督軍務,否則怕是要出大事。
  朱祁鈺打開了第二封奏疏。
  “石亨功擢武清侯,楊洪功擢昌平侯,劉安復廣寧伯,範廣進指揮同知……”朱祁鈺認真的看了壹遍,都是因功進爵,名號都是奉天翊運,可以說是賞罰分明。
  他沒有馬上批紅,而是問道:“這次參戰的所有軍士可有封賞?”
  奏疏裏沒有,朱祁鈺才會發問,打仗的是軍士,受封的是軍將,他當然要問。
  “按制犒賞,無功不賞。”於謙立刻說道。
  他多少摸出了點當今陛下的脾性,當今陛下對普通軍士尤為關心。
  甚至在十團營和軍士同吃同住了月余,如普通軍士那般操練,對參戰之軍士,自然是多有關註,也不意外。
  “無功嗎?軍士奮勇殺敵,不參戰的軍士,也是出城作戰,風餐露宿,在朕看來也是,無過亦算有功。”朱祁鈺對於謙的說法並不認同。
  沒打仗,是他們的防區沒被侵擾,只是執行任務,崗位不同罷了。
  於謙認真思考了下說道:“臣以為……不妥。”
  朱祁鈺看著依舊執拗的於謙,想了半天說道:“那就以犒賞為名吧,每人額定五兩現銀,折合成酒肉米粱,分發給參戰軍士。”
  於謙是兵部尚書,對於領兵打仗這件事,比朱祁鈺在行,朱祁鈺並沒有用自己的業余挑戰人家專業的想法。
  只是覺得軍士辛苦,皇帝不差餓兵,多少也該意思意思。
  於謙壹聽是犒賞,也沒了意見,無功不受祿是大原則。
  但是陛下的意思是犒賞激勵,那就沒啥問題了,五兩現銀折酒肉米粱,至少能好吃好喝好壹個月了。
  “陛下仁善。”於謙代表了大明參戰的所有軍士謝恩。
  “仁善?於尚書不知道,這段時間不知道多少人上書,陰陽怪氣朕薄情寡恩呢。”朱祁鈺搖了搖頭。
  他未登基就在午門外摘了無數的腦袋,流放了這群人的家屬。
  通惠河上還掛著壹大堆的黑眚,大明的水猴子們的屍首,還在示眾。
  登基之後,他就抓了鳳陽詩社的十四人,現在也不給處理意見,就這麽關著,無數禦史、給事中的奏疏都被他拿去當柴燒。
  壹大批囤貨居奇的奸商,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哪天想起了,自然是推到午門外斬首示眾。
  奸商慣不得,大明的經濟太脆弱了,幾乎沒有。囤貨居奇真的會害死人的。
  蘇太祖就曾經瞪著眼睛,大聲喊著:倒賣糧食的奸商,立刻槍斃,槍斃!我要求,立刻,馬上!
  朱祁鈺幹的這些事,這不是薄情寡恩、獨斷專橫是什麽?
  某些人口中,他們懼怕的亡國之君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了。
  “上次朕說的那個英烈祠,可有籌備?”朱祁鈺問起了另外壹個問題。
  在開戰之前,朱祁鈺就要求過要將陣亡的軍士名字,寫在英烈祠之上,形制並不復雜,八角亭加壹塊碑。
  於謙撓了撓頭,陛下還薄情寡恩嗎?
  南遷者死,北鎮撫司衙門那些公然鼓吹南遷的鳳陽詩社十四人,到現在還沒砍頭,不是陛下仁善,又是什麽呢?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理解吧,於謙如是想到。
  他聽到陛下詢問,趕忙說道:“西直門外兩塊,德勝門外壹塊,彰義門外壹塊、清風店、固安、霸州各壹塊。”
  “找的是西山大青石,陛下安心,後天就能立起來,亭子的木料出自紅螺廠。”
  “好。”朱祁鈺松了口氣,有些疑惑的說道:“楊洪在宣府,宣府距居庸關很近,楊王可以馳援,朕理解,可是為什麽郭登,也馳援到了紫荊關?”
  郭登帶著大同府軍,差點在紫荊關把也先給包了餃子,可惜的是,也先實在是溜得太快了。
  十五日撤軍,十六日在固安、霸州吃了虧,又在清風店跟石亨打了壹場仗後,十七號就從紫荊關溜得無影無蹤。
  草原上的獵狐都跑的沒這麽快。
  其實朱祁鈺不知道,瓦剌人跑得不快,早就被藍玉給殺幹凈了,還能等到今天?
  楊洪,朱祁鈺多少可以理解,楊王之名,他也聽說了,但是這郭登從大同跑到了紫荊關,這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於謙滿是感慨的說道:“按照之前廷議廟算,收攏土木堡殘兵敗將,並且安頓這些敗兵,至少需要數月的時間。”
  “厘清奸細,查處作奸犯科者,安撫敗兵,編隊,才能整軍出發。”
  “但是陛下,在戰前軍令三軍,逃兵不殺,才讓楊洪和郭登他們容易了許多。”
  “往日裏收攏殘兵敗將,最難的地方就是清理兵匪,現在倒是簡單了,探馬騎卒大喊逃兵不殺,省了不少的時間。”
  朱祁鈺壹楞,略微有點愕然,這算是蝴蝶效應嗎?自己壹道政令,居然有這麽大的影響。
  他點頭說道:“哦,原來如此,這是福建軍報,征南將軍寧陽侯陳懋的請罪奏疏。”
  金濂告訴朱祁鈺,待到陳懋班師回朝的時候,自然會有禦史去彈劾陳懋。
  到時候,朱祁鈺就坡下驢就是。
  但是他並不想那樣,但是陳懋似乎十分清楚自己的命運,先上了自己的請罪詔書。
  剿匪不力,耽誤了京營四萬軍士歸京勤王之類的由頭,請求陛下責罰。
  福建百萬眾起義,去年十二月份出發,八個月的時間,京營到福建,走到那兒,就得四個月時間!
  至於前往福建的京營四萬軍士歸京勤王,於謙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福建大軍歸京勤王。
  因為福建大軍不能動,妄動福建民動、民亂怕是要無休無止了。
  陳懋請罪的都是由頭罷了,歸根到底還是朝堂的遊戲規則,讓陳懋不得不這麽做。
  “陛下以為呢?”於謙也是頗為無奈,這是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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