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離去

　　南屏山下，洛壹水大營。
　　中軍大帳內，秦風與洛壹水相對而坐，洛壹水的身後，站著陳慈，付銘，黃昊等人，而秦風的左右，側坐著賀人屠與瑛姑。
　　雖然雙方現在算是聯合了，洛部也將並入到太平軍中，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秦風入洛部大營，依然帶上了兩位宗師以防萬壹，即便是太平軍軍營之中，此時也是在戰備狀態之中。
　　“真的要走吧？”秦風看著洛壹水，問道。
　　洛壹水笑了笑，看著秦風：“秦將軍，我們都不用繞著圈子說話了，我當然要走，我如果不走，對妳整編我部，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妳說是不是？”
　　這話說得淩厲，滿滿的都是攻擊的意思，秦風卻有些尷尬了。洛壹水說得是實話，如果洛壹水不走，就算洛部整體並入太平軍，但仍會在太平軍中自成壹系，只怕秦風的命令便有些不靈，這當然是太平軍高層所不能容忍的。
　　“準備去哪裏？”秦風不再多說，直接切入了正題。
　　“師弟曾在海外遊歷，這壹次，我亦想步他後塵，去海外看壹看。”洛壹水笑著道，回頭看了壹眼身後的幾位將領：“他們，也有意跟我壹起出去走壹走，不知道秦將軍意下如何？”
　　秦風微微皺了皺眉，陳慈，黃昊，付銘都是洛壹水的心腹悍將，他們走有他們走的好處，但留下來，自然也有留來的好處，至少可以讓太平軍在整編的時候，會少去許多摩擦和阻礙。
　　但掃了壹眼陳慈等幾人的神色，便知這幾人已是去意已決，秦風微微點了點頭：“去海外啊，當年李清大帝亦曾威震蠻邦，但千時時光，早已今非昔比，出去，只怕困難重重。”
　　“我想帶走壹千人，可否？”洛壹水不置可否，徑直問道。
　　“沒有問題，洛將軍可自行挑選人手，我方負責給妳三艘海船。洛將軍挑選完比之後，便可率這壹千人直抵寶清港，從那裏揚帆出海。”秦風道。
　　洛壹水雙手抱拳為禮：“多謝。”
　　秦風搖了搖頭：“此去山遠路遙，再見不知何期？”
　　“不見最好！”洛壹水微笑著站了起來。
　　陳慈從洛壹水身後走了出來，向秦風抱拳道：“秦將軍，陳某決意追隨洛將軍而去，但兩個孫兒尚小，卻受不得這風浪顛簸，誌華，金華兩個人，我已決意讓他們留下來為秦將軍效力，還請秦將軍多加照拂，有他二人在，秦將軍整合我部，想必也會少去許多麻煩。”
　　聽了陳慈這話，秦風卻是大喜，洛部歷經血戰，現在所剩下的大部分倒是陳慈舊部，有陳慈的兩個兒子在，的確可以在整合之中減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更得要的是，陳誌華，陳金華兩個人年輕，更容易被自己改變。相信這二人在太平軍中時日壹久，自然會成為太平軍的骨幹力量，對於這壹點，秦風倒還是極有信心的。
　　“陳將軍放心，我必不會虧待了二位小陳將軍。”秦風真心實意地道。
　　“妳們都進來吧！”洛壹水揚聲向外招呼道，帳簾掀開，以陳誌華，陳金華為首的洛部中層將領們走進帳內。
　　“我已決意離開，此今日起，我部將整體並入太平軍，妳們，好自為之吧！”洛壹水看著這些追隨他壹路殺到這裏的將領們，聲音微微有些傷感。
　　這些將領們顯然早已知道了今日這個結果，聽了洛壹水的話，壹齊單膝跪倒，以額觸地，微微的嗚咽之聲隱隱傳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跟著我，讓妳們受累了。”洛壹水嘆道：“太平軍前程廣大，只要好好做事，或者將來妳們中間，封候拜相者大有人在，都起來吧。誌華！”
　　陳誌華向前壹步：“洛將軍。”
　　洛壹水微笑著從身後拿起穿雲弓，遞給了陳誌華：“師弟已去，只余下了這柄穿雲弓，妳擅長箭法，在箭法壹道之上頗有造詣，當年妳隨我壹起前去房山縣時，在途中我曾說過讓師弟指導妳，可惜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長嘆壹口氣，“穿雲弓的習練之法，以及穿雲箭的鑄造之法，都藏在弓柄內裏，將來有機會，希望穿雲弓，穿雲箭能在這片大地之上重現。”
　　陳誌華兩眼泛紅，雙手接過穿雲弓。
　　“穿雲箭的打造極其繁復，而且所需材料也很珍惜，秦將軍，貴軍不乏巧匠，如果有機會，希望能將七色穿雲箭再次打造出來。”洛壹水看著秦風，道。
　　“好，穿雲箭之威，我是深有體會，如果能讓他重現江湖，亦是壹大快事。”秦風點頭道，陳誌華以後已成了自己的部屬，如果他當真能使得開穿雲弓，那自己為他重鑄七色穿雲箭又算得了什麽，莫洛壹箭之威，到現在秦風仍是思有余悸。
　　洛壹水想了想，又道：“秦將軍，家師被曹沖所協，去了長安，洛某此去，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家師，如果妳能見到衛師，請代我拜上壹拜，就說徒兒不孝。”
　　衛莊是這天下最頂尖的幾大高手，當年在落英山脈之中，更是對秦風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以碧海生潮的頂尖功法，束縛住了秦風體內失控的內力，早在落英山脈，秦風便已經壹命嗚呼，當然也等不到後來的轉機了，對於衛莊，他是心存感激的。
　　“衛師是我尊敬之人，將來見到他，秦風也是要向他叩頭致謝的。”秦風道。
　　“好，諸事都已交待完畢，就此別過。”洛壹水大笑數聲，壹把抓起大案之上的壹個匣子，內裏裝著的卻是越國皇帝吳鑒的人頭。洛壹水發過誓，要以吳鑒的人頭來祭奠洛氏壹族的英靈，此去寶清，將要路過洛水，他自然要去將吳鑒的人頭投到洛水之中。
　　太平軍大營。
　　礦工營的士兵全副武裝，將關押虎賁軍戰俘的營房牢牢地包圍著，楊致，陸豐都是守在外面，虎賁軍戰鬥力驚人，即便是解除了武裝，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更何況，此刻停在戰俘虜營正中的那壹具棺槨，更有可能成為引爆所有人內心憤懣的導火索。
　　那是虎賁軍統領康喬的棺槨。
　　在所有剩下的虎賁軍解除武裝，依次下山向太平軍投降之後，他們的統領康喬，卻在南屏山上自刎身亡了。
　　這讓包括秦風在內的所有太平軍高級將領們都很是遺憾。
　　拋開彼此的立場不談，康喬是壹個真正的將領，壹個值得尊敬的軍人。
　　程務本站在棺槨之前，上了三柱清香，看著棺槨，嘆了壹口氣，作為壹名軍人，他理解康喬的感受，康喬統領越國虎賁十數年，在越國地位極其重要，與程務本在過去也有交集，不想最後卻是以這種方式收場。
　　“程帥，結束了，洛壹水率其心腹將領已經離去，洛部總算是安穩下來了。秦將軍已經返回大營。”江上燕匆匆地走了過來，對程務本道。
　　“好，我們回去！”程務本點了點頭，與江上燕壹齊離開了戰俘營。虎賁軍的結局也就這樣了，他們必將面臨著被遣散的結局，虎賁是大越天子親軍，太平軍不可能留下他們。他們與洛部完全不壹樣，洛部在洛壹水的率領之下，與朝廷軍馬作戰多時，歸順太平軍並沒有心理上的障礙，但虎賁則完全不壹樣了。
　　天下四大強軍之壹的虎賁，就此終將被歷史的塵埃所淹沒，也後，也就只能在史書之中去尋找他們的遺跡了。
　　“程帥！”秦風坐在大案之後，心情甚好，洛壹水離開了，卻給秦風留下了壹支數萬人的大軍，他們將成為太平軍騰飛的基石。“對於洛部的改編，不知您有什麽想法？”
　　程務本點了點頭，道：“根據洛部所報上來的名冊，如今其可戰之士尚有三萬余人，但我們恐怕要不了這麽多。其中很大壹部分，將會被遣散。”
　　秦風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太平軍壹向走精兵路線，兵馬太多，對於我們便是沈重的財政負擔。”
　　“首先，這壹次各部戰損還是比較大的，先要將各部損失的補足，洛部士卒都是有經驗的戰士，補充進各大戰營，不會讓各戰營的戰鬥力下降，這個估計要五千余人。”
　　秦風微微點頭。
　　“另外，組建二至三個戰鬥營，每個營五千人，便足以。”程務本道。
　　“程帥說得有理，我的意思是，組建兩個戰營，壹個便由陳誌華兄弟統帶，另壹個由和尚去統帶，兩個戰營各五千人，這便是壹萬人，加上補充到各營去的五千人，便是壹萬五千人，剩下人的，便要讓他們卸甲歸田了，不過這個工作，得壹步壹步的來，分批遣散，而且遣散安置的工作壹定要做好，不能讓士兵有被拋棄的感覺。”
　　“這個工作，便只能有協調各親民官來完成了，遣散回家的士兵，壹要有遣散費，二來歸家之後，要有田，有房，能讓他們順利的完成身份的轉變。”程務本道。
　　“錢不是問題，拿下越京城之後，肯定會有大量的收獲的。”秦風笑了起來：“至於地嘛，現在越國大量土地拋荒，我只愁沒人種，不愁地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