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升官

　　太平郡是大明王朝的軍事重鎮，而大明的軍隊絕對數量並不多，秦風建軍秉承著精兵的理念，而精兵，壹靠強悍的士卒，二就靠超出別人壹大截的軍事裝備了。
　　從最普通的刀，槍，盔甲，到明軍開發出來的霹靂火，連弩機，沖陣車等等，在戰場之上，總是能占盡優勢。
　　而軍事裝備的領先，依靠的便是太平郡的這些冶鐵煉鋼技術以及無數的軍事工坊。秦風的大明王朝做得最出挑的事情，便是大膽的讓昔日地位低下的工匠可以成為官員，昔日被人呼來喝去的匠人，壹旦得到了朝廷的承認，其迸發出來的能量，總是讓人驚喜不斷。而且在打破這個屏障之後，更是刺激了無數的後來者。
　　每個成為工匠的人，都能看到自己可以期待的未來。只要妳能做出創新，有自己獨特的發明，將現有的技術提高到壹截，那麽，妳便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個念想，促使著太平郡的每壹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命運而努力著，每天，這裏都有很多的奇思妙想誕生，雖然其中百分這九十九的腦洞大開的想法，最終被證明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但只要有壹樁能夠成夠，便能讓太平郡向前走出壹大步。
　　大冶城礦山連接冶煉廠的軌道車，太平城發明出來的連弩機，霹靂火等，都在深刻地改變著這個世界原有的秩序。沙豐線軌道車的成功運行，將使得龐大的國家在統治之上變得更小而易於掌控，而每壹行新式武器的誕生都會讓戰場的模式發生改變。
　　太平郡，是壹個創新與改變的郡治。這裏的每壹個人，都將創新與革命，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血液和骨子裏。每壹樣最新的東西被創造出來之後，有的人在思考著如何讓他更加厲害，有的卻在考慮著，如何拿出壹個比他更厲害的東西來取代他。
　　而作為郡守金景南，對於這種態勢是樂見其成的。郡裏每壹年都會撥出壹筆數目絕對驚人的款子，來鼓勵各種各樣的創新與發展。
　　在太平城裏，秦風看到了已經做出了第壹件樣品的搭件浮橋的器械。這是應兵部的要求而研制的，兵部為此已經撥付了不少的銀兩。
　　看起來，這件東西也就壹輛馬車大小，下面像是壹個長方形的船舶，重點是他的上方，壹層層的木板重疊在壹起，而這些重疊起來的木板拉伸開來，足足有數丈之長，而這樣壹件器械，裝在馬車上就可以拖走。
　　攻城斜車原本就已經研制了出來，現在得到了極大的改進，最重要的就是行進速度的加快和他們延伸搭上城頭的速度。
　　發射速度更快的弩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試驗階段。
　　更輕便，防護性能更好的甲胄，更適合於士兵們使用的佩刀，每壹天都在改進。像馬槊這樣原本造價奇高的武器，在太平城經過兩年的研究之後，已經將成本壓縮到了最初制造時的三分之壹。
　　在太平城，秦風感受到了勃勃的生機。這讓他對未來更加的充滿信心。
　　在太平城的最後壹晚，他單獨召見了金聖南。
　　搖曳的燭光之下，金聖南心裏怦怦直跳，幾乎能讓他自己聽到心跳的聲音，他不由得暗罵自己真是沈不住氣。
　　但他的確有些沈不住氣。他是壹個有雄心壯誌的人，壹個郡守，自然是不能滿足他的野心的，努力做好現在的工作，向皇帝展示自己的能力，從而獲得更高的，更重要的崗位，是他的期盼，也只有在更高的崗位之上，他才能將自己的滿腔雄心發揮得淋漓盡致。
　　而這個位子，自然是那壹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大明首輔。
　　在金聖南看來，不論是楚國也好，還是齊國也好，都是日薄西山，他們在歷經了高潮之後，現在正壹步壹步的跌下深淵，楚國經此大敗，已經再無競爭之力，而齊國，雖然他們的皇帝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想借著這次戰爭的勝利，展開國內的改革，重新塑造齊國的精神，但其頑疾已成，齊國皇帝的改革必然會遭到國內既得利益集團的強烈反撲，成功不成功現在無法判斷，關鍵是，大明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他想割除膿瘡，大明卻在大步的向前奔跑。當大明吞並了秦國之後，無論是地域還是丁口，都將不在齊人之下，更為關鍵的是，大明正在蒸蒸日上，上上下下，擰成了壹股繩，沖著壹個目標在奔跑，而齊國，內裏卻是離心離德。
　　至於秦國，在金景南看來，輪不到自己去考慮了，在權首輔的任期內，這個國家，必然會不復存在。
　　盯著對方有些潮紅的面孔，秦風笑了笑，沒有繞更多的彎子，而是單刀直入。
　　“王公離我們而去，吏部尚書的位子就空了下來，金景南，妳認為誰更適合這個位子？”
　　金景南萬萬沒有想到皇帝的談話，竟然是以這樣壹種方式開始的，壹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在大明，所有人都有壹個認知，誰成為下壹任的吏部尚書，誰就有更大的機會成為下壹任的首輔。
　　畢竟，吏部尚書是管官的，而首輔的最重要的任務，無非就是指揮天下官員來完成朝廷既定的目標，當了吏部尚書，再任首相的時候，便能事半功倍。
　　皇帝這樣問，金景南卻不好意思直接就毛遂自薦。吭哧了半晌，他終於憋出了壹句。“壹切皆惟陛下聖裁。”
　　秦風大笑，看起來金景南的臉皮還是比方大治更薄壹些。這個問題，他同樣也問了方大治，當時方大治給他的回答是：“當仁不讓！”
　　“如果我說，我選擇了方大治擔任吏部尚書，妳有什麽想法？”秦風再壹次問道。
　　金景南臉壹瞬間有壹點發白，但也就是那麽壹霎那，然後便又恢復了正常：“陛下的選擇，自然是有道理的。”他沈默了壹小會兒，接著道：“方郡守的才華，臣也是極佩服的。”
　　“妳比他如何？”
　　“各有千秋，只是做事的方法和手段大有不同。”
　　“誰更有效率？”
　　“如果說更有效率，臣自認要更強壹些。”金景南道：“不過臣的手段有時候會更激烈壹些。”
　　秦風笑了：“很好，妳對自己有著很清醒的認知。其實在來太平城之前，我已經就這個問題，咨詢了不少的重臣，在大明的年輕壹代的官員當中，妳與方大治，的確是個中翹楚。方大治將成為下壹任吏部尚書，晉位右相，輸佐首輔權雲。”
　　金景南有些喪氣，或者正是因為自己的手段太過於激烈，才失去了這壹次競爭的勝利吧？而這壹次皇帝來訪，自己又將膽大妄為，手段激烈的短處，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皇帝的面前。
　　他垂頭喪氣的片刻，腦子中突然壹道閃電劃過，霍的擡頭看著皇帝。
　　“明白過了啦？”秦風笑望著他。
　　方大治任吏部尚書，晉位右相，既然有右，那必然有左，左相是誰？
　　“妳想得沒有錯，左相便是妳。”秦風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妳想擔任大明都禦史壹職，郭九齡郭老將會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鷹巢中去，不再擔任都禦史壹職。”
　　都禦史，負責監察之責，監察院權力極大，除去禦史臺之外，鷹巢便是其下最強有力的壹個部門。而且，自己將擔任的是左相。
　　自來便是以左為遵。也就是說，自己雖然失去了吏部尚書壹職，但卻以左相兼任都禦史壹職，實則上位置是在方大治之上的。
　　“不要以為妳已經在首輔之爭中占據了上風。”秦風笑吟吟地道：“妳二人的競爭只不過走完了第壹步，在地方之上，妳二人各有千秋，都做出了很不錯的成績。妳的太平郡成為了大明前進的最強有力的助力，但方大治的沙陽郡，也力壓正陽等地，成為了大明第二大財賦之地，僅僅略輸給越京城治下。接下來，將考驗的是妳們統帥全局的能力。能把壹郡治好，不見得能將壹國治好，妳們是壹郡之才，還是壹國之才，在左右相的位置之上，將會得到充分的體現。”
　　“臣明白。”金景南站了起來，深深壹揖到地：“臣有必勝信心。”
　　“好了，不要用嘴說，我要看到的是實際的行動和行動的效果，在朝堂之上可不比妳在郡治之上，在太平郡，妳是當仁不讓的老大，說壹不二，但在朝堂之上，妳要權衡的東西可就多了，有些事情，不是妳想做就做得了的，有時候哪怕妳是對的。該退讓的時候，還是得退讓。”
　　“臣明白，有時候退壹步，是為了進兩步！”金景南道。
　　這便是金景南的性格了，即便是後退，腦子裏想著的也是如何扳回劣勢甚至更進壹步。而方大治想到的卻是如何在雙方之間找到壹個利益的平衡點，各退壹點，達成協議。
　　前十年用金景南，後十年用方大治，王厚看人當真是極準的。
　　“妳如離開太平郡，誰來接任？”秦風問道：“太平郡事關重大，我可不想他現在的勢頭被打斷。”
　　“周榮。”金景南毫不猶豫地道：“葛大人在時，他便是太平城的副守，之後更是壹直擔任太平郡的副守，太平郡有今天的成績，也有他的努力在裏頭。他繼任太平郡守，便不至於使得太平郡人走政息，這裏的壹切，將會得到延續的發展。而且他熟悉這裏的壹切，上任之後不會手忙腳亂，而太平郡也不至於因為郡守的變成而出現問題。”
　　“那就是周榮了。明天陪我去大冶城吧，回來的時候，便與周榮辦交接。然後去越京城上任吧，我估摸著，我們又要忙起來了，我們西邊的那位鄰居，不會再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