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海事

　　謀劃壹件大事？秦風有些疑惑地看著馬向南。
　　馬向南得意地笑著，“陛下，臣自幼束發讀書，最愛的卻是讀史，對於大唐帝國鼎盛時期那萬國來朝的大氣勢那是向往得很啊！可後來帝國衰落，禁海鎖國，過去那勃蓬的商路，就此斷絕了。”
　　秦風壹驚，“海貿？”
　　“當然就是海貿！”馬向南眉飛色舞：“我看過的書上曾經說過，海貿，那簡直就是壹本萬利的好生意啊！陛下，寶清過去雖是軍港，但也不是不能變成民港的。即便不行，我長陽郡也可以在賺錢之後，在寶清另尋壹處地方修建港口。我已經通過過去的壹些老關系，聯系了江南的壹些商人，大家都很有興趣啊！”
　　秦風笑了笑：“海貿的確是壹個很賺錢的生意。但是老馬，妳不會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海貿衰落以至於完全斷絕吧！”
　　“還不是因為後來唐皇昏庸，封海鎖國的？”馬向南憤憤地道。
　　“這件事，我當初聽左帥也談起過。”秦風嘆了壹口氣：“海貿是壹塊大肥肉，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吃上嘴的。大唐鼎盛時期，的確萬國來朝，海貿繁盛，可那是建立在大唐帝國四處出擊無敵天下的水師隊伍之上的。但凡想在海貿這塊大肥肉之上咬壹口的，都被大唐水師將腦袋掛在桅桿之上曬太陽了。”
　　馬向南壹滯，他只想著錢了，可沒有想著這條路上的艱辛。“也不見得就有這麽危險吧？”
　　“不是不見得，而是肯定！”秦風搖頭道：“我想這樣明顯的壹條財路，不會沒有人想做，但為什麽現在沒有人做了？這壹定是用血和性命累積出來的經驗。”
　　“可據我所知，不論是齊國，還是楚國，都還是有海外的貨物進來的，價格奇高啊！”馬向南道。
　　“不用問，賣這些東西的人，肯定他們自己就是海盜。”秦風笑道：“老馬啊，妳想要開海貿，必須要有壹個前提，那就是我們大明有壹支強大的水師隊伍能夠震懾四方，能夠將所有覬覦我們財貨的家夥的腦袋也掛在桅桿之上曬太陽才行。可現在，我們有嗎？”
　　“寶清船廠！”馬向南道。
　　秦風大笑：“現在我們的寶清船廠下水了幾條船？有多少水兵？形成戰力了沒有？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妳出海那就不是賺錢，而是送命。”
　　“陛下，我覺得，我們現在是時候建立壹支強大的水師了，不說到時候能水陸兩路夾攻齊國，更可以用來開海貿啊！”馬向南急吼吼地道。
　　“建壹支水師，豈是那麽容易的！”秦風笑著搖頭道：“這可比練壹支騎兵更難，都說騎兵是燒錢貨，水師那才是燒錢如流水呢！好了好了，老馬，我知道妳的心思了，妳也別想壹口吃成壹個胖子，海貿的事情，咱們暫時還不能惦記，妳啊，還是好好的種妳的果樹，藥材，糧食，先讓妳治下的百姓吃飽肚子，穿得暖和，過些年頭，咱們再來商量發財的事情吧！”
　　馬向南有些郁悶地點點頭：“陛下，我知道了。您說這壹晃眼，洛壹水陳慈他們也出去好幾年了，怎麽就沒有壹個信兒呢？要是有他們的消息，咱們在外頭也就有了壹個點，這生意也就做得起來了。”
　　秦風失笑道：“妳啊，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他們出海，說句實話，那是九死壹生的壹條路，就算站住了腳，壹時之間，又怎麽會有消息傳回來？”
　　“水師，水師！”馬向南哼哼著：“陛下，從楚國挖來的那個水師將領幾個月前已經被鷹巢接到了長陽郡，家眷就安置在長陽郡內，這事兒您知道吧？”
　　“我知道啊，這壹次去寶清，就是想見見他，鷹巢那邊的報告，壹起過來了近壹百人，已經都通過了他們的審核，確認沒有問題。”秦風笑道。
　　“看來長陽郡還得咬咬牙，多給寶清傾斜壹點了，不然這水師啥時候能建立起來！”馬向南若有所思地道。
　　秦風搖搖頭，這老頭有壹股執拗勁兒，不過沒有自己的命令，海貿就開不了，他也懶得再跟這老兒啰嗦了。現在，自己委實沒有精力來考慮海貿的事情，陸上的事情都還沒有理清呢！
　　篤篤的聲音響起，外頭樂公公敲響了馬車門，“陛下，膳食已經備好了，是在馬車中用膳還是在外頭用？”
　　“外頭吧，在裏面坐了這麽長時間，也有些憋悶了。”秦風看著馬向南道：“走吧，下去透透氣，喝幾杯去去乏？”
　　“喝幾杯！”馬向南連連點頭。
　　三人下了馬車，外頭樂公公已經鋪好了氈毯，毯子之上早已準備好了飯食，仍然是軍中的風格，壹個個粗瓷大碗裏裝滿了各類食物，與壹邊的士兵們並沒有什麽兩樣，唯壹不同的是，他們的這壹處，多了壹壇子酒。
　　其實樂公公早就覺得這實在是有失皇家風範，越京城的皇宮之中，原本有的是精美豪奢的餐具，即便秦風曾大筆壹揮，將其中的絕大部分劃到了天上人間，讓紫蘿拿著這些皇家範的東西去賺那些冤大頭的錢了，但宮中仍然有不少，以樂公公的意見，陛下出行，這些東西，就得備上壹套。
　　不過秦風不幹，在他看來，與士兵們呆在壹起的時候，就得與士兵們同吃同住，同甘共苦，這樣才能更讓士兵歸心。
　　在這些方面，樂公公是拗不過秦風的，現在越京城中的皇宮，已經被劃出了大部分歸了朝廷的各部衙門，在樂公公看來，現在皇帝陛下住著的地方，比起某些豪奢大戶們還不如呢！以前宮中宮女太監上千人，現在倒好，宮女倒還有百來個，但太監卻著實只剩下了幾十個，而且還都是老得沒法幹活兒的。
　　所幸的是皇帝壹家簡單的很，除了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外，便只有壹個小王子壹個小公主再無其它人了。
　　如果以後皇宮裏再多幾個主子，這些人可怎麽支應啊？在樂公公看來，隨著大明的國勢蒸蒸日上，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當然，他可不會在臉上露出壹絲半分，皇後娘娘可不是吃素的，樂公公甚至在私下裏還聽說過皇後娘娘甚至都不想再生孩子了，這在樂公公看來是不敢想象的，皇家那個不是希望子孫繁盛的，現在只有壹根獨苗算什麽？
　　也許再過壹些年，外頭的那些朝臣們也不會幹的，卻慢慢等著看吧！
　　端起碗來的秦風，卻發現在他們曾經走過的路上，烈火敢死營已經設立了路卡，將這壹段道路完全封閉了起來，而此時，在另壹頭，居然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馬車和行人，此刻正或站或坐，眼巴巴地看著這邊。
　　“這是商隊？”秦風轉頭問正走過來的馬猴，“看著不太像啊，穿著破破爛爛，有老有少的，倒像是逃荒的！怎麽壹回事？”
　　馬猴幹咳了壹聲，看了壹眼馬向南，道：“陛下，不是商隊，更不是逃荒的，末將仔細問過了這支隊伍領頭的，他們是馬郡守的人。”
　　“什麽？我的人？”馬向南指著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
　　“馬郡守，領頭的拿著您長陽郡守府發放的關防，上頭蓋著您的大印呢！”馬猴忍著笑，“那些衣衫破爛像叫花子的人，是他從秦國弄來的流民。”
　　“好啊，老馬，可真有妳的，妳這是先斬後奏啊！”秦風壹聽就明白了過來，“妳先前巴巴地跑到登縣去跟我說要秦國的流民，要我下令讓陳誌華給妳弄人來，原來妳早就開始在幹這件事了。”
　　馬向南也反映了過來，看著秦風，幹笑道：“陛下，事兒是有這個事兒，可我也沒有想到他們手腳會有這麽快啊！這就把人弄過來啦，馬將軍，妳去把那個領頭的叫過來，我問問是怎麽壹回事！”
　　秦風冷笑：“能不快嗎？這世人還有比販賣人口更賺錢的生意嗎？恐怕他們都沒花本錢。妳不是跟我說花五兩銀子買壹個人嗎？”
　　“不不不，壯年漢子才五兩銀子，其它的不值這麽多錢！”馬向南連連擺手，看到秦風臉色不善，立時捂住了嘴巴。秦風當年草創太平城的時候，就是靠著難民起家的，見多了難民各種淒慘景象，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賣兒賣女的行為。
　　秦風揮了揮手：“把那個領頭的叫來。”
　　馬猴聽了秦風的話，立刻壹溜煙兒的奔著卡口跑去，轉眼之間，手裏便拖著壹個胖乎乎的家夥跑了過來，那人跑不快，幾乎是被馬猴拎在手中雙腳懸空奔過來的。
　　胖乎乎的商人被馬猴這麽壹個全副武裝的家夥拎著壹路過來，本來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但壹看見馬向南，臉上立時露出喜色。
　　“馬公，馬公，您要的人小人給您弄來了。”他大聲呼喊道。
　　馬向南尷尬地看了壹眼秦風，“大膽，陛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還不跪下叩見大明皇帝陛下！”
　　胖乎乎的商人壹聽這話，雙腿立時就軟了，吧唧壹聲便向地下出溜而去，馬猴眼疾手快，又壹把將他薅了起來。
　　“參……參見……參見陛下！”商人上下牙齒交擊，格格作響。